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兄弟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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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濃得化不開,粘稠地裹著山巒與營地。蕭雲猛地從夢中驚醒,胸腔劇烈起伏,額頭上滲出的冷汗順著鬢角滑落,在枕巾上洇開一小片濕痕。那片虛無的漆黑空間並非第一次闖入他的夢境,卻從未如此真切——仿佛靈魂被剝離軀體,懸浮在無盡的混沌裏,唯有遠處那個模糊的人影帶著洞悉一切的寒意。
    “你終於……找到了你自己。”
    那句話像淬了冰的針,透過夢境直刺意識深處,每個字都帶著金屬的冷硬質感,在腦海中反複回響。他找到自己了嗎?指尖無意識地攥緊被褥,指節泛白。是指擺脫係統束縛後,第一次僅憑戰術推演與臨場應變擊潰林澤南殘部?還是指在鏡麵對峙中,看清了所謂“執行者”麵具下扭曲的本質?
    窗外,殘月如鉤,清冷的光輝透過營帳縫隙,在地麵投下狹長的光斑。營地靜得能聽見夜風穿過帳篷繩索的嗚咽,間或夾雜著巡邏隊員甲葉摩擦的輕響,規律得如同某種沉睡的脈搏。蕭雲深吸一口氣,鼻腔湧入微涼的空氣,卻壓不下心頭翻湧的疑雲。
    夢境是潛意識的投射,但“鏡麵執行者”與那枚銅牌卻是觸手可及的威脅。他起身時,床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借著月光走到桌前,指尖探入貼身口袋,觸到那枚冰涼的金屬牌——入手沉得異常,仿佛凝著某種沉甸甸的過往。
    銅牌邊緣被摩挲得光滑溫潤,顯然經過無數次握持。正麵“鏡麵”二字刻痕極深,陰文處積著細微的汙垢,在昏暗中泛著幽微的青芒。他用指甲刮過刻痕,金屬特有的冷意順著指腹蔓延,恍惚間,似乎能感受到前主人掌心的餘溫——那是屬於林澤南殘黨的氣息,還是某個更隱秘組織的烙印?
    “鏡麵……”蕭雲低聲呢喃,指腹劃過字麵,忽然想起被俘的“影子成員”臨死前的囈語。那人曾抓著他的手腕,瞳孔渙散卻異常執著“鏡子……會照出所有秘密……他們在看著……”當時隻當是胡話,如今想來,卻像一把鑰匙,隱隱指向某個被遮蔽的真相。難道這些執行者真如鏡子般,能模仿、反射,甚至篡改現實?林澤南組織覆滅後,這些“影子”與“鏡麵”究竟從何而來?他們與係統的關係,恐怕遠不止棋子與棋盤那麽簡單。
    “咚咚咚。”
    敲門聲輕而急促,打斷了他的思緒。蕭雲迅速將銅牌塞回口袋,沉聲道“進。”
    帆布門被掀開,牟勇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夜風闖進來,腰間佩刀的穗子在月光下輕輕晃動。他眉頭緊鎖,臉上的警惕尚未褪去“隊長,你醒了?剛才巡夜的弟兄聽見你這邊有動靜,我過來看看。”他的目光掃過蕭雲微濕的額發,又落在桌上未合的地圖上,顯然不信“怪夢”的說辭。
    蕭雲擺擺手,走到水盆邊舀水擦臉,冰涼的觸感讓意識更清醒“沒事,夢魘而已。東邊山林怎麽了?”
    牟勇湊近一步,壓低聲音“了望哨說寅時三刻起,東邊闊葉林的夜鶯叫得反常,像是被什麽驚著了。我派了趙虎帶兩個小隊摸過去,囑咐他們隻偵察不打草驚蛇,天一亮就回報。”他頓了頓,從懷裏掏出一小團油紙包,展開後是半塊啃剩的壓縮餅幹,“你昨兒一天沒正經吃飯,先墊墊肚子。”
    看著牟勇粗糙的手掌上磨出的厚繭,蕭雲心中一暖,接過來卻沒吃,隻是問道“倉庫那邊加強戒備了?上次炊事兵被策反的事,絕不能再發生。”
    “放心!”牟勇拍了拍胸脯,鋼盔在月光下閃過一道冷光,“我把三連的老兵全調過去了,雙崗雙責,連隻耗子都別想溜進去。那幾個被策反的孬種,要不是看他們家裏有老娘,我早把他們……”他猛地止住話頭,看著蕭雲沉靜的眼神,撓了撓頭,“咳,我懂隊長的意思,優待俘虜,但這幫‘鏡麵’的人不一樣,他們是喂不熟的狼崽子。”
    蕭雲走到地圖前,指尖劃過標注著“闊葉林”的區域,那裏用紅筆圈出一片陰影,像一塊正在擴散的血跡“林澤南的殘黨隻是浮在水麵的渣滓,‘鏡麵執行者’才是藏在水下的礁石。他們敢在我們清剿後露頭,說明背後有更龐大的組織,甚至……可能和係統的‘重啟計劃’有關。”
    “重啟係統?”牟勇瞳孔一縮,手不自覺地按上刀柄,“那幫龜孫子還沒死心?當初要不是隊長你……”
    “過去的事不必提。”蕭雲打斷他,目光銳利如刀,“我們放出研製‘新型聲波武器’的假消息,就是為了引蛇出洞。昨天釣到的那條‘魚’——那個攜帶銅牌的執行者,雖然自爆了,但這塊牌子就是最好的誘餌。”他重新摸出銅牌,放在地圖中央,“‘鏡麵’二字,或許不隻是代號。你想,鏡子的特性是什麽?”
