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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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彤的婚禮孫惠有來,陪著她在家裏待了最後一天,正如幾天前她陪著自己一樣。也因此,黃昏時候,孫惠見著了周彤的丈夫,一個長得精神周正的男子。瞧著很不錯,皮膚小麥色,放在上輩子,是個帥氣的小夥。

    之後聽娘說起,這男的對周彤很不錯,幾乎都是她拿主意,對她很是嗬護。而且較為精明,他本身開著竹器鋪子,也不死腦筋,央了丈人做了小板凳、小椅子這些常用的家物事,擺鋪子裏。有些人見著了,家裏缺的話,就會買了走。每月裏都能有些收入,而這對周海來說根本就不費事,學徒也能做得。

    沒過幾個月,周彤的丈夫就把她弟弟接了過去,讓跟著後麵看看。其實就是帶著熟悉熟悉這買賣裏的行道。

    周山很是認真,拿出了他學習的勁頭,並且相對於那些之乎者也來說,他對這還更有興趣些。慢慢的也折騰起來,管爹拿了一筆錢,自己租了鋪子單幹起來。當然了,不是開的竹器鋪子。而是小打小鬧的一間雜貨鋪,貨物齊全,時而幫著帶些東西,生意還不錯。

    這對姐夫、小舅子,互相幫助著,日子過得很不錯,在這一帶也是一番美談。流傳了很多日子。

    當然了,這是後事,這會兒暫且不談,來說說馮家的事。

    馮軒那天陪妻子回門,飯桌上起的那個念頭,在不算忙的時候和娘透露了。

    馮母笑著道:“這鋪子是你爹留給你的,現在你也成家了,有了主意就去做,不必問我。”她並不反對,隻要兒子拿了主意,並且不是沒個章程,她是隻有高興的。因為說明孩子已經能夠背負家裏的擔子。

    這事總要和您說一聲才是。”在馮軒看來,自己即使已經成家,但也不能不過問自己娘的意思,就處置了家裏的鋪子。那也有些不尊重娘了。

    心裏一笑,馮母挺開心,道:“既這樣,就這兩天咱們尋了族長,向你大伯要來他管著的那些產業。”看著比自己還高的兒子,欣慰:“你現在也已經成家,沒必要繼續煩請你大伯幫著看顧家業了,是時候自己管了。”這樣的話,也必將沒借口再拖著不給了。

    馮軒道:“好,聽娘的。”

    夜裏,馮軒和妻子就說了這事,不過孫惠心裏卻並不樂觀。這馮大伯能看著自己侄子住到外祖家,對握著的財產也不鬆手,那麽這事情絕不會多麽順利。是有的鬧騰的。

    孫惠也不好就這麽的說,畢竟對方是丈夫的大伯,打斷骨頭連著筋,這親緣是很難斷舍。隻好自己警醒些,莫要到了那般地步。

    這事情一拖,就過了月半,也就是元宵過去後的第二天。年也算徹底的過去,地裏這會兒也沒要做的農活,馮母就帶著兒子往族長家去。至於沒帶孫惠,是因為她是新嫁媳,這事情沒得讓她出麵的理,說起來不好聽,還以為是她竄催的。

    族長聽了馮母的意思,點頭讚成道:“是這麽個理,軒小子如今也成家了,足夠能打理家裏的產業,現在是時候讓他大伯移交給他了。”

    當年讓馮大伯看管軒小子爹留給他的產業,族長就是不同意的,在他看來,隻要馮母不是改嫁,留在族裏帶孩子,那麽就應該交給她看管。不過因為族裏一些老人站在馮大伯那邊,而且馮大伯還立下字據,族長也不好再說什麽了。最後就遂了馮大伯的願。

    馮大伯見了自己弟媳帶了她兒子和族長過來,心裏就咯噔一下,知道絕不是好事。不過還是笑臉迎道:“怎麽湊巧的一塊過來了,先坐,我給你們倒杯茶。”這大概是來要那產業的。

    族長當先坐下,看著忙活著倒茶的馮大伯道:“我和軒小子娘倆不是湊巧遇到的,是有件事得過來做個見證,就約了一塊兒來。”一點也沒委婉的意思,直接就宣布道:“軒小子現今也已經完婚,是成家的人了。也不必再有人幫著他看顧產業,是時候全交給他了。”

    馮大伯聽了,暗道果然如此,來不是件好事,和他猜的一樣,是為了當年的那筆產業。好在他事先料到,已經有了策略,隻要說了那借口,相信是還能繼續的看管一段時間。

    原來是為了這啊,你們不來找我,過幾天我也會登門的。”馮大伯把茶水端給族長,還要再倒時,馮軒接手,他是晚輩,自沒有長輩給晚輩服侍的禮,他接手後,先給大伯倒了杯茶,接著是娘,最後才是自己。

