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抵達訓練場地時，報名處早已排起長隊。
    即將步入6月的川渝大地，已然被熱浪徹底籠罩。
    熾熱的陽光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毫不留情地炙烤著堅硬的水泥地。
    張鳳笛緊緊攥著報名表，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張彪毅則不停地用t恤下擺擦拭著額頭如泉湧般的汗水。
    “真要報名？”吳征一腳踢開腳邊的石子，“這鬼天氣，訓練不得脫層皮？”
    溫凡扯了扯領口，臉上強裝鎮定，嘴角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怕什麽，大不了中途退出。”
    陳心怡默默地將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後，餘光看見不遠處的訓練場，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就在這時，遠處的拉德洛克和顧傲晨已經換好迷彩訓練服走了出來。
    兩人一邊走，一邊還在激烈地爭吵著，火藥味十足。
    拉德洛克挑眉嘲諷道“真沒想到，你這嬌生慣養的公子哥也能穿上軍裝？別到時候沒幾天就堅持不下來哭著回去找媽媽。”
    顧傲晨冷哼一聲，“連槍都不會拿，隻是一個躲在實驗室的書呆子，有什麽臉說？”
    高方遊在報名表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張彪毅好奇地湊過來，瞥見‘現役軍人’的身份欄，眼睛瞪得溜圓，“你小子什麽時候參的軍？！”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驚訝和難以置信，周圍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
    高方遊將登記表整齊地放在桌上，神色平靜，“當然是上前線更方便完成任務。”
    眾人還沒來得及追問，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一名肩章綴著銀色花紋的中年軍官正朝這邊走來。他身姿挺拔，步伐矯健，迷彩服下擺被風掀起時，露出腰間泛著冷光的戰術匕首，在陽光下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高方遊瞳孔微縮——那是他在軍事夏令營時的教官周衛國。
    多年未見，周衛國的麵容依舊堅毅，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歲月的沉澱。
    “高方遊？！”周衛國在他麵前穩穩刹住，手重重拍在他肩頭，“有七八年不見了吧？”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和感慨。
    高方遊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一抹淺笑“周教官，好久不見。”
    周衛國再次重重地拍了拍高方遊的肩膀，力道十足“當年你在軍事夏令營那股子拚勁，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高中、大學寒暑假，你雷打不動地來訓練，各項成績都拔尖，特別是射擊！這可是把那些不少老兵都比下去了！”
    突然，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可惜，當年你突然放棄了軍旅生涯，我到現在都覺得遺憾。”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惋惜，讓高方遊的眼神暗了暗，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周衛國很快調整了情緒，繼續道“過去的事就不提了。既然現在重逢了，當年沒完成的栽培，我可要好好補上！”
    周衛國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而有力，示意眾人集合。
    眾人紛紛挺直腰板，按照隊列站好，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嚴肅的氛圍。
    等所有人站好後，他目光堅定地掃視著眾人，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我知道你們當中，有的是新兵，有的是普通老百姓。我先把訓練規則說清楚。”
    他的聲音在訓練場上空回蕩，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聽好了！這次訓練分三個階段。頭三天是緩衝適應期，我們會對你們進行基礎體能摸底，評估每個人的身體素質。同時，你們也可以觀察新兵的訓練模式，看看自己能不能適應。”
    他指了指遠處的攀岩牆和戰術障礙場，“像攀爬訓練、戰術手語、野外生存這些科目，普通民眾可以自願參加。”
