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4章 這,便是牧者的錨點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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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阻止……一定要阻止……”艾洛斯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與無力,他艱難地想撐起身體,卻因為漫長沉眠帶來的虛弱,好似被抽走了筋骨一般,隻能無助地跌回原處。蒼白的臉頰上,一種病態的灰敗之色如同陰影般蔓延開來,攫住了他的生命氣息。“可是……我沉睡太久……力量幾乎耗散殆盡……就連那維持我們生機的‘虛空陣旗’,也已搖搖欲墜,瀕臨崩潰……我已無力再戰……”
    就在這時,他渾濁卻又燃燒著最後一絲不屈光芒的目光,猛地鎖定了葉辰,那眼神中,承載著破釜沉舟的決絕與孤注一擲的希望:“唯一的希望……現在,全在你身上了……我的‘異星’!”
    “我該怎麽做?”葉辰的聲音斬釘截鐵,不帶絲毫遲疑。此刻,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無論是為了尋求一線生機,還是為了守護心愛的靈汐,為了肩上承載的兄弟情誼虎娃、冷軒,亦或是為了這片他深愛的天地不被那深淵般的恐怖所吞噬,他都必須挺身而出,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艾洛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雙曾映照過無數星辰的眸子中,光芒如同潮水般翻湧流轉,仿佛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下定了某個無比艱難的決心:“有兩個方法……但這兩種方法,都如同走鋼絲一般,步步驚心,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第一種方法……是趁著那‘哀嚎之心’也就是那被稱作‘哀歌之主’的存在,與那名為‘熔爐孽物’的恐怖,兩敗俱傷之際……你,需要以你體內的混沌之力……不顧一切地強行衝入那戰場的核心地帶……嚐試……將那‘哀嚎之心’煉化,或是將其徹底掌控!如此一來,便能借用它那積蓄了無盡歲月的怨念之力……以此為武器,反過來對抗那即將降臨的‘錨點’……但是……成功的幾率,不足一成……而且,你極有可能被雙方的力量撕扯、吞噬,瞬間湮滅……”
    煉化那傳說中的“哀歌之主”?!葉辰的心髒仿佛被重錘猛擊,傳來一陣陣劇烈的震顫。這個想法,簡直是瘋狂到了極致,一個近乎自殺式的賭博!
    “其二……”艾洛斯的聲音低沉如驚雷,眼中凝聚的凝重之色如同烏雲壓頂,“……風險倍增,但若能功成,便可一勞永逸,甚至……能將那‘牧者’伸向此界的觸手,徹底斬斷!”
    他那飽含著無盡期望與沉重壓力的目光,如同兩道實質性的光束,死死鎖定了葉辰。
    “我將傾盡我最後殘存的‘星核’之力,並借助‘虛空陣旗’的玄妙,勉強……”艾洛斯的聲音帶著一絲艱難的喘息,“……將你逆向傳送,直抵那‘熔爐’最深處的核心控製樞紐!”
    “在那裏,我確信,必有‘牧者’為了‘錨點’降臨而設下的……關鍵器物或是一座至關重要的法陣!隻要將其徹底摧毀,我們便有可能……中斷那恐怖降臨的進程!”
    “然而……”艾洛斯話語中的沉重感愈發濃烈,如同巨石壓在心頭,“‘熔爐’的核心,絕非你我能夠想象的安寧之地。那裏必然是重兵把守,危機四伏,甚至,極有可能潛藏著‘牧者’那微弱卻依舊強大的化身,又或是其麾下最為強大的眷族,足以一念之間讓你灰飛煙滅!你一旦在那裏暴露行跡,便是十死無生,絕無生還的可能!”
    潛入敵方最核心的老巢,去摧毀那足以決定勝負的關鍵,這哪裏僅僅是危險,這簡直就是一場必死的獻祭!
