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文山暗繪地形圖,私會逍遙莊神秘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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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非挑了挑眉,並未阻攔玲瓏。
“你想要我怎麽補償你?”秦道非問。
玲瓏那兩隻眼睛,就差沒變成金元寶了!
“我替你打發了此後三年的麻煩,讓你安生三年,你不得給我一千兩銀子?”玲瓏想了想說:“不,給我五千兩!”
秦道非從暗袋裏麵摸了一張銀票放在玲瓏手中,淡聲說:“夠不夠?”
玲瓏借著微弱的燈光看了一眼,居然是真的銀票,足足五千兩。
“哎呀,秦莊主真是大方呀!”玲瓏貼身把銀票收起來,深怕秦道非又使計將銀票搶回去。
看玲瓏財迷的將銀票貼身放好,秦道非有種想要撕扯她衣服的衝動。
玲瓏笑逐顏開的跟秦道非說:“秦莊主,我覺得你還是去看看,我估計你娘正哭呢。”
說罷,玲瓏自己回玲瓏閣去了。
玲瓏剛走,秦王香域在譚惜音的攙扶之下,果真哭著走了出來。
她用顫抖的手指指著秦道非說:“你這個不孝子,你居然花錢請鳳玲瓏替你擋那些官家小姐,她鳳玲瓏到底哪裏好?她沒有萬貫家財,也沒有驚世美貌,更不賢惠,你以前不是很討厭她麽?你不是一直想讓她滾出逍遙莊麽?”
“兒子自有家財萬貫,我不稀罕我的妻子有多顯赫的家世,再好的家世,我也能讓他瞬間傾覆。”秦道非頓了一下,接著說:“當年您不顧我的意願,強行娶玲瓏過門,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兒子會如此癡迷?”
聽了秦道非的話,譚惜音與秦王香域齊齊後退。
秦王香域是氣的,譚惜音是嚇到了,是不敢置信!
“道非哥哥,那我呢?”譚惜音淒楚的問。
“我與玲瓏的事情,不會影響你。”秦道非冷聲說完,就要往玲瓏閣走,走了兩步,他又折身過來,冷冷的說:“前提是,你不要再耍自以為是的小聰明。”
言落,秦道非真的走了。
看著他遠走的背影,譚惜音的淚眼如同斷線的珍珠,一滴滴的滑落。
這夜,秦王香域一個人坐在鬆柏居正廳,一夜不曾合眼。
而譚惜音,在屋裏哭了一整夜,也沒停止。
唯一開心的,隻有玲瓏。
畢竟她賺錢了麽!
秦道非擔心秦王香域再來尋玲瓏晦氣,便帶著玲瓏一起外出辦事。
玲瓏不願意,拖拖拉拉死活不出門。
“你是要自己走,還是讓我抱著你走?”秦道非的耐心差不多用盡。
玲瓏眼珠子轉了轉,在心裏腹誹,“昨晚上他娘沒追殺我,我都燒高香了,今天要是看著她兒子抱著我出去遊山玩水,日後指不定找準了機會就弄死我。”
“走就走,我自己走!”玲瓏整理好儀容,“落落大方”的走了出去。
馬車上。
玲瓏好奇的打量著外麵的街景問,“今天你要帶我去哪裏?”
“不,你應該說,我要去哪裏?”秦道非大刺刺的坐在玲瓏對麵,幽幻的眸子裏全是狡黠之色。
玲瓏雙手一攤,“這兩者之間有區別麽?”
“怎麽沒有……”秦道非頓了一下,淡聲說:“我去辦事的時候,你就在馬車上等我!”
原本還慵懶的玲瓏,聽到秦道非的話,就像那在太陽下打盹的柔順小貓,被人踩了尾巴一樣,瞬間炸毛。
玲瓏覺得,她有一句問候他老娘的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停,停停停!”玲瓏連續大喊兩聲,坐在馬車外麵的唐力和畫兒還有方晴互看一眼,頗有些無奈之感。
唐力將馬車停下之後,炸毛小貓就從馬車上竄下去,拍著手掌對畫兒同方晴說,“走,我們自己去玩。”
秦道非也不挽留,解下錢袋子丟給玲瓏,淡聲說:“不用替我省銀子。”
“秦莊主放心,不夠的話,我就記在秦莊主的賬上。”玲瓏說罷,拉著方晴和畫兒就走。
今日玲瓏穿的是一件粉色紗襦裙,上麵綴有珍珠,珍珠的光華,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秦道非看著玲瓏遠走,眼裏全是她身上溫潤的光,似乎能照亮他的心一樣的溫暖。
唐力擔憂的說:“莊主就不擔心有人對夫人下手?”
