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和好如初?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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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起來,我說了你要是不高興,你就打我。”畫兒去扯玲瓏。
    非得把玲瓏折騰起來,畫兒才高高興興的端著碗,喂了玲瓏一口,看著她咽下去,畫兒才說:“我方才在廚房,聽見他們說,姑爺跟他母親吵翻天了,說那老妖婆在屋裏哭的吐血了。”
    哦!
    玲瓏反應平平,或許秦道非是覺得秦王香域破壞了他的大計呢?
    “姑爺說,要是老夫人敢將她的侄女嫁進逍遙莊,姑爺便讓逍遙莊所有的男子去同她睡覺,雖然吧,姑爺不會這樣做,可是聽著真解氣。”畫兒笑著又喂了玲瓏一口飯。
    他不會麽?
    他會的!
    玲瓏知道,秦道非不是說說而已,不知為什麽,心情莫名有點好了。
    玲瓏主動張嘴,並指著碗裏的肉說:“要吃肉!”
    畫兒見玲瓏開始吃飯,甜甜的笑著說:“姑爺還說,老夫人要是把小姐逼死了,他就跟小姐一起死,姑爺真是好樣的。”
    “我自己吃!”不知是不是吃了飯的緣故,玲瓏覺得自己元氣滿滿。
    胃口也好了,畫兒端去的飯菜,她無一例外的全都一掃而空。
    畫兒在一旁捂嘴偷笑。
    夜裏,秦道非睡下後,玲瓏鬼鬼祟祟的從床榻上起身,從枕頭下掏了個藥膏出來,朝他睡覺的小榻上走去。
    玲瓏蹲下,抓著秦道非的手,輕輕的將他的手拉過來,一點點的將藥膏抹在秦道非的手上,似乎害怕他疼,玲瓏還輕輕的吹了吹。
    就在這時,玲瓏腰間一緊,然後便覺得自己騰空而起,再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躺在床榻上。
    而秦道非,他雙眸赤紅的看著玲瓏,咬牙道:“你別撩我,我會當真的。”
    “走開!”玲瓏用腳踢秦道非。
    秦道非俯身便是一頓啃咬,玲瓏哼哼唧唧的躲,躲不過去後,就由著他,直到秦道非伏在她鎖骨處狠狠的喘。
    “困了,要睡覺!”玲瓏說罷,轉身背對秦道非。
    秦道非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抱住玲瓏的身體,將人嵌入自己的懷裏。
    玲瓏沒有反抗!
    於是……
    秦道非便堂而皇之的抱著玲瓏,一夜安枕。
    果然,蕭索的秋天還是要抱在一起才溫暖。
    這一夜,玲瓏睡得格外安穩。
    這一夜,秦道非也睡得格外香甜。
    唐力與畫兒等在門外,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屋裏什麽情況,眼裏都有擔憂。
    方晴起身走過來,也疑惑的問:“還沒起床呀?”
    “我就怕兩人再吵起來。”畫兒擔心的說。
    方晴笑了笑,“你覺得你家小姐是怎樣的人?”
    “好強,嘴硬心軟,滿口胡話,沒正經!”畫兒很中肯的評價。
    噗!
    唐力覺得,這鳳玲瓏能在逍遙莊活下來,真是個奇跡。
    “對啊,一個嘴硬心軟的人,得知她喜歡的人為了她,毫無道德感的要挾自己的母親,要找人那什麽他的表妹,還說要是她死了,他便會跟著一起死,這是任何女人都無法抵抗的情話。”方晴很中肯的說出自己的感受。
    “你的意思是說,我家莊主跟大夫人已經和好了?”唐力到是巴不得他們和好,畢竟跟在一個隨時可能爆發的莊主身邊,很痛苦的,隻是這兩人個性都要強,真的能和好麽?
    疾風從房梁下翻身下來,搖晃著手裏的錢袋子,嬉皮笑臉的說:“我們來下注,買定離手,我賭莊主跟大夫人不會和好,畢竟莊主這人,跟石頭一樣,不懂討女人歡心。”
    “我也賭他們不會和好,可能還會加劇。”唐力也下注。
    “你說什麽呢?”畫兒不高興了,恨不能咬死唐力。
    唐力抓了抓頭,乖乖閉嘴。
    畫兒看方晴,方晴毫不猶豫的說:“我賭他們會和好,甚至比以前更好!”
