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這硫磺味兒真衝！”張飛甕聲甕氣地抱怨。
    但手上的帶著樹枝的長棍卻絲毫不見含糊，每一次精準地點刺，都能將一隻不長眼的蜘蛛釘在岩壁上，綠色的汁液飛濺。
    “翼德，專心點。”呂布冷冷地說了一句，長棍橫掃，將一片從頭頂岩縫中落下的蜘蛛網連同上麵的幾隻蜘蛛一同卷飛。
    有了防備，加上硫磺火把的威力，大軍行進的速度比上次快了不少。
    很快，他們便再次來到了那個堆積著森白骸骨的洞廳。
    這一次，眾人雖然依舊感到毛骨悚然，但已經不像初見時那般驚慌。
    “田校尉，這些野獸骸骨、人骨和兵器，可看出更多端倪？”顧衍問道。
    田梓仔細查看了一番，搖頭道：“主公，這些骸骨年代久遠，風化嚴重。兵器製式古樸，確是先秦無疑，但具體是哪個部族，已難以分辨。不過，從骸骨的數量和散落情況看，這裏當年恐怕發生過一場慘烈的廝殺。”
    顧衍默然。
    數千年前的恩怨情仇，早已湮沒在曆史的塵埃中。
    他們這些後來者，隻是為了求一條生路，無意驚擾這些亡魂。
    “留下標記，繼續前進。”
    大軍小心翼翼地繞過骸骨堆，繼續向溶洞深處探索。
    越往裏走，岔路越多，如同一個巨大的地下迷宮。
    幸好田梓經驗豐富，不斷根據風向、水流痕跡以及岩壁上細微的差異，判斷主通道的走向。
    而麹義也嚴格執行命令，每到一處岔路口，都用隨身攜帶的木炭或利器刻下清晰的箭頭標記。
    “主公，前方似乎有水聲。”一名耳尖的斥候突然道。
    眾人精神一振。
    在這幽閉的地下，水聲往往意味著通路。
    “過去看看！”顧衍當機立斷。
    隊伍加快了些許速度，沿著田梓指引的、地勢略微向下的那條岔路行去。
    硫磺火把的氣味雖然刺鼻，但也有效地壓製了洞內其他的黴腐氣息。
    水聲越來越清晰，從一開始的隱約可聞，到後來的“嘩嘩”作響，仿佛一條地下暗河就在不遠處。
    轉過一個彎道，前方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天然洞廳出現在眾人麵前，比之前那個堆滿骸骨的洞廳還要寬闊數倍。
    洞廳中央，一條寬約丈許的地下暗河奔騰而過，撞擊在嶙峋的怪石上，激起陣陣水花。
    而在洞廳的頂部，垂下無數鍾乳石，奇形怪狀，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神魔的雕像。
    然而，讓眾人頭皮發麻的，並非這壯觀的地下景象，而是洞廳的岩壁和頂部。
    那裏，密密麻麻，布滿了數不清的黑色影子！
    “狗日的！還是這些長毛蜘蛛！”張飛破口大罵，額頭上青筋暴起。
    這裏的蜘蛛，比他們之前遇到的數量更多，體型也似乎更大一些，不少都有人頭大小，八條毛茸茸的長腿撐開，猙獰的口器開合，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
    它們似乎被這支不速之客隊伍的火光和氣味驚動，正焦躁不安地在岩壁上爬動。
    “戒備！”麹義厲聲喝道，前鋒營的士兵們立刻舉起火把和兵器，組成一個半圓形的防禦陣型。
    “主公，這些蜘蛛似乎被暗河隔開在了對岸。”呂布眼神銳利，沉聲道。
    顧衍凝神望去，果然，大部分蜘蛛都聚集在暗河對岸的岩壁上，隻有少量蜘蛛零星地分布在他們這一側靠近河岸的區域。
    這條暗河，仿佛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田校尉，我們要過去，必須渡河？”
    田梓麵色凝重：“將軍，看這水流湍急，河中怪石嶙峋，水深難測。若要強渡，恐怕不易。而且，一旦我們下水，行動不便，對岸的蜘蛛若是發起攻擊......”
    話音未落，對岸的蜘蛛群突然騷動起來。
    幾隻體型格外龐大的蜘蛛，竟猛地從岩壁上一躍而下，它們並非跳向河中，而是利用腹部噴射出某種白色的蛛絲，黏在洞頂的鍾乳石上，如同蕩秋千一般，向著眾人所在的河岸蕩來！
    “放箭！”麹義反應極快，立刻下令。
    “用火攻！”麹義大喊，士兵們紛紛將手中的硫磺火把擲向那些落地的蜘蛛。
    刺鼻的濃煙和火焰，讓蜘蛛們發出一陣陣尖銳的嘶鳴，行動明顯變得遲緩。
    就在這幾隻蜘蛛被迅速解決之際，對岸的蜘蛛群卻像是被激怒了。
    更多的蜘蛛開始模仿剛才那幾隻的動作，利用蛛絲向這邊蕩來。
    一時間，空中蛛影綽綽，令人眼花繚亂。
    “燒！奉先，翼德，麹義，組織人手，用火箭，把對岸那些蜘蛛給老子燒下去！”顧衍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既然它們怕火，那就讓它們嚐嚐烈火的滋味！
    “火箭！”麹義立刻下令。
    弓弩手們迅速更換火箭，點燃後，對準了對岸岩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蜘蛛射去。
    “嗖嗖嗖！”
    數十支燃燒的火箭如同流星般射向對岸。
    火箭釘在岩壁上，火焰迅速蔓延開來，點燃了那些蜘蛛分泌的蛛絲和岩壁上可能存在的幹燥苔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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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吱——！”
    淒厲的尖嘯聲此起彼伏，對岸的蜘蛛群頓時大亂。
    火焰和高溫讓它們驚恐萬分，不少蜘蛛被燒得焦頭爛額，從岩壁上跌落進暗河。
    一些試圖蕩過來的蜘蛛，也被迎麵而來的火箭射中，變成了燃燒的火球。
    火光映照下，整個洞廳都彌漫著一股焦臭味和硫磺的刺鼻氣味。
    “幹得漂亮！”張飛看得眉開眼笑，哈哈大笑道：“燒死這些狗娘養的長毛畜生！”
    趁著對岸蜘蛛被火焰燒死，被煙熏逃跑。
    顧衍立刻道：“麹義，組織人手，我們要在這河邊造一座簡易的浮橋！”
    麹義指揮著士兵，開始用繩索將這些一些長矛的矛杆捆紮起來。
    田梓在一旁指點：“將軍，河中那幾塊凸起的巨石，可以作為臨時的支撐點。我們可以先嚐試搭建一條簡易的繩索橋，讓身手敏捷的士兵先過去，清理對岸的殘餘蜘蛛，建立據點，然後再設法讓大部隊通過。”
    “好主意！”顧衍采納了他的建議。
    很快，幾名水性好、身手矯健的士兵，腰間係著繩索，在呂布和張飛等人的幫助下，冒著被河水衝走的危險，艱難地爬上了河中央的那幾塊巨石。
    他們將繩索的一端牢牢固定在石頭上，另一端則由岸上的士兵拉緊。
    第一條橫跨暗河的簡易繩索橋，在搖搖晃晃中搭建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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