“她身邊藏著的,能保護她的人,多了去了!”秦道非這話,說得醋意挺濃的。
唐力吸吸鼻子,暗道:“醋王打翻出醋罐子了!”
“那人,查得如何了?”秦道非問。
唐力正色道:“查到了,他以前是斥候(斥候相當於現代的偵察兵),所以要勘察府中防衛部署,應該不成問題,隻是不知……”
“不會,他一定還幹了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密切的注意他,一有風吹草動……”秦道非輕輕一用力,他從玲瓏衣服上拽下來玩的珍珠,就變成粉末飄散在空中。
唐力眼裏閃過一絲暴虐。
自從大夫人回來後,莊主那些戾氣都收起來了,害他以為秦莊主日後都要當二十四孝好丈夫,從此不問江湖事。
不過,看莊主霸氣依舊,他就放心了。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唐力問。
秦道非淡聲說:“去無憂閣,會會當年那些個風流名士!”
“是!”唐力駕著馬車走了。
且說玲瓏,她帶著畫兒和方晴藏在暗處,待秦道非真的走了之後,她氣衝衝的走出來,恨聲說:“秦道非,老娘記住你了。”
“記住了,晚上就弄死他。”不知何時,艾菲從陰暗處施施然走出來。
這個女人真是天生帶煞,大夏天的,她從角落走出來,看見她的人就覺得渾身冰涼。
不過,玲瓏就喜歡她的冰涼,解暑啊!
“菲菲,你怎麽來了?”玲瓏不嫌惡心,撲上去就蹭人家手臂。
艾菲冷冷的甩手,“走開,我與你不熟!”
“不要這樣,菲菲,不要離開我。”玲瓏不嫌惡心,一個勁兒的蹭艾菲,
艾菲翻著白眼甩了兩次,沒甩開,便由著她去了。
“他避開我,一定是去查那件事情去了?”畫兒同方晴轉身後,玲瓏踮起腳尖含糊不清,並快速的說了這句。
艾菲眸色淡淡的睨了玲瓏一眼,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玲瓏微微低頭,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她說:“我有點想項王了,你們要不要跟我去玩玩?”
畫兒生氣了,她跺著腳說:“小姐,你是有多不怕死?”
“怕啊,怕的要死呢!”玲瓏做了一個畏畏縮縮的動作,看上去莫名欠揍。
艾菲睨了長街一眼,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
玲瓏嚇得縮了縮身子,顫巍巍的問:“你……你想幹什麽?”
艾菲將垂在耳邊的黑紗掛到另外一隻耳朵上,抬腳一腳踢在玲瓏的屁股上,玲瓏踉蹌著就朝長街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匹飛馳的駿馬疾步而來。
玲瓏剛好置於鐵蹄之下,那駿馬受到驚嚇,揚起蹄子嘶鳴著,眼看著就要朝玲瓏踩下去。
這時蒙麵的艾菲提著長劍從巷子裏麵走出來,舉著劍朝玲瓏刺過去。
與此同時,騎在駿馬上的項王看清楚玲瓏的相貌,嚇得飛身而起,一腳將駿馬踹飛,而後拉著玲瓏堪堪躲過了艾菲的一擊。
艾菲一擊不成,連著在發招,但是每一劍都往項王身上刺。
玲瓏“瑟瑟發抖”的死死的拽著項王的手臂,期期艾艾的說:“王爺,我好害怕,這人要殺我?”
“沒事,我會保護你!”項王所有的男子漢氣概都被“柔弱”的玲瓏激發出來,他抱著玲瓏,準備退到侍衛身後去。
就在這時,玲瓏一甩長發,擋住了項王的視線。
艾菲見狀,一劍刺在項王的手臂上。
嘶!
