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台上高高站著的雄性冷漠的語氣傳來，舒檸剛張開嘴，到嘴邊的話卻如鯁在喉。
    周圍全是賓客聚集的目光，不少客人都在以一種看戲的眼神觀望著，還有一些看不下去，替台上的聖雌發話。
    “哪裏來的雌性，打斷別人的婚禮？”
    “虺蛇首領的雌性，這麽不懂規矩的？”
    “看不下去了，聖雌，把她轟出去吧！”
    “是啊，把她轟出去！”
    “……”
    周圍此起彼伏的聲音很快吵起來。
    “燼瞳你要跟別的雌性結婚，是不是也應該先跟我解除伴侶關係？”
    一道響亮清脆的聲音貫穿在哄鬧的驅趕聲中。
    整個殿堂內，瞬間安靜下來。
    “她……什麽意思？”
    “不知道啊……”
    賓客們再次安靜下來，紛紛往台上的兩人看過去。
    尤其是那個年輕俊美的雪狐獸人。
    “燼瞳？”台上的雄性疑惑開口，眼底顯現怒色：“你在胡說什麽！？”
    “這位雌性，請你自重，再這麽糾纏下去的話，我不管你是誰的雌性，都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見事態發展不對，剛想喊人驅逐的鮫人族聖雌聽到這番話，心中一喜。
    “你……”舒檸咬住顫抖的下嘴唇，雙拳握緊。
    胸腔因沉重的呼吸而劇烈起伏。
    忽然，一隻粗糙而溫暖的大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一股滿滿的安全傳入心間，雌性緊握的雙拳微微鬆開，顫抖的身子也悄然舒緩不少。
    抬頭，一雙深邃溫和的金色豎瞳正俯視著她，眼裏充滿擔憂和心疼。
    看到她淚水的瞬間，翊淵瞳孔微縮，眉頭微蹙。
    伸手輕輕擦掉，俯身親吻她額頭，另一隻手摸摸她的頭發。
    片刻後，轉頭的瞬間，眼神變得陰沉得可怕。
    “燼瞳……”翊淵語氣壓抑，清晰冰冷。
    眼神陰鷙地盯著台上的雄性獸人，“今天不把話說清楚，這婚你就別想結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該不會……”
    一旁的賓客們話鋒一轉，忽然覺得此事或許有隱情。
    “你們純粹是來鬧事的吧！？”
    台上的雄性絲毫不畏懼，握緊腰間的佩刀，神態已進入戒備。
    警戒的同時輕聲安慰一旁的雌性，“雌主別怕，讓為夫去會會他們。”
    “燼瞳，真的是你？”
    墨璃將舒檸護在身後，不可置信看著台上眼熟又陌生的雄性。
    一臉鄙夷：“不是說你們狐族一生隻有一個伴侶嗎？”
    “哼……誰能想到短短幾個月時間竟這麽快換了伴侶！”
    他刻意提高嗓音：“我還真是高看了你。”
    “墨璃，這到底怎麽回事？”墨鈺意識到什麽，站起身過來。
    “二哥，現在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上麵那是燼瞳，也就是檸檸的另一個獸夫。”墨璃簡單回答。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墨鈺眼眸微眯，嫌棄地看著台上的獸人。
    這鮫人族看來已沒有繼續建交的必要了。
    “啊？沒想到竟是這樣……”
    觀望的賓客們恍然大悟。
    “上個伴侶關係都還沒解除，居然又誘騙新的雌性，真是渣雄！呸！”
    台上的兩個雌性見話鋒不對，眉頭微皺。
    “你們胡說些什麽，這裏沒有叫燼瞳的，我也不是你的獸夫，再鬧下去別怪我不客氣了！”
    “趁現在滾還來得及！”
    台上的雄性已經惱怒。
    “來人！”一旁的雌性高喊。
    很快，殿堂內進來一批拿著武器的獸人們迅速進來，以舒檸為中心，將幾人圍成一個圈。
    “鮫人聖雌，你們這是幾個意思？”翊淵眉頭緊鎖，麵頰陰沉，渾身散發冰冷氣息。
    “虺蛇首領，你們的雌性汙蔑我的獸夫是你雌性的獸夫，還公然破壞我的婚禮，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鮫人聖雌從上到下的打量下麵的雌性，眼神裏充滿輕蔑、嘲諷，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微笑。
    “有什麽好解釋的，你這個獸夫前幾個月才跟我們檸檸完婚，你作為一個鮫人族最高領袖，沒有去打探一下他的底細？”
    翊淵瞥見她傲慢囂張模樣，眸光一寒。
    “還是說，你明知道他有雌性，卻還要跟他結伴侶？”
    “你……”
    翊淵的話有條不紊，蛟族聖雌眉頭緊鎖。
    “誰說我沒有派人去狐族打探，隻不過狐族根本沒有這號人罷了。”
    “還有你的雌性，我是記得她是有一個狐族獸夫，隻不過那獸夫是赤狐族吧，跟我的新獸夫完全不搭邊。”
    “你們隨便逮到一個好看的雄性就說是你們的，是當我鮫人族好欺負的嗎！？”
    說到最後，她刻意提高聲調，整個宮殿充滿她響亮刺耳的聲音。
    “燼瞳，你就這麽沒有骨氣？”翊淵還想說什麽，感受到身旁的舒檸在拉著他。
    憤怒的眸光一怔，回過頭。
    舒檸看著周圍的獸人互相對峙的場景。
    其中包括虺蛇族獸人、蛟族獸人。
    “翊淵，算了，既然他這麽喜歡鮫人族聖雌，我也不想勉強了，不要因為我壞了部落之間的和諧……”
    “檸檸……”墨璃皺眉轉身。
    舒檸深吸一口氣，穿過翊淵和墨璃，上前一步。
    “燼瞳，你聽好了！”
    舒檸強裝鎮定：“既然你已選擇了別人，那我們之間的夫妻情分就到此為止！”
    舒檸的聲音不算大，宮殿內的獸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台上站著的雄性。
    雌性決絕的話傳入耳朵，狐族雄性心裏忽然閃過一絲絞痛。
    “嘶……”
    像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伸手摸了下心口的位置——
    跳動得厲害。
    眼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滾落一滴淚。
    伸手撫摸臉頰，指尖沾上的水珠，晶瑩剔透，真實又虛幻。
    望著台下雌性眼裏的悲傷，他眉頭微蹙。
    在她轉身的一瞬，他鬆開握著手裏的雌性，不自覺上前一步。
    雌性的身影漸漸遠去。
    他的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雌性最後消失在人群裏。
    那個身影……
    熟悉的畫麵重現——幾乎與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背影一模一樣。
    他邁開腳步，想要追上去。
    忽然，腦中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啊……”
    他迅速捂著頭，渾身顫抖，雙腿也開始發軟。
    “砰！”一聲，眼前一黑。
    耳邊叫喊的聲音也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