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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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艾菲姐姐不是無法忍受你?”畫兒毫不留情的推開玲瓏,然後將筷子塞她手裏,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說:“吃!”
    “吃飽了就想睡覺呢!”玲瓏不願意。
    畫兒失笑:“你不是無聊嗎,剛好吃完了睡一覺,能休養身體,還能保命,多好?”
    “說你是豬豬都不不願意!”艾菲將劍收回去。
    玲瓏哧溜哧溜吃麵條,心裏憤然的想,老子這樣子,還真被當成豬養活了。
    吃完,玲瓏無一例外的睡著了。
    看著她呼呼大睡的樣子,畫兒疑惑的看著房梁問艾菲:“艾菲姐姐,你覺不覺得,我家小姐越發的嗜睡了?”
    房梁上的艾菲頓了一下,淡聲說:“你去找人,讓夜離殤過來看看?”
    畫兒走後,艾菲從房梁上下來,抓起玲瓏的手腕子給她號脈,過了一會兒,艾菲眼裏閃過一抹淡淡的,類似於憂傷的情緒,輕輕的將玲瓏的手放下。
    畫兒再次回來時,艾菲已經不在床榻前。
    任憑畫兒在下麵怎麽喊,她兀自在房梁上打坐,全然不理。
    畫兒以為她已經離開,便再也沒喊。
    夜離殤很快就來了,見秦道非不在家中,他搓著手一臉禽獸的想戳玲瓏的臉。
    “你要想清楚!”艾菲在房梁上冷聲提醒。
    夜離殤咽了一口口水,抬頭慫恿艾菲:“難道你不想弄死這混蛋麽?”
    “每時每刻都想!”艾菲由衷的說。
    夜離殤點頭:“就是啊,那我們合夥將這女人殺了吧?”
    “要殺也是我自己殺,與你何幹?”艾菲也是個護短的女人!
    夜離殤蹙眉,嘟囔道:“果然,跟這女人沾邊的都是些怪物,老子還是謹慎些好。”
    艾菲沒有說話,隻是卻緊緊的握住身邊的劍,一臉的防備之色。
    夜離殤大抵是受虐成狂,即便秦道非人不在麵前,他也習慣的弄了個巾帕放在玲瓏的手腕上,這才冷靜下來,替玲瓏號脈。
    “奇怪,鳳玲瓏的脈象越發的虛浮無力了,這樣下去可不樂觀。”夜離殤嘟囔著說。
    艾菲眸色一涼,淡聲問:“你查出什麽問題了麽?”
    “沒有,這女人大概是平時淨想作弄人,沒休息好,哈哈哈哈!”夜離殤伸手戳玲瓏的臉,覺得好玩又戳了兩下。
    艾菲翻了個白眼,薄涼的說:“你基本上離死不遠了!”
    “隻要你不告訴秦道非,老子就不會死!”我再戳。
    “是麽?”身後傳來一個薄涼到讓人發寒的聲音,讓夜離殤伸出去的食指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縮回來。
    娘喂!
    夜離殤從懷裏掏出一把藥粉,撒完就溜。
    待藥粉散盡後,秦道非幽冷的站在那些藥粉之中,雖然沒沾上藥粉,但是那眸色冷得比沾了藥粉還要肅殺。
    “疾風,去把夜離殤給我抓回來,我要讓他知道知道,動我秦道非的女人,是什麽下場!”秦道非勾唇,笑的好不殘忍。
    “好呀,我這就去!”疾風早已經迫不及待了。
    再說夜離殤,一口氣狂奔到二皇子的府上,不管不顧的闖進書房,便躲在二皇子身後,瑟瑟發抖。
    “說,又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了?”二皇子狀似不經意的喝著茶,慢悠悠的問。
    夜離殤拽著二皇子的衣袖,低聲下氣的說:“我摸了一把鳳玲瓏的臉。”
    嗬!
    “那你自求多福!”二皇子欲起身離開。
    求生欲強的夜離殤抓著二皇子的衣袖,跟個無賴似的跳到二皇子身上,雙腿絞在他精壯的腰身上,哀求道:“救救我!”
    “摸了幾次?”二皇子問。
    夜離殤扳手指算,“嚴格說起來我也不算摸,就是用手指戳了一二三四五次!”
