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朝著預定的方向發展。
    這一天，緋櫻拿著遊戲開服後的數據報表，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桃夭分享這個好消息。
    她的腳步輕快，心情卻莫名帶著一絲沉重。
    “桃夭！你快看這個！”
    緋櫻小跑著來到桃夭身邊，將數據報表遞到她麵前。
    “遊戲的數據太驚人了！上線第一天就有這麽多玩家，而且評分也很高！”
    桃夭臉上也帶著笑容，不緊不慢地開口。
    “辛苦你了，我的小天使。不過比起遊戲的事情，我倒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呢。”
    “什麽事？”
    緋櫻抬起頭，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悲傷，裝作一副好奇的樣子。
    “我已經聯係好婚紗店了，過段時間記得要陪我去試婚紗哦。”
    桃夭的語氣輕快，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期待，卻讓緋櫻的心猛地揪緊。
    她強忍著內心的痛楚，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那...那當然好啊，我陪你一起去。”
    桃夭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輕聲說道：
    “緋櫻，你最近太累了。開發遊戲這段時間一定很辛苦吧？要不去找朋友們聚一聚？散散心也好。”
    “不用了，我不累...”
    “去吧。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和朋友們好好玩玩。你看你都瘦了，我都心疼死了。”
    桃夭的關心讓緋櫻更加難受。
    她知道，這份溫柔即將被自己親手毀掉。
    緋櫻最終還是按照桃夭的建議出了門。
    她獨自坐在街邊的長椅上，望著來來往往的路人，內心卻空蕩蕩的。
    遊戲研發的成功本該讓她感到喜悅，可此刻她隻覺得痛苦無比。
    數據報表上那些漂亮的數字仿佛在嘲笑她的軟弱。
    一想到即將要為了離開靈境而親手殺死桃夭，她就感到窒息般的難受。
    顫抖的手指撥通了白櫻的電話。
    聽筒裏傳來的聲音溫和而堅定，電話那頭的白櫻似乎立刻就感受到了她的情緒，掛斷電話沒多久，很快就出現在她麵前。
    “小妖精，你還好嗎？”
    白櫻帶著緋櫻回到家中，給她倒了一杯溫水，輕輕放在她麵前。
    “要不還是讓我來吧...”
    白櫻的聲音很輕，帶著深深的心疼。
    “既然你下定不了決心，無法做到去摧毀桃夭，那就讓我來承擔這份本就不應該屬於你的殺孽。你不需要親自麵對這樣的痛苦。”
    “不！”緋櫻幾乎是吼了出來，聲音裏帶著決絕，“我自己可以的！這個靈境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於我內心的念想，是由我引起的永恒幻境。既然是因我而起，那自然也應該因我而滅！”
    “小妖精，可是你在猶豫，你在遲疑。”
    白櫻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擔憂。
    “你現在的樣子，並不像是做好了準備。我能感覺到你內心的動搖。”
    一邊說著，白櫻從抽屜裏拿出一把匕首，輕輕放在桌上。
    那冰冷的金屬在燈光下泛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如果你真的做好了準備，那就拿著它吧。”
    “用它來摧毀桃夭，結束這一切。”
    “這是離開靈境的唯一方法，也是你必須麵對的選擇。”
    緋櫻的目光落在那把閃著冷光的匕首上，整個人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她的手指幾次想要觸碰匕首，卻又在半空中停住。
    每一次觸碰的嚐試，都像是在撕裂她的靈魂。
    白櫻的目光在匕首和緋櫻之間來回移動，語氣越發平靜，仿佛在講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小妖精，其實這件事很簡單。”
    “你隻需要拿起這把匕首，然後把它紮進桃夭的心髒。”
    “在那一瞬間，千萬不要猶豫，也不要害怕。”
    她的聲音輕柔得可怕，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溫和。
    “之後，你會看到整個靈境世界如同玻璃一般碎裂。”
    “所有的景象都會化為點點星光，消散在虛無之中。”
    “而當你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你就會回到現實世界。”
    “相信我，這就是打破虛妄的唯一方法。”
    接下來，白櫻又親自說了很多細節方麵的注意事項。
    “匕首要從第四肋骨的位置刺入，稍微向左偏一點，這樣可以直接刺穿心髒。”
    “隻要一擊必殺，桃夭就不會感到太多痛苦。”
    “不要去看她的眼睛，那樣你會更加猶豫。”
    “要像對待一個物品那樣，幹淨利落地完成這件事。”
    “畢竟她終究隻是一個虛假的影子，你沒必要為她感到愧疚。”
    櫻吹雪看到這段劇情，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她一邊捂著嘴巴，一邊忍不住對著屏幕咆哮。
    她的手在微微發抖，聲音裏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天殺的策劃！你是真的喪心病狂啊！連這種細節都要描寫出來，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你要刀就趕緊的啊！我是不知道這把匕首怎麽用還是咋的？你用得著講得這麽細節嗎？這是在教人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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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肋骨？向左偏？你怎麽不直接出一本謀殺指南算了？策劃組是不是集體瘋了？這哪裏是遊戲劇情啊！”
    “……”
    回到遊戲的劇情。
    白櫻看著依舊在掙紮的緋櫻，目光中帶著憐憫，繼續開口勸說：
    “小妖精，你隻是太看重這個靈境了。”
    “如果你能堅信這一切都是假的，或許就不會那麽難受了。你要學會分清現實和虛幻。”
    “你要明白，就算你殺了靈境中的桃夭，現實中的桃夭也不會知道這一切。”
    “這隻是一場必要的了結，是你擺脫幻境的唯一出路。”
    “而且你要想清楚，留在靈境裏對誰都沒有好處。”
    “與其讓大家永遠活在虛假的幸福中，不如幹脆利落地斬斷這一切。這才是真正的慈悲。”
    “如果你還是不知道該怎樣動手的話...”
