Part82 魂歸其位,城安人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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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坊橋站隧道裏的積水漫過腳踝,梁以涵的戰術手電掃過牆麵抓痕:"這些診斷代碼是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和諾諾三年前的病曆吻合。"
段怡安的白大褂下擺沾滿泥水,便攜顯微鏡對準青銅齒輪:"齒輪間隙有骨髓殘留物,和諾諾穿刺樣本裏的異常細胞結構..."她突然噤聲,白玉簪尖端觸到齒輪時泛起詭異藍光。
"退後!"劉廂的甩棍橫在眾人身前。
執筆人手冊在防水袋裏瘋狂震顫,空白頁滲出墨跡形成警告:"戌時三刻,血祭開匣。"
李黎瞥了眼直播手機時間:"還有十七分鍾。"炒勺敲擊著隧道金屬支架,回聲竟與諾諾入院時的心跳監護儀波形同步。彈幕裏突然刷出條帶醫院定位的評論:"慈愛孤兒院檔案室起火!"
"調虎離山!"梁以涵的槍口轉向通風管道,"陳督察帶人去孤兒院了,這裏..."
話音未落,隧道深處傳來金屬摩擦聲。方小姐懷中的紫檀木盒突然彈開,七層抽屜裏的骨製麻將懸浮成北鬥七星陣。當"白板"牌麵的墨家符號投影到牆麵時,滲水的磚縫竟滲出鬆煙墨汁,勾勒出臨城大學解剖室的三維結構圖。
"是空間折疊機關!"段怡安的白玉簪在空中虛劃,"看這些排水管走向,和諾諾的淋巴係統..."
劉廂的手冊突然自動翻頁,1912年老地圖與諾諾的靜脈圖重疊處浮現紅點。李黎的炒勺猛地插入積水,攪動的水紋在手機閃光燈下顯出血絲狀紋路,正是方教授筆記本裏提到的"以魂守鑰"陣法。
"在那裏!"梁以涵的匕首尖指向某處承重柱。混凝土裂縫中露出半截青銅弩機,弩槽裏卡著片帶血玉墜。李黎的直播鏡頭推近時,彈幕炸出古玩店老板的驚呼:"這是方教授常年佩戴的護身符!"
段怡安戴上橡膠手套取出玉墜,光譜儀掃描過血跡突然報警:"血紅蛋白濃度異常,這是...這是被青銅微粒改造過的血液!"
承重柱後方突然傳來重物倒地聲。劉廂的甩棍掃開蜘蛛網,手電光裏赫然躺著昏迷的方教授。他左手緊攥著工程圖紙,右手無名指缺失的傷口還在滲血,斷指處覆著層青銅色結痂。
"爸!"方小姐撲過去時,木盒裏的麻將突然迸射釘入牆麵。七枚骨牌在混凝土上刻出諾諾入院那天的體溫記錄,最高點39.7c的位置,磚塊自動凹陷露出暗格。
梁以涵的戰術匕首挑開暗格鐵板。生鏽的保險櫃裏堆滿泛黃病曆,最上麵的x光片顯示諾諾的脊椎骨裂形狀,竟與臨城地鐵2號線施工藍圖完全重合。
"方教授在用人體製衡地脈。"段怡安的白大褂袖口掃過ct片,"這些骨裂是人為的,他在用創傷複刻墨家機關..."
昏迷的方教授突然抽搐,喉間發出齒輪轉動的"哢嗒"聲。劉廂的手冊頁角無風自動,浮現出《墨子·備穴》篇的批注:"機發則陷,以命為引。"
"他體內有機關!"李黎的炒勺壓住方教授脖頸動脈,"看鎖骨位置的凸起!"
段怡安的鑷子夾起酒精棉擦拭皮膚,皮下浮現出青銅紋路組成的臨江地形圖。當白玉簪尖端輕觸膻中穴時,方教授猛然睜眼,瞳孔裏閃過齒輪轉動的虛影。
"戌時...快走..."方教授嘶吼著扯開襯衫,心口處的皮膚布滿青銅色血管紋。手機鏡頭聚焦時,彈幕裏醫學院的學生認出這是晚期金屬中毒症狀。
隧道頂燈突然頻閃。積水倒影中浮現諾諾的虛影,她指尖劃過之處,牆麵應急燈管接連炸裂。劉廂的手冊驟然發燙,封皮燙金紋裂開處滲出鮮血,在地麵匯成八個篆字:"魂歸墨匣,城覆人亡。"
"小心!"梁以涵拽開方小姐的瞬間,承重柱轟然倒塌。青銅弩機崩裂濺出碎片,李黎用炒勺格擋時,金屬碰撞迸發的火星點燃了滲漏的瓦斯。
段怡安的白大褂甩出滅火毯蓋住氣閥,白玉簪挑開方教授的筆記本塑封頁。泛黃紙頁上鋼筆字跡瘋狂潦草:"丙戌年井底不是意外...諾諾背出的青銅匣在唱歌...她在用《備城門》篇的韻腳..."