    “我幫你把爪子剁下來,給秦道非送去?”二皇子似笑非笑,還一二三四五次?
    一下都足夠讓秦道非弄死他千百回了!
    夜離殤咬著衣袖,哀怨的說:“老子發現,鳳玲瓏虧損得越來越厲害了,秦道非要是弄死我,就真的沒人能救鳳玲瓏了。”
    “為什麽?你的藥居然救不了她?”二皇子忽然嚴肅的回頭問。
    夜離殤說:“我也很疑惑,所以我打算……”
    嘭!
    二皇子書房的大門被疾風一腳踹開,一看到夜離殤跟二皇子那纏纏綿綿的架勢,疾風便下意識的退後捂臉。
    人家還是個少年呢!
    “好似,我承傑書房的大門,你們都是可以隨意踹的?”二皇子似笑非笑的說。
    疾風假裝聽不懂,躬身道:“二皇子,我家莊主說,要把夜公子弄回去,生死不論。”
    “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鬧?”二皇子發火了!
    疾風錯愕的看二皇子,“出什麽事情了麽?”
    二皇子將夜離殤推出來,淡聲說:“秦道非的心頭肉病情加重了,你覺得急不急?”
    嗖!
    疾風消失不見了,過了幾秒鍾,他又回來,一把抓著夜離殤就走。
    二皇子連根毛都沒撈著,懷裏空空如也!
    “好家夥!”二皇子磨牙,但也僅限於磨牙。
    他在桌案前坐了片刻,對暗衛說:“跟上去看看,不要讓秦道非把人弄殘了。”
    “是!”暗衛朝逍遙莊跑去。
    疾風扯著夜離殤回到逍遙莊,將人往秦道非麵前一推,急切的說:“莊主,人抓回來了,但是他說……”
    夜離殤撲上去一把捂住疾風的嘴,搖搖頭肅穆的看著他。
    疾風哼哼唧唧!
    “你想怎麽死?”秦道非問夜離殤。
    夜離殤呲牙:“爽死!”
    “疾風,讓他爽死!”秦道非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四平八穩的樣子。
    玩鬧中,夜離殤湊到秦道非耳邊說:“玲瓏病重!”
    秦道非不動聲色,對疾風使了個眼色,疾風會意點頭。
    夜離殤說:“原陽那邊……”
    “原陽……”疾風咬牙,朝房梁上飛去。
    不一會兒,就聽見艾菲薄涼的聲音說:“你真是一天不找死都不痛快!”
    “老子一看見你就渾身不自在,隻要你沒死,我就要替原陽的那些人報仇!”疾風二話不說就往艾菲身上砍。
    秦道非淡聲說:“你們要打架,滾出去打,不要吵著玲瓏!”
    不多時,打鬥的聲音漸漸遠去。
    秦道非沉聲問:“怎麽回事?”
    “她的身體越來越虛了,你們得趕緊去找我師父!”夜離殤擰眉說。
    秦道非冷冷的說,“你這邊真的無能為力了麽?”
    “我越治越難,你說呢?”雖然夜離殤並不想承認,但是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不得不讓秦道非考慮一下他師父。
    秦道非看了看房梁,“你懷疑她?”
    “我懷疑一切的人,一定有人在後麵做手腳!”夜離殤說。
    秦道非沉思了一會兒後,淡聲對夜離殤說:“你去準備,我們很快就出城!”
    “你打算怎麽走?”夜離殤問。
    秦道非說:“我要給惜音看腿疾,玲瓏非要跟著去!”
    “這倒是很符合鳳玲瓏的性格!”夜離殤呲牙笑。
    秦道非也露出森森白牙:“我們倆之間的賬,慢慢算!”秦道非說完,夜離殤便開溜了。
    秦道非將玲瓏抱起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
    “玲瓏……”
    “嗯,我要睡覺!”玲瓏迷迷糊糊的要揮手打秦道非,被秦道非一把攥住手腕子。
    他親了親玲瓏的額頭,淡聲說:“起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有銀子麽?”玲瓏問。
    秦道非說:“給你十萬兩黃金!”
    “真的啊?”玲瓏立馬精神抖擻的坐起來,看秦道非長得就跟黃金一樣可愛!
