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給自己房間放火,一樣值錢物件都沒納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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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翠趕到的時候,下人已經在就地刨坑,她沒看見秦道非在,便拉著管家的手問:“張管家,怎麽樣,有沒有找到大夫人的屍體?”
    “找到了,但是燒成灰了,拿不起來了。”張管家歎了一口氣,繼續工作去了。
    小翠忍住心頭的竊喜,快步回到妙音閣,將張管家的話帶給譚惜音。
    譚惜音聽後,默默的坐在梳妝鏡前,卸了妝容,換上素衣,摘了首飾,別上一朵小白花,戚戚楚楚的樣子,真像是吊唁的模樣。
    可是,她的眼眸深處,確有藏不住的得意。
    “二夫人,您還要去吊唁麽?”小翠問。
    譚惜音回頭,幽冷的看著了小翠一眼,淡聲說:“鳳玲瓏雖然死了,但是我跟道非哥哥的日子還要過,隻要我充分的表現出對鳳玲瓏的惋惜,我與道非哥哥,就不會生分,時間久了,逍遙莊隻有我一個夫人,我們總是會好起來的。”
    “恭喜二夫人,消滅了鳳玲瓏這樣強勁的對手。”小翠屈膝給譚惜音道喜。
    譚惜音看著遠處再也看不見的的玲瓏閣,眼裏泛起得意的笑。
    這逍遙莊,總算要在她手裏了!
    書房。
    張管家處理好一切之後,去問秦道非:“要布置靈堂麽?”
    “不用,她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場景,更不喜歡假悲傷的吊唁,逍遙莊一切照舊,這段日子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擾我,我要在通天閣靜思。”說罷,秦道非起身朝通天閣走去。
    張管家用手拍大腿:“作孽呀,兩年前莊主才一個人在通天閣醉生夢死,現在同樣的事情再經曆一次,他可怎麽受得住喲。”
    秦王香域在知道鳳玲瓏被燒成灰燼後,並沒有很開心快意,她隻擔心自己的兒子,便趕來書房探望。
    她來的時候,管家剛好要出門,見到秦王香域,張管家連忙行禮:“老夫人!”
    “莊主呢?”秦王香域急切的問。
    管家搖搖頭說:“跟兩年前一樣,不許吊唁不許設靈堂,自己一個人去通天閣去了。”
    “他這是要我的命啊!”秦王香域忍不住大哭起來。
    張管家搖搖頭說:“可是通天閣素來隻能莊主一個人進出,那裏麵的人可不認逍遙莊的任何人。”
    哎!
    說完,張管家走了。
    沒多一會兒,譚惜音也來了。
    見譚惜音一身孝服,秦王香域眼睛冷冷的眯起來,厲聲說:“誰許你在逍遙莊戴孝的,滾回去。”
    “婆婆,大夫人她歿了,我理當……”
    啪啪啪啪!
    秦王香域走上前來,親自動手甩了譚惜音幾耳光,“她隻是鳳玲瓏,不是逍遙莊的大夫人。”
    “是!”
    譚惜音委屈得恨不能咬人,可是在秦王香域麵前,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回去後,她對著鏡子敷自己被打腫的臉,恨聲說:“這一切,我一定會報還回去的,一定!”
    “二夫人,我打聽過了,莊主一如兩年前,不許設靈,不許吊唁,不許聲張,然後自己一個人去了通天閣。”
    哼!
    “這一次,就算他在通天閣待十年,鳳玲瓏也回不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譚惜音笑著哭著,恨著,她緊緊的握著拳頭,她覺得自己解脫了。
    是夜。
    項王府。
    一個隱藏在暗處的黑衣人對項王說:“殿下,血燕說,鳳玲瓏死了,她說她放火燒玲瓏閣她沒有出來,後來秦道非回來了,但是沒有把她帶出來,大火燒光了玲瓏閣後,鳳玲瓏的骨灰雖然形狀完整,但是卻無法收集,秦道非當即下令將所有的東西原地掩埋,然後在那灰燼上麵,種上薔薇花。”
    噗!
