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誠聽到顧墨航的話，噗一下笑出聲道：“二叔最後一句話我最讚成。”
    顧墨航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了看李明誠。
    直率的馬芳完全沒顧忌，哈哈大笑：“二叔，你說這是絕對真理，任何一個孩子，如果沒走錯路，都是前途無量的。”
    顧墨航這下聽清楚了，時而東張西望，時而查看李明誠傷口愈合情況，來掩飾著內心的尷尬。
    柳燕好奇地問道：“二叔這麽看好這孩子，直接收徒弟得了，明輝說他忙不過來。”
    顧墨航頭也不抬的搖了搖頭：“我倒無所謂，可人家小孩不願意呢，一門心思就想拜明輝為師。”
    蘇曉強聽到這裏二話不說，又要跪下磕頭。
    站在旁邊的李國強和李明蘭順手一下把他拉住。
    劉桂芝忍不住笑罵：“這孩子，這都什麽年代了，還磕頭拜師。艾瑪，你看這多好一頭，都撞一包糟了！小強啊，你輝叔每天早上都會起來鍛煉身體的，你要是喜歡就找過來跟他一起鍛煉，哪裏不懂讓他指導你一下，還拜師呢。”
    “我阿媽說得對，蘇曉強，你以後有時間就過來一起鍛煉得了，哪裏不懂，咱們一起研究探討，好不好？”李明輝一聽母親說話，馬上接口。
    然而，蘇曉強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非但沒有表現出欣喜之情，反而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清澈的眼神裏爆射出堅決與認真：“輝叔，求求你收我做徒弟，以後等我長大，我孝順你，為你養老送終，家裏擺放長生牌位，一日三炷香。逢年過節，香品貢果.....嗚”
    這都說了啥，咒她弟早生極樂嗎？李明蘭一把捂住了蘇曉強的嘴，生怕他再說出什麽驚人的話來。
    而此時的李明輝，整張臉早已經黑得像鍋底。
    大家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起看著李明輝，都使勁憋著笑，現場陷入了一片尷尬的沉默。
    直到馬芳率先忍不住，瞬間整個院子都發出劇烈的爆笑聲。
    李明輝的臉更黑了，但也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劉桂芝開口嗔怪道：“明輝啊，人家小孩子，可能電視武打片看多了，現在誠心誠意，就想拜個師，你收一個怎麽了？你又不是不會打拳，這麽好一孩子，你這樣殘忍拒絕，良心不痛的嗎？”
    李明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老媽這帽子戴得真是毫無違和感，但轉念一想，蘇曉強雖然年幼，但這份執著與真誠卻難能可貴。現在來拜師，說不定有什麽難言之隱，這孩子可憐，平時想幫襯一把，但鞭長莫及，現在有這麽個由頭，日後也好幫扶一下，於是，清了清嗓子，認真地問道：“你真想拜我為師？”
    蘇曉強眼睛一亮，拚命地點了點頭，終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李明輝看了一眼眾人，大家都對他點頭，目光回到蘇曉強身上。
    “你跟我來。”李明輝隨意說道，然後領著蘇曉強，徑直走向堂屋。除了顧墨航，其他人都沒有跟上來。
    在堂屋的沙發上坐定後，李明輝神情嚴肅地說道：“我再問你一遍，你真想拜師？”
    蘇曉強絲毫沒有猶豫，再次跪在李明輝身前，連續磕了三個頭，然後抬頭麵對李明輝，目光篤定，嘴裏沒半句語言。
    “你可以拜我為師，但我有三點要說，你做得到，我就收你；做不到，我們就沒這個緣分，明白吧？”李明輝隨意問道。
    蘇曉強眼中閃過一絲緊張，但更多的是堅定，拚命地點著頭，似乎已經準備好迎接任何挑戰。
    “第一，我教你的時間是早上六點。如果你能趕到，我就教；如果到不了，我也沒辦法。我每天真的有很多的事情，沒時間耽擱，可以嗎？”李明輝的話語簡潔明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蘇曉強沒有絲毫猶豫，再次磕了一個頭，恭敬地回道：“師傅，我能做到，我一定能做到！”眼中閃爍著對武學的無限渴望。
    李明輝嗯了一聲，並沒有伸手攙扶，眼神中逐漸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冰冷。語氣嚴厲：“第二，你本來就有功夫在身，對吧，還要拜師學武，我不管你有什麽原因。但是，隻要跟著我，就不允許持強臨弱、為禍鄉裏、欺男霸女、助紂為虐。如敢違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蘇曉強聞言，馬上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紙，應該是早就準備好的，因為這張紙皺皺巴巴，對折線已然發黑。
    然後如同在學校裏發誓一般，右手握拳，對準自己耳尖。
    顧墨航笑道：“喲，還帶演講稿來的。”
    蘇曉強沒理會顧墨航的調侃，攤開紙朗讀道：“我發誓，今日拜師，定當遵守師門規矩，尊師重道，遵紀守法、文明禮貌，在以後的日子裏……”
    話還沒說完，李明輝便打斷笑道：“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記住我說的就行。”
    蘇曉強使勁地把頭磕到地板上，再抬起頭時，目光毅然無比：“師傅，我記住了。”
    輕輕點了點頭，李明輝繼續說道，“第三，我討厭騙人。與我無關的人我無權左右，但你既拜我為師，就不能對我欺瞞行騙，哪怕你說善意的謊言都不可以，你能做到嗎？”
    這莫名其妙的要求讓蘇曉強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哪個人在世上，沒有不得已的謊言。
    連顧墨航也沒想到李明輝會提出如此刁鑽的條件。
    李明輝麵露微笑，靜靜地看著蘇曉強，並不催促。堂屋內靜得隻能聽見牆上掛鍾的哢哢聲。
    蘇曉強思考了許久，眼神從迷茫、糾結逐漸變得堅定。最終，再次磕頭，然後抬起頭，目光直視李明輝的眼睛，神情更是堅毅無比：“師傅，曉強今天記住了師傅的話，以後對師傅不會有任何謊言。如果我有一句欺騙師傅，天打五雷轟，我蘇家至此絕後！”
    李明輝和顧墨航麵麵相覷，這小孩說話都是這樣的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顧墨航感歎道：“這孩子，咋個這種毒誓都發？這是有多大的決心拜師呀！”
    說著看向李明輝，語重心長地說：“明輝啊，看來是一個心智堅定的孩子，你得好好教輔呀。”
    李明輝給顧墨航遞了一支煙，點了點頭：“知道了二叔。”
    這一刻，李明輝看到了蘇曉強眼中的真誠與決心。或許，這孩子或許有著自己的故事和秘密，但隻要他能堅守規矩，勤奮習武，未來說不定能有一番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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