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秦道非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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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了解玲瓏,當初為了愛秦道非,她允許自己委屈自己,跟譚惜音一起擁有一個男人,但是現在,愛情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她便再也不會允許自己如此卑微了吧?
“大夫人,您好好休息!”唐力隻能這樣說。
玲瓏支著下巴看唐力,“唐力,難道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麽?”
“大夫人,畫兒的事情我想得很清楚了,但是我知道,我的遲疑,讓她很傷心,我不不知道自己回去,還能不能被她原諒。”唐力頹然坐在玲瓏旁邊。
玲瓏看了他一眼,笑著說:“其實,這件事情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畫兒她心裏有心結,你原本就不容易走進去,但是你若是執意要愛的話,那就不要有絲毫退縮,她是愛你的,她心裏有你,隻要心還沒涼,那你就還有機會!”
“那大夫人的心涼了麽?”唐力想也沒想,便問了。
玲瓏還是笑,“我的心啊?我的心已經涼了一次了,可是回來這大半年時間,好不容易秦道非用他自己的行動將我的心焐熱了一點點,現在又完全涼下去了,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唐力你千萬不要涼了我家畫兒的心,我就這麽一個親人了,我不希望她受傷,你若是真的愛她,回去就好好的,耐心的讓她接納你吧!”
說半天,又繞回畫兒身上去了。
哎!
唐力知道,這鳳玲瓏看上去嘻嘻哈哈,但是其實心思最深,她從來不輕易將自己的內心剖析給別人。
如今這樣,已經是很意外。
是夜。
皇宮。
秦道非坐在桌案前,他麵前放著一幅畫,畫上隻有黑色的底色勾勒出來的一個女子的身影,但那身段不管從什麽角度看,都像是玲瓏的樣子。
秦道非坐在那裏,手裏拿著毛筆,忽然就將筆落在女子的腰間,仔細的描了半天,最後成型的,卻是玲瓏的那個腳趾骨做的骰子飾物。
玲瓏、骰子、紅豆!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這女人雖然俗不可耐,但是這名字,卻是如此的淒美!”秦道非將手放在骰子上摩挲,忽然,他的手頓住了。
他驚愕的看著自己手裏的毛筆,然後又看了看女子腰間的骰子,竟不知自己為何會在女人的腰間畫上一個這樣奇怪的飾物。
秦道非忽然擰眉下筆,快速的勾勒著畫上的女子的模樣,最後畫出來的女人,就是半年多前,他在碎葉城再次遇到玲瓏時玲瓏的樣子。
秦道非靜靜的看著畫中的女子,待畫幹了之後,他淡淡的將畫收起來,然後故技重施的將他剪的紙人放在燭火下,偽裝成自己在練功的樣子,然後趁著夜色朝莫離的住所飛去。
不多時,秦道非來到莫離的住所。
屋裏的所有人都是武功高強的人,就在秦道非進門的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同時驚醒,最快行動的人依舊是艾菲。
她飛身出來,看著秦道非。
緊接著唐力與疾風也走了出來,最後才是夜離殤。
但是,玲瓏一直沒有出來。
“秦道非,老子聽說你失憶了,真他娘的大快人心啊!”夜離殤走過來要拍秦道非的肩膀,秦道非冷冷的一腳踢過去,差點將夜離殤踢翻。
夜離殤抹汗,“這人現在是這樣彪悍的麽?”
“鬼醫先生難道沒有看見力哥身上的傷口麽?”疾風忍不住翻白眼。
秦道非沒理他們,他指著唐力說,“你下來!”
“莊主?”唐力恭敬的走下來,躬身給秦道非行禮。
秦道非冷冷的看著他說:“上次你跟我說,你是我的貼身侍衛,那你見過這樣一個女子麽?”
