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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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說是就住這兒了,可天氣自立秋後,一天涼過一天的,白日裏看著還行,半夜裏非凍出病來不可。孫惠就料準了這,還就不怕,她要席子鋪地上隨意,還真不信能夠呆上十天半個月的。
皺著眉頭,周海看著並不死心的婆子,而孫惠明顯的就杠上了,踱步上前,道:“惠子把梯子放過來,我進去和你說幾句話。”這樣頂著終究不是個事兒,即使再發狠,別人眼裏不過是個丫頭,還是不安全。
想了想,還是把梯子遞過了牆外。周海能夠過來,不管之前是否有矛盾,孫惠也是感激的,既然如此,就接了這好意。
周海上去之後,吳母趕忙的也出來,爬著梯子進了裏麵。而吳彩蝶則留了下來,她想著得看著婆子她們,萬一她們有個舉動,還能大聲的示警。
堂屋裏,三人分開坐下,周海也沒等屁股坐熱,就開口道:“現在出了這事兒,你一個人繼續住這兒也不安全,不如搬到家裏去,等你娘回來後再商議著到底怎麽辦,你說呢?”最後一句雖說是在問孫惠的意思,但周海並沒想著會不同意。
謝謝周叔父,不過我不準備搬。”孫惠語氣柔和,但聽得出來內裏的堅定,道:“這時候搬了,還以為我怕了,之後還不知道被怎麽欺負呢!我倒是無所謂,但總得為我弟弟想想,他可不能縮了,將來妻子如何找?”
一時語塞,周海並沒想這麽多,他隻想著先把眼前這關給過了就是,至於後麵的細節,再慢慢商議。所以倒不好再繼續勸說了。
不搬的話怎麽辦,白天裏我們還放心,夜裏可就讓人擔憂,再出了昨晚上的事可如何是好?”吳母開口,道:“你多大的人,昨天是一時不備才傷著了他,換作一個小心的,那可就危險了。要我說,還是暫時的避開,等狗兒長成了,也就有個助力,別人也忌憚些。”
勸說著,就怕惠子這孩子一時的犯傻,最後傷著了。
孫惠是也有想過,是不是暫時的避開,等屋子搭建好了,高門鐵鎖的,別人也不好進來。不過還是否決了,現在任何的避讓,在某些人眼裏,就是畏懼,往後裏,可就逮著你欺負了!
不如就苦熬這幾天,有了之前青皮的例子在,也能威懾一二。而且孫惠也不是個坐以待斃的,她有了想法,就算繼續有人過來,也能擋了去。
她是力氣不行,和成年男子比較,那是差遠了。隻要麵對麵碰著,絕對是沒好果子吃。所以,她得避開這個弱勢,上輩子看過的以少勝多的戰役,一為水攻、二為火攻。水攻的話,不好操作,沒這條件。但火攻就簡單多了,現今天氣涼了,身上衣物多了起來,沾著油的火把蹭到火星,絕對的是一下就著了!到時候管他什麽強悍男子,也得趴下。
最後,還是沒法說的過孫惠,周海先回去了,想著晚上的時候讓女兒過來,他則睡在另一個房間,這樣過上幾天,等孫母回來,讓她來決定吧。到底不是自己的女兒,不能強行的執行,不過也不放心,那麽晚上就過來陪著吧。
婆子是咬碎了牙,她發狠的坐門口,又哭又嚎的,剛開始還有人看著,但隨著時間的過去,人群漸漸的散去,畢竟家裏的事情還要做,不可能就在這兒看熱鬧。況且這兒隻是獨角戲,也沒什麽看頭,待了沒多久,三三兩兩的也就沒了人影。就連青皮的叔母,也沒了耐心,察覺到可能這次訛不到錢,罵罵咧咧幾句提著耙子離開了。
周彤在傍晚的時候過來,叫了孫惠,在婆子惡狠狠的眼神裏,憑著梯子爬了進去。說是讓別怕,她爹還有一會兒就過來,處理了家裏的事情。
說實在的,這一瞬的孫惠很是感動,她在上輩子已經很少的體會這內裏的感情。好就好,不好就不好,親人有些矛盾,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管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像是這樣,也鬧過,不說話了這麽久,真沒想到出了事情會站出來。而且還願意接納她回去住,到了現在,即使自己拒絕了,擔心自己,還過來陪著。
這是一種對孫惠感官的衝擊,讓她意識到,或許這鄉下,有這樣那樣的不好,但是隻要不涉及到利益,旁人還是會樂意伸手幫你的。