項王悶哼一聲,他的侍衛終於衝上前來,將玲瓏和項王一起圍在中間。
艾菲見狀,足尖輕點,飛身而起,快速的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項王的侍衛追出去後,藏在暗中的畫兒同方晴“瑟瑟發抖”的走出來,一人拉玲瓏,一人推項王,將兩人生生的分開。
“小姐,你沒事吧?”
“夫人,你有沒有受傷?”
兩人將玲瓏圍在中間,硬是沒給項王接近玲瓏的機會。
被兩人嚴重關切一番之後,玲瓏才走過來,在離項王五步之遙的地方站定,福了福禮說:“多謝王爺搭救。”
“到底是何人,屢次三番要殺你?”項王擰眉問。
玲瓏好看的唇勾起一抹諷刺的幅度,她淡聲說:“我一直以為,王爺很清楚!”
言落,玲瓏觀察項王的反應。
項王神色一滯,啞然道:“玲瓏……我……”
“其實,王爺隻是想要抓我去你的王府,沒想殺我是麽?但是與王爺合作的那個人,卻巴不得我去死,王爺大概不知道吧,在碎葉城,我遭遇殺手那次,殺手在追殺我的兵器上淬了毒藥,我差點就死在回京的路上……”
玲瓏的話沒說完,項王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堪,他深深的看了玲瓏一眼,一句話都沒說,便轉身離去。
畫兒錯愕的看著玲瓏,“小姐,他這是……”
“沒事,我們去玩吧!”玲瓏拉著兩人就走。
她們仨去到阿良嫂家的鹵肉店時,阿良嫂正在同一個街頭流氓爭吵。
見狀,玲瓏笑眯眯的走上前來,將阿良嫂護在身後,然後從容的往人家褲襠裏麵踢去。
嗷嗷!
那小流氓捧著下半身鬼哭狼嚎,待鑽心的疼痛緩解之後,那人一把拽住玲瓏,暴虐的說:“賤人,老子弄死你!”
“好啊,隻要你敢與整個逍遙莊為敵,那你就弄死我好了,我巴不得呢!”玲瓏一副請君隨意的模樣。
那人一聽逍遙莊,手微微的鬆開,卻沒有完全放開玲瓏。
“逍遙莊這位大夫人,當年涉嫌殺小妾一家,然後縱火燒了整個京兆府監牢逃命,如今大搖大擺的在京城出現,可見逍遙莊下了大手筆呀?”人群中議論的聲音不算大,但是足夠讓那小混混聽見。
不知道為什麽,小混混心裏就開始打顫,他要是傷了鳳玲瓏,逍遙莊一定不會放過他,要是鳳玲瓏殺了他,官府卻一定會放過鳳玲瓏。
可怕!
阿良嫂見狀,走上前去扯開那人的手,冷聲說:“我家大小姐可不止有逍遙莊保護,項王殿下若是知道你碰了我家小姐,一定不會放過你。”
彼時,玲瓏不知阿良嫂何意,可有人上門找她時,她才知道,項王這瘋子,是有多瘋狂。
那流氓原本就知道玲瓏的名號,現在圍觀的人和阿良嫂這樣一說,他嚇得趕緊鬆開玲瓏,不管是逍遙莊,還是項王府,他都得罪不起。
“阿良嫂,他幹什麽了?”玲瓏整理好衣衫問。
阿良嫂說:“吃霸王餐!”
“給錢!”玲瓏說完,背著手就往屋裏走。
那人悻悻掏了一會兒,在苦哈哈的說:“我就這麽點!”
“得得得,我也不跟你多要了,日後,不要在欺負人。”不知為何,阿良嫂的語氣有些悲涼。
那人沒想到阿良嫂這麽容易放過他,慌不擇路的跑了。
阿良嫂沉眸看了那人許久,方才跟了進去。
“大小姐,你怎麽越來越瘦了?”阿良嫂心疼的握住玲瓏的手問。
玲瓏生無可戀的趴在桌案上,哭喪著說:“阿良嫂,我不瘦好不好?”
