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不許多瞧旁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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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晏拂袖離去,隻剩蘇晚昭一人呆愣在原地。
    雖說她並沒有搞清楚帝王的真正想法,但…目的總算是達到了吧。
    她整了整滾邊絨領,昂首離開了仁明殿。
    隻要趙晏心有芥蒂,她就有機會將那道縫隙越撕越大,直到他徹底厭惡微末,一切便都水到渠成。
    後宮沒了她,所有人都會暢快的。
    蘇晚昭緩步走在雪麵上,不知為何,她忽然下意識撫了撫自己的小腹。
    嫁給這男人大半年,自己竟還未破身。
    她多想能有一個孩子啊。
    她本該是皇後的,也本該生出陛下的嫡長子。
    可笑的是,她竟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麗妃。
    民間嘲笑她的話本一冊又一冊,她不是不知道,可她能有什麽辦法呢?
    趙晏厭惡她,碰都沒碰過她一下。
    這些日子以來,心裏的苦澀真是說也說不清,道也道不明。
    可若是能生下他的孩子,是不是就能讓他多看自己兩眼?
    若是能生下他的長子,朝臣們是不是就有理由奏請,冊她為後?
    想著至今仍舊空懸的鳳位,蘇晚昭握在春溪小臂上的手指緩緩收緊。
    她不想再與微末無休止地耗下去了,她必須先下手為強。
    隻要能懷上龍種,做什麽她都願意!
    忽然想起如今還困在王府的溫晴玉,她記得,那女人調的一手極品合歡香。
    …
    是夜,仁明殿。
    帝王心有不甘,還是披星戴月趕往她的宮殿。
    想聽聽她究竟要如何勸說自己。
    夜色沉涼,趙晏腳步匆忙,走動間衣袖被寒風鼓起,他卻絲毫不覺冷冽。
    德安提著燈籠在身後小跑著追,“陛下,路滑,您慢些……”
    帝王卻充耳不聞,一把推開了仁明殿虛掩著的殿門。
    內殿亮著一盞油燈,在窗紙上投下她纖細的身影。
    趙晏徑直來到內殿,衣袍一甩憤憤坐在了軟榻邊。
    麵色冷峻,薄唇緊抿。
    微末原本正在案前翻看書院課業,忽被涼風吹亂發絲,抬眸間還未看真切,男人已硬邦邦地坐在了她身側的軟榻上。
    她忙起身迎過去,見他臉色不妥,輕聲喚道,“陛下?”
    趙晏側過臉,不肯看她。
    微末微微蹙眉,心想他今日怎的這般別扭?莫不是又有老臣提及立後一事?
    她坐在他身旁,伸手握住帝王冰涼的手指,“可是前朝出了什麽變故?”
    見他仍舊板著臉,微末隻好試探著寬慰,“若是朝堂之事惹陛下煩心,不如去孟常在的霽月宮走走。”
    趙晏手指一頓,聽她果然提及此事,忽然轉過頭,目光幽深地望著她,“去了霽月宮,便能消弭前朝瑣事?”
    微末隻當自己猜對了,莞爾一笑,“孟閣老病重,想來定有朝臣以此為難陛下,陛下若肯多顧及一下孟常在,那些人閉了嘴,瑣事自然消弭。”
    趙晏更氣了,臉色一沉便猛然站起身,急走兩步卻又在殿門處突然頓住腳,龍袖翻動間不慎帶翻了軟榻旁,圓案上的茶盞。
    “啪!”