    畫兒想著昨日下午玲瓏態度的軟化,也將銀子壓在會和好這邊,“我家小姐跟姑爺一定會和好的。”
    艾菲從房梁上探頭下來,冷聲說:“和!”
    然後,丟了銀子在疾風手上。
    疾風看著唐力壞笑,好像他們已經贏了似的。
    “力哥,要是我們贏了,我們便去雲外樓好好的吃一餐,不帶這幾個沒有眼力見的婦人!”疾風將銀子揣在懷裏,拍了拍。
    嘁!
    房梁上的艾菲冷哼,充滿了諷刺。
    疾風跳腳:“一個隻會殺人的女人,懂什麽?”
    “懂怎麽讓你最快死!”艾菲霸氣的回應。
    畫兒移著小碎步,朝唐力身邊靠,“那個,艾菲姐姐你殺人的時候不要讓我看,我受不了這個。”
    咦?
    疾風蹙眉,指著畫兒說:“力哥,你管不管,你管我可動手了啊?”
    “你敢!”唐力冷聲說。
    畫兒紅著臉跺著腳跑開了。
    “誰敢動手欺負我家畫兒,我讓他去找鼠公公!”玲瓏清脆的聲音從房裏傳來。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秦道非握著玲瓏的手一起站在他們麵前,方晴與艾菲互看一眼,兩人眼裏都有得意的笑。
    疾風錯愕的看著兩人,恨不能將兩人的手分開,太紮眼了。
    但是,他要是將莊主與夫人的手分開,莊主會不會就弄死他了?
    想想莊主腹黑的樣子,疾風想,還是算了吧!
    “莊主,大夫人!”疾風與唐力連忙問好。
    玲瓏斜睨著疾風,伸手要戳他胸膛,卻被秦道非抓著手指,握在手裏,秦道非淡聲對唐力說:“恭喜你,這個月又要喝西北風。”
    “莊主,你們故意的。”疾風將銀子丟給方晴,氣狠狠的上房梁去了。
    唐力雖敗猶榮,畢竟莊主心情好了,他就好過了。
    事實上,在他們下注的時候,屋裏的情況是這樣的。
    玲瓏睜開眼,將秦道非躺在她身邊,氣得狠狠的踢了秦道非兩腳,秦道非握住玲瓏的腳說,“他們在外麵下注,唐力與疾風居然賭我們不會和好,說要讓幾個姑娘家輸錢。”
    什麽?
    護短的玲瓏聽了心裏各種不舒服,鞋子都沒穿,就跑來門口偷聽。
    確定秦道非沒有說謊後,玲瓏穿了衣衫,隨意梳理頭發,便主動拉秦道非的手,“我告訴你,我隻是不願我家畫兒方晴和小菲菲輸錢,你別想多了。”
    嗯!
    秦道非點頭,緊緊地握住玲瓏的手說:“我不會多想的。”
    想著一點就夠了!
    於是,他們打開門的時候,就是這樣和諧的畫麵,這畫麵深深的刺痛了疾風的少男心。
    “皆大歡喜,秦莊主是不是要請我們去吃個飯慶祝一下?”方晴笑著將銀兩丟給房梁上的艾菲。
    艾菲接住,淡聲說:“畫兒那丫頭最功不可沒,秦莊主要好好謝。”
    秦道非睨著唐力,“去把畫兒叫來吧?”
    “哦!”唐力紅著臉跑去找畫兒去了。
    畫兒房間,唐力原本是想要敲門的,可不知為什麽,看著那扇房門,他忽然就有了一種衝動,直接就推門進去了。
    畫兒躲在屋裏,原本以為是方晴回來了,便笑著問:“方晴姐姐,我們贏了沒有?”
    “贏了!”唐力站在門口,笑的如沐春風。
    聽到唐力的聲音,畫兒錯愕的站起來,局促不安的看著他,“唐大哥,你怎麽來了?”
    “那個……莊主讓你出去,說要一起去外麵吃飯。”唐力抓了抓頭發,沒敢直視畫兒的眼睛。
    畫兒低著頭,悶聲說:“唐大哥,疾風嘴巴壞,你不要介意。”
    介意?