    “然後是初步融合期，到時候會安排一些簡單的團隊協作訓練。如果幾天後，你們還留在這兒……”
    他眼神嚴厲起來，突然提高音量，“就別想再當嬌貴的客人！我會把你們和新兵一視同仁！訓練強度不會降低，該完成的任務一個都不能少！”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威懾力，讓眾人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
    拉德洛克急忙開口，“周教官，那武器訓練呢？”
    “實彈射擊、槍械拆解這些，普通民眾禁止參與。不過，如果有人能在模擬射擊中達到優秀標準，我可以特批進行基礎槍械操作訓練。”
    顧傲晨突然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嘲諷“某些人連玩具槍都玩不利索，就別丟人現眼了。”
    拉德洛克被激怒，立刻反擊道“哈，你好還是關心關心自己怎麽通過攀爬吧？別到時一個都上不去，怪難看的。”
    顧傲晨嗤之以鼻，毫不示弱“同樣的話送給你，別到時射擊的時候連靶子都打不中。”
    ——
    尖銳的哨聲如利刃般劃破蒸騰的暑氣，眾人在被曬得發燙的跑道上迅速列隊站定。
    “三公裏計時跑，新兵按實戰標準，普通民眾限時二十分鍾！”周衛國舉起秒表。
    “現在，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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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
    發令聲未落，拉德洛克已經像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顧傲晨緊隨其後，戰術靴重重砸在跑道上。
    高方遊保持著穩健的勻速前進，呼吸均勻而深沉。
    他的餘光瞥見張彪毅漲紅著臉，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陳心怡和張鳳笛咬著嘴唇，腳步略顯踉蹌，三人漸漸落在隊伍末尾。
    “加油啊‘大小姐’，再不跑就被喪屍追上了！”跑在前麵的拉德洛克回頭嘲諷道。
    顧傲晨趁機突然加速，兩人肩並肩衝過彎道，“嘖，你跑這麽快是急著去投胎嗎？”
    張彪毅終於跑到補給站，一把抓起水壺就往嘴裏猛灌。
    冰涼的水流順著下巴滴落，“這哪是訓練……分明是要老命……”話音未落，就看見張鳳笛從他身邊掠過。
    高方遊步伐穩健地率先衝過終點，呼吸依舊平穩。
    不遠處，拉德洛克和顧傲晨幾乎同衝過終點，兩人微微喘息，狀態也相當不錯。
    “看你滑稽的那樣，擺臂姿勢像帕金森患者。”拉德洛克扯鬆領口，語氣裏滿是嘲諷。
    顧傲晨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反唇相譏“總比你像隻瘸腿兔子強。”
    ——
    緊接著是俯臥撐測試。
    吳征趴在地上，四肢像被抽了骨頭般綿軟“這怎麽比殺喪屍還累……”
    溫凡咬著牙堅持，手臂肌肉不住顫抖，每一次撐起都顯得格外艱難。
    高方遊雙手撐地，動作標準得如同機械般精準。
    周衛國站在一旁頻頻點頭，眼神裏滿是讚許“還是當年的水平，核心力量一點沒退化。”
    ——
    正午的陽光將食堂鐵皮屋頂曬得發燙，不鏽鋼餐盤碰撞聲混著此起彼伏的抱怨。
    張彪毅癱在塑料椅上，肥肉把製服前襟撐得緊繃，“這哪是訓練，分明是給喪屍提前準備烤肉”，他沒好氣地用筷子戳了戳碗裏寡淡的水煮青菜。
    陳心怡正小口抿著綠豆湯，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轉頭望去，隻見林霄的迷彩褲腿上還沾著訓練場的紅土。
    林霄看到她和張鳳笛時微微挑眉，“沒想到你們兩個學生還會來這。”
    “林霄姐！”張鳳笛眼睛瞬間亮起，興奮地直起身。
    林霄點點頭，在她們旁邊坐下，“怎麽想起參加訓練了這？”
    張鳳笛說道“我想多學些知識，以後能更好地應對末世。而且這裏有很多厲害的人，能學到不少東西。”
    陳心怡也跟著點頭。
    這時，張彪毅湊了過來，嘴裏還嚼著青菜，含混不清地說“那你現在嘎哈呢？”
    話音未落，一個短發女生風風火火地走過來，“她在補訓練呢！說要把消失的這幾天落下的都補回來。”
    “我叫唐糖，是林霄的好隊友哦！”女生大大咧咧地自我介紹，“我也是一名特種兵，不過我更擅長射擊，狙擊槍也可以，我的槍法可是很準的哦。”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得意地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那模樣看上去自信滿滿。
    這番話讓張彪毅剛咽下的青菜差點嗆住，吳征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唐糖纖細的身形“就你這小身板？能扛動狙擊槍？這槍都比你高半頭吧？！"
    唐糖突然一個側身翻轉，穩穩落在張彪毅對麵的椅子上，戰術靴精準踩住對方腳邊滾落的飯勺“幾位，戰場上子彈可不認身高。”