“哪裏不瘦?我去給你弄些好吃的,你等著!”阿良嫂抹了抹眼角的濕潤,去給玲瓏做好吃的去了。
玲瓏倒了一杯茶在地上,嘟囔著說:“鳳老頭,你這小心肝真是……太貼心了。”
“鳳老頭,不會是你爹吧?”方晴問。
玲瓏沒理她,畫兒挫敗的點頭,“方晴姐姐,讓你見笑了!”
“還真是……見笑了!”方晴想,原來這位從頭到尾都沒正經過呀?
小二上碗筷的時候,玲瓏與方晴一起說,“小二哥,勞煩加一副碗筷!”
小二哥一臉懵,“三位沒錯啊?”
“我身邊坐著一個,你不知道麽?”玲瓏故作驚訝的說。
不,不知道啊?
小二臉色發白,話堵在嗓子眼,怎麽也說不出口。
“小二哥,你別聽我家小姐胡說,我們還有一位姐姐還沒來,你趕緊去加碗筷吧!”畫兒斜睨了玲瓏一眼,給小二哥吃了個定心丸。
唔!
小二哥嘟囔:“我果然還是太年輕,剛才當家的提醒我了,要我小心大小姐的。”
“我是那樣人麽?”玲瓏生氣了。
當然是!
小二看了玲瓏一眼,逃命去了。
看小二哥嚇得那個樣子,玲瓏端起茶盞悠哉悠哉的啜飲。
一陣風吹過,玲瓏手上一空,嘴巴跟著杯子走了一段,可還是啜了一口空氣進去,氣得咬牙。
“你為什麽每次出場都要搞噱頭,能不能安靜的吃個飯?”玲瓏很嚴肅的說。
畫兒與方晴用茶盞擋臉,無情的嘲笑玲瓏!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來人,自然是艾菲。
她坐在玲瓏對麵,將她的茶盞放在自己麵前,然後施施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閑的啜了兩口。
“五百兩!”艾菲伸手。
玲瓏指著自己的屁股,憤恨的說:“當把我踢到項王的鐵蹄下,我都沒找你算賬,你好意思麽你?”
“昨晚上,你幫秦道非擋桃花,他給了你五千兩……”艾菲不繼續說了,玲瓏卻隻覺得眼皮顫抖。
這女人果然是禽獸!
聽說玲瓏替秦道非擋桃花,收了人家秦莊主銀子,畫兒同方晴也一樣用看禽獸的目光看玲瓏。
玲瓏哼哼唧唧的取了一張銀票出來,“那是我昨晚上是用生命賺的錢,給你一百兩,不要的話,你弄死我好了。”
噗!
果然是玲瓏!
要錢不要命!
艾菲勾唇,將那一百兩銀子且收下了。
玲瓏從阿良嫂家裏出來的時候,秦道非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口。
玲瓏很是傲嬌的哼哼兩聲,並未打算上馬車。
“大夫人,請!”唐力擋在玲瓏麵前,不讓玲瓏離開。
“不去!”玲瓏要硬闖,唐力連忙收手,不敢惹這小姑奶奶。
這時,秦道非不緊不慢的撩開車簾子,淡聲說:“上來。”
“你讓我走我就走,你讓我來我就來,我就那麽沒尊嚴麽?”玲瓏叉著腰,生氣的說。
嗬!
秦道非不緊不慢的拿起一張銀票,“五百兩!”
“哎呀,秦莊主真是……怎麽那麽客氣呢?”玲瓏屁顛顛的爬上馬車,伸手就搶了秦道非手裏的銀票。
眾人一頭黑線!
“小姐,你的尊嚴呢?”畫兒忍不住問。
方晴看著玲瓏,同問。
“沒錢才沒尊嚴。”玲瓏眼睛都巴在銀票上了,哪裏還有工夫管她們嘲笑不嘲笑。
秦道非卻安之若素,放下車簾子,對外麵的唐力說:“回府!”