    他不介意啊!
    難道……
    畫兒介意?
    唐力心裏閃過無數的疑惑,看畫兒的樣子,想到她的那些過往,唐力的眸色黯了黯。
    “嗯,走吧!”唐力的語氣淡了下來。
    感受到他情緒的變化,畫兒抬頭,卻沒能看清楚他當時的模樣,唐力留給畫兒的,隻是一個寂寞的背影、
    畫兒緊緊的握住衣擺,有些苦澀的笑了。
    愣了一會兒,畫兒平複好情緒,起身朝外麵在走去。
    一行人去了雲外樓。
    從玲瓏知道秦道非手握譚惜音投毒的證據那日起,整整兩個月,逍遙莊一直處於低迷的狀態,大家謹言慎行,臉上連笑容都不敢有。
    這一下,總算是雲開霧散了。
    玲瓏這人吧,隻要好了,嘴皮子又開始到處撩人鬥狠。
    她撥開唐力,挨著疾風去坐。
    玲瓏落座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秦道非周身彌漫的殺氣。
    疾風害怕的挪挪屁股,他怎麽挪,玲瓏便怎麽靠近。
    “大,大夫人,您不要這樣,我還小。”疾風可不想夭折。
    玲瓏笑著支著下巴看疾風:“疾風,我聽說你這段時間都很愛欺負我家畫兒?”
    “我哪有,畫兒姑娘做的牛肉麵天下一絕,我喜歡都來不及……啊……哦!”疾風話沒說完,唐力的魔爪已經伸到他的大腿上,狠狠一擰,疾風就隻能幹嚎。
    疾風羞憤的搓著大腿,氣狠狠的指著唐力罵:“力哥,你一個大男人,學女人掐人的招數,娘們不娘們?”
    “我掐你了麽,我們隔著人呢!”唐力指了指畫兒。
    畫兒的神色有些複雜,笑的不怎麽正常。
    眾人當她是害羞,便都沒有再說,大家都知道,畫兒不容易。
    疾風看秦道非,“莊主,您一定能看到了,是不是?”
    “想調查,先去莊裏報備,然後給銀子,我自會告訴你結果。”秦道非這段日子不知是不是被玲瓏訛詐得狠了,連屬下的銀子都想要訛詐,太狠了。
    秦道非說完,所有人都不厚道的笑了。
    眾人沒發現,從門縫裏麵,一雙妖異的眸子目睹了這一切。
    他頓了一下,折身下樓去了。
    玲瓏似有感悟,抬眸去看時,卻什麽都沒看到,她便再也沒在意。
    眾人回到逍遙莊的時候,卻見王琉述恨恨的坐在前院的石凳上,看到秦道非進門,他踩著憤怒的步伐走過來,冷聲說:“我們談談!”
    “舅父書房請!”秦道非道。
    玲瓏擔心的拉住秦道非的手,秦道非回頭輕輕的拍了拍玲瓏的頭,柔聲說:“你去休息,等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玲瓏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憂心忡忡。
    “沒事,姑爺豈是任人欺負的人?”畫兒安慰玲瓏。
    玲瓏翻著白眼說:“我是擔心他把王琉述氣死,要被朝廷追殺!”
    噗!
    眾人無一不絕倒。
    書房。
    秦道非請了王琉述坐下,親自給王琉述上茶。
    王琉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然後氣不過的將茶盞重重的放在桌案上,茶盞瞬間就破成兩半。
    秦道非淡淡的看著那茶盞,並沒有任何表示。
    “你難道不覺得自己該給舅父解釋解釋麽?”王琉述問。
    秦道非不緊不慢的說:“舅父讓我解釋什麽?”