    擺在葉辰麵前的,是兩個同樣絕望的選擇:一個是正麵硬撼那兩個已經瀕臨兩敗俱傷的絕世凶物,另一個則是孤身闖入龍潭虎穴,直麵“牧者”那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力量。
    無論是哪一個,聽起來都如同通往死亡的絕路。
    然而,葉辰的沉默,僅僅持續了微不足道的一息。
    他那雙曾經溫和的眼眸,在此刻瞬間綻放出無比銳利與堅定的光芒,如同最鋒利的寒星劃破夜空,不見絲毫的恐懼,亦無片刻的猶豫。
    “我選第二條。”葉辰的聲音如同平靜湖麵下的暗流,雖然波瀾不驚,卻蘊含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他的決定,仿佛一顆被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決心,直指那渺茫卻不容放棄的生機。與其在虛無縹緲的煉化中苦苦等待,不如挺身而出,主動出擊,哪怕前路布滿荊棘,也要搏那一線希望,直搗那藏匿於黑暗深處的黃龍!
    艾洛斯那如同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中,瞬間迸發出耀眼的光彩,那是一種混雜著驚喜、讚賞與一絲釋然的情感。“好!好!不愧是……預言之人!”他語調中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仿佛看到了命運齒輪在此刻悄然轉動,將一切引向了既定的軌跡。他不再猶豫,將最後的力量凝聚,雙手緩緩而艱難地在胸前交織,結出一個古老而繁複的星辰印記,那印記仿佛承載了宇宙初開的奧秘,蘊含著星穹的浩瀚。
    “以吾真名·艾洛斯·星穹指引……”他的聲音低沉而莊嚴,仿佛是從遙遠的星海深處傳來,帶著一種穿越時空的宏偉。
    “以隕落星核……殘存之光……”隨著話語,一股微弱卻不屈的光芒在艾洛斯體內匯聚,那是來自宇宙深處,在無盡黑暗中掙紮求存的希望火種。
    “以虛空陣旗……破碎之基……”他指尖輕顫,一麵破損的青銅陣旗在他身側微微泛起漣漪,那曾經輝煌的器物,如今雖已殘破,卻依然散發著古老而強大的力量。
    “引路……至……黑暗之心!”最後一個字落下,虛空仿佛被這股偉力撕裂。
    “嗡!”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嗡鳴,艾洛斯腰間那枚黯淡已久的星軌玉佩,身下的寒玉床,以及那麵古老的青銅陣旗,同時爆發出它們最後的、也是最耀眼的光芒。三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如同奔騰的河流匯聚入海,最終融入那複雜玄奧的星印之中。這股磅礴的力量,帶著開天辟地的氣勢,猛地打入了前方那片死寂的虛空!
    “哢嚓!”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仿佛是某種界限被打破。前方的虛空不再平靜,如同被打碎的鏡子一般,驟然呈現出一條扭曲的通道。這條通道極其不穩定,內部閃爍著冰冷刺骨的金屬光澤,混亂的能量流在其間肆意奔騰,仿佛宇宙中最狂暴的心髒。它狹窄而幽深,僅僅容納一人側身而過。通道的另一端,隱約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機械轟鳴聲,以及一種冰冷而強大的法則波動,那是來自機械文明最深處的脈動,預示著前方潛藏的危機與未知。
    這,正是通往那地下熔鑄工廠核心的唯一路徑,一條由艾洛斯用生命為代價,為葉辰開啟的,通往希望與絕望交織之地的死亡階梯。
    “快……去!”銀色的血箭自艾洛斯口中噴薄而出,如同盛開的絕美曇花,轉瞬即逝,卻也瞬間耗盡了他本就稀薄的生命之火。他的身軀變得更加透明,好似風中的殘絮,隨時可能被這無情的時空長河吞噬。“通道……維持不了……太久……”他的聲音如風中殘燭,微弱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急迫。
    葉辰深深地凝視著他,那份孤注一擲的決絕,那份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毅,如烙印般深刻在他的心底,化作最堅定的力量。再無片刻遲疑,他毅然轉身,化作一道疾馳的流光,毫不猶豫地衝入了那扭曲而狂暴的通道之中!
