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銅勺在蕭雲掌心發出悲鳴，甲骨文化作的數據流還在沿著裂縫往防護層深處鑽。
    那些青銅氣孔裏滲出的暗紅色光芒，竟和太行山古墓裏沉睡千年的編鍾泛著同一種鏽跡。
    "老牟，看裂縫走向！"蕭雲抹了把鼻血，係統空間裏饕餮紋啃噬數據庫的警報聲震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司南盤麵上浮現的拓撲模型突然扭曲成太原城防圖的輪廓——正是牟勇刺刀尖上墨漬幻化的三維投影。
    牟勇突然把刺刀往地上一插，刀刃上的《齊民要術》電弧順著青銅氣孔灌進去。
    他布滿老繭的拇指在刀背的缺口處蹭了蹭，那是上個月端鬼子炮樓時被彈片崩的。"蕭哥，記不記得古墓裏那套青銅編鍾？
    當時你說失蠟法的氣孔分布暗合斐波那契數列......"
    話沒說完，暗紅色光團突然炸開十七道環狀波紋。
    蕭雲的係統界麵頓時彈出三十六個閃爍的饕餮紋警告框，每個都在瘋狂啃噬普朗克常量數據庫的節點。
    他猛地將司南倒扣在地，銅勺柄上立即浮現出《天工開物》裏的水磨坊結構圖。
    "找到了！"蕭雲突然扯開軍裝前襟，露出貼身收藏的青銅爵殘片。
    那些被饕餮紋咬穿的裂痕正滲出藍瑩瑩的流體，在係統空間裏凝結成帶著奇異波紋的金屬液滴——正是上個月簽到獲得的"拓撲相變冷凝劑"。
    牟勇的刺刀突然發出編鍾般的嗡鳴，刀刃上墨染的城防圖開始同步顯現青銅爵裂痕走向。
    當第三波環狀能量衝擊襲來時，蕭雲直接將青銅爵殘片拍在司南裂縫處。
    古老的青銅鑄造氣孔與量子數據庫突然產生諧振，在係統空間投射出密密麻麻的《考工記》篆文。
    "三成概率。"蕭雲舔了舔嘴角的血沫，把冷凝劑注入司南中心的河圖洛書陣列。
    那些篆文立即化作流動的金屬薄膜，將正在被饕餮紋撕咬的數據庫包裹成戰國銅鏡的形態。"老牟，給我搭個反向拓撲場！"
    牟勇突然扯下綁腿的皮帶，露出小腿上還沒拆線的刀傷。
    染血的繃帶被他迅速纏在刺刀柄上，刀刃蘸著血在地上畫出渾天儀的二十八宿圖。
    當《齊民要術》的電弧順著星圖爬上青銅爵時，整個司南突然浮現出晉商地窖裏那種陳年老醋的酸味。
    "成了！"蕭雲瞳孔裏倒映著瘋狂跳動的係統界麵。
    饕餮紋啃噬數據庫的警報聲突然變成編鍾奏響的角徵之音，那些被吞噬的普朗克常量數據竟在青銅薄膜裏重新生成了《營造法式》的榫卯結構。
    暗紅色光團突然收縮成戰國銅劍的形製，層層疊疊的防護層表麵，數千個太極陰陽魚開始逆向旋轉。
    蕭雲抄起司南往光團中心一擲，青銅爵冷凝劑在飛行途中突然氣化成帶著青銅綠鏽的霧靄。
    當司南銅勺與最中央的陰陽魚眼相撞時，整個空間響起了洛陽鏟鑿穿夯土層的悶響。
    牟勇突然撲過來按住蕭雲的後頸，兩人軍裝上的銅紐扣同時迸發出帶著銅鏽味的電弧。
    那些霧靄接觸防護層的瞬間，數千個陰陽魚眼突然變成了他們穿越那夜在博物館見過的青銅鼎饕餮紋——每道紋路都在瘋狂吞噬冷凝劑轉化的數據流。
    "不對勁！"蕭雲感覺係統空間突然開始坍縮，那些剛成型的榫卯結構正在被太極圖轉化成《水經注》裏的水文脈絡。
    牟勇的刺刀突然自動飛旋著插入兩人中間的地麵，刀柄上浸血的繃帶無風自燃，燒出的青煙竟然凝聚成晉陽古城護城河的走向圖。
    暗紅色光團深處突然傳來編鍾碎裂的脆響。
    當第十七塊青銅冷凝劑碎片嵌入防護層時，蕭雲的係統界麵突然彈出血紅色的甲骨文提示——那分明是他們穿越前在博物館拓印過的商王武丁卜辭：癸卯卜，爭，貞旬亡禍。
    王占曰：有祟！
    牟勇突然抓住蕭雲的手腕按在刺刀柄上，兩人掌心的血同時滲進刀身的《齊民要術》銘文。
    當帶著青銅鏽跡的冷凝劑霧靄開始腐蝕最外圍的太極圖時，防護層表麵突然傳來洛陽老城牆磚風化剝落時的簌簌聲。
    牟勇虎口迸裂的血珠濺在量子鎖鏈上，青銅紋路突然泛起晉商票號銀錠般的冷光。
    蕭雲耳蝸裏灌滿甲骨文碎裂的脆響，係統空間裏那些被饕餮紋撕咬的榫卯結構突然重組為洛陽鏟的螺旋紋路。
    "就是現在！"蕭雲扯下軍裝第二顆銅紐扣拍進司南裂縫。
    紐扣上暗刻的《營造法式》榫卯圖紋突然活過來似的，順著量子鎖鏈往防護層深處鑽去。
    牟勇小腿上未愈的刀傷再次崩裂，血水滲進綁腿時竟發出青銅爵冷凝劑氣化的嗤嗤聲。
    量子鎖鏈突然繃直成戰國弩機的形態，牟勇布滿槍繭的指節扣住鎖鏈末端的青銅機括。
