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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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鋪子的生意淡了下來,孫尹一人也看顧得了,所以孫母就不再鋪子裏待了,地裏的活也要做。隻有孫惠會三五不時的過去幫忙,但也不能待太長的時間,家裏的婆婆身體那樣,現在雖能自理,但也不可能丟了她一人在家。更何況還有一點,她丈夫馬上就要參加縣試了,這幾天都在加強練習,她得在一旁看著,需要的時候給做點事,更不能讓他太過投入,忘了吃飯。

    好在孫尹做事讓人放心,自己一人都能忙的過來,將鋪子打理的井井有條。雖每日裏進項不算很多,但是盈利還是不成問題的。孫尹已經在盤算著,是不是和馮嬸子商議一番,這租金的問題。他現在不是賠本,總不能就占著親戚份上,就不給租金吧。

    不過這事情也不算急,沒過幾天不管是馮家,還是孫家,都邁入緊張之列。因為縣試的時間快到了,而馮軒今年是準備試試的,所以兩家都在祈禱著,希望能夠過,最起碼能夠得個童生。

    要說馮軒的感受,那真的是特別的緊張,他讀了這麽多年的書,先生也說有些靈氣,但這科舉也不能說有把握。多少才氣者在這道路上都遇了挫折,他可真的得小心,萬一試卷不能入了考官的眼,那就糟了。

    知道侄子參加今年的縣試,就算之前鬧的不愉快,而且這麽多天也沒登過門。但聽了消息的馮大伯,還是往這邊來了,見了馮軒道:“縣試的那天伯父送你,讓你哥哥跟著幫跑腿。瑣碎的事情就不必操心,隻顧著認真答題就成。”這可是馮家第一個讀書人,能不能成,就看他了。如果僥幸能夠在這上麵進一步,那可就是舉族的歡喜,之前的矛盾可一點也不算什麽了。

    馮軒先稱呼了一聲伯父,之後就忙著拒絕:“不了,我和同窗都商量好了,結伴著租了間屋,不需要伯父這麽麻煩的。”在縣城裏已經提前的租了間屋,就等著縣試的時候住,是和要好的同窗合租的,正好可以搭個伴。這事情已經和娘說過,他不必家裏人跟著忙前忙後。

    馮母也答應了,反正在縣城,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等到了府試的時候,可以讓娘家兄長跟著,打理一下吃住。

    眼睛瞪大,馮大伯用力的揮手道:“那怎麽行,這可不是小事,得認真點對待才行。反正伯父和你哥哥這兩天也沒事,跟著你幾天也沒什麽大礙。”沒讓馮軒繼續拒絕的意思,直接道:“你也別怕麻煩了伯父,現在你要考慮的是如何考試,別的就別想了。”

    可我已經和同窗約好了,屋子也租了,這會兒食言,別人往後可不怎麽會理我了。”馮軒滿臉的為難,好似真的為會食言而苦惱。其實他是一點也不想伯父送,一是怕麻煩,二是怕往後裏大伯娘老拿這件事說,好似欠了太多。

    這樣吧,你既然和同窗約好,當然得守信。不過縣試那天伯父還是會過去,最起碼得看著你進考場才能安心。”

    侄子的同窗也是這次的考生,萬一能夠中秀才,想著之前在縣試的時候被扔下獨住,或許會惱怒。如果遷怒到家裏,可就不好。所以馮大伯不再堅持,答應了侄子和同窗一起租屋。

    好,那就先謝謝您了。不過您到時候有事的話,就別來了,我自己能辦好的。”馮軒知道,自己再拒絕也不會有用,自己大伯一定會去的。他一貫的是這樣,麵子比誰都看得重,就算縣試那天家裏急事,他排除萬難也會跑一趟的。

    得了話,馮大伯也沒再待下去,背著手道:“你繼續看書吧,我這就回去了,得準備準備。”到時候得將體麵的衣服穿上,不能一身舊衣,別人還不知道怎麽瞧不起呢。

    馮大伯走了很久,馮母才從屋子裏出來,顯然是避著他,不樂意見麵。去了書房,問了他大伯過來有什麽事。

    她在屋子裏隱隱也聽了些,但不清楚,好似是說要送兒子去縣試。

    當聽了兒子述說的詳情,馮母哼了聲,暗道果然如此,為了麵子可什麽都能做,之前還不愉快,現在可恢複的好。不過馮母也沒法子不讓他來,隻得囑咐:“你安心準備縣試,這些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看來如果順利,府試的時候也少不了他。

    縣試的前兩天,馮軒就住進了在縣城臨時租的小屋,而孫惠也是陪同。家裏馮母,是央了弟弟幫著陪同,這兩天馮母有些傷寒,因為去年的大病,身體一直很虛,發熱並不高,也有些昏沉,沒人看著,總是不放心。