"諾諾是墨家機關傳承者!"劉廂的甩棍砸開落石,"方教授用她做活體密鑰!"
隧道深處傳來地鐵呼嘯聲。陳督察的吼聲在對講機炸響:"油坊橋站支柱位移,二號線列車還有四分鍾進站!"
方小姐的木盒突然迸發高熱,七層抽屜裏的麻將飛射嵌入軌道。骨牌表麵的墨家符號在震動中重組,竟將鐵軌扭成《墨子》竹簡上的篆字排列。
"改道!"梁以涵的匕首插進信號控製器。段怡安的白玉簪在接觸軌瞬間迸發火花,簪頭雕刻的雲紋與鐵軌上的青銅鏽跡產生共鳴。
李黎的直播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匿名視頻。
搖晃的鏡頭裏,諾諾正躺在icu病房誦讀《經說下》,她脖頸後的雲梯刺青隨誦讀節奏泛著青銅光澤。彈幕裏跳出一連串坐標,定位到二十年前坍塌的臨城老鍾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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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聲控機關!"段怡安的白大褂兜住崩落的碎石,"諾諾的誦讀聲正在激發..."
劉廂的手冊頁角突然卷起,浮現出血繪的鍾樓剖麵圖。承重梁位置標注著"钜子令真品",與新聞圖裏諾諾七歲抱著的青銅匣形狀吻合。
"去鍾樓廢墟!"梁以涵拽起方教授,"那裏才是總機關!"
眾人衝出隧道時,暴雨中的老城區路燈全滅。李黎的炒勺反射著手機冷光,勺柄刻度的陰影在積水中拚出諾諾的心電圖。
彈幕瘋狂刷新:"全城電網癱瘓!"
鍾樓殘垣下的排水口噴湧血水。段怡安的白玉簪挑起漂浮物,是一張沾滿銅鏽的孤兒院名牌。當光譜儀掃過鏽跡時,顯示屏跳出與諾諾dna匹配的提示。
"這下麵埋著活體機關!"劉廂的手冊在暴雨中泛出金光,1912年排水係統圖紙與諾諾的血管圖重疊處,浮現出鍾樓地底的青銅樞軸。
陳督察的警犬突然衝進廢墟,衝著某處斷牆狂吠。磚縫裏滲出粘稠的血水,混著青銅微粒形成了諾諾入院當天的血常規報告。李黎用炒勺撬開鬆動的牆磚,生鏽的鐵盒裏躺著半枚帶牙印的玉鐲,是諾諾入院時手中攥著的信物。
"未易不得出..."段怡安的白大褂淋得透濕,指尖撫過玉鐲內側的劉氏暗記,"原來諾諾才是真正的抵押物。"
暴雨中突然傳來清脆的銅鈴聲。易世坊雕花門在廢墟間憑空浮現,林摯執筆人的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手中的狼毫筆尖滴落朱砂,在積水中寫出八個血字:
"魂歸其位,城安人還。"
方教授突然掙脫攙扶,殘缺的右手按上青銅樞軸。他胸口的血管紋路在雨中泛起幽光,與鍾樓地底的機關轟鳴共振。當諾諾的虛影出現在樞軸上方時,所有人聽到了那聲跨越二十年的童謠:
"墨守非攻,钜子令東..."
林摯的筆鋒劃破雨幕,易世坊門楣上的銅鈴驟響。諾諾的虛影化作青煙鑽入紫檀木盒,七層抽屜裏的骨製麻將迸發金光。臨城地底傳來齒輪咬合的巨響,位移的軌道恢複原狀,全城路燈漸次亮起。
直播鏡頭最後定格在木盒暗格。血浸的日記本攤開著,方教授的字跡在暴雨衝刷下愈發清晰:"丙戌年三月十七,我用女兒換了這座城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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