    一直不言不語的項王吐了一口血。
    “王爺……”那人擔憂的叫了一聲。
    項王擺擺手,頹然坐在椅子上,唉聲說:“你連屍體都不讓我得到麽?玲瓏,你對我為什麽要這麽狠?”
    啊!
    整個項王府,隻剩下項王的悲切的哭聲。
    翌日。
    逍遙莊門口,項王親手捧著一捧還未凋零的薔薇花,強行闖入逍遙莊。
    唐力不敢動手,隻能任由他闖了進去,但是他的隨從,全都被逍遙莊的人打趴下了。
    項王站在那堆連廢墟都看不見的泥土上,一朵朵的將薔薇花插在泥土上,他一邊插花一邊說:“玲瓏,我來看你了,我帶不走你,便給你把薔薇花帶來了,你喜歡麽?”
    嘭!
    秦道非站在不遠處,一掌摧毀了項王插在地上的所有薔薇花,“你逼死她,現在是要來謝罪麽?我逍遙莊不歡迎你,要麽你就趕緊滾,要麽我就上報朝堂,你做過的那些好事!”
    “秦道非,要不是你一直跟我搶,她也不會變成這樣,你不愛她為什麽要霸占她,為什麽!你知道麽,她看上你的第一眼,也是我看上她的第一眼,她愛你多少年,我就愛她多少年,我們都是傻子,都是傻子。”
    項王瘋了一樣的咆哮著,或許他後悔著,要不是他一再相逼,玲瓏又如何會變成這樣?
    “不過,這樣也好,我得不到她,你也得不到她哈哈哈哈哈!”項王狀似癲狂的一邊哭一邊笑。
    秦道非像是無法忍受,抓著項王的衣領,狠狠一拳,將他打出玲瓏閣,然後飛身上去,再恨恨一拳,將他打出逍遙莊。
    “秦道非,你敢動手襲擊皇室貴胄?”項王的隨從將項王扶起來,拔劍相向。
    唐力拔劍擋在秦道非麵前,冷聲說:“我家莊主不想在這個時候動手殺人,你們最好不要招惹他。”
    唐力擋著秦道非,看上去像是防止別人對秦道非動手,可是又像是防止秦道非對別人動手,秦道非一動,他就緊張的握住秦道非的手腕子。
    這樣,項王的隨從反而害怕了。
    誰也不敢招惹一個正在氣頭上的人,尤其這個人在江湖,在商界,在朝堂,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要是他真的生氣殺了他們,估計也是白死。
    那些侍衛權衡再三後,拉著項王便跑。
    秦道非冷冷的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沉吟許久之後,方才對唐力說:“走,跟我去喝酒!”
    喝酒,自然要去溫柔鄉。
    秦道非就如此,他選擇的是一家妓館,名字就叫溫柔鄉,雖說是妓館,但是那裏麵大多是雅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溫言軟語善解人意。
    他一進門,便隨意點了個姑娘,然後一頭紮進雅間裏麵,便再也沒有出來,唐力一直守在門口,不時焦慮的看著裏麵。
    秦道非此舉,落入了很多人的眼裏。
    妓館的四周,到處可見探子。
    可秦道非就坐在雅間的窗戶,對著月光一口接著一口的飲酒。
    “秦公子是心情不好麽?”一個穿著鵝黃色輕薄紗衣的蒙麵女子蹲在秦道非麵前,抬起頭嫵媚的看著秦道非。
    秦道非抬手挑起她的下巴,淡聲說:“我心情很好,陪我喝兩杯?”
    “秦公子真是壞,奴家是個正經人,怎麽能跟秦公子喝酒呢?”不知為何,這女子矯揉做作的樣子,竟像極了那位在火海中喪身的鳳玲瓏。
    放浪形骸的秦公子勾住女子的手,將其拉到自己懷裏,以口渡酒強行喂到女子嘴裏。
    女子不甘示弱,鋒利的貝齒狠狠的咬住秦道非的嘴唇。
    嘶!
    秦道非吃痛,卻不舍得放開女子,隻是與她耳鬢廝磨,“你想謀殺親夫?”
    “一個下堂夫,好意思麽你?”女子咬牙冷哼。
    敢說秦道非是下堂夫?
    卻不是那位女色狼鳳玲瓏又是誰!
