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秋黎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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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晚的學生送了他好幾箱新鮮楊梅,他叫許翩翩過來趁新鮮吃掉,順便給秋家也帶去一些。這麽多他一個人吃不了,秋家雖說是一方富甲,收到這樣的當季新鮮水果,也應該是很開心的。
第二天不是周末,所以許翩翩要當晚趕回去,她下班之後就馬上回家了,想著趁天黑之前就折返,但是一回到家就想賴著不走,竟賴到了十點多。最後還是在許晚幾次三番的催促下,她才極不情願地帶著十多斤楊梅和大包小包其他食物,從家裏出來,匆匆忙忙趕上夜路公交車。
下車已經快一點了,許翩翩困得恨不得當街而睡,強打精神往回走,快到門口的時候,發現不遠處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正趁著夜色kissodbye。是遇上哪對依依惜別的小情侶了?許翩翩條件反射的躲起來,想著這一幕結束了再回去。躲在樹後定睛一看,發現那個纖細的背影,像極了秋黎。
幾分鍾後,兩人分開,又再度擁抱,秋黎這才轉身進了門。男人看著她回家後,打開車門鑽進去,發動汽車揚長而去。許翩翩看著那個異地車牌,突然想到了之前周靜瑜說過的話,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應該就是秋黎那已經分手的男朋友,蔣銳。
秋庭還沒睡,他邊打遊戲邊等著許翩翩回來。聽到隔壁傳來響動,他拿出手機發微信,“可算回來了你。”上次吵架又道歉後,兩人的關係恢複了之前的親密,甚至比之前更好了,所謂吵架升溫情感莫過如此。
“我帶了楊梅,都是我爸爸洗幹淨的,放冰箱了,明早起來你可以直接吃。”
“是嗎!我現在就吃!”
大晚上的,小心不舒服。許翩翩剛要這麽打字,就聽見隔壁已經開了門,風一樣跑下樓去了。真是,還說自己不是孩子。“對了,回來的時候我在門口見到你姐了。”
“是不是在門口拉拉扯扯摟摟抱抱親了又親的?”秋庭已經吃起了楊梅,打字不方便,含含糊糊發著語音消息。
許翩翩聽到了笑出聲,她沒打算說這個的,但是既然提到了,也想了解了解,“哈哈,哪有這麽誇張。不過你怎麽知道?我還以為你姐姐單身。”
“是單身,對外的單身。我姐有個男朋友呢,倆人在一起得有個五六年了吧,反正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我姐嘛,被我媽洗腦了,覺得女人有個穩定的家庭,像她一樣在家相夫教子是最好的生活了,所以畢業以後就想著要跟那男的結婚,結果我爸不樂意,還把人家生意攪黃了好幾筆,男的開了個公司,沒兩天倒閉了,氣得去外地了。”秋庭說的這些基本上跟周靜瑜告訴她的沒有大的出入,“我姐怕我爸,就同意分手了,我也是前幾個月才發現他們還有聯係的。不奇怪,畢竟感情這種事,能遇到合適的不容易,合適的正巧自己也喜歡更難,何況我姐那種性格,所以她才能偷偷瞞著我爸來這手吧。”
“竟然是這樣嗎?”許翩翩裝作是第一次聽到這些的樣子,“那你姐姐沒想過之後怎麽辦嗎?”
“想過吧,想過也沒辦法啊。你應該也發現了,我爸媽都非常傳統,最近幾年一直給我姐張羅相親的事,覺得她年紀大了什麽的,不過我姐都沒看上的,當然沒看上的了,人家正有男朋友談著呢!他們雖然不太爽,但也不能強行把我姐綁進花轎裏拜堂吧,又不是古代,就隻好這麽拖著了。”秋庭發來了兩三條語音,每條都帶著大嚼特嚼楊梅的咀嚼音。
“你少吃一點,半夜了。”許翩翩忍不住念叨,“你姐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吧,不能跟你爸好好談談嗎?我看那男的還行啊,開奔馳呢!”