    秦道非怒目。
    玲瓏連忙收斂,幽幽的問:“你要跟我談什麽?”
    “……”秦道非在玲瓏耳邊說了一串,他肅殺的氣氛,讓玲瓏有片刻的疑惑。
    說完之後,秦道非就走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玲瓏按照平時的時間醒來,畫兒已經端了清水等在一旁。
    玲瓏穿鞋問:“秦道非呢?”
    “妙音閣呢!”畫兒說。
    玲瓏拉著畫兒就走,“我們去看看?”
    “洗臉!”畫兒扯玲瓏,玲瓏反扯畫兒,“要什麽臉?不要了!”
    噗!
    畫兒有一口老血,不知當吐不當吐?
    兩人著急忙慌的走到妙音閣,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秦道非說:“我打算帶你去城外讓一位高人給你看看傷。”
    聽到兩人的對話,玲瓏的腳步頓住,眼淚也順著衣襟掉落下來。
    畫兒害怕玲瓏承受不住,便伸手拍了拍玲瓏的肩膀。
    卻聽見裏麵譚惜音柔弱的說:“道非哥哥不怪我麽?”
    “就如你所說,我欠你大哥一條命,就算為了他,我也不能放著你不管是不是?”秦道非冷聲說。
    譚惜音沉默著沒在說話。
    玲瓏的眼淚卻如斷線的珍珠,一點點的往下掉。
    “小姐,我們回去吧?”畫兒拉著玲瓏要走。
    玲瓏卻不聽,她狠狠一腳踹在房門上,那扇房門在陽光下轟然倒下,揚起的灰塵許久都不曾散去。
    “誰?”譚惜音顫抖著身體,緊緊的抓著秦道非的衣袖,不安的說:“大夫人來了!”
    “沒事,我在這,她不會太過分!”秦道非安慰。
    玲瓏冷笑著走進去,抱著手冷冷的看著秦道非:“秦莊主還真是風流人物啊,一個殺了你孩子的女人,你居然還能當成是寶貝。”
    “玲瓏,她已經這樣了,何必呢?”秦道非說。
    玲瓏發了狠的撲上去,撕扯著譚惜音的頭發說:“何必呢?你說我為什麽?她殺了我的孩子,讓我流亡在塞外兩年,九死一生的回來,好不容易查清楚是她的錯,你居然告訴我,何必呢?你想讓我放過她麽。是不是?”
    玲瓏瘋了一樣的扇譚惜音的耳光。
    秦道非見玲瓏打得太狠,抱著她走出門口。
    玲瓏瘋狂的撕扯秦道非,一邊扯一邊打他,“秦道非,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蛋,你放開我,今日你要是不將譚惜音送官,我就弄死你。”
    玲瓏的嘶吼和大鬧,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
    可玲瓏不在意,她質問秦道非:“你真的要給她治療?”
    “玲瓏,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要一直糾結過去好不好?”秦道非有些無奈。
    玲瓏狠狠踢了秦道非兩腳,“你說過去就過去,你說放下就放下,你怎麽不跟她一起去逃亡一下試試看,你怎麽不去塞外吃死人的肉喝死人的血活下來,你去啊,你帶著譚惜音去啊,啊啊啊!”
    玲瓏哭的悲切,畫兒都忍不住撲上來,抱住玲瓏求秦道非:“姑爺一定要這樣麽?”
    “玲瓏……”
    秦道非的話沒說完,就聽見屋裏傳來一個重物落地的沉悶的聲音,緊接著譚惜音爬出來,拉著玲瓏的裙擺哀求:“大夫人,求求你不要打道非哥哥,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
    “滾,賤人!”玲瓏一腳踹在譚惜音臉上,眼裏全是恨意。
    秦道非沉重的閉了閉眼,柔聲說:“玲瓏,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來來去去就這兩句話,玲瓏火大的甩了秦道非一耳光,“好啊,那你把譚惜音給我弄死!”
    “大夫人,道非哥哥給我治好了腿傷,我就自己去衙門自首,你不要為難他好不好?”譚惜音哀求道。
    玲瓏冷冷的回頭,看著譚惜音問:“你說話算數?”