    “昨日有沒有嚇到?”秦道非柔聲問。
    鳳玲瓏斜睨了秦道非一眼,“嚇死了,你要賠償我!”
    “肉償可好?”秦道非挑眉問。
    玲瓏翻了個白眼,淡聲說:“秦莊主什麽時候在玲瓏閣挖的暗道,竟然不告訴我?”
    原來,昨日玲瓏一個人在房間等著秦道非,秦道非進屋後,將玲瓏丟進暗道之後,便快速的抱著接應玲瓏的屬下送來的屍體丟入火海之中,然後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而玲瓏……
    想起昨日的玲瓏,秦道非便忍不住咬牙切齒。
    他進屋的時候,這小東西居然包袱款款,一樣值錢的東西都沒有落下,全都收拾得好好的放在腳邊,一副隨時都準備跑路的樣子。
    “那地道是之前就有的,玲瓏閣之前是我的住所,我父親害怕自己在江湖上樹敵,會被人報複,便在玲瓏閣挖了地道通到這裏,關鍵時刻能救我命的,沒想到,救了你這小混蛋的命。”秦道非睨玲瓏,各種的不順眼。
    玲瓏呲牙:“話說,你老爹還真是風流,給你找的後路,居然是青樓妓館,跑路都要做個風流的落難少爺。”
    “你懂個屁,青樓妓館最是龍蛇混雜,也最好跑路的地方,這裏消息是很多,但是要想得到真正的消息,也不是那麽容易,因為這裏的人,沒一個肯說真話,但是來這裏的恩客,卻會在最極致的時候,對這裏的花娘說真話。”秦道非一副奸商的模樣,說起自己的生意經來,頭頭是道。
    玲瓏翻了個白眼,嘟囔道:“你逼良為娼,奸商!”
    “說起來……我是不是該去跟老鴇子收一下銀票?”秦道非勾起玲瓏的下巴,唇瓣在玲瓏唇瓣上摩挲,卻不給玲瓏一個痛快。
    玲瓏狠狠翻白眼,“那你來我這裏喝花酒,也要給錢,一杯花酒一千兩,啃一口一萬兩。”
    “睡一覺多少錢?”秦道非直接切中要害。
    玲瓏扭扭捏捏半天,忽然跺著腳說:“奴家賣藝不賣身。”
    “那你先賣個藝?”秦道非還沒完了。
    玲瓏狠狠的剜了秦道非一眼,怒聲道:“我會打人,還有精湛的閹割術,你選一個!”
    不知道為什麽,秦道非忽然就想起那隻可憐的鼠公公了。
    玲瓏的閹割技術,還真不是吹的,精準無誤,手法幹脆利落。
    秦道非似表演夠了,忽然衣袖一揮,便關了窗戶,從外麵的剪影看過去,隻能看到他抱著長裙搖曳的女子,一步步朝床榻走去。
    然而,事實上卻是,他剛把人抱到床榻上,就被人一腳踢下床。
    “鳳玲瓏!”秦道非額頭冒汗,要不是他躲避及時,真有可能遭遇鼠公公的下場。
    玲瓏捂著嘴偷笑,“秦公子沒付銀子,奴家不接客。”
    然後,秦道非伸手扯掉玲瓏頭上的麵紗,欺身上去便是一場纏綿至極的親吻,直到玲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裏麵,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讓人氣憤的話。
    唔!
    玲瓏想反抗,但是秦道非不給她機會,握住她想要作亂的小手,舉高按在頭頂上,而後離開玲瓏的唇,邪魅的笑問:“我在妓館睡了一個花娘,應該沒罪吧?”
    “你……你侮辱我。”玲瓏說完,掙脫秦道非的手,雙手掩麵抽抽搭搭的哭起來。
    秦道非雖不信玲瓏會真的哭,但是看她那懼怕的樣子,秦道非還真是下不去口。
    “別裝了。”秦道非稍稍退開,給了玲瓏空間。
    玲瓏翻身就悶在枕頭裏麵哭,全然不理秦道非。
    抽抽搭搭,搭搭抽抽!