“你是我媳婦兒嗎你這麽管我?他那個級別的奔馳,騙騙你可以,我爸哪能被忽悠過去啊?我爸雖然重男輕女吧,但好歹自己閨女,他覺得要娶我姐就得勞斯萊斯幻影車隊,下聘八輛瑪莎拉蒂!你覺得現實嗎?我爸要是非得這樣,我覺得我姐下輩子都找不著對象,看重的東西太物質也太不扯淡了,人家兩個互相喜歡,他何必呢,非得做那個棒打鴛鴦的大棒子才有被子女膜拜的威嚴感,要不怎麽說我爸土老帽,也就是我姐,這個大包子,遇到個性格剛硬的,吃藥上吊跳樓,那就好看了。”
雖然第一句話說的許翩翩莫名老臉一紅,但之後的話,盡管用詞不正經,卻都非常有道理。她甚至覺得秋庭是秋家最開明最講道理的人了。
“睡覺吧,別管我姐了,自己的事自己都想不明白,外人就沒法幫她了。”說著讓許翩翩睡覺,可秋庭還在樓下大吃特吃楊梅,“我要是我姐,肯定不會這麽包子,她沒主意膽小慣了,讓我爸拿的死死的。”
許翩翩不這麽認為,如果真如秋庭所說,他也不會迫於秋舜傑的壓力,選擇自己不喜歡的專業了。
她躺在床上,腦子裏一直在想這件事,她很想幫幫秋黎。
這一夜她睡的很淺,清晨被一點小響動吵醒了,她隔著窗戶往外看。蔣銳來接秋黎了,殷勤的幫她拉開車門,親自係上安全帶,自始至終秋黎都笑靨如花,和平時在家的樣子很不同,更自然,更像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原來她經常晚歸早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秋舜傑經常不在家,梁然睡得早起得晚,和秋奶奶的房間也都不是朝大門一側開窗的,所以就算有點大響動她們都聽不見,秋庭更不用說了,就算知道也守口如瓶。不知道這樣偷偷摸摸的狀態,兩人經曆了多久,或許分手沒多久後,就以這樣的方式再次開始了。
許翩翩想著如今的情況,心中感到異常心酸。
雖說想著幫秋黎,不過畢竟是她的私事,許翩翩無從下手,想日後有機會了一點點來。早上十點多,她去到宗暢投資,和薛文凱簽訂了合作協議,把秋家的部分個人資金交給他投入股市,按季度三七分成。薛文凱說他會自己來幫秋家操盤,好好把這件事負責到底。
自從那天分開之後,兩個人再也沒有聯係,薛文凱還好,權當這事沒有發生過,可許翩翩隻要看到他的臉就渾身不自在,周靜瑜說她活該,“要不怎麽說薛渣套路深呢?賺著你的錢擾亂著你的心,佩服佩服。”
簽完合約,薛文凱請許翩翩吃甜點,本來想約午飯的,但被她以“家中太忙”為理由拒絕了,那天之後他似乎轉變了策略,不再那麽步步緊逼了,許翩翩拒絕後,他也不再強求。
從那之後開始,許翩翩每周都會收到一束花,不是玫瑰那種意義明確太過俗套的品種,一般都是很具有藝術氣息插花的當季鮮花,月季啦風鈴草啦紫薇啦,就算被家裏其他人撞見,也可以說是自己訂購的。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送的。許翩翩讓薛文凱別再這樣,他卻說是因為他幫客戶投資成功,對方盛情難卻送了他一年的鮮花份額,他又不喜歡花,也沒有女伴,故而送來許翩翩家裏。可事實真相是什麽自然不言而喻。
“這周我們為您送來的是黃玫瑰、泰迪向日葵、多頭蕾絲組合插花,麻煩您確認簽收。”
許翩翩歎口氣,接過快遞單簽上自己的大名,捧著花轉身的一瞬間撞上迎麵走來的秋庭,嚇了她一大跳,“你幹嘛啊!突然出現!”
“我?我不幹嘛啊,”秋庭很茫然,抓了抓頭發,“倒是你一驚一乍的幹嘛?”
“我哪有一驚一乍。”她走到客廳,把上周的花束取出來,重新在花瓶裏添上新水,把這次的花插進去。
“你就是很一驚一乍啊,很心虛的樣子。”秋庭懷疑地看了她一眼,“你為什麽最近突然買花了。”
“陶冶情操,接觸大自然啊。”
“露台上有幾十盆老媽種的花,院子裏還有她種的夾竹桃和桂花,還不夠自然嗎?”
麵對秋庭的質問,許翩翩不知如何回答,旋即她想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我之前在那個送花公眾號上抽獎,中了特等獎,免費給我們送一年。而且花盆裏的花怎麽跟插好的花比嘛,對吧?”
“是嗎?”秋庭半信半疑,“不過你的歐洲人血統我算是見識過了,沒想到你幹什麽都這麽歐。”
“是啊。”許翩翩打發走了秋庭,心跳的飛快,說出那些謊話她特別心虛,很怕下一秒就被秋庭殘忍的戳破了。可是根本沒有心虛的理由不是嗎?
她看著秋庭走到餐廳,從冰箱裏翻找出甜筒,沒吃早餐就吃起了甜筒。
“你這樣真的會不舒服的!”許翩翩像個媽媽似的念叨。
“甜筒又清涼又有熱量,是正餐的不二選擇。”秋庭不理她,自顧自打開一樣,滿口謬論。
想到那個兩人和好的夜晚,秋庭沉聲說的那些話,許翩翩還是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