    白櫻從身後拿出一個精致的人偶，那人偶的樣貌與桃夭一模一樣，連眼神中的溫柔都被複製得惟妙惟肖。
    “我這裏特意準備了桃夭的假人，供你練習。”
    “你可以先用它來熟悉下手的感覺。畢竟這對你來說或許太過困難，總是需要一些準備的。”
    一個任務提示突然出現在屏幕上，那鮮紅的字體像是在刺痛著每個人的眼睛：
    【殘酷的練習】
    任務描述：使用桃夭人偶進行刺殺練習。完成10次致命打擊，以熟悉殺戮的感覺。
    櫻吹雪看到這個任務，猛地拍向桌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我真是受不了了！這劇情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在慢慢折磨人！一點一點地摧毀玩家的心理防線！”
    她的聲音裏帶著深深的憤怒與無奈。
    “你知道這是刀子，你知道這刀馬上就要落下，可是現在這刀也太鈍了！明明它可以給個痛快，結果非要這樣一點點地折磨！策劃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有意思？看著玩家痛苦掙紮很好玩是嗎？”
    “你們是魔鬼嗎？為什麽要這樣折磨玩家？這哪裏是遊戲啊！簡直就是精神虐待！”
    盡管內心充滿抗拒。
    櫻吹雪還是忍不住想要趕緊看到這個版本的結尾。
    於是乎，她隻好咬著牙接受了任務。
    她的手指在鼠標上微微發抖，卻還是點擊了確認鍵。
    屏幕上立即出現了一個新的場景：潔白的訓練室裏，一個和桃夭一模一樣的人偶靜靜站在那裏。
    它穿著桃夭最常穿的那條白裙子，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就這樣毫無防備地等待著玩家的動作。
    這個挑戰模式要求玩家必須親自完成對桃夭人偶的攻擊，沒有任何跳過的選項。
    係統甚至會詳細記錄每一次攻擊的角度、力度和準確度。
    仿佛是在刻意訓練玩家如何更好地一級必殺。
    場景四周的牆壁上布滿了鏡子，讓玩家不管從哪個角度都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行動。
    ……
    櫻吹雪根本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完成這個折磨人的任務的。
    她隻記得那種一刀一刀的疼痛，那種反反複複的煎熬。
    每一次操作失誤後的重來，都像是在撕裂她的心髒。
    究極無敵的長痛！一秒比一秒更加難熬。
    她已經分不清到底過去了多久，整個過程就像是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
    在這個過程中，因為任務操作失誤，她幾乎崩潰了。
    玩這個該死的小遊戲時，她的手根本控製不住地發抖。
    每一次顫抖都會導致刺偏位置，而每一次刺偏，係統就會無情地要求重新開始。
    “力度不足，重新開始！”
    “角度偏差，重新開始！”
    “速度太慢，重新開始！”
    冰冷的係統提示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像是在嘲笑她的軟弱無能。
    而每一次重新開始，都會讓她的情緒變得更加崩潰。
    這種負麵情緒又會導致更多的操作失誤，陷入一個永遠無法逃脫的惡性循環。
    最讓她崩潰的是，每次失敗後都要重新看著那個穿著白裙的人偶重新站起來。
    那張和桃夭一模一樣的臉，那個永遠溫柔的笑容，無時無刻不在刺痛她的神經。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重複了多少次。
    十次？二十次？還是更多？
    每一次嚐試都像是一場酷刑，每一次失敗都在消磨她最後的意誌。
    遊戲強製要求玩家必須認真對待這個任務。
    不允許敷衍了事，不允許半途而廢，更不允許有任何的馬虎。
    它要求的是完美的執行，幹淨利落的致命一擊。
    沒有任何取巧的餘地，也沒有任何逃避的可能。
    終於，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嚐試後，她完成了這個任務。
    當係統提示任務完成的那一刻，櫻吹雪已經癱軟在椅子上，渾身上下提不起一絲力氣。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抽幹了所有的精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觀眾朋友們...”