    然後……
    忽然鼾聲四起,兀自香甜。
    這下,秦道非就算有再多的獸欲,也發泄不出來了。
    他將玲瓏從枕頭裏麵翻出來,將她的頭發撥開,那張臉上哪裏有一絲淚痕?
    “我一再的放過你,你是不是也會覺得我不夠愛你,所以才一再放過你?”秦道非輕輕的吻了一下玲瓏的額頭。
    玲瓏嫌吵,啪啪就是兩個大耳刮子呼過來,要不是秦道非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爪子,這兩個耳光打在臉上,可是不好受。
    兩人在妓館纏綿,而在項王府中,項王卻因為收到秦道非去妓館風流的消息而大發雷霆。
    “好你個秦道非,玲瓏屍骨未寒,你卻去妓館尋歡,你這個混蛋,是你害死玲瓏的是你害死的,我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項王恨聲說完,便厲聲對報信人說:“去幽冥堂,讓他們派出最頂尖的殺手,不計一切代價給我殺了秦道非。”
    “是!”
    報信人離開後,項王跌跌撞撞的走到後院的薔薇花圃中,狠狠的抓了一把花朵塞入口中,用嚼碎仇人身體的狠厲,將花朵嚼碎吞入喉嚨。
    他不斷的重複這個動作,直到脖子上,臉頰上,全是浮動的青筋,雙眼暴凸出來,臉頰爆紅,然後開始劇烈的嘔吐,嘔吐完後,他又開始采花,吃下去吐出來,直到最後滿園的薔薇都被他摧殘得不成樣子。
    “對不起玲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意識到自己破壞了玲瓏最喜歡的薔薇花後,項王又開始後悔,他想要整理那些散碎的花朵,可是這個季節的薔薇,已經輕輕一碰就凋零。
    最後,滿園的殘花。
    啊!
    項王瘋狂的大吼一聲,然後筆直的往後倒,在他倒下的同時,他狠狠的吐了一口血,那些細小的血沫沾在他的臉上衣衫上,一點點的如同他的心碎,無法縫合。
    “我害死了玲瓏,我的玲瓏被我害死了!”
    項王瘋狂的大吼聲,傳到劉風影的房間時,她隻是冷笑著,給自己畫了一個精致的妝,並告訴自己,這世界總是優待努力的女人。
    而不遠處的項王妃房間,項王妃幽幽的看著項王的方向,眼裏全是淒涼。
    她愛上了一個愛上別人的人,可她愛的人,又愛著另外一個愛著別人的人。
    原來,所有人,都隻是可憐人。
    項王妃不敢靠近這時候的項王,她捧著自己的肚子,柔聲說:“寶寶,你父親他隻是……隻是……太難過了,你不要生氣。”
    而另一邊的逍遙莊。
    妙音閣中。
    一個黑衣人站在窗口冷聲說:“秦道非在溫柔鄉跟一個黃衣妓子……想必快活得不得了。”
    嘭!
    譚惜音將手邊的茶壺狠狠砸到窗口,恨聲說:“他怎麽能這樣,他怎麽能這樣對我,他寧願去找個人盡可夫的妓女,也不願跟我在一起,秦道非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那黑衣人冷笑著說:“因為……他不愛你!”
    或許,這是譚惜音無法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的事情。
    “滾!”譚惜音將一切能砸的東西砸向黑衣人,黑衣人冷哼一聲,飛身離去。
    譚惜音看著窗外朦朧的月光,恨聲說:“至少,我跟鳳玲瓏兩個人都沒得到他,不是麽?哈哈哈哈,我也贏了。”
    而項王府中。
    一個黑衣人快如鬼魅一樣的站在項王的頭頂上方,居高臨下的看著項王,他隱身在黑袍中,從項王的角度看上去,隻能看到一個黑洞,甚是嚇人。
    可是,現在的項王什麽都不怕,他恨恨的看著那人,怨念的說:“你讓我這樣做,你害我失去玲瓏了,混蛋。”
    “蠢貨,鳳玲瓏是那麽容易死的麽?你以為秦道非是什麽樣的人,他能眼睜睜看著他喜歡的女人去死?”那蒼老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尖銳又薄涼。
    項王翻身起來,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袖,“你說她沒死?”
