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 太空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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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簡單,石凱和好友講的少兒不宜段子,她總是反應不過來。
出於對她的這些認知,石凱認為她是一個沒有欺騙,總是活在負能量裏的倒黴女孩兒。對於自己能得到她,石凱也有些意外。
正想著,田琳回複信息,他們要去南鑼鼓巷,找那個特帥DJ開的酒吧坐坐。石凱盯著那個酒店的門口,不多會兒,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門口,上了一輛附近的奧迪車,揚長而去。
而石凱下車,拖著人字拖,邁著外八字腳,走到門口張望了下,發現真如田琳所說,這是商業住宅並用的電梯間,一到四樓是酒店,四樓向上是住宅。
石凱凝結的眉心終於舒展開來,但臉色依然不好看,總感覺這事怪怪的。人家都走了,耗著也沒什麽用,便開車回家。淩晨一點的時候,田琳又發來信息, “我到家了”,並發來一張在家裏的自拍照。
家裏。
帖著麵膜的周歡把石凱叫到跟前,問他今天為什麽沒有執行協議裏的條款,周六晚上不帶孩子,還擅自外出,歸來如此晚。石凱本來心情不好,眉頭緊鎖地說“應酬,沒辦法”。
周歡麵部一動不動地僵著,攤開一隻手說,“把手機拿來我看看,你到底幹嘛去了”。石凱嗤笑一聲,把手機丟在沙發上離周歡不遠的地方,說“周歡,你想看什麽,無非就想找出點我在外麵胡來的證據。那你找出你認為的那些證據來幹嘛,拿著證據驕傲地把離婚做實嗎”?
周歡攤開的手一直攤著,冷冷地望著石凱,雙眸慢慢地涔出淚水,汪汪地淹沉眼瞼。她用手指在麵膜縫隙裏摳摳眼睛,漠然地說“我白天上班,晚上回來給孩子做飯,洗衣服,收拾家務,哄孩子睡覺,而你呢,你天天在外麵幹些什麽我也不知道,回來我還得伺候你,我伺候完小的伺候大的,我欠你們老石家是怎麽滴……
石凱盯著周歡不說話,現在回應是很不理智的,特別是與女人斤斤計較,得到的結果,隻會是爭斤論兩,無休止的基礎上增加無休止地數落。反正也習慣了,等她慢慢說夠了,也就不說了,說困了,也該睡了。
等周歡回床上睡覺,石凱也躺在次臥的小床上,回憶著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還是不放心,感覺很不好,看什麽都是綠色的,連牆上帖的星星帖畫,都是綠色的。
他很想給田琳撥個電話,確認田琳是否已經回家。拿起電話輸入號碼,在按綠色撥打鍵前,又清除了,反複幾次後,沒耐心地扔掉電話,睡覺了。
第二天帶孩子,石凱都不知道怎麽度過的,身未動,心已遠,時時留意田琳的情況,沒有關注身邊的事情,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僵屍一樣,隻知道自己去了哪裏,隻是陪伴。反正打孩子一歲以後,周圍十公裏以內的公園,都去過十幾次,閉著眼睛就知道公園的路怎麽走。
周歡見石凱心不在焉地樣子,問石凱是不是有事情,有事情便去忙,她自己陪孩子也行。石凱嘴巴上說著沒事,兩條腿巴不得開溜,不過,還是內心占據了主動,沒有違背嘴巴的選擇。畢竟陪孩子成長,是一個做爸爸應盡的責任。
還記得在順義的某公園,小孩溜到抽地下水的水管旁,好奇翻滾地水是怎麽冒上來的,沒有在意旁邊的抽水電機,石凱瞬間衝過去抓小孩。衝過去之前手裏抓著成人滑板車,滑板車絆倒了衝過去的他,結果便是他連滾帶爬地趕在小孩到達之前,把小孩揪了回來。那時候周歡笑的花枝亂顫,要求石凱重來一次,她要拍個視頻。
好不容易熬過周末,石凱忙完一天的工作,早早地把車停在田琳單位的樓下,接佳人下班。從她上車開始,石凱感受到她的熱情,一顰一笑帶著獻媚的意味,這對高冷多於熱情的人來說,很反常。石凱試探性地問她幾個問題,她都對答如流,甚至還俏皮的摸著他的胡子,安慰他,她不會做出腳踩兩隻船的事情。石凱內心抓狂,耿耿於懷兩整天,卻像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沒有任何力度回應,表麵還要帶著微笑地麵具,繼續表演。他想撒破麵具,搶過田琳的手機,打電話給那個貌似的奸夫,質問他有沒有沾染田琳。
可這樣就能得到答案了嗎,不能。無論從中國古典的文學著作裏,還是西方偵探小說裏,都告誡我們,對待疑犯不能打草驚蛇,否則會警醒對方,毀屍滅跡。
石凱像個演員一樣,陪著田琳吃飯,漫步,回家,無時不刻地盯著田琳的手機,尋找可乘之機。終於等到機會,田琳去衛生間洗澡,手機放在床頭,石凱如被困了幾十天的貓,見了老鼠一樣,抄起那個碎了一角屏幕的手機。
輸入田琳的生日,密碼不對。
輸入田琳身份證的後幾位,密碼不對。
8888,還不對。
1234,也不對。
石凱漠然地放下手機,石化般地倒在床上,仰望天花板。之前抱有的僥幸心理完全擊潰,手機屏幕上小小的四個數字,擋住了他窺知田琳秘密的心。他想拿著手機去問密碼,隨便找個借口,又擔心萬一找到莫須有的小證據,拿手機對質,得不到太大的意義,還對兩個人的未來感情有影響。況且這樣做,再也得不到她的密碼了。
怎麽辦。
這時候手機震動兩聲,來了兩條信息,石凱如魚得水般的又拿過手機,結果是她閨蜜約飯的信息。石凱失望地放下手機,躺在床上繼續發呆。
洗完澡地田琳看著石凱,一臉幸福笑笑,她想,如果兩個人能真正的在一起,一起喝飯,一起睡覺,一起逛街,是多麽美好的事。可惜他有家庭,有老婆,有孩子,是一個沒有自由的男人。她不明白倔強的自己是怎麽接受石凱的,放在以前,這是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自己不缺男人追,那些男人開的車比石凱要好,長的也比石凱帥氣,工作也比石凱強,為什麽偏偏跟最不可能的男人,走成了可能,或許她一直沒有接受過石凱,隻是在錯的時間跟一個錯的人做了一件錯事。
她想著離開,可是石凱卻總給他希望,哪怕是兩個人第一次發生關係之後,石凱也給了自己一個永恒的承諾。雖然這個承諾那麽脆弱,卻為什麽在她的眼前那麽堅固,牢不可破。
回京後的第一次見麵,石凱帶著他的四大浪人組,以接風洗塵為由,忽悠她喝下天堂超市裏不同品牌的黑啤酒,幾個人喝了一大桌子,喝的那是天昏地暗,無影無蹤的。她清楚記得石凱帶他去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廳堂裏,又坐過銀光閃閃的火箭,最後她伏在柔軟的火箭駕駛座上,抓著方向盤,帶著不斷衝擊的推背感,開了半天火箭,那感覺舒服的不要不要的,舒服的上了外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