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死而複生的秦父
字數:17568 加入書籤
“想不到吧,我居然會對幽冥堂存了這樣的心思,其實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呢,我小時候在幽冥堂長大,那時候的幽冥堂秩序井然,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規矩來,門主對手下的人,從來沒有打罵,可是後來,我看過太多門主欺負門裏的女子,她們一邊被當成賺錢的工具,一邊還要忍受上層的褻玩,我見過很多很多的人,因為不堪侮辱死去,那時候我就在想,若是幽冥堂一直這樣下去,會變成什麽……現在終於應驗了,幽冥堂已經變成魔窟,若不是我足夠強大,能保護我生門的女子……不僅她們,甚至是我自己,都有可能已經變成那些混蛋褻玩的玩具,所以,為什麽不殺他們,殺了幹淨!”
秦道非倒是沒想到,幽冥堂內部竟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這樣的變化是多久開始的?”秦道非問。
艾菲說:“十年前!”
秦道非點頭說:“我知道了!”
當夜。
老夜頭罵罵咧咧的進入玲瓏閣,“老子在南海多溫暖,非得讓老子冒著風雪回來,你們難道不知道我老人家老寒腿嚴重麽?”
“前輩,您就別抱怨了,我家大夫人出事了!”疾風一邊領著他進門,一邊解釋。
這倒是讓老夜頭很吃驚,他問:“怎麽了?”
“……現在大夫人就是這樣的情況!”疾風將玲瓏的情況跟老夜頭講了一遍,然後領著他去看玲瓏的傷勢。
老夜頭進屋後,就蹲在玲瓏的頭部的位置看艾菲:“小女娃,你這是給她渡氣還是舍不得她?”
“大夫人的血凝固不了,傷口也沒法愈合,一鬆手血液就會噴射出去,沒辦法,我們隻能這樣摁住她的手!”疾風解釋說。
老夜頭從榻上跳下來,背著手來來回回的走了幾圈後,淡聲問:“小非非呢?”
“給大夫人熬豬肝湯去了!”疾風有些難為情。
嗬嗬!
老夜頭還有心情笑:“這小子對這丫頭,可謂是用情至深了,老子從小看著他長大了,他連個好臉色都沒給過老子呢?”
好吃醋!
“前輩,您看這……”疾風很著急,沒空跟老夜頭插科打諢。
老夜頭說:“老子餓了,你先去給老子準備點吃的來,等我吃好了,小非非也來了,我再看看小丫頭的傷,對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徒弟呢?”
“二皇子那邊也水深火熱,為了不被皇帝派遣去攻打倉莫,二皇子裝病呢,這幾日皇帝一直不停的派各種太醫想各種方法想讓二皇子好起來,鬼醫先生離不得那邊!”疾風如實說。
原本他以為老夜頭會說什麽胡鬧之內的話,但是沒想到他居然說:“應該這樣的,我兒媳婦的事情,一定要放在心上,要不然還有誰肯要夜離殤那個小混蛋?”
親師父!
疾風忽然有一點點心疼夜離殤。
“去給老子準備吃的來!”老夜頭踢了疾風一下,疾風委屈屈的去了。
老夜頭用手支著下巴看艾菲,艾菲嫌棄的說:“我對老頭子沒興趣!”
“死丫頭,老子給你吃點好吃的,要不要?”老夜頭拿出一顆晶瑩剔透的藥丸出來,對著艾菲笑得十分猥瑣。
艾菲幽幽的說:“什麽好東西?”
“幽冥堂的屍腦丸啊?”老夜頭笑得很惡心。
可是艾菲卻神情大變:“前輩有解藥?”
“那當然,老子要什麽有什麽,你要不要?”老夜頭很傲嬌的說。
艾菲說:“前輩能不能多給我一些,我門中姐妹眾多……”
“嗯,給你也無妨,但是你要答應我老頭子一件事!”老夜頭看著艾菲說。
艾菲淡聲說:“我唯一會的,就是殺人,前輩是想讓我幫你殺誰麽?”
“咦?我是一個慈祥的老頭,我才不殺人呢,疾風他爹,是我的故人,所以想你答應我嫁給疾風,以後不管怎樣,都不要與他為難,替他生兒育女,與他一起過逍遙的閑雲野鶴的生活,不要在出現在江湖,你做得到麽?”老夜頭忽然很正經的問。
艾菲毫不猶豫的點頭!