    “你說你要……你把你母親氣成那樣,卻帶著一幫子人出去胡吃海喝,你怎麽變成這樣了?”王琉述說不出口秦道非要找逍遙莊所有男人那什麽他女兒。
    秦道非笑了笑,“舅父說昨天的事情啊?其實這件事歸根到底取決於母親,隻要她不亂來,表妹就安全得很,可是若是母親非要逼我,那我不介意這麽幹,至於舅父說母親生病,我找了最好的大夫給調理,也上門請安了,可是母親一看見我就……就跟舅父現在一樣,砸杯子,放狠話,說大道理,我要是每時每刻盯著,母親一定會氣死。”
    所以,他還是很孝順的,給他娘留了一口氣。
    王琉述覺得自己心口被一塊大石頭堵著,滔天的怒氣在胸中翻滾,卻發泄不出來。
    “可是你與你表妹的婚書已經在官府正名,她若不嫁你,又還能嫁誰?你忍心看著她名節被毀麽?”王琉述開始跟秦道非說好話。
    秦道非看了王琉述一眼,淡聲說:“婚書是母親私自去請的,毀掉就是了,反正也沒多少人知道,再說,表妹年幼,慢慢找,總能找到一個她喜歡的男子,自她成年後,我與她見麵都隔著三尺遠,談何名節被毀?”
    “官府那邊知道的人少麽?”王琉述還在爭取。
    秦道非笑了,他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痕,諷刺的意味卻如此明顯。
    “舅父是什麽人,會堵不住他們的悠悠眾口麽?”秦道非見招拆招,不慌不忙。
    “你為何就是不喜歡她,她有那麽差勁麽?”這就完全是一個老父親的感歎了。
    秦道非看了王琉述一眼,淡聲說:“舅父,我從來隻當她是妹妹,我的妹妹我會細心嗬護,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秦道非雖然沒說,但是他的意思也很明顯,若是他們強行將表妹變成妻子的話,他就是能幹出那樣的事情來。
    王琉述挫敗的看著秦道非,心裏不由得抱怨秦王香域,秦王香域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就說過,秦道非從小主意都大,她這樣根本就控製不了他。
    可他大姐總是以為,她當年能在秦道非的排斥抗拒之下,讓他娶了鳳玲瓏,就一定能讓他娶了表妹。
    如今回頭來看,王琉述終於想通了一個問題,當年娶鳳玲瓏,隻怕未必是被逼無奈。
    要不然,以他秦道非的手腕,鳳玲瓏壓根就進不了秦家大門。
    “如此,我們便不高攀了!”王琉述氣憤的拂袖離開。
    秦道非沒有起身相送,因為這件事情,他必須要把自己的態度拿出來。
    可是,思緒卻不小心回到五年前,母親逼著他娶玲瓏的時候。
    那日,陽光柔和的照在院子裏,玲瓏大搖大擺的朝書房走來,看見他後,遠遠的就提著裙擺跑過來,用小無賴的嘴臉喊:“道非,我來了!”
    “哼!”秦道非回了玲瓏一個重重的鼻音。
    可是玲瓏絲毫不在意,她捧著臉坐在秦道非對麵,眯著眼笑:“你娘去我家送過帖子了,我們的八字很合得來也。”
    “我不會娶你!”惜言如金的秦道非開口了。
    玲瓏撅著嘴巴,有片刻的黯然。
    可那黯然真的隻是片刻,她便又笑眯眯的說:“沒關係啊,我嫁給你就是。”
    那時候的玲瓏,根本就不知道,嫁給你和我娶你之間,竟有如此大的差別。
    “鳳玲瓏,你難道沒有尊嚴麽?”秦道非冷聲問。
    玲瓏錯愕的抬頭,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喜歡一個人也要尊嚴麽?總要有一個人主動呀?”
    “我不會娶你!”秦道非再次強調。
    哦!
    玲瓏覺得自己的心有些受傷,她踮起腳尖看著秦道非,一字一句很堅定的說:“可是我很喜歡你,若是我這樣喜歡你,都得不到你一點點的回應,那我還是去喜歡別人吧。”
    說完,玲瓏便跑了。
    喜歡別人?
    秦道非想著她笑顏如花去討好別人的畫麵,便覺得心頭有一根刺,後來秦王香域在提起的時候,他便沒在反對。
    隻是,少年的他,為了他所謂的麵子,硬生生在同一天迎娶了譚小妾,婚後玲瓏囂張跋扈的欺負譚惜音,讓秦道非更是討厭,就這樣關係越來越差。
    直到……玲瓏用哀切的聲音求他,“秦道非,下一世,看見我時,你便走遠一些好不好?”秦道非才知道,這些年,他耗光了一個女人最純真最炙熱的愛情。
    他還來不及補救,人家就告訴他,京兆府的監獄走水了,所有人都沒能跑出來。
    所有人!