    就在他身影徹底沒入的刹那,那本就搖搖欲墜的通道發出了劇烈的抖動,仿佛垂死掙紮般,開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崩塌、收縮,直至徹底消失。
    目送著葉辰離去的方向,艾洛斯疲憊地閉上了雙眼,那雙曾經燃燒著希望的眼眸,此刻隻剩下無盡的倦意。然而,在閉合的眼瞼之下,嘴角卻悄然勾勒出一絲釋然般的淺笑,那笑容中,仿佛蘊藏著一種卸下千鈞重擔的解脫。“……命運的齒輪……終於……開始……逆轉了……”這低語,如同最後一縷星光,消散在這無垠的空間之中。
    他的身影徹底淡化,與那冰冷的寒玉床、那些古老的陣旗一同,在逐漸消散的斑駁星光中,歸於沉寂。
    ……
    冰冷,堅硬,充斥著金屬劇烈摩擦的尖銳聲響,以及能量導管低沉而不安的嗡鳴,這一切都宣告著葉辰已然離開了那熟悉的維度。他從空間轉換帶來的短暫眩暈中迅速回神,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巨大的、由某種暗沉得近乎吞噬光線的金屬鑄造而成的環形廊道。
    廊道的牆壁上,無數慘綠色的符文如同鬼魅的眼睛,在黑暗中不斷明滅,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光芒。腳下的網格狀金屬地板冰冷刺骨,透過稀疏的格縫,可以瞥見下方深不見底的幽淵,那裏,灼熱的能量如同奔騰的岩漿,在無聲地流淌。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機油味,那是冰冷機器心髒跳動的味道;混合著金屬煆燒後的焦糊味,那是嚴酷環境留下的烙印;更有一種……冰冷的、非生靈的、純粹的殺戮氣息,如同實質般壓迫而來,讓葉辰的心髒不由自主地收緊。
    熔鑄工廠的內部,終於展現在葉辰的眼前,比他從外部感知到的更為宏偉,更為精巧,也更顯冷酷。這裏仿佛是一台龐大到難以想象的戰爭機器,正以一種近乎於非人的效率,進行著冷酷而精準的運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卻又令人不安的金屬氣息,混合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機械轟鳴,如同巨獸沉重的呼吸,在此起彼伏。
    葉辰不敢有絲毫大意,他立刻將體內肆虐的混沌氣息收斂到極致,如同最狡猾的壁虎,悄無聲息地將身形貼附在廊道頂部幽深的陰影之中。他的感知如同最細膩的水銀,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來,探尋著每一個細微的角落,捕捉著空氣中傳來的每一絲信息。
    廊道盡頭,一陣整齊劃一、沉重而冰冷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如同死神的敲門聲。很快,一隊通體由那種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灰色金屬鑄造而成的殺戮傀儡,邁著機械的步伐,沿著廊道森嚴地巡邏而來。它們那雙如同燃燒著地獄之火的紅色光瞳,冷漠地掃過每一個角落,沒有任何一絲生命的情緒波動,隻有冰冷的指令在它們內部的符文鏈中回蕩。
    葉辰的心髒在胸腔中擂鼓,但他卻如同一塊被遺忘的冰雕,將自己的呼吸幾乎壓製到了極限。他體內的混沌之力悄然湧動,模擬著周圍冰冷的金屬能量波動,完美地融入了這冰冷的環境之中,成為這龐大工廠最不起眼的一部分。傀儡小隊毫無所覺地從他下方經過,那冰冷的金屬感應器甚至沒有捕捉到一絲異常。
    待那隊巡邏的傀儡逐漸遠去,化作一陣漸漸消弭的沉重腳步聲,葉辰才如同飄落的輕煙,身形一閃,從陰影中落下。他沿著廊道快速向前潛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根據艾洛斯最後傳遞過來的那模糊而關鍵的方位指引,他知道,那核心的控製樞紐,定然隱藏在這片區域的最深處。
    越是向深處潛行,這裏的守衛便越發森嚴,空氣中彌漫的壓迫感也越發濃重。不再僅僅是那種移動的灰色傀儡,廊道兩側的牆壁上,開始出現了一隻隻鑲嵌其中的、如同猙獰眼球般的監視晶眼。它們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擁有能洞穿一切的邪惡目光。同時,空氣中也彌漫著一種無形的、肉眼不可見的能量感應屏障,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被窺視的風險。