逍遙莊門口。
唐力遠遠的就停下馬車,側頭對馬車裏麵的秦道非說:“莊主,劉子彤又來了……同來的,還有炅自楳。”
可不麽?逍遙莊大門口,各自站著兩隊人馬,一隊人是京兆府尹劉子彤帶領的,另外一隊,自然就是炅自楳帶領的刑部的人。
兩方人馬雖然都是官府的,可一左一右站著,完全沒有交集。
玲瓏身子一震,本能的想到了早上她同艾菲算計項王的事情。
看到玲瓏的反應,秦道非擰眉,淡聲問:“幹了什麽?”
“沒什麽,就……就艾菲刺了項王一劍而已。”玲瓏本來想打死不認賬的,可是她不說,有的是人告訴秦道非,看他那眼神,玲瓏還是選擇乖乖回答。
秦道非眉頭擰得死緊,卻異常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後,他淡聲對唐力說,“過去,問他們要幹什麽?”
唐力駕著馬車走過去,劉子彤與炅自楳便迎了上來。
“二位大人日理萬機,卻不知為何雙雙來到逍遙莊?”唐力下了馬車拱手相問。
劉子彤冷笑著看了一眼不曾下馬車的玲瓏和秦道非,隔著簾子拱手說:“秦莊主,今日午時,京兆府尹接到報案,說一個叫洪洞的街頭小混混,早些時候與大夫人在阿良嫂的鹵肉店門口發生爭吵,在下想問問秦夫人,可有此事?”
秦道非挑眉,不動聲色的看著玲瓏。
玲瓏勾唇,淡聲說:“是呀,他吃霸王餐不給錢,還想打阿良嫂,我就跟他起了一點爭執。”
“大夫人可曾動手?”劉子彤問。
秦道非按住玲瓏,不讓她再開口,他撩開車簾子,從容的走出來,站在劉子彤麵前,淡聲問:“劉大人這話問得讓秦某很不高興,我妻子拒絕回答這樣模棱兩可的問題。”
嗬!
劉子彤似乎並不介意秦道非的張狂,畢竟他沒有辦法阻止這個少年成名的世家公子。
“好吧,那在下換給方式問。”劉子彤笑了笑說:“那洪洞被人殺了,有人指證是大夫人下手,有人說是秦莊主下的手,在下就想來調查一下,請兩位給在下解釋一下。”
“你說那小混子死了?”玲瓏激動的撩開簾子,站在馬車上,冷冷的看著下麵的人。
劉子彤點頭,“大夫人不知道麽?”
“劉大人,雖然這事歸你們京兆府管,但是你這樣的問話方式,我們王大人也很不喜歡,指證鳳玲瓏與秦莊主的人,證詞搖擺,首先他就不可信,現在劉大人又說大夫人應該知道,請問你的證據呢?若是沒有證據就這般汙蔑人,王大人可是會寫折子上告的。”
嗬嗬!
玲瓏在心裏冷笑,原來炅自楳是來保護秦道非來了。
隻是……
玲瓏的臉色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她眸色深深的看著秦道非,秦道非走過來,握住玲瓏的手說,“劉大人想好了要如何問了麽?”
“好吧,本官確實是資質愚鈍,我們還是回京兆府去,與那證人當場對質,兩位看我這樣說,可正確?”劉子彤狡猾的說。
秦道非冷笑,這劉子彤真不愧是一條不折不扣的五步蛇,扮豬吃老虎的事情,做起來順手得不要太好。
“好啊,那我們就去陪劉大人走一遭。”秦道非握著玲瓏的手回到馬車上,對唐力說,“走,去京兆府衙門。”
車上,玲瓏雙手顫抖的握住秦道非的手,壓低聲音說:“是項王……”
“兩位不介意我與兩位同坐吧?”劉子彤撩開車簾子,嬉皮笑臉的問。
玲瓏冷笑一聲,“我鳳玲瓏在這馬車裏,你敢與我同坐,仔細項王剝了你的皮!”
……
劉子彤大刺刺的坐進來說:“不會,項王讓我好好照顧玲瓏姑娘!”
“劉大人大約是有史以來最好的大舅哥了。”秦道非淡笑著說。
劉子彤似笑非笑的問:“此話怎講?”
“項王覬覦玲瓏不是一天兩天,你兩個妹妹在項王府當王妃,你卻心心念念幫著他得到玲瓏,不是最好的大舅哥是什麽?”