秦道非將畫展開,但是沒有完全展開,他刻意將玲瓏的頭部擋住,淡淡的看著唐力。
“這不是鳳玲瓏(大夫人)麽?”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
秦道非蹙眉,“這個東西?我腦子裏麵有這個東西!”秦道非指著骰子,蹙眉說。
唐力見秦道非迷惑,便站出來說:“莊主,大夫人當年離開過兩年,半年前,在碎葉城逍遙莊分舵門口,我們再見大夫人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的裝扮,她穿著黑衣,打著紅色油紙傘,腰間掛著這個骰子。”
“她為什麽要離開?”秦道非問。
呃……
眾人皆默。
夜離殤站出來指著秦道非的鼻子說:“秦道非,你要是真能記得那麽多,你就該知道,鳳玲瓏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著回來了,你卻要娶別人了。”
“你告訴我,為什麽?”秦道非指著唐力,厲聲說。
唐力沒說話,這時玲瓏從屋裏走出來,秦道非死命的盯著玲瓏腰間的骰子看,之前兩次見麵,因為玲瓏換裝去見他,他都沒有看見玲瓏腰間的骰子,可是他卻能完完整整的想起來,並畫下來。
秦道非忽然出手去搶玲瓏腰間的骰子,玲瓏見狀,拚死保護自己的骰子,不許他來搶。
“大夫人,莊主你們別打了,再打把巡城的士兵招來了!”唐力急得不得了,連忙勸兩人放手。
聽了唐力的話,秦道非先停下來,他冷冷的看著玲瓏,“你為什麽離開兩年,是因為我們和離了麽?
和離?
所有人都看著玲瓏!
玲瓏有些赧然,但是麵對秦道非,她還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是啊,因為和離,我一個人離開了兩年時間。”
“那你為什麽回來?”秦道非問。
玲瓏翻白眼:“京城是我家,我什麽時候想回去就回去了呀,你問我為什麽我怎麽知道為什麽?”
“你說!”秦道非指向夜離殤。
夜離殤吸吸鼻子說:“因為,你青梅竹馬的譚小妾用毒藥殺了她自己的父母和玲瓏,玲瓏沒死但是你們的孩子死了,但是你們秦家卻說玲瓏是殺人凶手,她被關在京兆府衙門,但是當夜走水,我們都以為她死了,隻有你不相信她死了,你一直在找她,至於她兩年後為什麽回來,那你要問問,你們秦家幹的事情,是不是很禽獸,她是不是該回來討回公道。”
“所以,你是回來報仇的,但是我既然是逍遙莊的莊主,為何會出現在塞外,而不是在京城?”秦道非問玲瓏。
玲瓏翻著白眼說:“我怎麽知道你?”
“是這樣的莊主,年前您不知什麽原因,從京城來到碎葉城,您告訴我說,大夫人已經有了能守護她的人,所以你不敢去打擾她,但是您又不甘心,便說要將大夫人以前吃過的苦都吃一遍,您帶著我,隆冬時節從碎葉城往塞外走,您準備去月牙山莊,但是在途中,您收到大夫人被人襲擊的消息,便急忙往回趕,在經過大魔城外麵的時候,我們被倉莫國人伏擊,在我們都被抓住的時候,您拚死將我推出去,待我在回來找您的時候,您便給我這一劍,您失憶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唐力的描述足夠清楚了,但是秦道非卻無法接受。
他幽幽的看著玲瓏,在心裏否認,我怎麽可能喜歡這個女人?
玲瓏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她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秦道非說:“現在,夜離殤想給你治療,你需要麽?”
“嗯!”秦道非現在還是蒙的,但是治療他確是接受的,因為他在皇宮已經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氛,出於諜報人員天生的敏銳,秦道非也一直對暖希爾公主的說辭表示懷疑。
玲瓏便不再理秦道非了,她淡淡的轉身,連看都不看秦道非一眼。
秦道非看到玲瓏的骰子在風中飄蕩,下意識的開口問:“你為什麽要用骰子做腰間飾物?是因為相思麽?”