老夜頭說:“那既然如此,這解藥給你,其他的我會配出來交給你,疾風少年,就交給你了!”
“你們說什麽?”疾風推門進來,就聽見最後那句“就交給你了!”
老夜頭淡笑:“說你怎麽沒給老子弄好吃的來!”
“我已經讓人去弄了,您且等等,這大風雪天的,估計都沒幾家店鋪開門了!”疾風看了艾菲一眼,又看了老夜頭一眼,見兩人都神態平和,便也沒什麽好去探究的了。
不多時,秦道非端著托盤進屋。
“小子,你給你媳婦兒做好吃的都不給老子做!”老夜頭一看見秦道非就開始吃醋。
秦道非冷聲說:“您要吃什麽?”
“算了,你做的東西指不定有多難吃呢,可憐這隻小丫頭,天天被你摧殘!”老夜頭說可憐玲瓏,卻伸手揪玲瓏的臉,各種揪。
秦道非心疼了,便說:“老夜頭,別逼我剁你爪子!”
“你剁啊,你把我爪子剁了!”老夜頭現在是有恃無恐啊。
呼!
秦道非表示心累!
“能不能別鬧了,玲瓏這還等著治療呢?”艾菲也著急了。
老夜頭這才踢秦道非:“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穴道麽,能止血的那個穴道,我要看玲瓏的情況,必須要放開她的手掌,我讓你用銀針紮她那個穴道的時候,你要毫不猶豫的紮下去。”
“我……”秦道非第一次表現出來一種近乎於懦弱的情緒。
艾菲不明所以,疾風也不明所以。
但是老夜頭十分清楚,秦道非當年救譚堅的時候,就是因為沒紮準穴道,錯失了機會,所以現在讓他來救玲瓏,其實是為難他。
“要不,我去叫鬼醫先生來吧?”疾風見秦道非如此為難,於心不忍。
秦道非看著老夜頭說:“可以麽?”
“現在皇宮的人不但監視著二皇子的府邸,我相信你逍遙莊也全程在皇宮的監視範圍內,稍有差池,那邊就會出事,你敢賭麽?”老夜頭問。
秦道非眯著眸子想了想說:“好,我來!”
“莊主……”唐力不知何時也進來了,他自小跟在秦道非身邊,對秦道非的事情了若指掌,所以他很害怕秦道非在失手。
秦道非看著玲瓏,反複思忖了許久,還是沒法決定。
“要是再等幾日,會怎樣?”艾菲也看出來秦道非心理難關過不去,便問了老夜頭一句,她想著等皇宮那邊的監視鬆懈下來之後,再讓夜離殤來。
老夜頭看了玲瓏一眼,淡聲說:“那北極蠑螈的毒可是霸道得很,若是那毒液正在蠶食步生蓮的毒,那這小丫頭就有可能在等待的這幾天裏死亡,所以治療,必須要越早越好!”
“我來行麽?”艾菲說。
“對啊,我割破手掌讓她練習,直到她完全掌握技術!”疾風也還是獻計。
秦道非淡聲說:“等不了了,我來!”
他走過來,從老夜頭手裏接過銀針,老夜頭用一根更粗的銀針在玲瓏手腕上的一處穴道上紮了一個小孔,淡聲說:“我給你留了記號了,你記住,隻要手不抖,紮進去基本上就不會錯,萬一紮得不準,就抽出來繼續紮,千萬不要停下!”
“好!”秦道非拿著銀針準備。
疾風害怕出事,將夜離殤留在這裏的傷藥拿出來,倒在巾帕上麵,對唐力說:“若是莊主紮的地方不對,那就用這個堵住大夫人出血的傷口,你一張我一張都未必能堵住,你先上,然後繼續準備藥我們輪流,直到不再流血為止!”
“好!”所有人嚴陣以待。
老夜頭盤腿坐在玲瓏的床榻上,他將玲瓏扶起來,艾菲握著玲瓏的手的手一直都不曾放開。
老夜頭用內力在玲瓏身上遊走了一圈之後,淡聲說:“放開!”
艾菲連忙將玲瓏手上的傷口放開,就在那一瞬間,玲瓏的血液忽然衝破藥包而出,老夜頭不慌不忙的用自己的內力將那些血液弄成一個血球,血球被老夜頭的內力包裹著,在裏麵轉動,過了一會兒後,老夜頭說:“止血!”