……
劉子彤竟無言以對。
可是那一肚子的窩囊氣,卻不知該怎麽撒才好!
京兆府衙門。
劉子彤穿著官服坐在明鏡高懸的匾額下麵,手握驚堂木,狠狠往桌案上拍了一記,似乎要將剛才受的窩囊氣拍回去。
然而,秦道非與玲瓏絲毫沒有理會他,倒是那所謂的證人,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現在秦莊主與秦夫人都來了,你一五一十把你看到的事情都告訴本官,若有半句欺瞞,本官為你是問。”
那位報案人嚇得縮了縮身體,跪在地上卑微的說:“回劉大人,小的是洪洞的鄰居,今日午時我聽到隔壁有打鬥聲音,就隔著我家的籬笆往他家看,就看見……看見……”
那人連著說了兩次看見,卻都說出一句完成的話,而是驚恐的看向玲瓏。
“說!”劉子彤再一次拍響驚堂木。
那人便急忙說:“我看見秦夫人殺了洪洞。”
“你說我殺了洪洞?”玲瓏淡笑著走到那人麵前,蹲下來與他同高,“那你可知道,午時時我還在阿良嫂的鹵肉店裏,所有食客都能給我作證。”
“那……那……反正我就是看見一個跟你穿一模一樣衣服的人,用一把劍殺了洪洞。”那報案人說完,就不再敢看玲瓏。
玲瓏冷冷的看著他說:“那你的意思是說,你隻是看到一個跟我穿一樣衣服的背影,就認定了殺人犯就是我咯?”
“那,那你有殺人的前科,早些時間我又親眼看見你與洪洞起衝突,當時你還踢了他的子孫袋來著。”
噗!
秦道非差點沒吐血。
這小東西隨意亂踢人的性子,得改!
要踢,也隻能踢他。
不過,劉子彤在聽到那報案人的話後,眸色明顯緊張起來。
有鬼!
玲瓏看的清清楚楚,她笑著對劉子彤說:“原來劉大人的證人就是靠猜想猜測的呀?”
“當時在鹵肉店門口,秦夫人是不是說過,您是逍遙莊的大夫人,他敢對您動手,就是與整個逍遙莊為敵,我想著逍遙莊眼線遍布天下,秦莊主為莊主夫人出頭,下手殺了人也不是不可能啊?”
嗬嗬!
“原來都是靠猜的呀?”玲瓏笑了。
劉子彤凝目看著那報案人,冷聲說:“你證據不足就肆意汙蔑秦莊主伉儷,來人給我拉出去痛打五十大板。”
言落,劉子彤親自走下來,躬身給秦道非與玲瓏行禮,“二位實在是對不住,這人不知所謂,害兩位白跑一趟了。”
“那,我們走吧!”秦道非拉著玲瓏的手離開。
待他們走遠之後,劉子彤氣急敗壞的走到那被打的半死的舉報人麵前,恨聲說:“你怎麽回事?”
那人搖搖頭,氣若遊絲的說:“我,不要銀子!”
劉子彤氣得狠狠一腳踹下去,那人當場就吐了血。
逍遙莊。
玲瓏閣。
畫兒替秦道非同玲瓏斟茶後,便與方晴關門離開,給兩人留下足夠的空間。
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著玲瓏說:“手法不錯啊?”
“什麽?”玲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閹割老鼠,踢街頭混混的子孫袋,鳳玲瓏你這些下三濫的招數學的真是爐火純青啊你?”越說越生氣,秦道非的麵色跟著凝重起來。
哦!
玲瓏低頭啜飲,打死不承認自己這麽優秀。
“為什麽懷疑是項王嫁禍給你的?”秦道非見她小可憐的樣子,最終還是放過了她。
說起這個,玲瓏就生氣了。
她將茶盞重重的放下,幽冷的說:“在阿良嫂的店裏,我搬出你的名頭的時候,阿良嫂的臉色就不怎麽好看,後來她說了一句,說我家大小姐可不止有逍遙莊保護,項王殿下若是知道你碰了我家小姐,一定不會放過你。當時我不覺得,現在想來,阿良嫂一定是知道那人會死。”
秦道非從果盤裏麵取了一塊水果喂給玲瓏,淡聲說:“這不稀奇,這些年他一直護著阿良嫂,要不然鳳家傾塌,阿良嫂如何獨立支撐?”