“老子是一個潑辣粗俗插科打諢而且不講道理的浪子,用個骰子有什麽好稀奇的?”玲瓏懟秦道非。
懟得秦道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夜離殤悶笑,“哎呀,笑死老子了,鳳玲瓏這個女人,前麵七年能收拾你服服帖帖,後麵一樣也能弄死你,哈哈哈哈!”
“跟你不熟,請快些!”秦道非很有禮貌,卻讓人想弄死他。
夜離殤當即變臉,“是麽,你確定跟老子不熟?”
“是的,不認識你!”秦道非依舊沒有跟這個漂亮得不像男人的男人客氣。
夜離殤那個怒啊,他一摔箱子,厲聲說:“老子要回去,老子不給他看病,老子讓他娶了那勞什子的倉莫國公主,然後被倉莫國的人弄死,然後再也得不到鳳玲瓏。”
“鬼醫先生,請小聲一些,求你!”唐力見夜離殤激動了,連忙道歉。
夜離殤冷哼一聲,“老子看在你的麵子上救他一次,下次再也不要叫老子。”
夜離殤氣鼓鼓的給秦道非號脈,然後錯愕的看著他說:“是蠱蟲麽?”
“又是蠱蟲?”玲瓏淡聲說。
秦道非捕捉到了玲瓏話裏的又字,他挑眉問:“又的意思是說,之前也有過是麽?”
“有,但是不是針對你……夜離殤,能治麽?”玲瓏問。
夜離殤苦著臉說:“師父倒是將解蠱的方法交給我了,隻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行?”
“你能行的!”玲瓏很沒有誠意的給夜離殤打氣。
夜離殤與玲瓏在一起,那也是屬於相愛相殺的那一型,見玲瓏這樣說,他當即攤手,“老子自己都不知行不行,你卻說行,要是給你人弄死了,你哭不哭鼻子?”
“你隨便弄,反正他也沒什麽用了!”玲瓏說完,便坐到一邊去了。
秦道非深深的看著玲瓏,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竟會誰都不記得,卻唯獨隻記得這個女人,而且記得的,還是與這個女人特別親密的片段。
腦仁疼!
夜離殤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然後對莫離說:“姑娘,勞煩你去準備糯米,還有烈酒,蠟燭,再燒些開水!”
“這是要用秦道非來熬湯麽?”玲瓏又開始了,但是一看見秦道非眸色沉沉的看著自己,玲瓏便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抱著手悄悄的躲在艾菲後麵,艾菲長得比她高大,所以能將她整個擋住。
但是,她又忍不住好奇,老是探頭出來偷看,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莫名的討人喜歡。
或許,也不會那麽討人厭吧?
秦道非想!
莫離將夜離殤要的東西都給夜離殤準備好後,夜離殤便對秦道非說,“弄這玩意會會很疼,要不我給你打暈?”
“不用,我能承受!”其實能不能承受秦道非不知道,他隻是不太信任他們,若是自己睡著了,被他們弄死了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保持清醒還是必要的。
玲瓏就這麽看著他!
承受麽?
秦道非,你現在誰也不相信吧!
夜離殤蹙眉說:“解蠱的過程是一個很殘忍的過程,也許你中途就能痛暈過去,你確定要這樣?”
“我確定!”秦道非有些不耐煩,因為他看到玲瓏眼裏的了然,這個女人用了然於胸的鄙夷態度看著他,諷刺他。
夜離殤咬牙說:“那就不要怪老子下手不客氣了!”
就在這時,秦道非與艾菲同時飛身而起,朝房屋的東南角掠過去,然後一柄鋒利的匕首從那個方向飛過來,擦著艾菲的臉頰飛過去,擦傷了艾菲的臉頰,卻被秦道非抓在手裏。
匕首上,插著一張紙條。
秦道非防備的看著牆外,確定已經沒有人之後,才拆開那匕首上的紙條看。
上書:“秦之蠱毒,解之下蠱者盡知,眾人必死,三思!”