他喊止血的時候,所有人都嚴陣以待。
隻有秦道非,他竟然閉著眼,用決然的態度,將銀針紮進了玲瓏的手腕!
“止血了,莊主止血了!”疾風看著玲瓏掌心的血越來越少,驚喜的握住艾菲的手腕大喊。
秦道非虛脫一般的跌坐在地上,有那麽一刻,他以為他救不了玲瓏。
老夜頭依舊在運功,他的真氣在玲瓏身體裏麵轉動著,遊走了一個周天後,他撤回真氣,那團血球潰散,滴落在床榻上,此時玲瓏身上,床榻上,全是血。
老夜頭撤回內力之後,連忙替玲瓏號脈。
“這姑娘……救活了!”老夜頭感歎的笑。
呼!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秦道非抓著玲瓏的手問:“她什麽時候能醒來?”
“這可說不好,她沒死就已經算是老天保佑了,她之前被蠱毒折磨,加上滑胎沒有保養,導致的宮寒,竟被這蛇毒治愈了,孩子啊,這是你的宿命,宿命讓你不會絕後!”老夜頭畢竟年紀大了,用完功後,竟有些站不起來。
秦道非連忙扶他過來坐在桌案上。
“你是說,她以後就能正常受孕了是麽?”秦道非從來沒想過,老天給了他這樣大一個打擊之後,會給他帶來這樣的好運。
老夜頭點頭說:“這蠑螈毒熱,剛好治療了她的宮寒!”
“多謝!”秦道非難得正經的跟老夜頭道謝。
老夜頭用白眼呲他,“你他娘的就不要跟老子假客氣了,現在先弄點吃的給我老人家補一下,我需要好好休息,明日還要給這丫頭推功過血呢?”
老夜頭吃了東西後,便去睡覺了。
秦道非跟艾菲合力幫玲瓏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然後疾風跟唐力進來將床榻換上幹淨被子。
玲瓏經曆的生死最大的考驗,擔心受怕的這一群人,今晚上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翌日。
從皇宮傳來消息,皇帝因為倉莫一事,寢食難安,終於在準備上朝的時候,吐血暈厥,太醫搶救了一個半時辰,才將皇帝搶救過來,但是任何人都沒有治愈皇帝的良策。
皇帝醒來後,得知自己身體狀況,冷笑著說:“朕這一生,這一生啊!”
“陛下乃是真龍天子,一定會逢凶化吉,否極泰來的!”太監不知如何安慰,隻能說些場麵話兜著。
咳咳!
“朕的身體朕知道,朕怕是好不了了!”皇帝幽幽的說。
太監宮女跪了一地,誰也不敢說話。
皇帝淡聲說:“你們都出去,隻留下華公公一人!”
“是!”眾人退去。
皇帝說:“朕以前一直屬意將江山給承項,因為他足夠有野心,能強大這個國家,可如今他已經歿了,朕這麽多兒子,竟不知誰有這個魄力,能接下這個江山。”
“陛下,皇子們各個優秀,一定有能接管江山的人的!”太監奉承。
皇帝冷笑:“老大已死,老二……老二……;老二是個好將軍,可他娘舅的事情,始終是朕心頭刺,若是讓他當上儲君,他勢必會替他舅舅翻案,就等於是逼著朕承認朕有錯,而且他與秦道非暗度陳倉,就是想得到皇位,他以為朕不知道,其他的那幾個,你說哪一個能行?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陛下……”太監不知如何開口,現在他不管推舉誰,自己都有可能被打為那個人的同黨,所以他幹脆不說話。
哼!
皇帝幽幽的說;“你這死狗,聰明了一輩子,你這一輩子從來不得罪任何人,可是如今,你替朕想想,朕該立誰當儲君?”
“奴才不敢妄言!”太監依舊不說話。
此時,便聽到門外不停的傳來上報,除了二皇子,其他的皇子都來探病來了。
“他們不是來探病的,他們是來探皇位的,朕一個都不想見,一個都不願見,讓他們都給朕滾!”皇帝恨聲說。
太監替皇帝順順氣,然後走出去說:“各位皇子,陛下隻是偶感風寒,需要休息,各位皇子請回吧?”