    她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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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咱們已經回不了頭了。”
    “接下來就隻能趕緊推進劇情，趕緊把桃夭給……反正趕緊結束這個版本的任務。”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還好靈境的桃夭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桃夭，我簡直不敢想象會有多痛苦。”
    “既然是假的，那想想其實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對吧？都是假的...又不是真的！”
    她的語氣越來越虛弱，說出的話也越發混亂。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自我安慰，而是一種近乎崩潰的自我催眠。
    她在拚命說服自己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卻又無法真正說服自己。
    “假的...都是假的...我們殺的隻是個假人而已...現實中的桃夭還活著...還活著...”
    櫻吹雪機械地操控著鼠標，繼續往前推進劇情。
    她的眼神已經完全渙散，仿佛整個人都陷入了某種極度麻木的狀態。
    那些不斷閃過的畫麵在她眼前變得模糊不清，她隻是機械地點擊，機械地推進，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隨著這段令人窒息的劇情結束，係統自然也彈出了相應的提示。
    【獲取關鍵任務道具：白櫻贈予的匕首x】
    這把看似普通的匕首此刻卻重若千鈞，仿佛帶著某種無法改變的宿命。
    櫻吹雪知道，這把匕首將會成為終結一切的工具。
    帶著這把匕首，櫻吹雪操控著緋櫻在第二天清晨回到了家中。
    推開門的瞬間，桃夭溫柔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還是那樣溫柔地微笑著，毫無防備的坐在輪椅上享受著女仆希洛投喂的早餐，反複絲毫不知道即將發生的一切。
    “緋櫻，你回來啦？”
    桃夭的聲音依舊那麽溫柔，那麽動聽。
    “稍微準備一下，我們等會兒就去試婚紗。”
    遊戲劇情向前推進，明媚的陽光透過街道兩旁的梧桐樹灑落一地斑駁光影。
    希洛和緋櫻小心翼翼地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桃夭，朝著預約好的婚紗店走去。
    每經過一處不平整的路麵，她們都會格外謹慎。
    “桃夭小姐，您要是覺得顛簸就說一聲。”
    希洛的聲音裏充滿關切。
    她一直都是個盡職的女仆，對桃夭的照顧無微不至。
    “沒事的，我很好。”
    桃夭笑著搖搖頭，“今天天氣這麽好，我很開心。”
    櫻吹雪看著屏幕裏這溫馨的一幕，心裏五味雜陳。
    明明是該充滿期待和喜悅的時刻，此刻卻讓她感到無比沉重。
    那把藏在袖口的匕首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毀掉這一切美好。
    婚紗店的老板阿念早已等候多時。
    她站在店門口，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親切地迎了上來。
    “你們來了，我已經按照要求準備好了所有的婚紗，相信你們一定會滿意的。”
    阿念將她們帶到一間更衣室。
    在這間更衣室裏，可以清晰地看到掛在牆上的婚紗。
    那些潔白的裙擺在陽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暈，精致的蕾絲和珍珠點綴其間，美得令人窒息。
    “不是……這婚紗整這麽好看……”
    看著這些婚紗，櫻吹雪不由感歎道。
    每一件婚紗的設計都堪稱完美，每一處細節都無可挑剔。
    可越是完美，越是讓她感到揪心。
    她太清楚不過，這一切即將化為泡影。
    “這些都是我特意為你們挑選的。”
    阿念介紹道，“每一件都經過精心設計，力求能襯托出你們最美的一麵。”
    “……”
    桃夭的目光一直在婚紗間流連，突然開口：
    “希洛，阿念麻煩你們先出去一下。讓緋櫻幫我換婚紗就好。”
    希洛和阿念對視一眼，雖然有些擔心桃夭的身體狀況。
    但還是點點頭，離開了試衣間。
    房間裏隻剩下緋櫻和坐在輪椅上的桃夭。
    在緋櫻小心翼翼的幫助下，桃夭換上了那件她最中意的婚紗。
    雖然無法站立，隻能坐在輪椅上，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
    那份聖潔的氣質，那份溫柔的笑容，讓人移不開眼睛。
    “怎麽樣？”
    桃夭抬頭望著緋櫻，眼中帶著期待和一絲緊張。
    她輕輕撫摸著裙擺上的蕾絲花紋。
    “好不好看？有沒有很符合你的心意呢？我特意挑選了這件，覺得應該會很適合我們的婚禮。”
    緋櫻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麵前的桃夭。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不見。
    即使是隔著屏幕，櫻吹雪這個時候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緋櫻內心的震撼和痛苦。
    那份即將失去的痛楚，幾乎要將人撕裂。
    “嗯，桃夭很好看，一直都很好看...”