玲瓏沒有理會秦道非手裏的紙條,她急忙跑過去,拉著艾菲的手問:“有沒有傷著?”
“沒事,就一點劃傷,等下弄些藥塗抹一下就是了,看看紙條上寫著什麽?”艾菲反手拉著玲瓏過去看紙條。
秦道非將紙條交給玲瓏,玲瓏看了之後,交給夜離殤,夜離殤看了之後,喃喃的說:“我師父跟我說過,確實有這樣一種蠱毒,是控製人的腦子的,他想讓人失憶便失憶,想讓人瘋狂便瘋狂,這種蠱毒極其歹毒,是養蠱者用精血飼養的,隻要蠱蟲被驚動,他很快就能找到中蠱之人的方位,我取蠱毒需要一定的時間,若是被他們發現,我們就誰也走不了。”
“若是我讓你跟我走,你跟我走麽?”玲瓏問秦道非。
秦道非看她,他在衡量,若是這一群人是聯手欺騙他的呢,秦道非現在誰也不相信,但是在暖希爾身邊,至少他是安全的,所以他更傾向於留在暖希爾身邊,這樣他可以探查,到底是誰在針對他。
“抱歉……”秦道非的話沒說完,玲瓏便倏然站了起來,她沉痛的閉上眼,淡聲說:“你別說了,你走吧!”
言落,玲瓏往房間裏麵走,走了兩步,她又倒回來,淡聲說:“若是你心裏對我們還有一點點善意,我請求你,不要告訴倉莫皇帝,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會用最快的時間撤離這裏,不會打擾你與那位暖希爾公主的婚禮。”
說完,玲瓏便真的走了。
玲瓏走的那一刻,秦道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裏好像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正在流失。
他動了動手指,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在說話。
秦道非走了。
眾人沉默著,誰也沒有說話,因為他們都沒有想到,在他們身邊竟還有一個人對他們的行動了若指掌,他們更沒有想到,秦道非竟然願意相信那個暖希爾也不願相信他們。
他走了,玲瓏是不是也要走了?
唐力與疾風是不願離開的,因為秦道非在這裏,他們根本不敢走。
可是現在的問題不是他們想不想走的問題,而是秦道非會不會將他們的行蹤告訴倉莫國的人,這樣的話,他們會不會很危險。
“門主,我覺得,我們得走,秦道非現在不相信我們,隻要他相信暖希爾公主更多一些,他們成婚之後,他就一定會告訴暖希爾公主我們的下落,這大魔城被圍成一個鐵桶,若是我們暴露,就一個人都跑不了。”莫離擔心的說。
疾風聽見莫離的話,激動的站起來說:“我家莊主不是這樣的人!”
“男人,在他喜歡的女人麵前,他不會保護你們這群對他而言隻是陌生人的人。”莫離冷冷的說。
眾人皆默,莫離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絕對是真話。
現在他們最大的問題就是要怎麽脫身。
莫離不知道怎麽辦。
艾菲想了想說:“不行,我們還是要走,我也信不過秦道非,就算他誰都不信,但是現在對他而言,我們真算不上是朋友,若是他告訴了倉莫國王,那我們就死定了。”
眾人商議的時候,沒發現屋頂上有一個黑衣人,將他們的話全都聽了過去。
當夜,艾菲與莫離悄悄出門去了。
誰也不知兩人去了哪裏。
翌日,皇宮便有侍衛前來,將莫離的布莊封了,他們去到莫離家裏時,莫離家裏已經空無一人,於是大魔城全城戒嚴,下令尋找以莫離為首的一幹匪徒。
在大魔城瘋狂的搜捕莫離等人的時候,城西一處破舊的房屋裏麵,一群穿著倉莫國人服裝的男女老少正坐在屋裏沉默。
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女從外麵進門,她一進門便關上大門,進屋對屋裏的人說:“秦道非……真的將我們的位置暴露出去了,現在倉莫國的人已經封了我的布莊,我家也被查封了。”
噗,咳咳咳!