眾皇子沒一個能見到皇帝,都打道回府了。
稍晚,這一消息傳到逍遙莊,秦道非淡聲說:“他不敢立承傑為儲君,一是忌憚我,而是忌憚承傑本身,但是現在他手裏,卻沒有一個能守住他江山的人,我就不信,他會不選承傑!”
“哼,那老匹夫可是很難說,等有時間老子去會會他去!”老夜頭一拍桌子,當即決定了。
秦道非挑眉:“你去會他還是去會禦膳房的麻油雞!”
噗……
原本很嚴肅的氣氛,被秦道非這麽一說,簡直太有畫麵感太搞笑了。
“看破不說破,你懂不懂?你懂不懂尊敬老人,你懂不懂?”老夜頭幾次要打秦道非,都沒打到。
氣的直捶胸。
秦道非冷聲說:“你去告訴宮裏的人,在他決定要立儲之前,一定要告訴我,我要送皇帝一個大禮!”
“什麽大禮?”疾風指著通天閣說:“不會是……”
秦道非淡聲說:“一早沒送出去,就是因為時機不對,現在已經快到了,我幫承傑這一把,足夠他順利拿到皇位!”
“我先替我兒媳婦謝謝你!”老夜頭調皮的說。
稍晚,唐力來報:“莊主,我們跟丟了!”
“跟丟了很正常,但是讓你們調查的事情,可查到了?”秦道非問。
唐力搖頭說:“沒查到,一點進展都沒有?”
“譚惜音呢?”秦道非蹙眉,似乎有些不高興。
唐力連忙說:“譚惜音這幾日晚上都在張管家房裏……”
“她不是你小妾麽,她在張管家房裏做什麽?”老夜頭問。
嗯!
秦道非清了清嗓子說:“可能……她在學管家!”
“你這頭頂,可真綠的!”老夜頭笑著說。
秦道非給了他一個毫無誠意的笑,然後對唐力說:“查清楚,他們兩個想要幹什麽?”
“是!”唐力說罷,便出去了。
老夜頭伸伸懶腰說:“我也要去看看我那個不爭氣的徒弟去!”
老夜頭出門的時候,恍然看見一個黑影從逍遙莊飛掠而去,那感覺:“哎呀,見了你的活鬼了!”
說完,老夜頭拍著大腿就追了上去。
轉眼,到臘八了。
可玲瓏依舊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秦道非這邊倒是按照他的步伐在走,但是某天,那邊忽然全線撤退,似乎……那人已經發現賬本是假的了。
“莊主,那邊不再擾亂我們的生意了!”疾風說。
秦道非淡笑:“發現了就發現了,我也沒打算能一直瞞下去,既然也已經這樣了,就幹脆不動,看他要玩什麽花招,不管他要玩什麽,我都陪著。”
“是,莊主!”疾風退下。
秦道非握住玲瓏的手,看著她已經慢慢結痂的傷口,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幽幽的說:“你醒來吧,你要是再不醒來,我真不知該怎麽辦了?”
玲瓏依舊沒有任何聲音。
秦道非捂著臉,眼淚無法遏製的從他跟玲瓏交握的手心裏溢出來。
“你就這點出息?”那個中年男人出現了。
秦道非飛快的擦幹眼淚,回過頭去,用幽冷的眸子看著那人,冷聲說:“你好意思回來麽?”
“我為何不能來?”中年男人淡笑著說。
秦道非冷聲說:“你好意思看著我母親在鬆柏居吃齋念佛思念你一輩子?你好意思看著我一個弱冠少年撐起這個逍遙莊?你好意思……你跟別的女人走了就走了,為何還要回來!”
原來,這人……竟是秦道非的爹。
秦唯城!
“你以弱冠之年接手逍遙莊,可曾覺得吃力??”秦唯城冷聲問。
秦道非幽幽的說:“既然你已經放棄逍遙莊,那你就沒資格回來!”
“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現在逍遙莊過半數的人,都還是我的人,就算你再厲害,他們還是會聽我的!”沒想到,秦唯城居然說了這一番話。
秦道非冷聲說:“好啊,逍遙莊還給你,反正你兒子來搶逍遙莊,正好送給他!”
“秦道非,若是我允許他來搶,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秦唯城薄涼的說。
秦道非幽幽的看著他說:“要不是你暗中相助,他能肆意的破壞逍遙莊?”