“他一心想將我弄到京兆府去,莫非……”玲瓏兀自站起來,緊緊地握著拳頭,憤然的看著秦道非。
秦道非握住玲瓏的手,柔聲說:“我不會讓他把你帶走,隻要我沒死,誰也帶不走你!”
玲瓏淒然的看著秦道非,這句話若是早說兩年,該有多好!
“我一直懷疑,當年我下毒毒害你家譚小妾一事,項王也參與其中,他與那位有心人想製造一個他們都覺得雙贏的局麵。”
秦道非沉默。
玲瓏仿佛有些失望,僵硬的轉身,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方晴守在門口,見玲瓏麵色蒼白的走出來,她輕輕的拉了她一下,柔聲問:“怎麽了?”
“沒事啊,我就是有些餓,想找畫兒!”玲瓏如此說。
哦!
方晴指了指那小屋,“我剛才看見那文三將畫兒拉到小屋裏麵去了。”
玲瓏點頭道謝,然後下樓尋畫兒去了。
秦道非走出來,淡淡的看著方晴,方晴聳肩問:“其實你已經相信她了,卻礙於當年恩情,不舍得對譚惜音下手。”
“若真是她幹的,我不會手軟!”秦道非說。
方晴除了聳肩,竟無言以對。
玲瓏走到小屋,就聽到屋裏傳來爭吵聲,她正生氣呢,聽見文三謾罵畫兒,氣得一腳踹開小屋的門,叉腰站在門口,氣哼哼的看著文三。
巨大的聲音,嚇得文三縮成一團。
抬眼時,就看見玲瓏逆著光站在門口,凶神惡煞的看著他。
文三下意識的夾緊雙腿,顫巍巍的叫:“大……大小姐?”
“哎呀,你們在玩什麽?這麽熱鬧,我剛好無聊,我們一起玩?”玲瓏忽然改變態度,笑眯眯的對文三說。
文三擺擺手說:“沒事,我就是,就是跟畫兒要點銀子。”
“哦,跟畫兒要銀子呀……可是畫兒沒有銀子呀?”玲瓏說著,從荷包裏麵掏了一塊碎銀子遞給文三,淡聲說:“給你吧,這個月的工錢。”
“多謝大小姐!”文三伸手一把把銀子搶過去,還財迷的咬了一口,看是不是真的。
玲瓏那水盈盈的眸子裏寫滿的算計,沉迷於得到銀子的文三卻絲毫沒有發現。
“我餓了,去給我弄些吃的!”玲瓏拉著畫兒走了。
玲瓏不愛下廚房,她聞著油煙味便覺得惡心,所以便在涼亭裏麵等著畫兒。
畫兒獨自一人往廚房走去。
眼看著就要進廚房,畫兒卻拐了個彎朝柴房一處僻靜處走去。
過了一會兒,她才走出來,去廚房給玲瓏準備吃的。
吃完東西後,玲瓏便要午休,畫兒伺候好玲瓏休息後,才急衝衝的朝柴房走去。
畫兒去到柴房後,神神秘秘走到角落裏麵,確定沒人跟著,才走過去,從一塊石頭下麵取了一個東西出來,那是一個油紙包包著的薄薄的一個東西,打開一看,裏麵藏著一張地形圖。
是逍遙莊的地形圖,上麵還標注了很多紅點。
畫兒看不懂這東西,便隻好將東西藏好,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在回玲瓏閣的途中,她遇到沒事閑逛的唐力,便連忙走上去,拉著唐力就走。
唐力從未見畫兒如此失態,擰眉問:“怎麽回事?”
“我這裏有個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麽,你能不能幫我看看?”走到僻靜處,畫兒才鬆開手,將那地形圖遞給唐力。
唐力看了之後,當即垮臉問:“你在哪裏得的這東西?”