    葉辰不得不將混沌之力的隱匿特性發揮到極致,他的身形時而如幽靈般穿梭於陰影之中,時而又化作一道不起眼的能量流,在重重探測網的縫隙間險之又險地閃避。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仿佛稍有不慎,便會驚動這暗藏殺機的龐大機械。
    沿途所見,更是讓他對這座熔鑄工廠的恐怖有了更直觀的認識。透過那些巨大而冰冷的觀察窗,他看到下方是一個個深不見底的巨大熔煉池。那池中翻滾的並非尋常岩漿,而是一種沸騰著、粘稠如瀝青、散發著各色詭異光芒的能量液和金屬溶液。它們咕嘟咕嘟地冒著泡,仿佛地獄的熔爐在烹煮著死亡。無數條粗壯的機械臂如同巨型怪獸的觸手,在這些沸騰的液體中來回打撈、澆鑄,將它們塑造成一件件猙獰可怖的武器,抑或是某種等待蘇醒的傀儡構件。
    視線繼續延伸,更遠處,一排排巨大的培養槽映入眼簾。這些培養槽內浸泡著各種奇形怪狀、半生半死、半生物半機械的融合怪。它們靜靜地漂浮著,似乎還處於沉睡之中,但從它們身上散發出的那股令人作嘔的、混合著血肉與金屬的腐朽氣息,預示著一旦蘇醒,便將是無比恐怖的存在。
    整座工廠,就像是一個巨大而冰冷的兵蜂巢穴,又似一個吞噬一切的巨獸心髒。它不知疲倦、毫無感情地運轉著,源源不斷地生產出足以傾覆一切的毀滅工具,而這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死寂與陰森之中。
    終於,在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波驚心動魄的巡邏和如影隨形的陷阱之後,葉辰抵達了他此行的目標一扇與眾不同的巨大金屬大門。這扇門比他見過的任何一扇門都要雄偉,它的通體由一種散發著暗金色光澤的合金鑄造而成,表麵密密麻麻地印刻著無數複雜得令人眼花繚亂的齒輪與鎖鏈圖案,仿佛蘊含著某種古老的禁忌。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從門體中彌漫開來,其中夾雜著一種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將靈魂禁錮的禁錮法則氣息。而在這扇大門的兩側,更是巍然矗立著四尊高達三丈的巨型守衛傀儡。它們造型比工廠內的其他機械更加猙獰,空洞的眼眶中燃燒著暗紅色的火焰,如同地獄的使者。它們所散發出的能量波動,赫然已經達到了金丹巔峰的層次,散發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巍峨的金屬巨門之上,一塊飽經風霜的巨大匾額,以一種扭曲盤繞、古老得仿佛來自另一個紀元的文字,鐫刻著令人心悸的幾個大字:
    【第七熔爐核心錨點控製室】
    便是這裏!葉辰的心髒如同被巨錘猛擊,劇烈地躍動起來,宣告著他此行的最終目的地已近在眼前。然而,擺在眼前的卻是另一重嚴峻的考驗:如何才能踏入這扇神秘之門?強行破開?他幾乎可以預見,那將瞬間引來整個龐大工廠潮水般的圍攻,那時,縱使他有通天徹地的本領,恐怕也難逃被吞噬的命運。
    就在葉辰眉頭緊鎖,於腦海中疾速運轉、搜尋破局之策的刹那,他懷中那枚曾幾何時一直安靜地懸浮著、散發著幽冷光芒的未曦玄星礦,卻悄然發生了變化。一股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礦石輕微的震顫,伴隨著一股清晰而迫切的意念,仿佛在指引著他,渴望著靠近那扇冰冷的金屬之門!
    與此同時,葉辰那雙曆經無數生死考驗的敏銳雙眸,捕捉到了一個驚人的細節。那扇暗金色的巨大門扉上,那些繁複交織的齒輪與鎖鏈圖案,其某些關鍵節點所呈現出的獨特材質,以及它們隱隱散發出的那種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竟然與他懷中的未曦玄星礦,有著驚人到不可思議的相似度!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這塊神秘的礦石,僅僅作為一種稀有的材料存在,它真正的價值,竟然還隱藏著另一層,是作為這扇門啟動的關鍵,甚至……是鑰匙的一部分?!一個大膽而又充滿誘惑的念頭,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迅速在葉辰的心底萌生、壯大。
    深吸一口氣,將那稍顯粗重的喘息壓入胸腔,葉辰毅然決然,選擇了冒險一試。他腳步輕盈,如同潛行的幽靈,悄然繞到了大門一側那片被巨大守衛傀儡身影短暫遮蔽的視線死角。他緊緊盯著那四尊如山巒般龐大的守衛傀儡,捕捉著它們巡邏路徑交替時那轉瞬即逝的短暫間隙。就在那千載難逢的瞬間,他猛地從懷中取出那枚散發著奇異微光的未曦玄星礦,毫不猶豫地將其按向大門圖案中一個毫不起眼、仿佛天生就缺少了某種核心的齒輪凹陷處!