    “自己去溫柔鄉找,你就能知道答案!”那人說罷,便消失在暗夜中。
    項王的眸子裏麵閃過一抹薄涼,他恨聲說:“鳳玲瓏,秦道非,要是讓我發現你們耍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來人,集結兵力,去溫柔鄉!”項王一掃剛才的頹廢,雄赳赳的朝溫柔鄉挺進。
    在項王集結兵力離開後,項王府的後院,一個黑衣人飛身而起,朝溫柔鄉方向掠去。
    叩……叩叩……叩叩叩!
    叩叩叩……叩叩……叩!
    秦道非與玲瓏休息的房間門口響起特定的暗號聲,秦道非看了一眼沉睡的玲瓏,起身對著門口吹了一聲口哨,便有人推門走進來。
    “莊主,有人去項王府告訴項王,大夫人在溫柔鄉中,現在項王已經集結兵力朝這裏來了。”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藏在黑袍之中,看不清模樣。
    秦道非邪肆的勾唇,“藏在背後的這個人……真是很有意思!”
    “莊主要怎麽辦?”那人問。
    秦道非淡聲說:“你回去吧!我會處理!”
    那人離開後,秦道非叫來疾風,挪開大床,在床板後麵按了一個機關,機關被打開後,便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
    “帶她離開,寸步不離的守著,任何人都不許靠近,任何事都不許離開。”秦道非說罷,疾風恭敬的抱玲瓏起身。
    這時,玲瓏忽然睜開眼,淡聲問:“怎麽回事?”
    “有個人給項王通風報信,項王來查你了。”秦道非說罷,將玲瓏推入暗道,柔聲說:“你跟疾風先走,我抽時間來看你。”
    玲瓏不敢耽擱,跟著疾風快步離開。
    秦道非將暗道複原,將床位複原,然後輕輕的叩擊了一下門板,不多時,一個與玲瓏身材相仿的年輕女子從容的走進來。
    “莊主!”那女人屈膝給秦道非行禮後,便主動脫了衣衫躺到床榻上。
    秦道非連眉頭都沒動一下,揭開被子進去,將女子摟進懷中。
    這廂兩人剛準備好,樓下項王已經帶兵闖入溫柔鄉。
    “這位……喲,項王爺,您這大半夜的還帶將士們過來找姑娘們喝酒聊天,可真是大方呀?”老鴇子見狀,連忙迎上去,欲迎接項王。
    項王推開老鴇子,恨聲說:“秦道非在哪個房間?”
    老鴇子戰戰兢兢的說:“秦公子在三樓茉莉花閣。”
    咚咚咚!
    項王快速的跑上樓,看到茉莉花閣後,一腳踢開那裏的大門,大量的士兵湧進房間,弓箭長矛刀劍全都對準床上的兩人。
    “哎呀,秦公子,這大半夜的,怎麽還有官兵啊?”那女子藏在秦道非身後,嚇得瑟瑟發抖。
    秦道非睜開“迷蒙”的睡眼,冷笑著說:“這……這不是項王殿下麽?”
    項王不理秦道非,狠狠的將躲在他身後的女子拉出來。
    啊!
    那女子尖叫一聲,連忙用被子擋住自己裸露的身體,並顫聲問:“王爺要做什麽?”
    這女子雖然身形聲音都很像玲瓏,但她不是。
    “怎麽,我用過的女人,項王都想要?”秦道非不懼自己衣衫不整,淡淡的看著項王,此時的他,不像平時那禁欲的秦莊主,隻單純的是個因為失去心愛的女人而在青樓買醉亂性的男人。
    一個普通的男人而已。
    “鳳玲瓏呢?”項王覺得自己像個瘋子一樣,一次次的被人給予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
    秦道非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殺氣,他厲聲問:“你跟我要玲瓏?”