    馮軒本是讓妻子在家的,他那邊不必有人跟著,但他娘說什麽也不同意,說縣試不是鬧著玩,她不過是傷寒,沒什麽大不了的,硬是讓兒媳跟著兒子。而馮軒則不這麽認為,他覺得自己一人就妥當了,兩人僵持的時候,孫母過來了。

    聽了緣由,直接道:“這還不好辦,我不是沒事嗎,就過來陪著。”

    馮母不好意思道:“讓您見笑了,軒小子有些大驚小怪,我不過是偶染傷寒,頭有些疼,別的地方好著呢。哪裏就要人陪著。”她不曾想,和兒子的僵持居然被親家看見。

    這麽說可就是和我外道了,咱們兩家既結了親,也算是姐妹家裏人處著。這點子事情不過是一旁看著,渴了遞杯茶,有什麽麻煩?也能讓孩子們放心不是?”孫母見親家有些不願意麻煩自己,勸道。

    孫惠這時候也道:“您就聽我娘的話,讓她過來陪著,就是您自己能料理,我娘也能陪著說話,解解悶。”可不能讓丈夫繼續和婆婆僵持,最後動了氣可不好。

    都是為了彼此著想,惹了婆婆氣可不成。

    給了丈夫一個眼色,讓他也開口勸勸。馮軒也怕娘生氣,所以想著隻好麻煩嶽母一下,開口道:“惠子說的有理,您之前可不就要和嶽母見麵聊聊嗎。不如就答應下來吧。”

    馮母也不好再拒絕,所有人都這麽說,隻好點頭道:“麻煩親家了,要您陪著我過幾天。”真是,什麽時候病不好,偏挑縣試的這幾天。不僅要勞煩親家,兒子心裏也該掛心。

    哪裏的話,過來聊聊天罷了。”孫母想著,回去的時候就和周海說一聲,這幾天就過來陪著親家,直到女婿縣試結束,女兒能夠回來。“那我後天一早就過來。”

    到了這,才算是解決了。

    馮軒的同窗,姓胡,單名一個元,長馮軒三歲,他這次是第二次參加縣試,給馮軒講了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也述說了這次主考官的喜好,是個愛助人的。而他妻子,也是來陪考,是個溫婉的姑娘,與孫惠聊的來。經常的做了吃食送了來給她嚐嚐,禮尚往來,孫惠也是有什麽新鮮物,就給胡娘子送。

    見了孫惠因為丈夫應試緊張,還溫和的勸導,說了很多輕鬆的話。兩人最後聊著聊著,更加的貼心。

    所以縣試的這幾天,胡娘子和孫惠處的非常好,最後是嫂子來,弟妹去的,倆人投緣的隻恨相見甚晚。

    而應試的這幾天,馮大伯是每天天蒙亮就往縣城趕,還帶了不少吃食,堅持的送了馮軒去考場還不算,都會在考場前等,一直到散場,接了馮軒,送了去租的小屋,再回家。

    曬了幾天,縣城、村子來往風塵仆仆,馮大伯消瘦了些。這讓村子裏人知道了,大多是讚的,說軒小子爹雖去世了,但有個一心操持的大伯,也沒差。

    馮母聽了,臉色也不怎麽好看,還得陪著笑,點頭稱是。

    這讚賞的話,馮大伯聽了是更加的賣力,本還準備找個帶紗的帽子,遮擋一下風,免得麵皮被吹的幹澀難過。現在是不找了,就這麽吹,攏共就幾天,苦也苦不了多久。

    縣試結束,馮大伯本是想接了侄子回家的,不過被拒絕了,馮軒是說:“大伯,屋子的租期還沒過,我現在很累,就不忙著回去,留了縣城休息一下,之後再走。”他現在眼皮子打滾,強撐著才沒閉上。

    三天的縣試,熬光了馮軒的精氣神,這會子眼圈都是黑的,他不是那些天才之流,沒那才氣萬丈,都是一點點積累,所以就算僅是縣試,也是得全力以赴才成。

    馮大伯看著侄子的樣,知道是累壞了,也開不了口讓他立刻就跟著回去。雖那樣做,更加能體現自己對侄子縣試的周到,但想想還是算了:“那大伯這就送了你去,好好歇息一下。等明天的時候,大伯再過來,幫著把東西往家裏運。”

    到了租的屋子,馮軒和妻子招呼一聲,就倒在床上,沒一會兒就呼呼的睡了。孫惠送了大伯出門,聽了幾句叮囑,返身回來,就遇見了胡娘子。

    怎麽樣,睡了吧?”

    果真如嫂子說的,一回來,倒頭就睡,問了也說不吃晚飯。”

    都這樣,這考試傷神著呢,不睡個兩天,都緩不過勁來。”胡娘子經曆過一次,所以有著經驗,拉了孫惠道:“他們是不吃了,咱們可不能陪著,走,嫂子今天做了好吃的,一塊兒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