    他不相信這個女人會死,可那兩年,他耗盡所有的人脈,卻一直尋不到那個女人。
    在碎葉城,聽到掌櫃的說鳳玲瓏出現時,他的心髒就像被人扼住一般,連呼吸的節奏都被打亂了。
    那一刻,他知道,玲瓏回來複仇了。
    可是,即便知道玲瓏是從地獄裏麵爬出來複仇的,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將人捆綁在身邊,隻要人在他身身邊就好。
    時間,能改變很多東西,就像他,明明那麽討厭玲瓏嬉皮笑臉,可最後不也一樣愛得無法自拔麽?
    “秦莊主,我看你舅父離開的時候,臉色不大好,你是不是又要給人列傳了?”玲瓏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秦道非麵前。
    秦道非順手將玲瓏拉過來,一把抱入懷中,一句話都不說。
    “被你舅父打了吧?像你這樣的禽獸,居然要把你未過門的小嬌妻貢獻出來,我要是你舅父,我能咬死你。”玲瓏喋喋不休的取笑秦道非。
    秦道非沉浸在舊事之中,盡管玲瓏百般取笑,他竟都沒有反駁。
    這樣,玲瓏反而覺得他有事了。
    “那個……你不必糾結,你要是要娶妻了,告訴我一聲,我自己會麻利的……”玲瓏的話沒說完,就被秦道非抓著胳膊,秦道非也不說話,就用凶狠的眼神瞪著玲瓏。
    玲瓏踢他,“不要跟我耍橫,我孤家寡人一個,才不怕你。”
    “現在是不是隨便誰要跟你要秦夫人的位置,你都會毫不猶豫的出讓?”秦道非幽冷的問。
    玲瓏抓了抓頭發,“那也要看誰的價高……”
    秦道非的眼裏射出一抹幽光,玲瓏嚇得連忙改口,“你讓我出讓我才出讓,我很乖的。”
    “真乖?”秦道非湊近玲瓏,用鼻尖蹭玲瓏的鼻尖。
    玲瓏點頭,拿鼻尖撞秦道非的鼻尖。
    嘶!
    秦道非吃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咬牙切齒的說,“你要是真乖,我就不至於如此頭疼了。”
    “秦莊主,你自己被家裏的女人折磨得精疲力盡,跟我有關係麽?”玲瓏表示不背鍋。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磨人!”秦道非退後一步,稍微低了低身子,一把將玲瓏扛到肩膀上。
    唔!
    玲瓏覺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移位了,所有的血液都衝到腦子裏麵。
    “秦道非,我本來就傻,你再這樣倒立我,我到時候真成傻子了,我就賴著你一輩子。”玲瓏用腳踢秦道非,秦道非順勢用手拍了拍玲瓏的屁股。
    淡聲說:“我倒希望你是個傻子。”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你以後生的兒子也是傻兒子!”玲瓏氣不過,開始口不擇言。
    秦道非將玲瓏放在床榻上,目露凶光的騎坐在她腰上,咬牙問:“鳳玲瓏,有你這樣詛咒自己兒子的麽?”
    上一次,她詛咒兒子沒屁眼,秦道非就已經很火大了,這次又來,看來他真的是太嬌慣她了,讓她都得意忘形了。
    “那個……我忽然想起,譚小妾讓我去虐她,你讓讓?”玲瓏見秦道非真的生氣了,立馬認慫,畢竟她現在在人家床上,他要是真的醬醬釀釀了她,她也不能打死他呀?
    秦道非看著玲瓏,就這樣眸色幽幽的看著,也不說話也不讓開,看上去特別嚇人。
    “你剛才那樣倒立我,我現在頭暈還想吐,你摸摸,我額頭都有冷汗了。”靈可憐巴巴的拉秦道非的手去探她的額頭。
    “你確定不是熱的?”秦道非斜睨著玲瓏,一點都沒在意她的裝可憐。
    玲瓏的眼裏瞬間便蓄滿了眼淚,“你一定要這樣對待一個身體虛弱的人麽?”