    “算數!”譚惜音沉痛的閉眼。
    玲瓏抹幹眼淚,恨恨的說:“那我也要去!”
    “玲瓏……我帶她去治病,你跟去做什麽?”秦道非問。
    玲瓏見自己手抹不幹淨眼淚,抓著他的衣袖抹了一把,順便把鼻涕擦到秦道非衣袖上,冷哼道:“一對狗男女去治病?誰信呢?再說了,我一天不沒看見譚小妾我就渾身不自在!”
    必須跟著一起,不欺負譚小妾她連吃飯都不香!
    秦道非磨牙,玲瓏挑釁。
    “好吧,畫兒帶你家小姐去收拾細軟,帶著她一起去!”秦道非冷冷的拂袖,自己下樓去了。
    玲瓏整理好衣衫,淡淡的收拾了自己的儀表,淡聲對畫兒說:“畫兒,我的那些個匕首簪子,都要放好,免得紮著譚小妾!”
    “是是是!”畫兒這會兒不敢惹這小祖宗,隻能順著她的意思。
    秦道非回到書房,交代事情的時候,疾風看著秦道非臉上紅紅的指印,一直憋著笑。
    “想笑就笑,我不會弄死你的!”秦道非冷聲說。
    不弄死?
    弄殘了豈不是更慘?
    疾風搖頭如撥浪鼓:“莊主,屬下一點都不想笑,您繼續吩咐!”
    “莊裏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切記一定要穩妥,還有查那位胡媚娘的事情,暫時停止下來,我不在的時間裏,隻能接小生意。”秦道非說。
    疾風點頭:“莊主真要帶大夫人去麽?”
    “那怎樣,讓她一個人在莊子裏,你能管得住她麽?”秦道非反問疾風。
    疾風搖頭:“那不能,莊主還是將大夫人帶著吧,那小祖宗,誰是她的對手啊?”
    “去弄個大點的馬車,舒適一些,然後再弄個小一些的。”秦道非說。
    疾風挑眉問:“大的給大夫人用,還是小的給大夫人用?”
    “我看你是活膩味了,還不去做事!”唐力從外麵走進來,一把扼住疾風的脖子,就往外拖。
    疾風終於憋不住笑,大笑起來。
    秦道非磨牙,卻無計可施。
    出發前。
    秦王香域聽說秦道非要帶譚惜音去治病,心裏一萬個不樂意,恨恨的說:“要我說,這樣心腸歹毒的女人,留著就是個禍害,你還要救她。”
    “母親別忘了,當年沒有譚堅,我現在已經是一具枯骨,這個情還不了譚堅,隻能還給她了!”秦道非淡聲說。
    秦王香域心疼的摸了摸秦道非被玲瓏打的臉,“那你就由著鳳玲瓏當著大家的麵打你麽?”
    “是兒子做錯了,這事怪不得玲瓏,她心裏苦,讓她打一下便打一下,母親在家,還希望不要做讓兒子難堪的事情。”這樣,他會忍不住讓她難堪。
    秦王香域抽了抽嘴角:“你這混小子,這樣對待你娘,你也不怕我死給你看。”
    他都揚言要找人那什麽他表妹了,秦王香域哪裏還敢作妖?
    “母親,回去休息吧!”秦道非說完,便朝前麵的馬車走去。
    馬車中,玲瓏坐在軟榻上,榻上放著個小幾,小幾的兩邊分別坐著方晴和畫兒,小幾上還擺著酒菜。
    看見秦道非,畫兒顫巍巍的想逃走。
    玲瓏一把抓著畫兒的頭發,笑眯眯的說:“畫兒你要去哪裏?”
    “我跟唐大哥去外麵看風景!”畫兒說完就要搶頭發。
    玲瓏指著秦道非說:“秦莊主去看風景,我們來喝酒!”
    方晴見狀,輕輕用筷子點了點玲瓏的手腕子,玲瓏隻覺得手臂一麻,便下意識的放開了畫兒的頭發。
    畫兒拉著方晴就走,“姑爺您慢慢收拾,不用客氣的!”
    畫兒臨走前還特意跟秦道非打了招呼。
    秦道非邪肆的勾唇,“放心,我會好好的收拾她的?”