一個瘦弱的少女捧著胸口,狠狠的吐了一口血。
“大夫人,玲瓏,你沒事吧?”眾人擔憂的看著她。
沒錯,他們就是玲瓏一行人。
可是,他們為何會變成另外一番模樣在生活在這裏了呢?
事情是這樣的。
秦道非離開後,艾菲與莫離便十分擔憂,害怕秦道非將他們的行蹤告訴倉莫國王,於是莫離與艾菲商量說:“門主,我打聽過了,城西有一家人家,因為家有傳染病,所有的人都不與他們交往,他們也十分的低調,平時生活很簡單,我們可以殺了他們,取而代之,這樣就可以在城中藏匿一段時間。”
“走!”兩人便真的踏著夜色去了城西,殺了那一家人之後,用化屍水將他們全部化成一灘水,然後趁夜帶著所有人來到這裏,易容成他們的樣子生活下來。
莫離與玲瓏假扮這家的兩個女兒,疾風與艾菲易容成老夫妻,夜離殤與唐力易容成他們家的兒子,剛好一家六口,不多不少。
玲瓏臉色蒼白,陷入昏迷。
夜離殤給玲瓏探脈之後,淡聲說:“氣急攻心!”
“我家莊主不是這樣的人!”唐力與疾風一起開口,他們都不相信秦道非是這樣的人。
可是,莫離的家和布莊都被封,這又怎麽解釋?
“你們要清楚,現在的秦道非已經不是你們的秦莊主,他現在隻是一個被人擺布的木偶。”莫離經營多年,被一個秦道非悔掉,心裏很是不悅。
疾風與唐力不知怎麽辦,但是他們還是不相信秦道非是這樣的人,但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秦道非,他們也沒辦法。
這日下午,皇宮。
倉莫皇帝宴請秦道非與暖希爾公主。
倉莫皇帝是一個很陰沉的人,塞外的人,一般都很粗狂,要麽就是看上去很殘暴,要麽就是很粗,很少有一個人像他一樣,看上去如同陰溝裏麵的毒蛇一般,十分陰沉。
他淡笑著看秦道非與暖希爾問:“你們大婚的事情,籌備得如何了?”
秦道非不言。
暖希爾公主便笑著說:“父皇,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就是可惜了,我們竟不知道那個莫離是個細作,我的布料還差了一截呢?”
暖希爾公主說起莫離的時候,倉莫皇帝就看著秦道非。
秦道非眸色淡淡的喝著杯中的酒,一點反應都沒有,末了他將酒杯放下,不經意的問:“你說的莫離,是布莊的莫離麽?”
“對啊,就是她,她勾結了一群細作在家裏,企圖對我倉莫國不利,幸好我父皇及時發現,將他們全部誅殺,要不然現在我們還不知是怎麽回事呢?”暖希爾說。
秦道非淡淡的放下酒杯,“大魔城固若金湯,他們是怎麽混進來的?”
“誰知道呢,一群賤民!”暖希爾說。
秦道非已經神色淡然,隻是他握著酒杯的手指關節,微微有些發白。
秦道非沒有在說話,倉莫果然也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秦道非會很在意,可是現在看來,他似乎並沒有任何變化。
過了一會兒,秦道非站起來,躬身對倉莫國王說:“國王陛下,小婿有個不情之請。”
“哦?”倉莫皇帝很感興趣的樣子問:“賢婿想要做什麽?”
