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朔大伯餘文洪終於在一天之後，趕到了南都市。
    在京都他官職雖然還不高，隻是個某部副參謀長，到地方南都就不一樣了，見官漲一級以上了。
    他雖然很低調，還是驚動了南都地方的駐地某部領導。某駐地部領導特地派了司機和專車到火車站接站，邀請他過去駐地轉轉。
    餘文洪搖了搖頭，哪有心思去當地部隊呢，隻是說了家裏有點急事，要回去處理。再說了他在京都也有日程安排，實在沒擠出來再去轉一轉的時間了。
    那接站領導見他實在沒時間，再說見他也是私下回南都的，不算視察工作的回南都，也就不再勉強。叮囑了隨車司機服務好，就握手告別了。
    餘文洪上了來接他的車，直奔餘家大院。
    一路之上，餘文洪感慨萬千，
    他幼小就離家求學出去了，到稍大的時候，就在他父親的安排下，跟到現在楊叔的部隊係統裏。
    十多年前，楊叔受到幾次衝擊，他因為沒在楊叔身邊，避過了幾番審查。
    這十多年來，他除了偶爾與父親兄弟通幾通電話外，沒有踏進過餘家大院一步。
    這一次，他要回年少生活時的老家，諸多感慨，不由回憶起在母親懷抱裏那些甜美的時光。
    一轉眼母親已不在，他也步入了中年，兩鬢已有不少白發了。
    結婚生子，都在楊叔幫扶下，在部隊裏完成的。連妻子和子女，至今都不知道他還有兄弟姐妹幾個，還有個老父親生活在南都，總以為他是楊叔過去戰友的子女，是烈士的後代。
    “老爸…我來遲了……”
    餘文洪滿含淚水，忍不住內心深深責怪自己不孝。為了自己前程，為了自己小日子，當年的他甚至三過家門而不入，仿佛他真不是餘家子孫，不是由餘家大院出去似的。
    “首長，餘家大院就在不遠處了，您這邊下，還是繞過去開前門附近去?”
    司機的一番話，喚回了餘文洪走神的思緒。
    “這裏吧，我也沒啥行李，走幾步就行了。”
    餘文洪點了點頭，示意靠邊停車，他穿過弄堂，前麵就是餘家大院了。
    這邊熟悉的環境，在二十多年後沒有啥大的變化，他很快找到了可以穿越的胡同，快步往餘家大院前麵的沿河步行街走去。
    “大哥，你這麽快回來了呀？”
    餘小洪和徐素素看到餘文洪穿過胡同而來，他們遠遠迎了上前。
    “小洪，這是弟妹素素吧？”
    餘文洪見到弟弟和弟妹很高興，他沒見過徐素素，隻是電話裏偶爾對話過幾句罷了。
    “嗯，大哥，是我…我是徐素素。”
    徐素素見餘文洪說起他，連忙答應著。
    “咦…老父親去了，他們怎麽沒有披麻戴孝，也不見悲傷呀？”
    餘文洪見他們沒有啥不同，心裏好些疑問。莫非是現在不便大操大辦，弟弟弟妹他們這是新式辦理喪事嘛？
    “大哥，這裏說話不便，我們回餘家大院再細說…”
    餘小洪見他有疑惑神態，便猜中了八九不離十，拉著大哥往餘家大院家裏趕。
    “哦…好…”
    餘文洪雖然心裏疑惑，見弟弟這麽說嘛，他也不急於一時，先進餘家大院再說。
    “大伯…”
    不知何時，餘生朔從邊上鑽了出來，小機靈鬼似地叫了一聲。
    “哎！小洪，弟妹，這是小朔吧？”
    餘文洪聽見叫喚，順口應了，扭頭問著餘小洪和徐素素。
    餘小洪和徐素素聽了點頭。
    “沒想到一轉眼，小朔也長大了，跟我當年離開南都時差不多大了哦。”
    餘文洪看著餘生朔模樣，諸般情緒湧上了心頭。他當年離開南都，也是小朔這般年齡上下，一哭三回頭，萬般不舍。
    要不是當年老父親拿棍驅逐他，他也不會離開，也不會對父親有點恨意。
    現如今年齡上來了，這才稍理解點了當年老爸為何這麽做，知道點了老父親的用心良苦。
    “這幾年辛苦你們照顧老爸了，我這個大哥愧對老父親，愧對你們，愧對餘家上下…”
    餘文洪由衷之言，一吐為快。
    “大哥不要這麽說，你遠離南都在京城。一個人自小在異鄉，也沒家裏人照顧你，也是挺不容易的…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就好，實在經不起再折騰了…”
    餘小洪見大哥有點激動，連忙寬慰著。
    餘文洪一個踉蹌，餘家大院雜亂無章的堆放物，差點絆住餘文洪的腳步。
    “大哥小心…”
    餘小洪連忙出手扶住了他。
    “這裏還是有很多外來家庭住著嘛？”
    餘文洪皺了皺眉問道。
    “是的，大哥。有十多戶家庭住在這邊…幸好後罩房矮小，我們保留住了，這才有點自由空間。”
    餘小洪邊走邊回應著。
    餘文洪聽了皺眉，加快了腳步穿越過了耳房，見後罩房就在前麵，不由得流淚哭了起來，
    “老爸，不孝子回來了…”
    “大哥…”
    餘小洪不知怎麽說才好。
    “文洪，你總算回來了呀……”
    餘大章支著拐杖站在書房前胡子亂顫地喊道。
    “啊…這……”
    餘文洪驚住了，老爸他不是已沒了嘛，怎麽還好好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嘛？
    他回頭看了一眼餘小洪他們，見他倆在緩緩點頭，這才回過頭去直奔老爺子而去，
    “老爸，不孝子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文洪…”
    餘大章激動地拉住了餘文洪的手，
    “文洪啊，老爸以為今生是見不到你了…天見可憐，你媽保佑，我還能在走之前，能與你見上一麵。”
    “老爸…對不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餘文洪激動地說著，欲跪下給父親好好磕幾個響頭，被餘大章一把抓住了，
    “文洪，回來就好，其他我們就不要太激動了…正好這次回來了，好好在家待幾天，陪陪老爸…”
    “老爸…軍務在身，我恐怕待不了幾天…”
    餘文洪有點猶豫地說道。
    “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嘛？”
    餘大章有點生氣地往地上頓了頓拐杖。
    “老爸…我這次請假回來，完全是看到了小洪發我的加急電報，說你……”
    餘文洪見他生氣，連忙解釋。既然現在老爸沒事了，他軍務繁忙，也不好待在南都太久，可是要立馬趕回去京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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