    哭了!
    秦道非錯愕的看著玲瓏,想伸手去擦幹她的眼淚,玲瓏倔強的背過臉去,不讓他得逞。
    “下次,不許拿孩子開玩笑。”秦道非說完,從玲瓏身上下來。
    玲瓏一恢複自由,便從床榻上翻身起來,踩著秦道非的腳背捂著臉跑了出去。
    秦道非看著自己的雙手,有片刻的自責。
    可是,當他走出門口,看到玲瓏腳步輕盈的“左擁右抱”著畫兒和方晴往外走的那一刻,秦道非覺得自己的腦瓜子無比的疼痛。
    “鳳玲瓏!”不知基於什麽心情,秦道非冷冷的叫住她。
    玲瓏一聽到秦道非的聲音,便離開倒在方晴身上,“柔弱”的說:“哎呀,我頭好暈,我好想吐,難受難受!”
    噗!
    方晴跟畫兒很不厚道的笑,尤其是畫兒,故意大聲說:“小姐方才還跟我說要去采蓮子做蓮子燒雞吃,既然頭暈,那姑爺您將小姐帶回去吧?”
    唔!
    玲瓏苦哈哈的用幽怨的眼神看著畫兒,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畫兒出賣。
    秦道非踩著欄杆飛身下來,一把將玲瓏撈在懷裏,瀟灑的轉身飛身上樓,“唐力,陪畫兒她們去采蓮子,今晚上我們吃蓮子燒雞。”
    “是,莊主您慢慢來,我們不會打擾的。”唐力呲著牙幸災樂禍。
    “唐力……畫兒,我記住你們了!”玲瓏淒婉的大喊著摳著門不肯跟秦道非回狼窩。
    可秦道非隻是輕輕的伸手在她腋下撓了兩下,玲瓏便乖乖的放手,被人打包扛到床榻上去了。
    秦道非將人放在床榻上,也不壓著她,就施施然坐在凳子上,玲瓏哪個地方膽敢起來,他就用手把哪個地方摁下去。
    一番鬥智鬥勇下來,玲瓏真累得滿頭大汗,連指責秦道非的聲音都變得十分的虛弱。
    “秦道非,你欺負我!”玲瓏嬌軟的聲音,非但沒有讓秦道非有想放棄欺負她的念頭,那種邪惡的,不受控製的念頭,更加瘋狂的滋長。
    玲瓏氣哼哼,秦道非卻氣定神閑。
    最後,玲瓏鬥不過,幹脆兩眼一閉,兀自養神。
    她不動,秦道非便不動,淡淡的看著她,直到玲瓏完全陷入沉睡。
    秦道非將玲瓏剛才因為掙紮而散亂的頭發整理到耳後,輕吻了一下玲瓏的額頭後,才起身走了出去。
    “去叫夜離殤來。”秦道非說完,疾風便快速的飛掠而去。
    沒多久,夜離殤來了,這家夥也不知是幹了什麽,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眼窩深陷,雙眸無神,披頭散發,眼神幽怨。
    看到他這樣,秦道非很不厚道的勾唇,薄涼的問:“風流倜儻的鬼醫先生這是怎麽了?”
    “秦道非,老子要毒死承傑,一定要毒死他,必須毒死他。”夜離殤抬頭看秦道非,眼神裏麵全是幽冷的殺氣。
    秦道非聳肩:“請隨意,下毒的時候記得藥量下重些,他那個人,命大得很,一般的藥量,根本就殺不死他。”
    嗯……
    “老子要把他閹了,然後關在府裏當公公用!”夜離殤在腦子裏麵想了上萬種毒死二皇子的毒藥,最後都覺得太殘忍,心想著還是讓他活著比較好。
    秦道非斜睨他,“你確定在你閹了他之前,他不能弄死你?”
    “老子走了,心情不好!”夜離殤說罷,轉身欲走。
    秦道非看著他走,走了幾步後,夜離殤疑惑的回頭,“你不收拾我?”
    一般情況,秦道非讓他來了,他要是耍脾氣要走,秦道非不是又上萬種阻止他離開的方法麽?