    “來人,給我將這個屋子翻個底朝天,看看有沒有什麽暗道。”項王說罷,便已經有士兵開始動手翻找。
    那女子披著被子,瑟瑟發抖的走出去,躲在老鴇子懷裏。
    老鴇子與她對視一眼,那女子不可察覺的搖搖頭,那老鴇子便安心了。
    秦道非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披著自己的衣衫走出門,那老鴇子見狀,吩咐旁邊一個女子,“趕緊給秦公子更衣。”
    “秦公子,真是對不住,這……”老鴇子好似很歉疚,不停的給秦道非道歉。
    秦道非淡淡的說:“尊貴的項王殿下要幹的事情,豈是你能阻擾的?”
    項王的人是鐵了心要從這裏找出點東西來,一寸寸的敲打著牆麵,將空餘的地方找完了之後,又將大床挪開。
    整個過程中,秦道非都淡淡的看著他們,連多餘的動作都沒有。
    那些士兵將床挪開後,用劍擊打地麵,可不管他們怎麽反複擊打,那地麵沒有任何空洞的感覺。
    “王爺,這裏都是實心的,沒有任何暗道。”那士兵稟告之後,項王便憤然的拂袖離開。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待項王走後,那老鴇子想與秦道非說話,可秦道非卻對她擺擺手,取了銀票給老鴇子。
    “這……打擾了秦公子的雅興,如何好意思收秦公子的銀子,今日算我請客,希望秦公子不要在意,下次常來。”老鴇子沒伸手接銀子。
    秦道非冷聲說:“這位姑娘受了驚嚇,這銀子是給她的酬勞,你隻管拿著。”
    “那,多謝秦公子!”老鴇子大喊一聲:“送秦公子出門。”
    下麵便有龜奴吆喝著恭送秦道非出門。
    秦道非一人走在空寂的大街上,雖然喝了酒,但是腦子裏麵異常清晰,那個躲在譚惜音和項王身後的人,既然能查到溫柔鄉來,那就一定有非凡之處。
    細思極恐,秦道非這樣沉穩的人都不禁脊背冒汗。
    這個人的實力,隻怕與他不相上下。
    但是最恐怖的是,這樣一個有實力的人,江湖上,商界都沒有他的名號,這才是最讓人恐懼的地方。
    敵暗我明,他要怎樣保住玲瓏,都是一個未知。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更夫從秦道非身邊走過。
    秦道非忽然感覺到一陣濃烈的殺氣,讓他本能的退後,就在他退後的同時,更夫忽然從鼓槌裏麵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快速的朝秦道非刺下去。
    殺手!
    秦道非伸出腳踢了那殺手一腳,殺手被逼得後退一步,但是他卻毫不猶豫的再次衝上前來,從靴子上取出一把稍微長一些的匕首,朝秦道非刺下去。
    “你們幽冥堂就隻能派你這等三流貨色來與本莊主周旋麽?”秦道非遊刃有餘的對付著殺手,然後趁那人分神之際,一腳踢在那人的腦袋上。
    咚!
    那人倒在地上,口中吐出鮮血。
    “又是修羅門,看來我要動一動幽冥堂,你們才知道,我逍遙莊不是你們能動的。”秦道非將那人匕首取過來,輕輕一擲。
    不遠處的牆頭一個黑色的身影大叫一聲便倒了下去。
    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秦道非回到府中,便徑直回了書房。
    進門後,他反複確定周圍沒有人監視後,關上大門,走到書房的西北角的一幅巨大的水墨丹青下,將他的手指放在老虎的眼睛上,輕輕一按,那麵牆便自動打開,秦道非走進去之後,牆體又自動關閉,恢複如初。
    越過長而幽深的甬道,甬道的盡頭,便是一處圍牆,圍牆上有一扇玄鐵製作的大門,沒有鎖頭也沒有鎖孔,但是上麵用玉石雕刻了一隻威風凜凜的貔貅。
    貔貅的眼睛是用紅寶石做成的,在幽暗的地下暗道裏麵,微弱的燭光照耀著,散發出幽幽的微光,看上去森然可怖。
    秦道非從脖子上取了一塊環形玉佩下來,將玉佩套在貔貅的眼睛上,吱吱呀呀,那扇沉重的玄鐵大門打開了。
    門內,疾風舉著長劍將玲瓏拉貼牆靠著。
    秦道非剛剛露麵,玲瓏便撲上去了。
    “怎麽樣,他有沒有為難你?”玲瓏很清楚,項王在瘋狂狀態下,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嗯!