    玲瓏縮了縮,支支吾吾的說,“那……那個……秦莊主……你要冷靜!”
    “打我臉?拽我頭發?還擦鼻涕到我衣衫上?”秦道非每說一句,就靠近玲瓏幾分。
    最後,玲瓏被逼到角落裏麵,整個人都被秦道非壓迫在身體下,隻要他隨便動動手指,玲瓏就能那什麽那什麽的那種?
    “那個,是你讓我演戲演逼真一點的,你不能怪我!”玲瓏顫巍巍的用衣袖擋著自己的嘴。
    秦道非磨牙:“我是讓你演戲,你倒是真舍得打?”
    “那我要是假裝打你,別人一定會懷疑,別人要是懷疑,我們的目的不就露餡了麽?”玲瓏還在狡辯,一點都不肯承認,她就是想扇秦道非的耳光。
    在妙音閣,看秦道非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玲瓏耳光甩得啪啪響,別提多得勁兒了。
    秦道非邪肆的勾唇,笑著說:“那你的戲演完了,是不是該我了?”
    “秦道非,你要打手無縛雞之力的我麽?”玲瓏眼裏全是懼色。
    秦道非一把握住玲瓏的手腕,將她那喋喋不休的紅唇露出來,淡聲說:“你手無縛雞之力?”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打他耳光,快一個時辰了還沒消,還真是一等一的手無縛雞之力。
    玲瓏點頭:“嗯,我好虛弱,我好嬌弱,你看為了打你,我自己的手心現在都是腫的,可可憐了!”
    玲瓏還裝可憐,將自己發紅有些腫的掌心放在秦道非麵前博同情。
    啪!
    秦道非輕輕的打了一下玲瓏的手心,玲瓏眼裏瞬間便聚滿了淚水,委屈巴巴的說:“疼著呢?”
    然後……
    秦道非便心疼了,握著玲瓏的手腕子一番撫摸,“下次還假公濟私不?”
    “我需要藥膏!”玲瓏繼續賣慘。
    話說,她打秦道非,還真是用足了力道的,手心整個都是紅腫的。
    秦道非無奈的歎息,從暗袋裏麵取了消腫的藥膏,輕輕的塗抹在玲瓏的手心,柔聲說:“你就是吃準了,我忍不下心弄死你。”
    哈哈!
    嗬嗬!
    嘿嘿!
    玲瓏裝傻,主動依偎到秦道非的懷裏,扯著他的衣襟撒嬌:“人家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嗯,下次肉償!”秦道非很好商量的。
    玲瓏摁著腦袋:“哎呀,我頭疼,我要出去吹吹風!”
    然後泥鰍一樣從秦道非懷裏滑出去,撩開簾子就要去擠唐力畫兒和方晴。
    秦道非抓著玲瓏的腳踝輕輕一拉,玲瓏就圓滾滾的滾回來了。
    噗!
    “這讓我想起拖死豬的樣子,好像跟這就差不多!”方晴笑啊,心情好啊!
    玲瓏哀怨的說:“方晴,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哦?”方晴擰眉疑惑的問:“那我想問問,為什麽慕容笑總是能在我正好出街的時候堵我?”
    玲瓏淚眼看天,她絕對不承認自己將方晴的行蹤,用五百兩銀子的賤價賣給了慕容笑。
    “誰知道,可能慕容笑是狗吧?”玲瓏發現,還是窩在馬車裏麵比較安全。
    方晴讚同的點頭:“對,還有一隻死豬幫忙,豬狗不如!”
    噗!
    玲瓏悶聲說:“秦道非,你的朋友侮辱我?”
    “有麽?我怎麽沒聽到?”秦道非幸災落禍的笑。
    玲瓏再次淚眼看天,看來自己宿敵太多,不安全呀?
    玲瓏他們在這邊馬車上歡聲笑語,而在另外一邊,譚惜音就顯得孤獨了許多。
    秦道非說,出門不宜多帶人,說玲瓏的丫鬟也能照顧她,便拒絕譚惜音帶丫鬟同行。
    可是,他們所有人都擠在大馬車裏麵,根本就沒有人照顧她。
    譚惜音悲切的想,“雖然道非哥哥嘴上說放過我,可是他沒有原諒我,他已經不關心我了?”