    當防護層表麵最後一道太極圖開始逆時針旋轉時，他喉間滾出太行山樵夫號子般的低吼，渾身肌肉虯結如老樹盤根，硬生生將量子鎖鏈扯出四十五度銳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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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嚓——"
    蕭雲瞳孔驟縮。
    防護層崩裂的聲響竟與他們在晉陽古城牆根下挖出青銅鼎那天的動靜如出一轍——先是洛陽鏟撞上三合土的悶響，接著是戰國漆器氧化成齏粉的簌簌聲，最後才是青銅器重見天日時特有的金石之音。
    係統界麵突然彈出十七個青銅鼎形狀的進度條。
    蕭雲咬著後槽牙將能量束調頻到司南銅勺震動的赫茲，那些被饕餮紋撕咬過的普朗克常量數據突然凝結成《天工開物》記載的猛火油形態。
    "給老子開！"牟勇突然旋身蹬地，作戰靴底沾著的太行山紅膠泥在能量場中燒成赤色結晶。
    量子鎖鏈在巨力拉扯下發出編鍾低音區般的轟鳴，防護層裂縫裏迸出的青銅鏽屑竟在半空組成《水經注》裏的黃河九曲圖。
    蕭雲右手小指突然不自然地抽搐——這是係統過載的征兆。
    他扯開左臂繃帶，將上個月簽到獲得的拓撲相變冷凝劑直接注射進動脈。
    血管裏奔湧的藍瑩瑩流體在視網膜上投射出層層疊疊的《考工記》篆文，與能量束頻率完美共振。
    當第一道能量束洞穿防護層時，暗紅色光團突然收縮成西周青銅觥的形製。
    牟勇嗅到空氣裏彌漫的硝煙味竟帶著商周青銅器特有的錫鉛比例，這讓他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館值夜時聞到的展櫃防腐劑味道。
    "西南三十度！"蕭雲嘶吼時噴出的血沫在半空凝結成河圖洛書的星象圖。
    係統空間裏那些被重組的數據流突然具象化為晉商地窖的陳年老醋——這是最完美的酸堿緩衝劑，能將能量束的量子隧穿效應提升三倍。
    牟勇的刺刀突然自動飛旋著插入能量束路徑。
    刀刃上《齊民要術》的墨跡遇到冷凝劑霧靄，竟在防護層表麵蝕刻出太原兵工廠的機床結構圖。
    當第十七台虛擬車床開始運轉時，能量球核心終於暴露在淡青色的拓撲場中。
    爆炸衝擊波襲來的瞬間，蕭雲本能地撲向牟勇。
    兩人後背著地時，軍裝上的銅紐扣在能量場中激發出帶著青銅綠鏽的電弧。
    這些1937年太原兵工廠生產的紐扣，此刻竟與係統空間裏的量子數據庫產生詭異共鳴。
    硝煙散去後的地麵布滿戰國刀幣狀的結晶。
    牟勇撐著刺刀起身時，發現刀柄上浸血的繃帶已經碳化成甲骨文的"危"字。
    他正要開口，突然瞥見蕭雲係統界麵殘留的饕餮紋正在重組為陌生的星象圖。
    "老牟，看這個！"蕭雲用還在滲血的食指在空中劃出洛陽金村大墓出土的玉器紋樣。
    那些本該消失的防護層碎片正在半空中緩慢旋轉，組合成他們穿越那夜在博物館見過的青銅渾天儀形態。
    遠處太行山脈的輪廓線突然出現量子化的抖動。
    牟勇下意識去摸腰間的手槍，卻發現槍管不知何時已經彎曲成司南銅勺的弧度。
    蕭雲的係統界麵突然開始自動播放晉劇梆子調，每段唱腔都對應著《夢溪筆談》記載的星象位移。
    當最後一塊能量球碎片沉入地底時，兩人軍裝上的銅紐扣同時脫落，在布滿結晶的地麵滾出《營造法式》記載的七種榫卯結構。
    蕭雲彎腰去撿時，突然聽到係統空間深處傳來青銅編鍾的殘響——那是上個月他們在古墓簽到時錄製的音紋。
    牟勇用刺刀挑起還在冒煙的防護層殘片，刀刃與金屬接觸時迸出的火星竟在空中滯留成二十八宿圖。
    他突然覺得後背發涼，這種被未知存在注視的寒意，就像半年前在太行山遭遇鬼子特工隊伏擊時的第六感。
    蕭雲正要調出係統日誌，遠處突然傳來晉中平原特有的信天遊調子。
    這荒腔走板的民謠穿過量子場殘餘的漣漪，每個音符都帶著洛陽鏟掘進生土層的震顫感。
    他腕表上的司南指針開始瘋狂旋轉，最後定格在北鬥七星的玉衡方位。
    暮色中的太行山突然驚起群鴉，黑色羽翼劃過的軌跡竟與空中殘留的量子波紋完美重合。
    蕭雲的係統界麵自動彈出他們穿越那天的博物館平麵圖，有個閃爍的紅點正在"商周青銅器展區"的位置規律跳動——而那裏本該是他們相遇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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