    就在那塊閃爍著幽暗微光的礦石,即將與那扇神秘的暗金色大門觸碰的千鈞一發之際
    潛伏在門兩側的四尊巍峨巨型守衛傀儡,其眼窩深處的暗紅火焰,仿佛被點燃的引信,瞬間暴漲、燃燒!它們的目光,如同一體般,齊刷刷地、精準地鎖定了葉辰的身影!
    “警報!未知能量入侵!權限等級不足!格殺勿論!”冰冷、毫無溫度的機械合成音,如同一道死亡判決,回蕩在空曠的空間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話音落下的刹那,四道足以輕易撕裂金丹期修士防禦的暗紅死光,如同致命的毒蛇,撕破空氣,以摧枯拉朽之勢,射向葉辰!
    完了!被發現了!一絲絕望如冰霜般爬上葉辰的脊背,頭皮一陣陣發麻。他正欲孤注一擲,爆發體內那股神秘而磅礴的混沌之力,進行一場殊死搏鬥
    然而,命運的齒輪,在此刻卻以一種無法預料的方式開始轉動。他手中緊握的、那塊名為“未曦玄星礦”的奇特礦石,仿佛擁有了自己的意誌,先他一步,嚴絲合縫地、契合無隙地嵌入了那扇大門上一個隱秘的齒輪凹陷之中!
    “嗡!!!”
    一聲低沉而悠遠的嗡鳴,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整扇暗金色的大門,猛地劇烈一震,仿佛被喚醒了沉睡的古老靈魂。其上刻印的所有繁複齒輪和鎖鏈圖案,瞬間迸發出耀眼的光芒,如同星辰點亮了夜空。一股浩瀚、古老,卻又帶著星辰寂滅般冰冷氣息的能量波動,驟然爆發開來,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態,輕而易舉地將那四道致命的暗紅死光徹底抵消、瞬間湮滅,消弭於無形!
    “嘎吱嘎吱轟隆”
    伴隨著一連串沉重而古老的機械摩擦聲,那扇原本紋絲不動的暗金色大門,竟然……緩緩地、帶著一種壓迫人心的厚重感,向內開啟了一條狹窄的縫隙!
    與此同時,那四尊原本殺氣騰騰的巨型守衛傀儡,仿佛被無形的大手定住,猛地僵在了原地。它們眼中的暗紅火焰瘋狂地閃爍、跳躍,如同陷入了無法擺脫的程序死循環。識別到未知入侵者,本應執行格殺命令,但控製核心那扇大門)卻又發出了“允許進入”的指令!這種矛盾的信號,讓它們陷入了巨大的混亂之中,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錯誤!指令衝突!重新判定!”冰冷而雜糅著幹擾雜音的機械音,如同鈍刀子割過金屬,瞬間刺破了葉辰剛剛燃起的希望。
    就是現在!這短暫的混亂,這億萬分之一的契機!
    葉辰的眼中爆發出璀璨的光芒,他幾乎是憑借著本能,將身體催動到極致。如同最敏捷的遊魚,在金屬洪流與邏輯崩潰的縫隙間,他如同一道掠過的殘影,瞬間、毫不遲疑地滑入了那扇剛剛開啟的門扉之內!