“這是什麽?”畫兒見唐力臉色不好,臉也跟著白了。
唐力平複了一下說:“這是逍遙莊的防衛部署,那夜殺人悄然進入逍遙莊,多半就是這繪圖之人帶他們進來的。”
聽了唐力的話,畫兒不安的後退兩步,一不小心絆到台階,腳下一空就要掉下去。
“小心!”唐力一把扶住畫兒。
畫兒輕輕的推開他,連那張圖紙都沒拿,就要走。
唐力本能的伸手拉住畫兒問,“雖然你不說,但是我也知道你這是從哪裏得來的,我也知道那人對你做過的事情,你……”
“不要說了!”畫兒像受了很多的刺激一樣,一把推開唐力,轉身跑了出去。
唐力看了手中的圖紙一眼,最終還是沒有追上去。
一個下午,畫兒都戰戰兢兢,惶惶不得終日。
晚上,伺候好玲瓏休息之後,畫兒換了一身暗沉的衣衫,悄然走了出去。
她站在文三的小屋前猶豫了很久,都沒有敲門進去。
屋裏的文三不知為何心情如此好,一直在哼歌。
哐當!
文三的房門被打開,慌亂之中,畫兒藏在屋後,緊緊的貼著牆站好。
卻見文三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畫兒見狀,也跟著跑了出去。
逍遙莊後院。
一座廢棄的院子。
文三飛快的跑進那個院子,看著黑燈瞎火的院子,畫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鼓足了勇氣跟了上去。
院子裏麵很黑,但是進入院子後,畫兒卻隱隱看到了一團火光,不過那火光亮了一下子,就被人撲滅了。
想必,文三已經上去了。
畫兒悄悄的摸上去,就聽見屋裏一陣紛亂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有個女人的聲音說:“先別急,把兵力分布圖給我,我包你滿意。”
“小美人,我聽說你這幾天心情不好,還特意跟畫兒要了銀子,去給你買了好吃的來吃,你先讓我親一口。”
啪!
那女子應當是甩了文山一個耳光。
“我說了,先把分布圖給我。”女子顯得很不耐煩。
文山無賴的笑了笑說:“我把那東西弄掉了。”
“什麽?”女子驚訝的說,“你掉在哪裏了?”
文三思忖了一會兒回答說:“我估計是畫兒那賤人拿走了,下午我搶她銀子的時候,她跌倒在我床榻邊上,可能就看見了。”
“混蛋,要是被她拿走了,落到鳳玲瓏手裏,我們都得完。”女子說。
文三安撫道:“我馬上去找她拿回來,我手裏有她的把柄,她不敢告發我。”
“不行,你去殺了她,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那女子的聲音帶著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畫兒腳下一軟,為了穩住重心,她連忙伸手扶住牆壁,可那牆壁年久失修,咚的一聲,一塊木板掉在地上,在黑暗中顯得尤其響亮。
“誰?”文三厲聲喊了一嗓子,急忙走過來查看。
文三出來後,那女子貼著側麵,往另一側跑了。
文三點亮火折子,就看見慌不擇路要逃走的畫兒,他的眼裏爆發出一道凜凜的殺氣,飛奔過來,扯著畫兒的手臂,揮手便給了畫兒一耳光。
畫兒顧不得其他,隻想著能逃出去,告訴玲瓏一聲。
可文三對畫兒下了殺心,他從靴子裏麵掏出一把匕首,冷笑著說:“小賤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卻偏要闖進來。”
“你敢在逍遙莊殺人,你也活不了!”畫兒企圖用逍遙莊的名頭壓住文三。
可文三猙獰著麵孔,狠狠一刀紮在畫兒的肩膀上,並厲聲說:“老子讓你活著,才是對老子最大的威脅。”
鑽心的疼痛讓畫兒不安的後退,因為是在黑暗中,文三想再一次撲上來時,畫兒側身避開了他,並從自己肩膀上拔下匕首,咬著牙朝文三刺下去。
匕首插入血肉的觸感,讓畫兒受到驚嚇,她激動得站不住,跌坐在地上。
文三尖銳的叫聲響徹雲霄。
他看著插在自己心口的匕首,錯愕的看著畫兒。
“賤人,你敢殺我!”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文三狠狠推了畫兒一把,畫兒衝破柵欄,直接朝地麵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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