    “不會,我隻會告訴承傑,我給你喂了三人份的陰陽和合散。”秦道非薄涼的說。
    噗!
    夜離殤憤怒的指著秦道非,顫抖的說出兩個字:“禽獸!”
    “去妙音閣,我要知道,譚惜音的傷到底能不能治?”秦道非說罷,率先往妙音閣走。
    夜離殤巴巴的跟上來,疑惑的問:“我說,你真的打算給她治傷?譚堅的那點恩情,早已經被她揮霍一空了吧?”
    “讓你去看看她的腿,沒讓你廢話那麽多!”秦道非不願與夜離殤說太多,不管是恩情也好,是他的計謀也罷,譚惜音現在……還不能動。
    夜離殤摸摸鼻子,跟著秦道非一路朝妙音閣走去。
    昔年,妙音閣是整個逍遙莊最繁華的地方,那時候的秦道非,就為了證明自己不會喜歡上輕浮的玲瓏,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放到妙音閣去。
    就連他自己,也整日呆在妙音閣。
    隻是,現在的妙音閣,卻門可羅雀,連院子裏的落葉堆積了好幾層都沒有人清理。
    遠遠的,秦道非與夜離殤便聽見譚惜音的咳嗽聲,撕心裂肺卻無一人問津。
    “人家都說,素來隻聽新人笑,哪有人聽舊人哭,秦道非你這禍國殃民的狐狸精,讓兩個女人為你傷心為你愁。”夜離殤斜睨著秦道非,語氣充滿了指責。
    秦道非冷冷的瞟了夜離殤一眼,冷聲說:“你要是想哭,我不介意讓你哭。”
    夜離殤聳肩,不怕死的挑釁,“有人發火咯!”
    兩人上了樓,秦道非推開譚惜音房間的大門,屋裏的譚惜音愣了一下,隨即謹慎的問:“誰?”
    “我!”秦道非淡聲說。
    聽到秦道非的聲音,譚惜音連忙支撐著坐起身來,整理了微亂的雲鬢,拉平有褶皺的衣衫,要不是因為離梳妝台太遠,譚惜音一定會給自己化個妝,然後才迎秦道非進來。
    隻是……
    秦道非已經進來了,如今的譚惜音,對他們而言,對所有人而言,或許都已經不存在任何隱私。
    “道非哥哥……”譚惜音的話,因為看到秦道非身後的夜離殤而頓住。
    夜離殤同以往一樣,笑著對譚惜音招招手,好像譚惜音還是以前的譚惜音,絲毫沒有因為現在的一切而改變。
    “夜公子好!”譚惜音也微笑著與夜離殤打了招呼。
    夜離殤原本等著秦道非開口,可是這人一句話都沒有,夜離殤不得不摸摸鼻子說:“我來給你看看,你的傷勢恢複得怎麽樣?”
    “我的腿依舊沒有任何知覺,隻怕是好不了了。”譚惜音的語氣有些黯然。
    夜離殤笑,“我是大夫,我說的話才算數,你自己能給自己診斷?”
    “那倒也是,那就麻煩葉公子好好給我看看,若是我能好起來,也能為奴為婢伺候道非哥哥。”譚惜音隻提伺候,卻決口不提贖罪。
    秦道非沒有回應,隻是淡淡的看著夜離殤。
    夜離殤給譚惜音號脈,片刻之後,他蹙眉取出銀針,淡聲說:“我再用銀針試試看?”