    幾乎在他身形沒入的同一瞬間,“轟”一聲巨響,那扇暗金色的巨門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再次轟然閉合。那四尊被困在永恒邏輯死循環中的詭異守衛,連同它們那刺耳、尖銳,仿佛要撕裂一切的警報聲,都被狠狠地隔絕在了門外,隻留下死寂與空曠。
    門內,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天地,一個超乎想象的、無比廣闊的控製大廳。這裏不是鋼鐵與冰冷的機械構件的堆砌,而是無數巨大、閃爍著幽光的水晶屏幕,密密麻麻地鋪滿了牆壁,如同星辰般璀璨,又如同深淵般神秘。複雜的操作台縱橫交錯,細密的能量流轉管線如同血管般在空中交織,散發著微弱的、卻又充滿力量的嗡鳴。
    大廳的最中央,一個更為壯觀的景象呈現在眼前。一個由無數透明能量管道精密構成的立體模型,宛如一個微縮的宇宙,正在實時、生動地演示著“哀歌之城”內那慘烈無比的戰況。代表著那吞噬一切的“畸形孽物”與統治這座城市的“哀歌之主”的兩個巨大光團,正進行著你死我活的瘋狂碰撞,每一次搏殺都引起能量的劇烈動蕩。而在它們周圍,無數細小的光點,如同被遺忘的靈魂,代表著那些在戰火中湮滅的“怨靈”與“傀儡”,在模型的邊緣不斷閃爍,又迅速熄滅,訴說著戰爭的殘酷無情。
    而在這令人窒息的戰況模型正上方,懸浮著一物。
    它靜靜地,帶著一種古老而邪異的韻味,緩緩旋轉著。那是一顆約莫人頭大小的暗紫色多棱晶體,每一麵都折射著令人不安的光芒。難以置信的是,在這晶體的內部,仿佛被禁錮了無數個被放逐的靈魂,億萬倍縮小的它們,正發出無聲的、卻又穿透靈魂的痛苦哀嚎,形成一道道虛幻的、扭曲的影子。更令人心悸的是,從這顆晶體的表麵,延伸出無數細微到幾乎不可見的、由純粹的、熾熱的能量構成的絲線。這些絲線如同觸手,又如同神經,向上蔓延,徑直沒入控製大廳那深邃不見底的穹頂,仿佛是與某個遙遠、未知,甚至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存在,建立著某種不可分割的、生死相連的聯係。
    一股難以言喻的、徹骨的寒意,夾雜著吞噬一切的貪婪,以及那足以將宇宙推向終極毀滅的瘋狂欲望,如同實質般從那枚閃耀著詭異光芒的晶體中噴薄而出!
    這,便是牧者的錨點核心!
    隻要一擊將其摧毀,就能徹底斬斷那即將降臨的災禍,阻止這場席卷一切的浩劫!
    葉辰的眼中爆發出銳利如星辰的光芒,他已然下定決心,不顧一切地要出手
    “嘖嘖嘖……真是令人驚訝啊……”
    一個懶洋洋的、卻又充斥著貓戲老鼠般的戲謔,以及冰冷刺骨殺意的嗓音,如同鬼魅般從大廳一側幽深漆黑的陰影中悄然逸出。
    “竟然能摸到這個地方來……而且還動用了‘星裔’那些小小的玩具……看來,那些如同跗骨之蛆般陰魂不散的星空遺民,果然還是留下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後手啊……”
    葉辰猛地轉過頭,目光如電,瞬間鎖定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一個身著華貴至極的黑色長袍,麵容卻蒼白得如同月華凝就,透著一種病態的英俊,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瘋狂的邪異笑容的年輕男子,正慵懶地斜倚在一張控製椅上。他的指尖輕巧地把玩著一枚在掌中不斷扭曲、仿佛在無聲哀嚎的黑色靈魂晶石,那晶石散發出的微光,映照在他眼底,增添了幾分不羈的妖冶。
    從他的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與門外那些冰冷的傀儡同源,但卻更加醇厚、深邃,如同一潭無底的幽淵,其中湧動著的是近乎凝固的死亡法則!其強度之恐怖,竟然赫然達到了元嬰初期的境界!這種壓迫感,如同實質般籠罩了整個空間,讓人呼吸都變得沉重。
    而在他那寬大的黑袍袖口,用金絲繡著一個清晰可見、猙獰無比的鬼首圖案,那鬼首的眼眶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妄,嘴角咧開,露出永恒的嘲諷,與他此刻的笑容交相輝映,更添了幾分令人膽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