    為此,到夜裏方晴與畫兒回到譚惜音的馬車休息的時候,譚惜音冷冷的推了畫兒幾下。
    “二夫人要幹嘛?”畫兒雖然照顧她,但是語氣從來不好。
    譚惜音閉著眼,淡聲說:“畫兒,我知道你過去的所有事情,而且那權杖上的毒藥看似解了,其實幽冥堂的毒藥,豈是一般人能解的?你要想活下去,就要幫我一個忙?”
    聽了譚惜音的話,畫兒身體一震。
    她沒想到,譚惜音居然會主動承認了這個事情。
    而且是毫不掩飾的那種,甚至帶著要挾。
    想到這裏,畫兒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暗夜中,睡在最邊上的方晴輕輕的握住畫兒的手,輕輕的捏了幾下。
    畫兒穩住心神,淡聲說:“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
    “我要你給鳳玲瓏下毒,就下兩生膏,我要她跟她的孩子一起死在兩生膏的毒藥下,給我的家人陪葬。”譚惜音幽冷的聲音,讓畫兒渾身發冷。
    她冷笑著說:“譚惜音,你還是不知悔改麽?”
    “隻要鳳玲瓏不死,我就不會悔改,永不會改!”譚惜音恨聲說。
    畫兒沒有回答,靜靜的坐起身來,撩開簾子朝外麵走去。
    方晴在暗夜中,取了自己身上的藥膏,將譚惜音迷暈後,淡淡的坐起身來看著她。
    “譚惜音,你真是……該死!”方晴說罷,緊跟著畫兒走了出去。
    畫兒一個人蹲在一塊大石頭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身體,無助得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她知道,自己的那些過往,總有一天一定會被人翻出來的,隻是她沒想到的是,譚惜音竟也知道,而且譚惜音說的很明顯,她要用這個脅迫畫兒。
    畫兒是不會讓她脅迫的,她淡淡的看著自己的手腕,或許她真的到了該自我了結的時候了。
    “你一個人躲在外麵做什麽?小心山裏有猛獸!”唐力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畫兒身後。
    畫兒看著唐力,柔聲說:“我沒事,就是那裏麵有些擁擠!”
    看見唐力在,方晴便沒好跟上來。
    唐力發現了方晴,借著月光,他淡淡的看著畫兒,思忖了一會兒後,唐力蹲下來,與畫兒同一視線。
    “畫兒,需要聊聊麽?”唐力問。
    畫兒搖頭說:“我不需要聊天,唐大哥去休息吧,我很好!”
    是的,很好!
    她越是這樣,唐力越是心裏不安,他淡淡的看了畫兒一眼,然後起身朝畫兒她們的馬車走去。
    畫兒看著唐力遠走的背影,眼裏閃過無數的眷戀,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還會心動,可是這心動來得太遲了。
    唐力走到馬車邊上,方晴便說:“看好畫兒,她情緒不好?”
    “還是你去吧,她很排斥我!”唐力說完,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畫兒的方向。
    彼時,畫兒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
    “畫兒!”唐力大吼一聲,驚動了熟睡中的秦道非,他撩開簾子問:“怎麽回事?”
    唐力與方晴一起出動,兩人將跌跌撞撞往懸崖邊跑的畫兒攔下來。
    “我去方便方便,你們幹嘛呢?”畫兒無所謂的笑了笑。
    方晴對唐力使了個眼神,唐力雖然擔憂,但是還是往後退了。
    待唐力走後,方晴淡聲說:“你要是死了,玲瓏估計也活不下去了,她這一生經曆的東西太多,沒了父親,沒了孩子,沒了家業,再沒了你這唯一的親人,她會死的,那日你被譚惜音用計謀毒打,她的樣子我永遠也忘不了,就好像從地獄裏麵爬出來的人一樣,特別可怕。”
    “方晴姐姐,我不能讓譚惜音要挾我家小姐!”畫兒淒婉的說。
    方晴拉著畫兒的手遠離懸崖,兩人走到一處草地上坐下,方晴淡聲說:“我建議你把譚惜音要挾你的事情告訴玲瓏,她有一萬種讓譚惜音哭不出來的辦法。”
    “不,若是小姐知道譚惜音要挾我,要麽就會殺了譚惜音,要麽就會為了我妥協,我不能讓小姐被掣肘。”畫兒搖頭,心裏已經如止水。
    嗬嗬!