    哦,是嘛。”族長一點也不信,馮大伯是個這麽上道的人,對自己兒子也偏成那樣,更何況是自己侄子。

    馮大伯像是沒聽出族長話裏的戲謔,點頭道:“既這樣,我讓他嬸子去叫了當年作見證的族老過來。”笑著對族長:“當年請了他們,現今合該再請了過來,也是圓滿。”

    族長盯著他看了一眼,不留情麵的道:“隨你,你覺得這樣更好,那就這麽辦,反正今天必須把屬於軒小子的東西交給他。”要說沒打什麽餿主意,他是不信的,但今天無論如何,這產業是要他交出來的。

    是。那我這就去叫了。”馮大伯沒在意,點頭道。

    外麵去了,在鄰居家找來妻子,貼著耳朵道:“我那弟媳帶了族長在家,要那份產業,你去請了當年做見證的族老。”

    什麽?這可怎麽辦,家裏可有三個小子,尤其是二小子 ,人家嫌棄咱家窮,都沒好人家樂意嫁給他。難道你就眼看著自己兒子打光棍?”聽了丈夫的話,馮伯娘一萬個不願意。想也沒想的就道:“就拖著,看他們有什麽辦法。”

    好懸沒被氣死,這麽做的話可就真守不住了,而且名聲臉麵的也要丟盡了。馮大伯哼了聲,眼皮一翻,道:“讓你去你就去,我自有辦法。”心裏罵道,蠢婆娘。

    見丈夫發怒,也不敢再問,罵了一句也不知道罵得是誰,重踩著地,去請當年的見證人了。

    一個村子的,請人也沒花多長時間,大約是半個時辰,當年做見證的族老就過來了。

    喝著茶,聽了族長說的請他們過來的意思,有一位當先就道:“很是,既然軒小子現在已經成家了,理所當然的該交出去。”按輩分排行,開口的是馮軒的五爺爺,最是耿直,說完看著另外兩人道:“二哥和老八是怎麽看?”

    當年做見證的有五人,現今已經去了兩個,就剩了他們三個。

    老八左右看了一眼,就低頭喝茶,像沒聽見。而被稱作二哥的老者,捋著花白的胡子沉吟片刻,轉頭看著馮大伯道:“你來說說,你是怎麽想的。”

    馮大伯也不是個棒槌,馮母能夠拉攏族長,他自然是去拉攏了族裏的長輩,或是幫著做事,或是逢年過節的禮物。尤其是當年做見證的二伯、八叔,更是用心。現在付出可見是有回報的,看情形是站自己這邊了。

    當年是因為軒小子年幼,我弟弟留下的產業我便幫著管了。現今他大了,當然是要移交給他的。”頗為正義的道。

    這話別說族長和馮母了,就連八爺爺的老者也不信。果真這樣,那前幾天送了那麽多的禮,難道是白送的?怎麽就不見送給旁人,單給了自己和二哥。

    馮大伯拱手彎腰道:“還請二伯、五叔和八叔給侄子做個見證,將部分軒小子他爹留給他的產業交給他。”這是馮大伯想到的主意,交,不過並不全交出去。這樣的話,別人就算閑話,也沒那麽激烈,況且他還有個好的借口。

    族長臉色一變,慍怒的一拍桌子,喝道:“你這是什麽意思,當年讓你管著你弟弟留下來的產業,可不是讓你盜奪的!”沒想到居然打了這主意,可真是心黑啊。

    也該問清楚了,別隨便的就拍了桌子,我和你五叔他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二爺爺捋著胡子,慢吞吞的開口。

    撫了撫袖子,族長道:“您的意思,難道是讚成他的做法?”隻要他點頭,哪怕是長輩,也容不得不公。

    我可沒這麽說,但是你總得聽聽他是怎麽想的吧。”二爺爺看著馮大伯道:“把你的意思和族長說說,免得他誤會。”

    點頭,馮大伯道:“我說歸還一部分產業,並不是如同外麵傳的,我要占死去弟弟留給侄子的產業,我做不來這事。隻是軒小子大家也清楚,現今還在進學,為了科舉而準備。”笑了笑:“大家也清楚,這可不是輕鬆的事,一點也不能分心。如果我這時候把產業交給他,反而是害了他。不若等他有了功名在身,一股腦兒我都交給他。”

    這理由找的冠冕堂皇,不清楚實情的,恐怕還真信了他。

    不是還有他娘嗎,再不濟他的妻子也可以幫著看顧,沒必要軒小子親自過問吧。這樣就不會耽擱軒小子學習了,不是嗎?”

    族長說笑了,我弟媳的身體情況怎麽樣,你不是不知道,最是要靜養。而也沒有讓新媳婦拋頭露麵的,那樣太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