“你們都告訴我,我是寒食國最有名的商人,是寒食武林最炙手可熱的高手,但是我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所以我想婚後帶著暖希爾回去,我家中應該上有雙親,我想回去看看,說不定我能想起什麽呢?”秦道非問話的時候,眸色平平,但是他在打量倉莫國王。
倉莫國王笑著說:“我們就這麽一個女兒,你要想帶去中原確是不可能的?但是你確實是逍遙莊的莊主,這樣吧,不讓你回家鄉也未免有些不講情麵,不如你就再等等,等你們生下個一兒半女,你在回去看看,反正你的妻兒在這裏,你也不會不回來是不是?”
多麽明顯的要挾!
秦道非擰著眉,卻淡笑著說:“如此也行,要不然國王陛下還以為我要逃走,反正我心裏隻有暖希爾,那我便再等等!”
秦道非說完,便自顧低頭喝酒。
暖希爾與倉莫國王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各自錯開,誰也沒在提起任何話題。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秦道非緊緊的握著拳頭,在屋裏走來走去,許久之後,他從懷裏摸出兩張宣紙,一張是他畫的玲瓏的畫像,一張是玲瓏寫的那幾個又醜又囂張的大字。
“你真的死了麽?”秦道非摩挲著畫中人的麵頰,想得到回應,可是畫中的玲瓏,隻淡淡的看著他,沒有一點反應。
秦道非小心翼翼的將畫搜藏起來,獨坐到天黑!
另一端,玲瓏他們在小院子裏麵生活下來,為了不被人關注,他們也跟那家人一樣,盡量低調,平日出門也都低著頭,從來不跟任何人結交。
安然度過了十幾天後,便迎來了秦道非的大婚。
這日,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看著玲瓏,就怕她又吐血或者是偷偷的跑出去。
“我知道,你們很怕我去鬧事,是不是?”玲瓏慘然一笑,諷刺的問。
艾菲握著玲瓏的手,沒有說話。
唐力說:“大夫人,莊主他……”
“你們不用這樣小心翼翼,反正我跟他……我們早就已經貌合神離,不過就是差了一紙和離書而已,不過我們總要去看看吧,就是去看看,我想去看看,他娶別人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玲瓏的語氣近乎哀求。
艾菲冷聲說:“他娶別人,你去看什麽看?”
“不知為什麽,就特別想去看看,或許看清楚了,也就死心了吧?”玲瓏低喃道。
艾菲看著玲瓏,玲瓏看著莫離,莫離看著唐力,唐力看著疾風,疾風看著夜離殤,然後他很快轉過身來看唐力,他知道夜離殤的性子,看熱鬧不嫌事大。
唐力說:“倉莫國王沒有抓到我們,一定會在這時候等著我們,若是大夫人表現出來任何一點點的異狀,我們都有可能會露餡的,所以,能不能求求大夫人,不要這樣出去?”
“你們不讓我出去看清楚,我便沒法安心,若是我與艾菲莫離都離開了,你們三個大男人,根本沒法呆在這裏,結果不是一樣?”玲瓏淡淡的看著唐力。
唐力倒吸一口冷氣,他很清楚,玲瓏這樣的人,若是真的決定要做什麽了,那一定就會毫不猶豫。
“那,我們就隻能假裝出去觀禮,隻能看看?”唐力如此說。
玲瓏點頭,“你們難道以為我還會去搶親啊,我也隻是去看看而已!”