    疾風抬頭看天,然後從暗道的那頭悄然離開,不敢打擾。
    玲瓏的關切,讓秦道非有些錯愕。
    但是很快,他反應過來,一把抱住玲瓏,柔聲說:“沒事,他找不到你,便氣急敗壞的走了。”
    哦!
    玲瓏這才記得,自己幹嘛那麽擔心他,便一把推開秦道非,不理他。
    秦道非失笑,抱著玲瓏走到一塊巨大的黑幔下,輕輕的扯開簾幔,卻見一塊巨大的窗戶,這窗戶最神奇的地方就在於它的透明,即便是夜裏,玲瓏也能從看見貼著窗戶遊動的魚。
    “這是什麽?”玲瓏很快被吸引住,伸手去戳悠遊的魚。
    秦道非笑著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我父親當年建造這個東西的作用我都不得而知,不過這裏終歸是安全的。”
    “安全?這是什麽地方,這個會不會壞了,然後水倒灌進來,然後我就……呃……死翹翹!”玲瓏雖然極喜歡這個地方,可是她就是不想讓秦道非太驕傲。
    秦道非咬住玲瓏的耳垂,含在口中輕輕的拉扯:“鳳玲瓏,承認你喜歡就那麽難麽?”
    嗯……
    要是以前,玲瓏喜歡的話,一定會跳起來說:“我喜歡我喜歡。”
    可是現在,喜歡的東西和不喜歡的東西,她似乎已經沒有太明確的分界,反正大家都在做戲,久而久之,人們就忘記本真了。
    “本來就是呀,你看看這裏,這外麵還不知是什麽江河湖海呢,可怕!”玲瓏微微上揚的嘴角,卻還是出賣了她真實的情緒。
    秦道非冷聲說:“這是逍遙莊前院的那個小湖,淹不死你。”
    “啊?你又把我帶回逍遙莊來了?”玲瓏從來不知道,逍遙莊這裏,竟是如此的縱橫交錯。
    秦道非揚眉看玲瓏:“作為逍遙莊的大夫人,你不在逍遙莊,還準備去哪裏?”
    “秦莊主,你說你老爹會不會在這裏養過小嬌娘呀,這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要是……”
    秦道非將玲瓏抵在透明的牆上,幽聲說:“就算叫再怎麽大聲,也沒人聽得見對不對?”
    嗬!
    嗬嗬!
    嗬嗬嗬!
    玲瓏幹笑著看別處,目光所及之處,卻都是秦道非能為所欲為幹壞事的場所。
    於是,玲瓏的小身板抖啊抖,覺得這裏的空氣都變冷了。
    秦道非邪肆的挑眉問:“怎麽?”
    “這裏有些陰冷,我想吃東西。”玲瓏抓著秦道非的手,證明她真的冷。
    確實,與秦道非溫暖的手比起來,玲瓏的手冰涼刺骨。
    秦道非斜睨她,許久之後方才開口,“先吃糖,再過不了一會兒就天亮了,等天亮了,我讓人給我送早點到書房來。”
    “想吃我家畫兒做的牛肉麵。”玲瓏委屈巴巴,但是目光卻在探究,自己有沒有脫離危險。
    見她這樣,秦道非就算有再多的獸欲,也發泄不出去。
    “她身子骨還弱,估計還不能支撐,你就將就著吃一下我們廚房的牛肉麵,過幾天她好了,讓她給你做。”秦道非說完,那池水便開始慢慢的變得清透,一縷縷的陽光透過水麵照下來,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哇!
    玲瓏終於藏不住內心的喜歡,讚歎的叫出口。
    秦道非以拳掩唇,擋住流出的笑意,看她仰著頭看外麵的世界,那向往的目光,讓秦道非蹙眉,他得加快腳步,讓項王從巔峰跌下穀底,這樣才能保證玲瓏的安全。
    “我去讓人給你準備吃的。”
    玲瓏專心的盯著水麵看,根本就沒理秦道非,秦道非氣得狠了,拉著玲瓏的手腕,將她轉過身來,摁住就是一通胡啃。
    越啃越餓!