    緋櫻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眶微微泛紅。
    她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生怕被桃夭發現異常。
    桃夭聽到這誇獎，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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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輕輕整理了一下裙擺，又抬頭看著緋櫻。
    “那接下來就輪到緋櫻了。你也快點換上婚紗吧！我已經等不及要看你穿上婚紗的樣子了。”
    “等你換好了，我們再叫大家進來看看。我相信你穿上一定會比我更美。”
    她的語氣中充滿期待，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她憧憬著那個溫暖的未來，憧憬著即將到來的幸福生活。
    櫻吹雪看著這一幕，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明明知道這隻是遊戲劇情，可胸口還是傳來一陣陣鈍痛。
    她知道那把藏在緋櫻袖子裏的匕首遲早要染上鮮血。
    而這血將會徹底毀掉所有美好。
    “這哪裏是什麽婚紗店啊...”
    櫻吹雪心中痛苦的想著，“這根本就是一個刑場。”
    ……
    回到遊戲的劇情。
    麵對桃夭邀請更換婚紗，緋櫻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後給出了回應。
    “對不起，桃夭...我不能陪你試婚紗了...”
    緋櫻的聲音沙啞而痛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裏硬生生擠出來的。
    這句話她在心裏醞釀了太久，久到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
    每說一個字，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
    但她知道，這份痛苦終究要來臨。
    再美好的夢，也總有清醒的時候。
    桃夭坐在輪椅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她困惑地歪著頭，眼中的笑意漸漸消失。
    “為什麽？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桃夭的聲音依然那麽溫柔，卻帶著明顯的不解和一絲擔憂。
    “緋櫻，我們說好的要一起試婚紗的呀！這可是我們的婚禮，你怎麽能...”
    “不...”
    緋櫻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那份疼痛卻遠遠比不上心中的煎熬。
    她的眼眶開始泛紅，聲音也在微微顫抖。
    她多希望自己能夠繼續沉浸在這個美夢中，繼續享受這份虛假的幸福。
    可是她不能，她必須麵對現實。
    “我不能陪你試婚紗...因為你根本不是真正的桃夭。”
    說出這句話時，緋櫻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雖然你看起來和桃夭一模一樣，雖然你的笑容那麽溫柔，那麽熟悉...但你終究，終究不是她。”
    這句話一出口，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不僅刺痛了桃夭，也刺痛了她自己。
    桃夭愣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完全凝固了。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無法理解緋櫻的話。
    那雙清澈的眼睛裏寫滿了困惑和受傷。
    “緋櫻，你在說什麽？”
    桃夭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我怎麽就不是真的桃夭了？我一直都是真的呀！我們一起成長，一起經曆了那麽多，才慢慢走到今天……這些難道都是假的嗎？”
    看著桃夭困惑而受傷的表情，緋櫻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所有的壓抑、痛苦、掙紮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她的聲音突然提高，近乎嘶吼。
    “不！你是假的！你隻是永恒妖精營造出來的美夢！是它創造的虛幻泡影！”
    她的聲音在空蕩的試衣間裏回蕩，帶著難以抑製的痛楚。
    “在這個永恒的靈境裏，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假的！真正的桃夭早就被永恒帶走了！已經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她的聲音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控訴命運的不公。
    “你不過是夢幻的泡影，是我內心為自己編織的完美謊言！我們的相遇，我們的感情，我們即將舉行的婚禮...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我不願麵對現實所產生的幻覺！”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仿佛要把壓抑已久的情感全部宣泄出來。
    “真正的桃夭...真正的你...早就不在了...”
    桃夭靜靜地看著情緒失控的緋櫻，眼神中的困惑逐漸變成了深深的擔憂。
    她輕輕推動輪椅，想要靠近陷入崩潰的緋櫻。
    “緋櫻，你最近的狀態真的很奇怪。”
    “從前幾天開始就一直不對勁...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她的語氣依然那麽溫柔，充滿關切。
    這份關切卻讓緋櫻更加痛苦。
    突然，桃夭的目光落在緋櫻的袖子上，那裏似乎藏著什麽東西。
    那個不自然的凸起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的袖子裏...藏著什麽？”
    緋櫻的身體微微一僵。
    既然已經被發現，她也就不再隱藏。
    緩緩地，她從袖子裏掏出那把匕首。
    鋒利的刀刃在燈光下泛著刺眼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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