婆子是誓死索要賠償的,每天都會過來,坐門口哭鬧一陣,當然,時間不定,有些時候是淩晨,有些時候都快入睡了。就是為了讓孫惠不安生。
吵鬧有,但進一步的動作卻沒實施,因為顧忌著周家。現在周海夜裏陪著,別人都有些不想和他對上,地痞流氓也是有著譜兒,都是欺負著弱小、沒什麽宗族勢力的,像是周家這樣的,不敢招惹,怕惹上事情。
一直到了一旬後的一天,樹上的葉子掉落的差不多,人們身上的衣服也厚了起來。一輛驢車嘚嘚穿過鄉間小道,旁邊還有兩隻半大的牛跟著,風塵仆仆的。
驢車進了村子,也不停留,直接往偏僻的後山這兒趕,一路上有認識的見到了,都在嘀咕,指指點點的,全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他們沒想到,孫母今天居然趕了回來,看來是有一番大動作了,也不知道事後誰壓製了誰。
原來是這樣,養了這麽多天,青皮已經大好,而且好吃好喝的供著,不僅全恢複了過來,還胖了不少!身體利索了,青皮想著害自己這麽長時間臥床的凶手,就是牙癢癢。而且自己娘哭鬧了這麽多天,居然一文錢也沒給,想想就是不忿,所以青皮前天就開始聯係一起玩的人。
和他交好的,一個個都不是好的,良心是連狗都不看的,聽了青皮的話,拍著胸口就應了。說是要把孫家的牲畜全捉了,往牛市裏賣了,得了錢大家分了喝酒,順便再教訓一下孫惠。
這會兒正在孫家門口集合,拿了大棒,準備著把門撬了。
他們幾個可不同於婆子兩個,力氣大的多,婆子輪著鐵鍬不那麽的帶勁,最多就是木門上多幾個印痕,可這幾個大漢,每次大棒轟砸,木門都晃動不已,如果不是孫惠每天都會往門這兒堆積泥土石子的夯實,恐怕沒幾下就被砸開了。 但即使這樣,看情況也是撐不了幾下的。
屋子裏是孫惠一人,周彤今天沒在,早上的時候就回去了,而吳彩蝶,也在家裏帶侄兒沒來。透著門縫看見了外麵的幾人,孫惠倒吸一口涼氣,知道這下子恐怕要完了。單憑著她,根本就不可能是對手,能保全了自己,就是萬幸了。
看著高度戒備的狗兒,孫惠上前拉住了它,如果是一個人,還有一拚的可能,但現在,就算狗兒成年了,也非常的危險。想著是不是能把它給放走,狗兒之前狠狠的咬了青皮一口,等青皮進來後,肯定是不會放過的。一咬牙,帶著狗兒就要往後院去,那兒直奔溪流,或許能逃得了,至於院子裏的東西,現在隻能放放,等實力強了定然要追回來!
還沒等孫惠壯士斷腕,轟的一聲巨響,門被砸成幾塊,大漢拿了鐵鍬挖土,沒一會兒就闖了進來。 看見要離開的孫惠,青皮眼裏滿是怒火,恨不得殺了她,冷聲道:“娼婦這是往哪裏去?怎麽也不和大爺們見見麵。”
哈哈,其他的大漢手持著鐵鍬或大棒,不懷好意的盯著孫惠。
孫惠頓住腳步,恐懼的看著進來的人,心裏數著,一,二·····五,居然有五人,真的是完了!咽著唾液,孫惠微扯著嘴角:“怎麽沒在家裏待著,真的是不怕裏正了嗎?難道說下次徭役的時候,你們準備去。”雖然知道他們敢過來,就不一定害怕裏正的警告,但現在沒法子,還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嚇退。
上前一步,青皮吼道:“小娼婦到這時候還不死心,隻要爺們不把你打死,裏正再怎麽生氣又如何?能把我們幾個怎麽樣?”真的是懼怕裏正的話,也就不會出來做這事了,麵子是要給,但是真的做了,裏正隻要是不怕報複,盡可能的來懲罰。
孫惠故作鎮定,戒備的看著大漢們,道:“你們想幹嘛,這事情與你們無幹,請你們先離開,事後我可以請你們吃酒。當然,一定的好處費是有的,你們看呢?”想分化了他們,隻要有人能夠退出,哪怕隻有一個,也是好的。
可惜了,大漢們哈哈大笑,嘲笑意味十足,很顯然是沒一個準備退出的。
青皮見了笑的最大聲:“哈哈,真是樂死我了。小娼婦果然不簡單,居然還想著從我這兒拉人,可惜你長的太難看,不然還能有望陪陪爺們樂樂,說不定還能讓人幫襯一把。”這話侮辱性很重,傳出去,孫惠的名聲就臭了!
不礙事,爺不嫌棄,隻要願意,那就跟著爺好好樂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