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雨幕像倒懸的天河，洞壁被山洪衝刷得泛著冷光。
    蕭雲剛把牟勇拽上一處突出的岩角，身後的洞穴突然發出悶雷般的轟鳴——岩層斷裂的碎屑如冰雹般砸落，一道足有兩丈高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
    那哪是活物？分明是座會動的石山！
    青灰色岩石堆砌成嶙峋軀幹，粗如人臂的藤蔓像血管般爬滿體表，兩顆幽綠色的光珠嵌在石質頭顱裏，映得整個洞穴泛著妖異的磷光。
    最駭人的是它腳下拖著的鎖鏈，每一步都在洞底砸出半尺深的坑，震得兩人立足的岩角簌簌落石。
    "他娘的！
    這玩意兒比剛才那鱗蛟還邪乎！"牟勇把刺刀往嘴裏一咬，單手拽住垂落的藤蔓就要往下跳，"老子先砍了它的腿——"
    "別動！"蕭雲一把攥住他後領，指節因用力發白，"這是機關傀儡！"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目光緊盯著那怪物腰間若隱若現的青銅紋路，"看那些藤蔓，是活的，但岩石部分有榫卯結構！
    古代匠人用活物驅動機關，拿藤蔓當神經，岩石做骨架！"
    牟勇的瞳孔縮了縮："你咋知道？"
    "係統空間裏看過《天工開物》殘卷。"蕭雲扯開領口，露出掛在脖子上的青銅扳指——這是他在太行山脈簽到時獲得的"機關密鑒"，此刻正微微發燙，"傀儡必有核心，破了核心就能停！"
    話音未落，石傀儡突然仰起頭，兩顆綠珠驟然暴亮。
    它抬起石臂，掌心裂開一道縫隙，竟噴出尺許長的火舌！
    "臥倒！"蕭雲猛撲過去，兩人順著岩角滾進旁邊的石縫。
    火舌擦著牟勇的後頸燒穿洞頂，碎石混著焦土劈頭蓋臉砸下來。
    沙暴縮在石縫最深處，尾巴把兩人的背包護得嚴嚴實實。
    "它奶奶的，還會吐火！"牟勇抹了把臉上的灰，刺刀在掌心轉得嗡嗡響，"你說個準信兒，咋破？"
    蕭雲盯著石傀儡的動作——它每吐一次火，腰間的青銅紋路就暗一分，藤蔓也跟著蔫軟片刻。"核心應該在背部！"他快速解下背包，從最裏層摸出個巴掌大的金屬盒，"我之前在空間簽到了微型激光切割器，能熔穿岩石。
    你引它轉身，我爬過去切核心！"
    "得嘞！"牟勇把刺刀往地上一杵，扯著嗓子罵："石疙瘩！
    爺爺在這兒呢！
    你那火噴得跟尿床似的，再來啊！"
    石傀儡的綠珠劇烈晃動，石臂橫掃過來。
    牟勇像條滑不溜手的魚，彎腰鑽進石臂下方，反手用刀背猛敲它的膝蓋。"當"的一聲脆響，石屑紛飛中，傀儡的右腿明顯頓了頓。
    "就這？"牟勇跳上它的腳背，刺刀直捅綠珠，"你爺爺當年捅鬼子坦克都比你硬實！"
    綠珠紅光暴漲，石傀儡發出類似齒輪摩擦的尖嘯，另一隻石臂帶著風聲砸向牟勇。
    蕭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見牟勇腳尖在石臂上一點，整個人借力騰空，反手把刺刀紮進傀儡的肘關節——那裏果然露出了被藤蔓纏住的青銅轉軸！
    "老蕭！
    就是現在！"牟勇順著石臂滑下來，故意在傀儡腳邊打了個滾。
    石傀儡的石腿重重砸下，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牟勇險之又險地滾進石縫，後背蹭得鮮血淋漓。
    機會來了！
    蕭雲貼著洞壁往上爬，指尖摳進石縫裏，每一步都能聽見藤蔓抽打的聲響。
    他能清晰看到石傀儡背部的藤蔓交纏處，有團幽藍的光在跳動——那是核心！
    "呼..."蕭雲屏住呼吸，激光切割器的紅光在掌心亮起。
    他猛地撲過去，整個人掛在傀儡背上，切割器抵住藤蔓最密集的地方。
    藤蔓突然活了過來，像毒蛇般纏上他的手腕，勒得骨頭生疼。
    "係統！
    給點力！"蕭雲咬著牙，切割器的功率調到最大。
    藤蔓被燒得滋滋冒黑煙，幽藍光團的亮度卻突然暴增。
    石傀儡的動作愈發狂亂，石臂砸得洞頂碎石如注，有塊磨盤大的石頭正對著蕭雲的腦袋砸下來！
    "小心！"牟勇的吼聲穿透轟鳴。
    蕭雲想躲，可藤蔓纏得太緊，他隻能側過臉，用肩膀硬扛。"哢嚓"一聲，肩胛骨傳來碎裂般的痛，他卻趁機把切割器狠狠捅進光團——
    "滋——"
    藍光大作，藤蔓瞬間焦黑脫落。
    石傀儡的動作戛然而止，綠珠"啪"地碎裂，整座"石山"轟然倒塌，砸得洞底塵土飛揚。
    "老蕭！"牟勇連滾帶爬衝過來，接住往下墜的蕭雲。
    沙暴叼著醫療包撲到腳邊，尾巴急得直抽地。
    "沒事..."蕭雲咳出兩口血沫，指著自己後背，"摸...摸核心。"
    牟勇伸手一掏，從焦黑的藤蔓裏摸出顆鴿蛋大的藍色水晶，表麵還刻著古老的符文。"這玩意兒就是核心？"
    "應該是。"蕭雲扯出急救包裏的繃帶，讓牟勇幫忙固定肩膀，"古代可能用這種水晶當能源。"他掃了眼洞外——山洪已經漫到洞口，浪頭裏的鬼子鋼盔更多了，"先回遺跡中心，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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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互相攙扶著往洞穴深處走。
    沙暴突然豎起耳朵，用爪子扒拉洞壁上的青銅浮雕。
    牟勇湊過去一推，浮雕竟發出"哢"的輕響，整麵石壁緩緩裂開，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階。
    石階盡頭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像有什麽巨大的器物埋在地下。
    潮濕的空氣裏飄著鐵鏽味，混著一絲熟悉的火藥味——那是現代武器才有的氣味。
    "這底下..."牟勇握緊了刺刀，"不會又是啥邪乎玩意兒吧？"
    蕭雲盯著石階深處，眼神越來越亮。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青銅扳指，這次扳指燙得幾乎要灼傷人——這是"機關密鑒"在示警，也是在指引。
    "不管是什麽，我們都必須查清楚。"他扯掉染血的繃帶，把藍色水晶收進空間，"小鬼子都打到洞口了，這底下說不定藏著能扭轉戰局的東西。"
    雨水順著洞頂的裂縫滴在石階上，濺起的水花映出金屬的冷光。
    沙暴率先邁出爪子，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嗚咽，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
    牟勇把蕭雲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刺刀在掌心轉了個花："走！
    老子給你開路。"
    兩人的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長，一步步邁向地底深處。
    洞外的山洪還在咆哮，鬼子的吆喝聲越來越近，可他們的背影卻越來越堅定——
    有些秘密，總得有人揭開；有些守護，總得有人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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