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早就被嚇得三魂七魄都沒了，哪裏還也開口。
    劉瀧生氣地說：“王爺在外，體現的是宗室臉麵！沒規矩！我代皇上打你這一巴掌，算是給你一個教訓，省得回去以後被宗人府用律法責罰。你也該好好長長記性，學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五皇子連氣都不敢喘，弱弱得應了一聲是，這又看得眾人是目瞪口呆。
    劉瀧此時才將視線轉到晴兒的身上，軟聲問道：“你沒事吧？”
    晴兒早就懵逼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哪裏敢回答什麽話。
    倒是跟隨上來的朱賢妃緊跟在劉瀧身後，在看了一眼五皇子之後才發現站在門裏頭側邊的晴兒。
    朱賢妃一見到晴兒，那兩眼便也睜得滾圓。
    她輕輕地拉了拉劉瀧的腰帶，正想要說話，但馬上就把嘴給閉了起來。
    朱賢妃是吳國小公主從吳國帶過來的，當時劉瀧還沒有登基。
    或者說當時豫王還沒死，豫王妃也沒有失蹤，朱賢妃見過豫王妃並不是一件新鮮事。
    當朱賢妃看到一個長得極像豫王妃的人站在那裏，心中自是起了漣漪。
    但他突然回想起剛剛劉瀧執意要來這裏，馬上就什麽都明白，所以這才不敢言語。
    劉瀧隨口對晴兒問道：“你沒事吧？”
    晴兒心裏委屈，但自己的身份隻是一個丫鬟，真不值得外人說道，她也不敢回答什麽。
    晴兒低垂著頭，輕輕得搖了一下，而後委屈地退了幾步。
    劉瀧沒敢多看晴兒，更沒敢與晴兒有過多的交流，怕被五皇子看出什麽來。
    他轉眼看向沈琳琅，問道：“你就是沈禮部之女？”
    “正是小女子。”沈琳琅連忙壓起了福來。
    劉瀧點頭說道：“果是長得琳琅有致，神怡極佳，不愧是沈禮部之女！”
    “小女子不敢言狀，還不知您是……”
    劉瀧應道：“哦，其實我隻是一個路人，原本是想假借著羅翰文親戚之名見見你，即是見到了也就了了心中之事。沒別的事情。”
    沈琳琅又說道：“小女子與潛淵先生之外孫女要在此處絕見眾官宦小姐，言說女書院之事，想來這位長輩定是聽說了，來看看我們到底是如何成此事的吧？”
    “女書院？”劉瀧一聽，馬上應道：“是是是，我就是想為我女兒過來看看你們此事是真是假，故爾假借羅翰文親戚之名，還請沈家小姐不要見怪。見得你這般出落，又是出自沈家名門，想來不會有假。討擾了！”
    劉瀧說完回頭又看了睛兒一眼，而後瞪向了五皇子。
    五皇子眼角裏見到劉瀧怒氣衝衝的眼神，不自覺得發了一下抖。
    劉瀧沒好氣地說：“我不想在這裏掃你的麵子！回頭換件衣服，去紫宸殿外跪著，我有話要問你！”
    “是……是。”五皇子回答得戰戰兢兢。
    而劉瀧卻是一甩衣袍，向樓下而去。
    朱賢妃則也在看了幾眼晴兒之後跟隨上了劉瀧的腳步。
    他們二人這麽一走，那五皇子突然癱軟在了地上，並且大喘出氣來。
    夥計連忙就要過來扶，卻被五皇子一甩手給推開了。
    但五皇子此時腳早就軟了，想要重新站起來，卻又隻能拉著那夥計的衣服，勉強得爬了起來。
    他在沈琳琅麵前丟盡了臉，哪裏還敢在此地逗留，但他又不敢下去，怕劉瀧沒走遠又與自己撞見麵，隻得站在了原地。
    夥計不敢問怎麽一回事，但看五皇子的臉色，很明顯剛剛那位貴人是一個連五皇子都惹不起的人。
    而世上能讓五皇子怕成這樣，被打了都不敢還手的人好似就隻有一個人了。
    夥計一下子明白過來什麽，心裏此時才噗通噗通直跳起來。
    此時下了樓來到街上的朱賢妃連忙趕到了劉瀧的身邊。
    劉瀧正要重新上馬車，聽得朱賢妃在身後說道：“爺，剛剛那丫鬟……”
    劉瀧回頭問道：“像嗎？”
    “像！太像了！怎麽會……”
    劉瀧歎了一聲，隻說了一句“別說出去”，之後便鑽進了馬車裏去了。
    ……………………………………
    大明宮。
    紫宸殿內。
    劉夢棣坐在搖椅上閉著雙眼，一副債多了不愁的樣子，一點也不關心事態的發展。
    而此時秦謙卻是著急得左右踱步，與之前形成了明顯的區別。
    坐在了一邊的孟傳臣卻是有些迷惑起來。
    孟傳臣問道：“秦相，您這是怎麽了？從不見您急成這樣！”
    秦謙答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已不是這些秦疏了，而是六爺！”
    “六爺？”孟傳臣看了劉夢棣一眼，又問道：“六爺不是就坐在這裏麽？怎麽了？”
    秦謙言道：“你已是戶部侍郎，不知道李侍郎上的那道關於開放榷場之奏疏麽？”
    “知道呀！”