    方晴輕輕的彈了彈畫兒的額頭:“你根本不了解玲瓏,她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子,再也沒有人比她更聰明了。”
    “小姐從小就聰明,那時候老爺天天被小姐欺負得哭哼哼,小姐十一歲的時候,鳳家都還是靠著祖產平穩度日,可是有天,小姐在鳳記錢莊,三兩下就從一個老頭手裏忽悠了一件古董,當時小姐用三百兩銀子買進那古董,轉手出去的時候,整整十萬兩銀子,要不是失去肚子裏麵的孩子,她一定能重新讓鳳記活回來。”
    “告訴她吧,她很脆弱,但是她也無比的堅強,她不能失去你,但是也絕對不會被譚惜音這樣的人掌控。”方晴說。
    畫兒低著頭,始終不言。
    “怎麽,你還打算背著我跳崖啊?”不知何時,玲瓏已經披著一件秦道非的衣衫走了過來。
    看見玲瓏,畫兒委屈巴巴的低著頭哭。
    玲瓏泛著淚光戳她額頭,“你也好意思?跟在我身邊十幾年,一點都沒學會我的潑皮?”
    “小姐,我隻是不想你被人掣肘?”畫兒還是那句話。
    玲瓏坐在畫兒對麵,眸光薄涼的說:“她?譚惜音,不存在的,我要弄死她,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
    隻是現在還沒到時間而已!
    “小姐……”畫兒不依的看著玲瓏。
    玲瓏聳聳肩,淡聲說:“明日你且看著,我怎麽收拾了她給你報仇!”
    玲瓏站起來,踢了畫兒的腳一記:“那些往事,已經發生了就麵對,不要讓別人把它當成攻擊你的利器。”
    “我要怎麽做?”畫兒抬頭,堅定的看著玲瓏。
    “她要是敢再拿那件事要挾你,你就以牙還牙,讓她嚐嚐那種滋味,人我給你找,弄不死她我鳳玲瓏都不好意思姓鳳!”玲瓏霸氣的說。
    方晴挽手,似笑非笑的問:“那你姓什麽?”
    玲瓏思忖了半天,“就姓鳥好了,叫鳥二哥!”
    “鳳玲瓏,你真是個流氓!”方晴咬牙說。
    畫兒低著頭,已經沒臉見人。
    玲瓏呲牙:“記住沒有,對付無恥的人,你要比她無恥,要不然你都別說你是我家畫兒。”
    “我記住了!”畫兒跺腳,方才壯士斷腕的壯誌,被玲瓏一句“鳥二哥”,弄得煙消雲散。
    看見玲瓏哼著小曲走過來,唐力忍不住勾唇樂。
    看見唐力在一旁偷樂,玲瓏壞笑著靠過去,扯了扯唐力的衣袖,“唐力小哥哥,我幫你救了個人,你是不是該感謝我一下?”
    “大夫人真是愛說笑,人是大夫人的,是大夫人的!”唐力覺得,玲瓏太可怕了,連滾帶爬的朝馬車走去。
    他想,在莊主身邊,可能會比較安全吧!
    翌日清晨。
    眾人行至一個小鎮,玲瓏要求在鎮上用餐,秦道非這個寵妻狂魔,自然是各種應允。
    “那個,你們先進去,我跟譚小妾有些體己的話要說!”玲瓏趕眾人走。
    體己?
    畫兒他們都知道,玲瓏一定是要收拾譚惜音,便擁著秦道非走了。
    眾人進入酒樓後,秦道非擰眉問:“你們都打算由著她胡來麽?”
    “要不,您去勸勸去?”方晴將難題丟給秦道非。
    秦道非思量了許久,淡聲說:“吃東西,好趕路。”
    於是,馬車上隻剩下譚惜音跟玲瓏兩個人。
    玲瓏慵懶的用手支著下巴,看譚惜音妝容精致的小臉,嘖嘖嘖的搖頭說:“譚小妾真是天生麗質呀?”