“若我告訴你,我這些年,一直被他們母子囚禁著,也是最近才脫離出來的,你信麽?”秦唯城忽然沮喪的說。
秦道非眯著眸子,果然……他承認了,他承認自己做過的一切了!
“我信不信沒關係,但是,既然你已經幫助他奪取逍遙莊,那我就讓你看看,我秦道非若是瘋狂起來,是什麽樣子!”秦道非說罷,便拔出他紅色的妖刀,要跟自己的父親拚命。
哈哈哈哈哈!
秦唯城薄涼的笑。
“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們,一個個的都對我拔刀相向,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說罷,大笑著飛身離去。
此時,正在鬆柏居打坐的秦王香域忽然撚斷了手裏的佛珠。
“夏荷,你聽到沒有,我好像聽見秦唯城的笑聲了!”秦王香域站起來,快步朝外麵走去。
順著笑聲的方向,她一路走到玲瓏閣,見秦道非一個人站在窗口,秦王香域跌跌撞撞的上樓,抓著秦道非的胳膊問:“我剛才似乎聽見你爹的笑聲了,是不是你爹沒死,是不是?”
“母親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您是不是一直都知道,胡媚娘跟爹有事,您也一定知道,胡寒之就是他的兒子是我的親兄弟是不是?”秦道非像個受傷的孩子,現在誰靠近他,他就將怒火撒到誰的身上。
秦王香域搖頭說:“不是的,你爹不是這樣的人,你爹沒有跟什麽胡媚娘狐媚子的在一起,他隻有你一個兒子,逍遙莊就是你一個人的,是你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
“母親,您這些年的偏執,就是因為我爹曾對你不忠,你為何就不能承認?”秦道非有些崩潰,若是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告訴秦道非,胡媚娘就是跟他爹有染的那個人,怎麽可能會有這樣多的過程?
秦道非忽然想到,當初他去問老朱跟康叔關於胡媚娘的事情的時候,他們應該就是知道的,他們故意瞞著,要不就是替秦唯城遮羞,要麽就是他們一直都知道秦唯城沒死,他們是故意隱瞞的。
隻是,他沒想到秦王香域也瞞著他。
“沒有,我沒有故意隱瞞你,我一直都不知道那個人叫胡寒之,我確實知道他們兩個有私情,你爹被胡媚娘勾搭得不知東南西北,天天跟她在逍遙莊的各個地道中幽會,我不知道她們有孩子,我也不知道為何胡媚娘會離開,後來我聽說你爹在塞外出事,我的直覺就告訴我他是去找胡媚娘,我以為他死了,我真的以為他死了!”關於那段往事,或許秦王香域也是崩潰的。
啊!
秦道非悲涼的聲音讓所有人都疑惑的朝玲瓏閣看去,誰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莊主出事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的人都跟著朝玲瓏閣跑去。
但是……
“誰也不許進來!”秦道非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嚴厲的喝止了所有人,他不讓所有人看到他的怯懦,誰也不行。
剛才的那一聲悲鳴,不過是在所有事情都堆積到一起後,情緒崩潰的一瞬間的發泄,也就是那一瞬間之後,秦道非就自己治愈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秦王香域看著秦道非明明痛苦到極致,卻無法宣泄情緒,心裏別提有多痛。
她在看見秦道非情緒失控的瞬間,隻顧著秦道非的情緒,當她感受到秦道非話裏的意思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秦唯城沒死,他沒死,那個男人,他沒死!
這十幾年,他並沒有死,而是帶著她跟兒子的思念,在塞外跟另外一個女人,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
哈哈哈!
多麽諷刺啊!
秦王香域拚命的忍住自己眼裏的淚,她淡聲說:“兒子,他不要我們了,所以你要活得比他的兒子更加精彩,你要好好的活!”
說完,秦王香域走出去,大步朝通天閣裏麵走去。
通天閣的長老警告秦王香域:“老夫人,您不能在硬闖了!”
“讓秦唯城來見我,讓他來見我!”秦王香域冷聲說。
通天閣裏麵一片沉默,誰也沒有吱聲。
秦王香域冷冷的笑容裏麵帶著一絲苦澀,她說:“那你們殺了我吧,我今日就死在你們手裏!”