    話音未落，唐糖的動作驟然僵住，盯著懸浮在眼前的藍色光球瞪圓了眼睛。
    係統伸出短小的手臂比了個大拇指，“這位可愛小姐姐！要不要和我家老大比槍法？我賭你三招之內讓他心服口服！”
    “這是什麽東西？！”唐糖條件反射地摸向腰間槍套，迷彩服下的肌肉瞬間繃緊。
    林霄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別動，這是……高方遊的……呃……東西。”
    “什麽什麽東西我可是大名鼎鼎的係……”
    係統還沒說完，高方遊一個箭步衝過來“機器人！是個高智能全息投影機器人！”
    “行吧行吧，就機器人了！就問你倆比不比？”
    高方遊伸手去抓亂竄的係統“別聽它胡說！這破玩意兒該充電了，淨說胡話！”
    “我這是在幫你揚名立萬！”係統靈活地躲開，“唐糖小姐姐這麽厲害，正好檢驗下你退步了多少！”
    唐糖的手指還懸在槍套上方，好奇地伸手戳了戳係統的虛擬身體，指尖直接穿了過去。
    她眯起眼睛，突然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比槍法？好啊，不過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哦。”
    “別聽它胡說！”高方遊惡狠狠地瞪著係統，“這東西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夥！”
    “不行！話都說出口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係統在空中轉了個圈，“就比定點射擊和移動靶射擊，三局兩勝！”
    尖銳哨聲突然撕裂食堂喧囂，眾人條件反射般挺直脊背。
    周衛國大步逼近高方遊和唐糖，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兩人，最後鎖定懸浮的係統“全息投影？正好當移動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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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驚恐地張大嘴巴“什麽？！”
    高方遊強壓嘴角笑意，嚴肅的表情下藏不住一絲幸災樂禍。
    周衛國瞥了眼腕表，聲音冷硬“午休取消，二十分鍾後靶場集合。”
    轉身時重重拍了拍唐糖肩膀，“小丫頭，給新兵們露兩手。”
    烈日當空，眾人趕到靶場時，係統正被固定在移動靶車上瘋狂掙紮“我還是想說我怎麽能當活靶子啊！”
    高方遊低頭壓子彈，嘴角的弧度怎麽都藏不住。
    唐糖利落地檢查完92g手槍，周衛國的哨聲已劃破滾燙的空氣。
    首輪定點射擊，唐糖的射擊姿勢堪稱教科書級別。
    三連發子彈幾乎嵌在同一個彈孔裏，震得係統在支架上劇烈搖晃“這也太離譜了！這是人類能做到的嗎？”
    高方遊卻不慌不忙，當最後一發子彈穿透唐糖留下的彈孔時，圍觀人群中爆發出驚呼。
    “移動靶！開始！”周衛國的命令剛下，載著係統的靶車開始蛇形移動。
    唐糖率先舉槍，子彈擦著係統的虛擬身體飛過，在十米外的鋼板上濺起火花。
    係統被嚇的嗷嗷直叫“啊啊啊啊啊啊！我錯了！我再也不找事了！”
    高方遊扣動扳機的瞬間，係統的尖叫被槍聲撕裂。
    他的瞳孔隨著移動靶的軌跡收縮，子彈如流星般劃破熱浪，精準命中係統左肩處的虛擬標記。
    唐糖眼神微凜，迅速調整呼吸，第二發子彈幾乎與高方遊同時出膛，卻巧妙地擦過高方遊的彈孔，擊中係統胸前的虛擬靶心。
    圍觀的新兵和百姓們爆發出陣陣驚呼。
    拉德洛克吹了聲口哨，嘲諷故意撞了撞顧傲晨的肩膀“看到沒？這才叫高手過招，哪像你這個三腳貓？”
    顧傲晨冷哼一聲，“總比你這個連靶子都瞄不準的強。”
    第三輪移動靶難度升級，靶車速度提升三倍，係統被晃得七葷八素“救命啊！你們這是要在謀殺！”
    唐糖咬著下唇，額前碎發被汗水粘在臉上，她連續三次射擊都隻差毫厘。
    高方遊卻突然收起槍，在靶車即將拐入盲區的刹那，反手掏槍盲射。
    子彈穿透揚起的沙塵，精準擊中係統後腦勺的標記點。
    周衛國的哨聲劃破寂靜。他走上前，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平局。”
    他轉向唐糖，“你在動態預判上還需加強。”
    又看向高方遊，“但別以為靠小聰明就能在戰場上活下去。”
    ——
    晚霞如血，將訓練場浸染得猩紅。
    張彪毅癱倒在單杠下，圓滾滾的肚皮劇烈起伏“這才第一天，我感覺半條命都沒了……”
    一旁，係統蔫頭耷腦地用樹枝在地上畫圈，碎碎念著“我明明想當小糖的拉拉隊，怎麽就成活靶子了……”
    話音未落，它突然精神起來，‘嗖’地竄到高方遊麵前“老大！有個超大型限時任務！獎勵能顛覆認知的那種！錯過就虧大了——”
    尾音還在空氣中震顫，遠處傳來周衛國新一輪的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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