    “大夫人留我一個人在外麵,難道是想毀我容顏麽?”對自己的容貌,譚惜音素來是有自信的。
    玲瓏搖頭如撥浪鼓,“我是那樣的人麽?”
    說著,從她衣袖裏麵遊出來一條通體發紅的小蛇,不是當初她嚇得項王掉下湖的那隻麽?
    “你……你要幹什麽?”是女人都怕蛇,譚惜音看見蛇的時候,舌頭便已經開始打結。
    玲瓏嘟嘟嘴,“真是討厭,你不要嚇著我家小紅!”
    “鳳玲瓏,你想毒死我麽?”譚惜音的瞳孔縮緊,已經不敢看玲瓏和那隻蛇。
    玲瓏拍著大腿笑:“我告訴你,這條蛇確實有毒,但是她的毒很奇妙,要是中了這種毒,就會變成淫娃蕩婦,沒有十幾個男人,根本就無法解毒,你說我要是讓她咬你一口,然後讓你當著秦道非的麵,在大街上跟那麽多男人苟合,秦道非會怎麽看你?”
    “你……你……你不敢!”譚惜音嘴巴這樣說,但是她心裏很清楚,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玲瓏不敢做的事情。
    玲瓏笑了,“你居然說我不敢,真是……做了那麽久的死對頭,你也太不了解你的對手了,我告訴你,我能幹出來的事情也不少!”
    言落,玲瓏笑著伸手摸到譚惜音大腿上,“你說,要是秦道非知道你腿沒受傷,他會不會就把你丟在這個小鎮上了?你要是落單了,你覺得我會不會放過你?”
    也不知玲瓏掐住了譚惜音的什麽地方,譚惜音當即疼的冷汗直流,但是和玲瓏的話比起來,這點疼痛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她驚駭莫名的看著玲瓏,“你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你逼畫兒做什麽,我就想做什麽?譚惜音,我告訴你,你從來都沒有資格跟我鬥,你更沒資格要求我家畫兒做任何事情,你要挾她,就等於要挾我,要挾我的下場,可遠不止玉石俱焚這麽簡單喲?”
    玲瓏再次狠狠的抓住譚惜音的那個地方,譚惜音終於受不住,將腿縮了回去。
    是的,譚惜音的腿沒事,好得很!
    嗬嗬!
    看到她再也裝不下去,玲瓏得意的笑,“你看,我就說麽,沒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你不要試圖跟我耍心眼,繼續裝下去,或許你還能在秦道非身邊,但是別忘了,不能再要挾我家畫兒,要不然……”
    玲瓏沒有在說什麽,隻是拍拍手走下馬車。
    然後貼心的伸手,扶著“殘疾”的譚惜音下車,像個貼心的大姐姐一樣,與守在一旁的小廝聯合將譚惜音往屋裏抬。
    譚惜音整個過程都沉默著,進去之後也隻是憂傷的看著秦道非,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可是,秦道非卻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玲瓏身上,雖然他沒有明目張膽的直接盯著玲瓏,可是每當玲瓏要做什麽,他都能快速做出反應,並先於玲瓏將東西遞給她。
    看到秦道非這樣,譚惜音的心,不是不涼的。
    隻是,她知道,就算她心涼透了,對秦道非而言,她都已經隻是個不得不帶在身邊償還過去恩情的……累贅!
    是的,她是個可憐的累贅!
    用完早飯後,大家再次啟程。
    畫兒拉著玲瓏走到後麵,神神秘秘的問:“小姐,你把她怎麽樣了,她進屋後臉色很不對?”
    “你放心,我不會打她的,以後她應該也不敢在要挾你,若是她敢的話,不許自己扛著,要告訴我,我自然會收拾她……畫兒,能活下來很不容易,我不想我們兩個人,再有任何一個人受傷。”玲瓏睥睨著畫兒,似乎很在意她動不動就要尋死。
    畫兒低著頭愧疚的說:“小姐的話我記住了,我……我會努力的好好活著。”
    不知為什麽,玲瓏總覺得,畫兒過於哀傷,根本就不像是要努力活著的樣子。
    隻是,玲瓏卻不敢逼她太緊,畢竟畫兒跟她不一樣,她沒有玲瓏的厚臉皮,也沒有她強大的抗壓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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