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瀧說：“我也就這麽一句玩笑話而已。”
    吳國長公主言道：“小妖已是賢妃了，你說這話也不怕她吃醋。”
    那朱賢妃馬上應道：“妾身不敢吃醋，皇上待人極為寬厚，我賤位出身，能從中服侍，已是大幸了，如何還敢那般。”
    吳國長公主說道：“君無戲言，即是言到了聯姻……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劉瀧極有興趣地問道：“什麽主意？”
    吳國長主公好似早已準備好了說辭，但還是裝作在思考一般側頭想了一想。
    然後她才緩緩說道：“我有一堂侄女，小名喚作小光，長得十分水靈，正值芳齡！”
    “堂侄女？”劉瀧疑問了一聲。
    吳國長主公應道：“就是我皇叔的孫女！”
    “淮王的女兒？”
    “是孫女！”
    “哦哦哦！”劉瀧犯著糊塗問道：“那又如何？”
    吳國長公主言道：“我想親上加親，就讓我妹妹的兒子娶其為妻室，你看如何？”
    劉瀧猶豫著說道：“小六子是你妹妹的兒子，你的堂侄即是你妹妹的堂侄，合算下來，那且不就是小六子的親表妹了麽？”
    “是呀！所以我說親上加親！”
    劉瀧的臉上顯示出迷一樣的神情出來，他好似不想同意這件事情，但又不好意思拒絕。
    劉瀧為難地說：“小六子這人……你不知道，他極好美色。且一般的美人他還不看在眼裏！不隻是要容貌，而且還要有所才華！或是琴、或是棋、或是書、或是畫，總之要有一專長，他才會動心，要不然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吳國長公主說道：“小光的長相不差的，也是我吳國的一號美人，雖然平日裏調皮了一些……”
    “可朕已經許了征西將軍曹經恒了。”
    “什麽？”吳國長公主問了一句。
    劉瀧解釋道：“漢齊之間局勢愈烈，戰事已不可避免，漢齊開戰之時關中必然空虛，朕擔心將來那征西將軍曹經恒可能會趁此機會行太祖皇帝勤王之舉！為穩固西邊，年前已向其發了私函，問詢其女婚嫁，有意使其為齊王妃！”
    “齊王妃？”
    “小六子現在封的即是齊王！”
    吳國長公主從劉夢棣的封號裏已經看出一劉瀧對這一仗的渴望！
    她有些失望地說：“如此說來，此事不可行了麽……你還有哪位皇子沒有大婚？”
    “朕的七皇子、八皇子還有……”
    劉瀧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吳國長公主的神情說道：“還有九皇子皆未大婚。”
    吳國長公主問道：“八皇子如何？”
    劉瀧連忙說道：“他雖然不在朝中觀政，仍跟著傅翰林讀書，但其品行皆為上選。其好讀書，六經皆熟，頗有些文化。他為人又有所俠氣，心地善良，常於助人，長安城的百姓都十分親切地喚他為八賢王！按小六子的說法，如果朕嫡長子真的不成氣，最合適成為太子的應該是朕的這個八賢王了！”
    雖然劉瀧一個勁地在誇八皇子劉夢枰，但那吳國長公主卻對此並不感興趣。
    她說道：“南方文舉盛於北方乃是共識，江南仕人皆具才氣，比之河北及關中更顯儒雅。小光看慣了江南的仕人，對你的八皇子怕是不會感什麽興趣。七皇子如何？”
    劉瀧應道：“那就是一莽夫，自小便立下誓言，願成就將帥之名，為朕討伐不臣。他每日打熬氣力，對女子並不太在意。或者說……他就是個不解風情之人，完全不如小六子那般能說會道，討女人喜歡。”
    吳國長公主想了想又說：“那小九呢？”
    “九兒……”劉瀧不敢直視吳國長公主的雙眼。
    他猶豫著說：“九兒被朕給教壞了……這也不能怪朕，朕一直以來都是為他好，誰知他……他性格就是那般執拗，弄到最後就變成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如何說教都沒用，最後也就隻有小六子能治得了他……這事要怪就怪小六子！”
    吳國長公主愣了一下問道：“這話是如何說的？”
    “九兒其實小時候十分乖巧懂事的，隻是……後來就漸漸得學起了小六子！小六子是紈絝，別人說他貪財好色，他也會厚著臉皮承認下來，但他也有好的。他善於經營，名下產業朕都點不清他有多少，可、可九兒愣是好的一點沒學，盡是將小六子的那些惡習給學了個遍！再加上朕一直就寵著他，做出什麽錯事來朕都寬容著，結果就……”
    劉瀧越說越是懊悔。
    可他卻還有一點沒說。
    九皇子劉夢枘之所以會變成那樣，是因為九皇子漸漸長大的時候，也正是太子黨與隴王黨相爭激烈之時。