“玲瓏,去看吧,去看清楚了,就能死心了!”玲瓏告訴自己。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大街上,因為是暖希爾公主大婚,所以街上張燈結彩,家家戶戶都出來觀禮來了,都想看看這難得一見的珍盛況。
傳言說,皇家的儀仗會在午時從皇宮的東門出發,繞著大魔城走一轉,兩個時辰後,回到東門,從東門回到皇宮。
玲瓏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到午時,但是街上人山人海,人人翹首以盼。
玲瓏被人群推搡著,不停的往前走。
唐力與疾風害怕出事,一前一後護著玲瓏,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玲瓏的動向。
不多時,樂鼓聲聲,色彩斑斕的華蓋迎風飄著,走在最前麵的是倉莫國王與皇後,他們乘坐的是一輛八匹大馬拉著的豪華的明黃色的馬車,之後便是提著宮燈的宮女,隔著幾丈的距離,便是秦道非與暖希爾公主乘坐的馬車。
兩人穿著同色的喜服,暖希爾帶著寶珠編製而成的公主頭冠,色彩明豔的寶珠垂在她的眼簾上,平添了許多的嫵媚,一對紮著彩帶的大辮子垂在胸前,很是俏皮。
她一直保持著微笑,看起來心情好得很。
但是相對而言,秦道非便淡定得多,他甚至沒有笑。
穿著異族衣服的秦道非,還帶著一頂同樣有寶珠裝飾的淡紅色綢緞帽子,因著穿著紅色的喜服,整個人看上去喜氣洋洋的。
玲瓏恍然間好像看到了站在逍遙莊大門口,那個一身喜服的翩翩少年。
她曾經以為,自己再也沒有能力承受,眼看著秦道非拉著別的女人的手成親的事情,可是如今看上去,似乎也沒那麽難以接受麽?
玲瓏緊緊的抓著自己手裏的骰子,低聲警告自己,“玲瓏,沒有什麽相思是過不去的,你這幾年都好好的,何必為難自己呢?”
艾菲將玲瓏難受,走過來摟著玲瓏的肩膀,給予無聲的安慰。
也不知是玲瓏憂傷的情緒感染了秦道非,還是她手裏的骰子露出了紅色的流蘇讓他看見了,秦道非眸色沉沉的看向玲瓏的方向。
艾菲銳利的感覺到秦道非的目光,嚇得連忙抱住玲瓏轉身離開。
很快,他們便消失在人海茫茫之中。
秦道非擰眉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有些慶幸,有些迷茫,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秦大哥你在看什麽?”從早上開始,秦道非便沒個笑臉,忽然見他笑了,暖希爾便開口問了一句。
秦道非淡聲說:“沒事,隻是看到一個小孩子跟他母親撒嬌,總覺得自己好像也經曆過這樣的場景!”
聽了秦道非的話,暖希爾的眼裏閃過一抹幽深,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她隻是笑著安慰秦道非:“你是想起你母親了吧?”
“嗯,我一直很想回去看看!”秦道非說完,便又冷了臉,不再說話。
暖希爾見他又不開心了,便極力的討好他,“秦大哥,你不要這樣傷心,等我們今晚上完成洞房禮後,我隻要一懷上孩子,我便央求父皇讓你回去看看你的母親,好不好?”
“好!”秦道非沒有拒絕。
且說玲瓏,被艾菲帶走之後,艾菲便將她的骰子放在她的荷包裏麵。
她沒有指責玲瓏,隻是摟著她一起回去。
“我們回家吧!”艾菲說。
玲瓏抬眸看著艾菲說:“我其實還是很想去看看,多看一眼,心便多死一寸,最後便什麽都沒有了!”
“秦道非看出你來了,我們不能冒險了,若是這個地方再被發現,那我們可真就沒地方呆了!”艾菲蹙眉說。
玲瓏冷笑了一一聲:“那有什麽關係?今夜我們就離開吧,他已經找到了他要的幸福,我也該回去了,我的一笑寶貝還等著我呢?”
“你真要走?”艾菲蹙眉問玲瓏。
玲瓏點頭說:“真走啊!”