    秦謙接著說：“榷場是開在榆林，是要與蒙人交易的，而此中最重要的卻不是牛羊，而是茶葉，那是他們急需的東西，若無此物，他們怕是不會拿戰馬來交易。而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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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謙看躺坐在一邊的劉夢棣說道：“茶葉的大量交易卻是掌握在六爺的手中，也即在今天在青衿堂進行押契！六爺不出麵，一兩茶葉都不會出現在榷場裏！”
    孟傳臣原本就是劉夢棣的人，他剛剛其實是在明知顧問。
    或者說，孟傳臣想讓秦謙知道劉夢棣出不去會發生什麽樣嚴重的後果。
    皇帝劉瀧遲遲不回來，秦謙明顯是真急了！
    秦謙突然站住了腳，對著坐在搖椅上的劉夢棣說道：“六爺，反正今日也應該是最後一天了，要不然……”
    “別呀！”劉夢棣睜開雙眼說道：“萬一父皇懷疑是本王把他行蹤走漏的，那可怎麽辦？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不就是茶葉麽？不就是女人麽？不就是這麽多天沒洗澡麽？不就是天天吃不飽飯麽？沒什麽了不起的！”
    劉夢棣的話充滿了戾氣。
    他說吃不飽飯不是因為沒飯吃，而是因為劉瀧的飯量並不大。
    即使拿了幾十道禦膳進紫宸殿，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劉夢棣也隻敢吃一點，夠劉瀧的量就行，根本不敢多吃。
    劉夢棣隻不過二十歲，正值飯量最大的時候，劉瀧的那點食量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夠，他甚至會搶秦謙與孟傳臣的東西吃，所以才有了剛剛的話。
    此時郭健從外麵又匆匆趕了起來。
    孟傳臣一見，連忙問道：“郭監長，可是皇上回來了？”
    郭健搖頭說道：“不，不是。是九爺來了。”
    秦謙沒好氣地問道：“他來做甚？”
    九皇子與劉夢棣在長安城中皆是以紈絝聞名，隻是劉夢棣是假紈絝，且被秦謙深深忌憚著。
    但九皇子卻是真紈絝，不學無術的那一種。
    秦謙對九皇子於是便有了現在這一副態度。
    郭健答道：“九皇子是來告狀的，說是……說是宗人府那裏沒批他什麽東西！反正奴才也聽得雲裏霧裏的。”
    劉夢棣輕笑了一聲，說道：“這事問秦相去！”
    “什麽？”眾人都不解劉夢棣話中之意。
    劉夢棣隻得坐了起來，說道：“秦相其實一早就知道父皇出門去了，他甚至算準了父皇會在今日趕回來。但現在父皇卻還是沒露麵，秦相也沒能出去，你這叫太子黨的核心人物們如何能安心？特別是可那魏景略，他的鬼主意可多呢，即不想犯父皇忌諱又想知道紫宸殿裏怎麽了，於是便讓太子做了此事，有了這麽一出。讓九弟來鬧可比他們自己來好多了。”
    劉夢棣將魏景略那點小心思給說破，弄得秦謙有些不好意思。
    秦謙問道：“郭監長，現在什麽時辰了。”
    郭健應道：“辰時六刻了。”
    別看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但其實時間還是早上八點三十分。
    古人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裏睡得早，早上自然就起得早。
    說白了就是冬天在六點半的時候他們就會起床，七點日出之時就會出工。
    而城門也是七點左右才開。
    劉瀧進城的時候其實也才七點多，他到鴻緣樓之時也才八點左右。
    秦謙想了想說道：“不，不行！六爺必須要去主持茶葉之事！這事本閣做主了，有什麽事情本閣一人承擔！”
    劉夢棣卻是笑道：“我說秦相，您真要這般害本王？算了吧，都共事這麽多天了，我們也算是同僚了，不用這般算計！”
    劉夢棣這邊話剛一說完，殿外卻是傳來了一陣哄鬧聲！
    那聲音鬧得極大，便得紫宸殿內都聽到了聲響。
    秦謙猛吸了一口氣，隻覺得動靜十分不對。
    劉夢棣也從搖椅上站了起來，說道：“得！現在是真回來了，走吧！接駕去吧！”
    劉夢棣說著向著殿外而去，秦謙也馬上跟了上來，那孟傳臣哪裏敢耽擱，也馬上跟隨著。
    郭健小跑著就前去給他們開殿門。
    劉夢棣這邊剛繞過殿前的大屏風，單腳才跨出殿外，那雙眼眼便瞪得發直。
    隻見得刑部侍郎牛祿跪倒在殿門前，雙手抱著自己的頭，而九皇子永壽王劉夢枘則是不停地用自己的拳頭向著牛祿的頭上招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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