可秦王香域闖進去了,也沒有人出手。
畢竟,他們都知道,這個女人對他們的老莊主,才是真正的忠貞不二,可老莊主偏偏……
秦王香域守在通天閣,一直到後半夜,秦唯城才從地道裏麵進入通天閣。
他開門的瞬間,盤腿坐在地上的秦王香域剛好對著那扇門,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最後,是秦唯城開口了。
“香域……你怎麽來了?”他問話的時候,微微有一絲不自在。
秦王香域淡淡的看著他說:“你當年幫著胡媚娘傷害了我,如今你幫著胡媚娘的兒子傷害了我的兒子,秦唯城你卻好意思問我為什麽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秦唯城解釋說。
嗬嗬!
秦王香域站起來,她淡淡的看著這個當年豐神俊逸,如今已是一臉滄桑的男人,冷笑著說:“秦唯城,你若是覺得我兒子配不上當這個逍遙莊的莊主,你大可以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收回去……畢竟你出現在這通天閣,也沒人告訴跟我兒子,由此可以證明,這裏的一切都還是你的,可是如今你用這樣的手段,真是讓我很不齒,所以……我跟我兒子都不懼魚死網破!”
她走過來,如年少初見時那般,帶著端莊的微笑,在靠近的他的時候,猛的用手裏的簪子往秦唯城的胸口紮下去。
“主人小心!”
嘭!
“住手!”
三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可倒下的人,卻是秦王香域,她手裏的玉簪掉在地上,那段曾經見證過她愛情的玉簪,在秦唯城跟胡媚娘好了這麽多年之後,她都沒舍得丟棄的玉簪,終於在為了捍衛她兒子的尊嚴的時候,被摔碎了。
啪!
黑衣長老被秦唯城一耳光甩過去,“誰許你動手的?”
“秦唯城,我不必你惺惺作態的假可憐。”秦王香域捂著胸口艱難的站起來,她踏著那破碎的玉簪,一步步的往外走,她說:“在魚死網破之前,我不會死的!”
那一刻,秦唯城才知道,曾經那個端莊美麗的女子,原來是被他逼成如今這樣滿目猙獰的模樣!
“封鎖所有進入逍遙莊的暗道,全力去搜查胡寒之,將其生擒回來,聽候發落!”秦唯城咬牙說。
“是!”
隨著幾個黑衣人相繼離開,整個通天閣猶如無人之境!
從這日起,逍遙莊看似還跟平常一樣,但是誰都知道,現在的逍遙莊,早已風雨飄搖。
秦道非從相繼見過秦唯城跟秦王香域之後,就一直呆在屋裏守著玲瓏,哪裏都沒有去過。
這天,他用巾帕給玲瓏擦手,一邊擦一邊笑著說:“玲瓏,你快起來吧,你起來了,就可以告訴我,我值不值得去爭這一切!”
“為什麽不爭,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就一定要爭,必須爭!”秦王香域推門走進來,對秦道非說:“我幫你照顧鳳玲瓏,你去跟他一爭到底,你爭得的,不光是逍遙莊的家業,你與他爭的,還有鳳玲瓏!”
哼!
秦道非幽幽的說:“他永遠也別想從我手裏搶走玲瓏,這輩子下輩子他都別想!”
“那你還藏在屋裏做什麽,你去找他啊,將他找出來碎屍萬段也好,挫骨揚灰也罷,隻要你能弄死這野種,你就贏了!”秦王香域這一生的恨,全都化成執念。
秦道非淡聲說:“母親……”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秦王香域坐在椅子上,幽幽的看著自己的手指說。
秦道非知道,現在秦王香域也處在一個崩潰的狀態,他點頭說:“母親您請說!”