    秦道非氣急敗壞的放開她,挫敗的說;“我去給你找吃的來。”
    嘿嘿!
    “秦莊主你是個好人!”玲瓏諂媚的說。
    秦道非斜睨她,然後大步離去,走了幾步,秦道非忽然回頭,幽幽的看著玲瓏說:“我昨晚上也被幽冥堂的殺手襲擊了。”
    嗯?
    玲瓏還在錯愕,秦道非已經走了出去。
    幽冥堂?
    又是幽冥堂!
    玲瓏陷入沉思,隻是現在她無法聯係到艾菲,無法要到答案。
    秦道非去了沒多久,又端著一碗牛肉特別豐富的麵走了進來,聞著味道,玲瓏便覺得肚子呱呱叫。
    秦道非將麵放在桌案上,拿了一個小瓷瓶出來,倒了一粒藥丸放在玲瓏手中:“昨日疲於奔命,都忘記給你吃藥,先將藥吃了,然後吃了麵好好休息,外麵的事情,讓我來做。”
    “你準備對項王動手了麽?”玲瓏將藥放入口中,一仰頭便吞了下去。
    秦道非將水袋遞給玲瓏,玲瓏擺擺手說:“我吃麵,快餓死了。”
    “我有個盟友,他一直都在助我,我得問問他的意見,再有項王素來受寵,我怕一般的事情,無法將他徹底擊倒。”秦道非要的,是一勞永逸。
    玲瓏要的,何嚐不是項王的命?
    “沒事,我能等,隻要你不餓著我,你讓我在這裏麵待一年我都願意,隻要能弄死他!”
    秦道非伸手,帶著些遲疑,輕輕的摸了摸玲瓏的頭發,幽幽的說:“玲瓏,我希望我們殊途同歸。”
    “哎喲,秦莊主這樣說話呢?你看你希望項王死,我也希望項王死,這不就是同歸麽?”玲瓏眸色黯了黯,但是她沒有明確的回答秦道非的話。
    秦道非的眸色也黯了黯,他張了張嘴,但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麽。
    暗室裏麵安靜得隻剩下玲瓏咀嚼食物的聲音,秦道非心裏有些煩躁,他站起身來,走到那麵透明牆前,微微的歎息。
    玲瓏抬頭,剛好看到秦道非微微仰頭的模樣。
    這個男人,他也會疲倦麽?
    玲瓏忽然覺得索然無味,便蜷縮在床榻上,眼睜睜看著秦道非,看著他慢慢在自己視線裏麵變得模糊,然後消失不見。
    秦道非回頭時,玲瓏已經睡著了。
    看著桌案上不曾吃完的麵,秦道非擰眉不悅的看她,可她睡得很沉,秦道非又不忍打擾,隻默默的走過去,給玲瓏蓋上被子,然後端著托盤出去。
    秦道非剛走出書房,便聽見外麵唐力在稟告,“莊主,張管家求見。”
    秦道非看了一眼那碗麵,就著玲瓏的筷子吃了兩口,然後淡聲說:“讓他進來。”
    “莊主,我忘了一件事情,總覺得心裏不踏實,便想來同莊主說說。”張管家看上去十分為難。
    秦道非興趣索然的放下碗筷,淡聲說:“你什麽時候也變得婆婆媽媽的?”
    “是是是,那日玲瓏閣走水,我聞到了長明燈的油味兒,按理說那東西隻在墓室裏麵出現,所以我懷疑,玲瓏閣走水,根本就不是一場意外。”
    嗬!
    秦道非抬眼看張管家,“我從來不覺得玲瓏閣的走水是意外,不過你說起長明燈,倒是給了我調查的方向。”
    “可是,玲瓏閣燒得太快了,我這心裏總覺得有問題。”張管家還是不放心,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哼!
    秦道非假意咳嗽一聲,淡聲說:“沒事就出去吧,已經這樣了,再說這些也沒用了。”
    “是是是,小的這就走。”張管家當即退下。
    秦道非微微歎息,而後擰著眉心。
    那日,玲瓏房間如此快被火攻,其實是因為有個人自己在房間裏麵點燃了火。
    秦道非能說什麽?
    那不省心又惹人煩的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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