    劉瀧甚至還將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也一起拉進朝堂裏來製衡左右，擺布世家。
    可這樣一來，那些年長的皇子們個個都有了勢力與心腹手下，也就有了一定的實權。
    人就是這樣，一旦手中有一點小小的權力就會看不起那些比自己更加低下之人。
    秦謙與盧檢是看不上那些地方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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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像牛祿那樣從地方上升上來的人才卻是也看不起地方衙門的小吏。
    小吏們對小商小販非打即罵不會有一點好臉色，美其名曰，不嚇他們，他們就會變成刁民，對百姓沒有一點憐憫。
    甚至保安有了看守大門的職權，對外賣小哥多多少少都產生一種不屑的情緒。
    那些有了實權的皇子如何能對六皇子劉夢棣、八皇子劉夢枰及九皇子劉夢枘有什麽好臉色呢？
    九皇子被隴王、三皇子等人欺負慘了的時候，也就隻有劉夢棣會幫著說話，與大皇子等人作對。
    這又如何不讓年少的九皇子對劉夢棣產生崇拜之情，如何會讓九皇子不去學劉夢棣？
    且劉瀧平日裏忙於國事，除了太子與大皇子之外，別的皇子他幾乎就沒有怎麽管過。
    九皇子被人欺負之時劉瀧沒給他出頭，他能想到的也隻有學著劉夢棣那般耍誣賴了。
    說到底九皇子現在變成這樣，劉瀧是有脫不開的責任的。
    劉瀧雖然說了九皇子的一些壞話，可那吳國長公主卻是一下子來了勁。
    她說道：“最好不過了！小光亦是頑皮，他們二人定能玩到一處去！你是不知道小光最是看不上那些儒家做派，有些邪性之人她倒是欣賞得很呢！”
    “兩個人一起邪性，那不是很容易打起來麽？朕覺得此事不妥呀！”
    劉瀧其實並不反對兩國之間的聯姻，但卻極為反對劉夢棣與九皇子劉夢枘去娶那吳國的郡主。
    吳國長公主好似看出了什麽來，他問道：“怎麽了？我就覺得這挺好的！”
    “我覺得小八最為合適，他為人和善，極有膽量，就算是你口中的小光鬧出什麽事情來，他也會十分寬容。夫妻之間相互寬容，或是有一方能寬容對方，那都能將這家支持下去，若是二人天天在那爭鬥，怕是這家遲早是要散的。”
    吳國長公主疑問道：“八皇子？”
    “是！就是八皇子，他有朕年輕時一半的俊帥！”
    朱賢妃越聽越是不對勁。
    她的眉目一轉，輕輕地起聲說道：“皇上，夜了，妾身去給您拿件袍子來。”
    朱賢妃沒等劉瀧答應便站了起來，向著一邊而去。
    朱賢妃走得越來越遠，好似有意不想聽這二人的對話。
    劉瀧連忙向著吳國長公主靠近了一些，壓著聲音說道：“我知你想見九兒，可這種見法並不合適！”
    “我自生下他以後便……”吳國長公主話還沒有說完，劉瀧便輕擺了一下手，而後左右張望了一下。
    雖然現在左右皆是劉瀧與吳國長公主的心腹，但他們之間好似有許多的秘密不想讓別人知曉，連說話都顯得有些壓抑！
    朱賢妃好像也正是因為聽出了些才能，這才走開的。
    劉瀧小聲地說道：“我知你牽掛九兒，但他真不合適與其表妹成婚，不是我不願兩國聯姻而是……此事我卻是不知如何與你解決！這般吧，就定下小八與吳國郡主之婚事，朕讓九兒為聯姻使去到吳國！”
    “真的？”
    “百姓婚嫁，年前六禮為定，足年之後方可再行大禮。王侯婚娶，年前六禮，需以一年六月為限，而後方才大婚！漢國與吳國並不接壤，齊國與南周國必然會從中阻撓，且關中風俗與江南並不一致。等九兒到了吳國，你即可以論禮為名，留他在吳國。此事沒有三年怕是成不了的！”
    吳國長公主兩眼一亮，說道：“果真？”
    “果真！朕其實十分中意小八的，他的品行在眾子之中其實最優。你吳國那位郡主……雖然你剛剛說了些好話，但朕聽得出來，想來是被慣壞了吧？”
    吳國長公主掩口一笑：“什麽都瞞不過你。”
    “她叫什麽？也好讓朕心裏有個數，可別像以前我們那般，弄了個陰差陽錯，使我一生遺憾！”
    劉瀧說的是當初他要娶吳國長公主，可最後吳國卻是將小公主給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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