    牟勇盯著銅牌,濃眉擰成疙瘩“照人影?不對……隊長是說,他們對‘鏡像’類的東西敏感?或者這牌子是信物,能讓他們內部人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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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有可能。”蕭雲的指尖敲了敲銅牌邊緣,“林澤南當初靠係統控製人心,‘鏡麵’或許是係統分裂出的暗線,專門負責滲透和顛覆。這塊牌子,既是身份標識,也可能是某種……信號接收器。”他想起夢境中那個模糊人影的話語,“‘找到自己’,也許不是指我,而是指這個銅牌——它暴露了‘鏡麵’的存在,也讓我們找到了撕開他們偽裝的突破口。”
    牟勇聽得兩眼放光,搓了搓手“隊長,你就說怎麽幹吧!上次沒把那幫孫子揪幹淨,我這心裏一直堵得慌。要不咱們來個將計就計,就用這牌子做餌,設個圈套?”
    “圈套是必須設的。”蕭雲拿起鉛筆,在地圖上畫了個圈,“但不是現在。東邊山林的異常鳥鳴,很可能是‘鏡麵’在試探我們的防禦。趙虎他們摸查回來後,我們要故意露出破綻——比如讓巡邏隊‘遺失’一份關於‘鏡麵銅牌研究進展’的假文件,再在文件裏夾帶一個‘錯誤’的坐標。”
    “錯誤的坐標?”
    “對。”蕭雲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真正的陷阱設在相反方向的廢棄礦洞。那裏地形複雜,易守難攻,我們提前布置詭雷和伏擊點。而這塊銅牌……”他拿起銅牌,對著月光細看,忽然發現背麵邊緣有一道極細的刻痕,像一道未愈合的傷疤,“或許需要一個‘信使’把它送到‘鏡麵’的老巢去。”
    牟勇猛地反應過來“隊長,你是說……讓我去?”
    “不,不是你。”蕭雲搖搖頭,“需要一個他們意想不到的人。還記得上次被俘的那個‘影子成員’嗎?他叫王二,家裏有個瞎眼老娘,被林澤南用毒藥控製著。我們可以放他回去,讓他帶著‘假情報’和這塊銅牌,作為‘投名狀’。”
    “這……能行嗎?”牟勇有些猶豫,“萬一他真叛變了怎麽辦?”
    “他會叛變。”蕭雲的眼神異常篤定,“但我們要的就是他叛變。王二的老娘在我們手裏,他的每一步都會被我們監控。而且,‘鏡麵’組織越是多疑,越會相信這種‘被迫投誠’的戲碼。”他頓了頓,看向牟勇,“這出戲需要所有人配合,包括你我。從現在起,我們要裝作對銅牌束手無策,甚至因為‘內鬼’的事鬧點分歧,讓戲更真。”
    牟勇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眼底卻是一片銳利“明白!唱紅臉唱白臉,這事兒我熟!隊長,你就瞧好吧,保證讓那幫‘鏡麵’的孫子以為撿到了寶,最後掉進咱們的坑!”
    窗外的月光漸漸淡了,東方的天際泛起一絲魚肚白,像宣紙上暈開的淡墨。蕭雲看著牟勇興奮的樣子,心中那股因夢境而生的煩躁漸漸散去。他想起剛穿越時依賴係統的惶惑,想起第一次親手策劃伏擊時的緊張,直到此刻,手中握著的不再是虛無的數據流,而是一枚真實的、帶著敵人氣息的銅牌,胸中湧起的是前所未有的篤定。
    “你終於……找到了你自己。”
    或許,夢境中的話語並非指擺脫係統,而是指在無數次血與火的淬煉中,他終於明白——真正的力量從不來自虛無的外掛,而是來自對敵人的洞察、對兄弟的信任,以及那顆為守護而戰的決心。
    他將銅牌遞給牟勇“收好它,天亮後按計劃行事。記住,無論發生什麽,我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牟勇鄭重地接過銅牌,金屬的涼意透過掌心傳來,卻讓他感到一股滾燙的戰意。他用力點頭,鋼盔下的眼神亮得驚人“隊長,有你在,有弟兄們在,這幫龜孫子來多少,咱們就滅多少!”
    晨曦微露,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照亮了營地的帳篷尖頂。遠處的山林在晨光中若隱若現,仿佛蟄伏的巨獸。蕭雲站在窗前,看著牟勇的背影消失在營帳外,心中異常平靜。
    新的一天開始了,新的風暴正在醞釀。但他知道,隻要身邊有這些生死與共的兄弟,腳下有這片需要守護的土地,無論前路有多少鏡麵後的陰影,他都會帶著他們,一步一步,將黑暗徹底碾碎。
    掌心空了,但那份沉甸甸的信念,卻比任何銅牌都更堅實。他找到了自己,也找到了帶領弟兄們走下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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