“那我們便回去,寒之還在京城等著你呢!”艾菲不知為什麽就要提胡寒之一下。
玲瓏心裏很亂,也沒在意,隻低著頭跟著艾菲一起回到他們的住所。
是夜,玲瓏坐在他們房子的房頂上,眸色幽深的看著皇宮的方向,她在想,此時的秦道非,該是怎樣的風流快活,溫香玉軟。
這一夜,玲瓏都沒有離開屋頂,也沒人敢叫她回去休息。
然而,在紅色燈籠的紅光籠罩下的皇宮,公主的宮殿裏麵,確是另外一番景象。
秦道非被倉莫的官員勸了許多酒,回來的時候,連走路都走不好。
暖希爾公主身邊的侍女想要去幫助秦道非,可是秦道非身量高大,這會兒又喝了烈酒,那侍女根本就扶不住秦道非。
秦道非一邊喊著:“暖希爾,我回來了!”一邊跌跌撞撞到處撞。
在屋裏等著秦道非的暖希爾聽見秦道非的聲音,又開心又快活,連忙走出來幫著侍女扶秦道非。
“是誰將秦大哥灌醉的?”見秦道非喝到路都走不好,暖希爾公主心疼得不得了。
她的侍女躬身說:“朝中大臣,人人都在個駙馬爺敬酒,駙馬爺身邊沒個親近的人幫著擋酒,真是挺可憐的!”
“沒事,以後我會在身邊,不許任何人欺負他!”暖希爾將秦道非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秦道非看見暖希爾,便伸手去揉她的臉,“暖希爾,你真好看!”
“秦大哥,你慢點!”暖希爾很開心,秦道非喝醉之後想到的人是她,心裏美滋滋的,也就任由著秦道非蹂躪她的臉。
秦道非卻好像還不夠似的,狠狠地揉著暖希爾的臉不說,還摟著她往牆上撞,暖希爾害怕傷著自己也害怕傷著秦道非,便抱著他往前撲。
可不妙的是,秦道非那個地方不小心磕在地麵一塊石頭上,秦道非疼得當場就暈了過去。
“秦大哥,秦大哥,你怎麽樣了,來人啊!”暖希爾的尖叫聲傳遍了每個角路。
侍衛們七手八腳的將秦道非抬回房間,大夫來看了之後,顫巍巍的跪在地上說:“回稟公主,駙馬爺傷了要緊的地方,隻怕……隻怕不妙啊?”
“什麽要緊的地方?”暖希爾不懂大夫說的話。
大夫咬著牙,俯首在地上說:“公主殿下饒命,駙馬爺傷著男人那物件了,看上去挺重的,不知還能不能人道?”
這下夠清楚了吧?
大夫的話,讓暖希爾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她才剛剛成婚,難道就要守活寡了麽?
“你給我治好他,要是你不給我治好他,我就殺了你!”暖希爾恨聲說。
大夫顫巍巍的俯首在地上說:“公主殿下,下官實在是沒有這個能力啊,求公主殿下恕罪!”
“來人,給我砍了這庸醫!”暖希爾怒不可遏,居然在新婚夜大開殺戒。
倉莫皇帝與皇後很快也收到消息趕了過來,聽了暖希爾公主一番哭訴之後,兩人也是愁眉不展。
“要不這樣吧,我們張貼皇榜,讓大魔城所有的醫者都來給駙馬治病,治得好賞重金,要是實在治不好,那還是算了吧。總不能讓我們女兒守了活寡!”皇後提議。
倉莫國王氣狠狠的看著皇後說:“你懂個屁,這秦道非在中原武林和商界都是這個!”倉莫國王比了一個大拇哥,然後接著說:“就算他不能人道,但是他的萬貫家財也足夠我們去攻打寒食,項王那個草包,他還想牽製我,一個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國家的城池都能拋棄的小混蛋,他有什麽資格坐擁寒食富足之地?”
“我要給他治病,我是真的喜歡他!”暖希爾公主刁蠻的說。
皇後拍了拍暖希爾公主的手說:“我們知道你的心思,要不然項王讓殺了他的時候,你也不會極力阻止,並讓先生賜你蠱藥,讓他忘記前程往事,跟你成親了,我們先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治好?”
“是啊,我兒也辛苦了一日,讓侍女守在這裏便是,你也去休息吧!”
等倉莫皇帝帶著暖希爾公主和皇後離開之後,秦道非緩緩的睜開幽深的眼眸,淡淡的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冷冷的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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