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快後退！”
    麹義臉色一變，他沒想到這溶洞中竟有如此恐怖的蜘蛛。
    這些毒蜘蛛數量太多，一旦被圍攻，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已經遲了。
    那些毒蜘蛛似乎被火光激怒，如同潮水一般，向著麹義等人湧來。
    它們的速度極快，轉眼間便爬滿了地麵和岩壁。
    “放箭！不要讓它們靠近！”麹義大吼，同時抽出腰間佩刀，將一隻撲向他的毒蜘蛛劈成兩半。
    綠色的汁液飛濺，散發出刺鼻的腥臭。
    弓弩手們拚命放箭，但箭矢對於數量如此龐大的蜘蛛群來說，無異於杯水車薪。
    不斷有蜘蛛突破箭雨，爬向士兵。
    “啊！”一名士兵躲閃不及，被一隻蜘蛛咬中小腿，他慘叫一聲，臉色迅速變黑，口吐白沫，栽倒在地。
    “小心！這些蜘蛛有劇毒！”麹義心中焦急萬分。
    他知道，若不能盡快擺脫這些蜘蛛，他們這五百人恐怕都要葬身於此。
    就在這危急關頭，一名老兵突然想起什麽，大喊道：“將軍！火！用火攻！這些毒蟲怕火！”
    麹義如夢方醒，立刻下令：“所有人，將火把扔向蜘蛛群！沒有火把的，點燃衣物，製造火牆！”
    士兵們紛紛將手中的火把扔向湧來的蜘蛛，或者撕下身上的布條點燃。一時間，火光熊熊，熱浪翻滾。
    那些毒蜘蛛果然畏懼火焰，紛紛向後退卻，不敢靠近火牆。
    趁此機會，麹義立刻下令：“快！救起受傷的弟兄，我們原路返回！此路不通！”
    士兵們攙扶著受傷和中毒的同伴，在火牆的掩護下，狼狽不堪地向洞口撤退。
    然而，那些毒蜘蛛似乎不肯罷休，在火牆稍弱的地方，仍有零星的蜘蛛試圖衝過來。
    當麹義帶著殘部退回到溶洞入口時，五百人的隊伍，已經折損了近十幾人。
    大部分是被毒蜘蛛咬傷後不治身亡，還有幾人是在混亂中失足跌落深坑。
    活下來的人，也人人臉色慘白，驚魂未定。
    顧衍等在洞口，看到麹義等人如此狼狽地退回，心中已然明白了幾分。
    當聽完麹義關於洞內遭遇的描述後，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鬼方秘徑，果然危險。”顧衍喃喃道，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地麵古道艱險，地下秘徑更是死路一條。
    難道，天要亡我顧衍不成？
    大軍的士氣也因此跌落到了穀底。
    糧草隻剩下不足兩日份量，前路被堵，後路已斷，哀兵滿營，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主公，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徐榮的聲音也帶著一絲沙啞。
    張飛在一旁氣得哇哇大叫：“他娘的！什麽狗屁秘徑！早知道裏麵是些長毛蜘蛛，俺老張就帶人一把火把它們全燒光！”
    呂布緊握著方天畫戟，一言不發，但眼神中的殺氣卻愈發濃烈，似乎在尋找一個可以宣泄的目標。
    田梓也是麵色慘然，他本以為憑自己的經驗能幫上忙，卻沒想到這溶洞比他想象的還要凶險百倍。
    顧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此刻他若是亂了方寸，那這三千將士便真的完了。
    “傳令下去，原地休整，救治傷員。將所有剩餘的幹糧和肉幹集中起來，統一分配。馬匹......全部宰殺，充作軍糧！”顧衍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敲在眾人的心上。
    宰殺戰馬，這是隻有在最絕望的時候才會做出的決定。
    這意味著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隻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士兵們默默地執行著命令。
    很快，馬匹的悲鳴聲和骨肉分離的聲音在營地中響起。
    血腥味彌漫開來，混合著絕望的氣息。
    顧衍獨自走到一旁，眺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群山。
    他想起了出發前夜，眾人齊聲高呼“願意”的場景，想起了自己“一舉改變天下格局”的豪言壯語。
    難道，這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不！絕不！
    顧衍猛地握緊了拳頭。
    他顧衍不是輕易認輸的人！
    他猛地轉身，目光掃過那些因為疲憊、饑餓和絕望而顯得有些麻木的士兵。
    “諸位！”顧衍的聲音突然提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知道，大家現在都很累，很餓，甚至很絕望！我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古道難行，秘徑凶險，糧草將盡！”
    “但是！”他話鋒一轉，聲音愈發鏗鏘有力。
    “我們還沒有輸！我們是身經百戰的勇士，我們曾經麵對過比這更凶險的敵人，我們都挺過來了！眼前的困難，難道就能打垮我們嗎？”
    “想想你們的家人，想想你們的妻兒！”
    “想想我們為何要來到這裏！”
    “我們是為了博取功名，是為了建功立業，是為了結束這該死的亂世，讓天下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董卓還在長安城中作威作福，魚肉百姓！關中的父老鄉親還在等著我們去解救！我們豈能在這裏倒下？”
    顧衍拔出腰間的佩劍，直指蒼天：“我顧衍在此立誓，不破董卓，誓不罷休！若有退縮不前者，如此石！”
    說罷，他揮劍斬向旁邊一塊巨石，隻聽“哢嚓”一聲，堅硬的岩石竟被他斬下一角！
    士兵們被顧衍激昂的言辭和堅定的決心所感染，麻木的眼神中漸漸重新燃起了火焰。
    “不破董卓！誓不罷休！”不知是誰第一個喊了出來。
    “不破董卓！誓不罷休！”越來越多的士兵跟著呼喊起來，聲音越來越響，匯聚成一股洪流，在山穀間回蕩。
    呂布、張飛、徐榮、麹義、張遼等人也被顧衍的豪情所激，紛紛拔出兵器，高聲附和。
    就連田梓，此刻也被這股氣氛所感染，暫時忘卻了恐懼。
    士氣，在絕境中，奇跡般地被重新點燃了！
    顧衍看著群情激昂的將士，心中稍慰。
    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如果找不到出路，這點燃起來的士氣很快就會熄滅。
    他將目光投向了馬超帶回來的那些古老的獸皮地圖，以及那張詳細的古道路線圖和獸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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