    “有勞公子!”譚惜音還是如同以前一樣端莊。
    夜離殤將他的銀針包拿出來,用長長的銀針刺激譚惜音的穴道。
    秦道非也因此特別注意譚惜音的反應。
    可是……
    夜離殤在譚惜音幾個穴道上施針,她也麵不改色,好像一點知覺都沒有。
    夜離殤擰著眉,拿了另外一枚銀針,欲往譚惜音那隻好的腳上刺下去,這時,卻見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二夫人?”那丫鬟叫了一聲。
    譚惜音看了夜離殤一眼,夜離殤不得不將銀針收起來,淡笑著看譚惜音。
    “誰?”譚惜音回了一句。
    那丫鬟走進來,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叩拜大禮後說:“是張總管派奴婢前來伺候二夫人的,我看二夫人房門打開,以為有人欺負二夫人起不來床,沒想到是莊主在。”
    “既然來了,好好照顧她!”秦道非說罷,對夜離殤使了個眼色,兩人便一起離開。
    出了妙音閣後,兩人一路沉默著回到前院的書房。
    “說罷!”在書房落座之後,秦道非淡聲對夜離殤說。
    夜離殤坐在秦道非對麵,疑惑的說:“我探譚惜音脈象的時候,發現她經脈並無阻礙,但是我用銀針試探,譚惜音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樣的情況,要麽就是譚惜音真的受了重傷,而我沒探查到,所以我這樣刺探她也沒反應,要麽……”
    夜離殤不在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秦道非。
    秦道非勾唇:“所以你想要試她另外一隻腳,若是她依舊沒有反應的話,那就說明,她用了能讓自己四肢麻痹的藥,能躲過你的試探,可惜那丫鬟進來了。”
    “什麽都瞞不過你!”夜離殤有些沮喪。
    秦道非眸色深深的看著不遠處,如今的玲瓏閣已經是一片草地,工匠雖然正在施工,但是連根基都還沒搭起來。
    “下次找個機會再試一次!”秦道非說罷,便揉著眉心,不在言語。
    若是平時,現在夜離殤早就開溜了,看每次看到秦道非這頭疼的樣子,夜離殤便舍不得走。
    他捧著茶盞幸災樂禍的笑,“秦莊主這是在操心你家大夫人鳳玲瓏?”
    “……”
    秦道非無言,隻淡淡的看著夜離殤,片刻之後,他站起身來,淡聲說:“正好我有些東西要給承傑,你給我送過去。”
    “老子是神醫夜離殤,不是你家跑腿的。”夜離殤驕傲的一甩頭,便要走。
    秦道非幽冷的看著他說:“你確定?”
    呃……
    “去就去,老子又不是沒被你使喚過?”夜離殤憤恨的選擇向惡勢力低頭。
    秦道非點頭,“算你有自知之明!”
    他隨手寫了幾個字,用蜜蠟封好之後,淡聲說:“你應該知道,偷看承傑的秘密,你會死的很慘。”
    “老子還不願意看呢?”夜離殤惡狠狠的說完,將信件奪過去,氣狠狠的走了。
    二皇子府。
    夜離殤徑直走到書房,連招呼都沒打一聲,便一腳踹開書房的門。
    書房中,一個男人與二皇子狀似親密。
    二皇子四平八穩的坐在圈椅上,那男子在二皇子身後,手臂圈著二皇子支撐在他身體的兩邊,兩人不知在弄什麽東西。
    聽見巨大的踹門聲,男子抬頭看了一眼。
    二皇子卻好似知道來人是誰,從頭到尾都沒有抬頭,隻淡聲對那男子說:“今日先到這裏,你下去吧?”
    “是!”那男子邪肆的笑著,施施然從夜離殤身邊走過去。
    夜離殤磨牙,憤憤不平的走到桌案前,將秦道非的信件就丟到桌案上,冷哼一聲便要往門外走。
    “等等!”二皇子淡聲說。
    夜離殤不甘不願的停下腳步,憤然回頭,冷冷的看著二皇子。
    “又他娘的要幹嘛?”語氣十分的不友善。
    二皇子不緊不慢的打開信件,而後邪魅的勾唇,薄涼的說:“夜離殤,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老子是什麽樣的人要你管?”夜離殤憤恨不平。
    “過來!”二皇子像招小狗一樣的招夜離殤。
    夜離殤磨牙,在心裏腹誹,“老子要是過去,老子就真是狗!”
    “我給你一個機會,自己走過來,要是你等我來請你,那就不是這個樣子,你應該懂我的!”沒想到,這一身浩然正氣的二皇子耍起狠來,竟也是別樣的壞。
    夜離殤心裏那杆秤一直不停的在拉扯著,到底要不要過去。
    “一……”
    “二……”
    二皇子的三沒喊出口,發誓不要當狗的夜離殤便恨恨的走過去了,他一腳踢在二皇子的腳尖上,恨聲說:“你叫老子回來老子就回來,你們到底有沒有把老子當成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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