    青瓷盞被摔得粉碎,茶水翻滾著濺上微末裙角。
    德安嚇得一哆嗦,連忙低頭退去了陰影裏。
    “陛下?”微末不明就裏。
    趙晏卻始終背對著她,一字一頓道,“宸妃倒是懂得以大局為重,實在賢良。”
    微末怔了怔,隨即恍然。
    原來他又在氣這個。
    當初替他選秀,他便像個孩子一般氣了許久。
    喚自己宸妃,想來是氣的急了。
    她眸底閃過一絲無奈,順著他的話說道,“臣妾協理六宮,自然該以陛下的大局為重。陛下若常去霽月宮坐坐,孟閣老想必也會安心養病。”
    “他曆經三朝三帝,門生故舊遍布六部,臣妾隻是唯恐前朝徒生變故。”
    “申臨風將趙顯扭送去了大理寺,宋答應告知臣妾,七皇叔今日大鬧公堂,夜裏又宴請了諸多文人墨客。陛下若此時對孟家施恩,想必能斷了孟道清投靠七皇叔的念頭。”
    微末說罷,就抬眼去打量男人的反應。
    本以為冠冕堂皇的道理說出來,他會點點頭,說上一句有道理,事情便也就這樣過去了。
    可這男人卻還是緊繃著脊背,負手而立,一副怒氣不消的樣子。
    頓了頓,她隻好又試探著解釋道,“臣妾是怕陛下過於勞累,傷及龍體。”
    可還是不行,她聽到趙晏冷哼一聲,抬步就走。
    “陛下!”她連忙伸手拽住他的袖角。
    匆忙間力道虛浮,他卻立刻又停在原地。
    唯獨仍舊背著身子,不肯看來一眼。
    微末眸光閃動,看來得改變策略。
    她旋身繞去他身前,湊近時輕輕拉住他的衣襟,“陛下當真以為,臣妾願意將您往旁人宮裏推?”
    趙晏梗著脖頸,緊緊盯著殿外夜色,眼睫卻輕輕顫動了一下。
    她手指垂落,緩緩攬住帝王腰身,說起了過去從未說過的情話,“當初選秀,臣妾看著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心裏酸得連晚膳都用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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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又抬起一雙盈盈淚眼,“可那時陛下初登基,陳知白也並未官拜禦史,那些人天天上折子說什麽開枝散葉,臣妾都是有所耳聞的。”
    “就隻好強撐著,將綠頭牌製得精美雅致,忍痛送去陛下眼前。”
    趙晏指節微動,終於垂眸看來,眼底的冰川在這一瞬間悄悄融化。
    微末順勢將額頭抵在他肩頭,“陛下隻知臣妾大度,卻不知臣妾不寐時夜夜聽著更鼓,數著陛下有多久沒來仁明殿了……那滋味,當真比外頭的風雪還刺骨。”
    “臣妾還在廊下特意留了夜燈,就為等著陛下。”
    帝王心頭鬱氣一朝潰散,他想起路過仁明殿時那盞昏黃的夜燈,原是她刻意給自己留下的。
    微末仰起頭,再接再厲,“如今孟家這事,臣妾恨不得將霽月宮的門窗都釘死。”
    “可前朝那些老狐狸,陛下是知道的,他們正等著抓臣妾的錯處呢。臣妾想與陛下長長久久的走下去,不敢真的成了他們口中的妖妃。”
    德安躲在角落裏,察覺到帝王怒氣因宸妃幾句話瞬間煙消雲散,吃驚地瞪圓了眼睛。
    娘娘這招以退為進,實在是絕。
    陛下這悶氣生了整日了,來議事的申臨風和陳知白都被他數落得灰頭土臉,可來了娘娘這兒,不過三言兩語就給哄好了。
    小太監默默擦了擦額頭冷汗,幸災樂禍地想,瞧著吧,陛下不但不生氣了,待會還得乖乖地去霽月宮呢。
    堂堂天子呀,就這樣被宸妃娘娘整個拿捏住了。
    可娘娘這溫柔勁,與平日相比實在不同啊,他都有些不太適應。
    他瞥了眼同樣低頭杵在一旁的阿喬,阿喬借著餘光,眨了眨杏圓的眼睛看過來,好像在說,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趙晏終於破功,捏著她的下巴笑,“朕看你是吃準了朕舍不得當真與你動氣。”
    微末露出罕見的俏皮,“陛下可得答應臣妾,便是去了,也不許多瞧旁人一眼。”
    她像個嬌羞的小女子一般,從他懷中掙脫,“否則,臣妾可就不許陛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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