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你有什麽兩全的辦法嗎？”
    刑天最終還是把目光看向了申公豹。
    申公豹卻是轉頭看向了妲己：
    “怎麽樣，你如果覺得我說的隻是危言聳聽，那我覺得我也沒必要繼續說下去說了！”
    申公豹盯著妲己，事關一次黃金級抽獎，此時要說申公豹完全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申公豹之所以鋪墊了這麽久，等的就是現在這一刻。
    當妲己向他們三人提出辭行時，申公豹的係統麵板自動生成的有關妲己的任務提示：
    【可選擇任務1：順其自然】
    【要求：不幹預妲己前往朝歌，一切順其自然】
    【時間：一日】
    【難度：一顆星】
    【獎勵：黃金級抽獎一次】
    【可選擇任務2：斬草除根】
    【要求：提前除掉妲己這個禍根，不留後患】
    【時間：一日】
    【難度：二顆星】
    【獎勵：黃金級抽獎一次】
    【可選擇任務3：勸人躺平】
    【要求：勸說妲己躺平，消極對待聖人旨意】
    【時間：一日】
    【難度：三顆星】
    【獎勵：黃金級抽獎一次】
    三個任務，所有的獎勵全部一致，都是黃金級抽獎，不過任務的難度卻是各有不同。
    第一個任務最為簡單，順其自然，等同於白撿了一個黃金級抽獎。
    第二個任務斬草除根，係統提示隻有二星難度，但申公豹知道，實際上這個任務的難度才是最高的。
    它的難度，不在於擊殺妲己本身，而是在後續可能引發的一係列問題上。
    妲己畢竟是奉女媧娘娘的聖旨前去魅惑紂王的，自己擊殺了妲己絕對會引起女媧娘娘的不滿。
    為了一個黃金級獎勵得罪一個聖人，這種虧本的生意申公豹絕對不會做。
    所以這個任務直接被申公豹排除了。
    第三個任務，勸人躺平就不好選了，和第一個任務相比，這個任務的性價比肯定是低的。
    同樣的黃金級抽獎獎勵，一個任務是一星難度，一個任務是三星難度。
    如果是申公豹最開始獲得這個係統的時候，那絕對會選擇第一個任務無疑。
    畢竟，能夠白拿黃金級獎勵，自己何必去多費心思。
    但現在，黃金級抽獎對申公豹而言雖然依然珍貴異常，但絕對沒到損失不起的地步。
    既然如此，那就任性一次吧。
    想通了之後，申公豹看向妲己的目光也多了一份隨意。
    申公豹緩緩開口，仿佛就在和一群老朋友敘舊：
    “我的情況，你們應該也清楚，我曾經拜師元始天尊，是你們眼中高不可攀的聖人弟子，但你們知道我為什麽要自請離教嗎？”
    妲己沉默。
    聖人弟子啊！
    她之所以如此看重女媧娘娘的任務，為的便是得到聖人的器重。
    不過即便如此，妲己也從來沒有奢望過成為女媧娘娘的親傳弟子。
    而現在，這樣一個她在眼中要不得及的夢想，卻是被申公豹直接放棄了。
    一下子，妲己看向申公豹的目光少了一份懷疑。
    一個可以隨便放棄聖人弟子身份的存在，犯不著千方百計地設計於她。
    不過沒等妲己開口，刑天已經眉頭一緊，率先詢問道：
    “聖人道統，旁人求而不得，你為何要走？”
    申公豹輕笑一聲，指尖摩挲著腰間裂空雷公鞭，語氣帶著幾分自嘲：
    “因為我看透了，所謂聖人的聖人弟子，也不過隻是一枚棋子，元始天尊收我入門，看似賜我機緣，實則隻是把我當作了封神之劫的棄子。”
    申公豹目光灼灼地看向妲己：
    “就像女媧娘娘命你禍亂殷商一樣，你仔細回想一下她當時是怎麽和你說的，你覺得她最後真的會兌現諾言？”
    妲己瞳孔微縮，一下子想起了那一日招妖幡，女媧娘娘輕柔地對她說，成湯氣運黯然，當失天下，讓其托身宮院，惑亂君心，待武王伐紂，助其功成，不可殘害眾生，事成之後，亦成正果。
    沒有申公豹的提醒，妲己也不曾往深處多想。
    但現在經過申公豹的一番提醒，妲己立刻踉蹌著向後退了數步，臉色更是瞬間煞白一片。
    六百年殷商的底蘊何等深厚，她不殘害眾生、不殘殺忠臣，隻是單純地禍亂君心，如何能夠促使殷商滅亡？
    還待武王伐紂，助其功成。
    若她在殷商不擁有足夠的權利，又有哪來的手段助武王伐紂？
    但權利的獲得，怎麽可能風輕雲淡？
    當真是定下了一個天大的目標，然後還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做出一一限製。
    妲己開始渾身顫抖。
    本來，她想的僅僅隻是完成禍亂殷商的任務，對於其中的過程根本沒有一一細想。
    但現在，她突然意識到，如果自己真的那麽做了，那她就當真成了一把刀了。
    而當一把刀沾染汙水後，握刀的手又怎麽會不將其丟棄？
    “所以……我該怎麽辦？”
    妲己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嗓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申公豹知道火候已到，他負手而立，聲音陡然溫和下來：
    “躺平，未必不是破局之法，你依舊去朝歌，但隻需敷衍行事，女媧娘娘和你說不要殘害眾生，那你就端正行事，你要做的，隻是魅惑紂王而已，至於最後殷商到底會不會亡，那和你區區一位九尾狐妖有什麽關係？隻要你一字一句地按照女媧娘娘的吩咐做了，即便最後殷商未滅，那也是聖人謀劃有誤，她有什麽資格懲罰於你？”
    “妲己，你還是按申公豹說的做吧！”
    刑天聲如雷鳴：
    “這樣做了，好處雖然不一定輪得到你，但至少最後不會走到被清算的地步。”
    妲己沒有附和，過了許久，妲己忽然低聲輕笑起來：
    “好一個‘消極奉旨’……申公豹，你比傳聞中狡猾得多。”
    妲己指尖掠過手中縛妖索，聲音已經再次恢複了往日的輕鬆：
    “不過，你確實說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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