“當年,逍遙莊在京城盛行,誰也沒想到,一個靠傳街頭小流言的幫派,最後竟做成了這樣大的一個商業世家,而且當時的秦唯城還那麽年輕……所以當我的爹娘告訴我說,秦唯城上門提親來了,我高高興興的以為,我這輩子就注定要做個幸福的女人了。
我將我最好的青春年華都奉獻給這個男人,他說暫時還沒能穩定下來,所以不先忙生孩子,我就乖乖的等在家裏,做他的賢內助,將逍遙莊打理得井然有序。
可是有一天,有人告訴我說:“你的丈夫,他還陪著你麽,他還寵著你麽,他還日日夜夜與你相對麽?”我才知道,他在外麵有人了。
我托人到處打聽,然後又逼著逍遙莊的人告訴我實情,後來有人給我開了地道的門,我親眼看著他跟胡媚娘兩人在床榻上翻滾,而那個叫胡媚娘的女人,看見我進門,居然恬不知恥的依偎在秦唯城的懷裏,她還說,我之所以留不住這個男人,就是因為我沒有她厲害,我輸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聽到這句話,我瘋了一樣的上前撕扯她,可是秦唯城卻一把推開我說:“若不是你善妒,我如何會在這裏跟她私會,你今日要麽就同意她做平妻,要麽就當什麽都沒看到。”
我當時氣蒙了,我要求和離,可他不允許,那時候我才知道,他愛的永遠不是我,而是我爹爹的身份,,而是我爹爹的官職,而是我家那些親戚在朝廷盤根錯節的勢力,最後胡媚娘不知為何走了。
她走後,秦唯城就像失魂一般,再也不看我一眼,我原本想一死了之,可我發現我懷孕了,為了你,我沒法去死,所以我選擇活了下來,所以你小時候看到的,我跟你爹之間的相敬如賓,是真的香敬如賓客。
後來他死在去塞外的途中,當時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我或許是悲傷的,但是我想到他對我做過的事情,我心裏又是暢快的,我守著一個人的牌位,總比守著一顆不安定的心要強,所以我接受了他死亡的真相,我努力的幫著你打理後院,我希望你變成一個比他更優秀的人,可是……可是我沒想到的是,他這個不要臉的混蛋,居然跟那個賤人生了孩子,還裝死去陪著她,哈哈哈哈兒子,母親遭遇的這一切,你是個男人你或許不懂,但是你應該要知道一點,母親的心,除了你,再也沒有別的了!”
秦王香域的意思很簡單,母親隻是希望你替母親爭了這一口氣,隻要這一口氣,母親對你一生的付出,也就值得了。
送走秦王香域後,秦道非一個人坐在桌案邊幽幽的沉思。
而此時。
宮中傳來消息稱:“皇帝病重,已經起了立儲之心,他選擇了個性懦弱但是母家勢力還不錯的七皇子!”
嗬嗬!
聽到這個消息,秦道非嗜血的眸子裏麵,閃過一抹幽冷的光。
“去將七皇子娘舅的列傳傳出去,明日之前,要傳得滿城風雨,他偷偷做過的那些齷齪事,一件都不要少,要不到明日,他也就得死在仇家手裏!”秦道非幽冷的說。
疾風看了秦道非一眼,雖然覺得現在這個時間跟皇帝對著幹不對,但是鑒於秦道非這幾日心情頗差,他竟不敢說話。
“是!”疾風選擇了照辦。
秦道非思忖了一會兒之後,叫來無影:“無影,你去假裝倉莫國的人,將我們的人從倉莫國皇宮偷來的東西印發下去,然後將王順給我放出去,將他手裏的證據也一並放出去,每一步都要緊緊的逼近皇宮!”
無影聽了秦道非的話之後,也快速的去辦理去了。
秦道非看著窗外一片沉寂的京城,冷冷的勾唇說:“要來就來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要麽大家一起死,要麽撐得下去的人活下來!”
逍遙莊的人將他們事先已經準備好的列傳的卷宗傳遍了沒一個青樓妓館,然後由裏麵的人傳給京城各處的人。
這一夜,各大官員都沒有睡上一個安穩覺,這一波消息剛傳來,下一波消息又來了,而且一個比一個勁爆。
最後,聽到承項非是皇帝親生這個話題時,所有人都默契的選擇了沉默。
承項娘舅家得知消息後,連忙收拾細軟想要逃走,可逍遙莊的人守在門口,他們家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更不要說是人了。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承項舅舅坐在院子裏喃喃自語,然後忽然跑去廚房拿起一把菜刀,將家中所有女眷全部砍死。
他說:“我殺不了你們,但是你們活著也沒有一絲好處,我先走一步,你們要跟上的就跟上,不跟上的……哈哈哈哈,你們也要很快跟上來的!”
言落,他自刎在院子裏麵。
原本皇宮不曾聽到承項的流言蜚語,皇帝隻叫了大臣去商討立儲一。
雖然才是短短幾日,可皇帝卻已經消瘦不堪,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自己的官員問:“朕欲立七皇子為太子,眾卿以為如何?”
“陛下,七皇子的舅舅,工部侍郎已然被逍遙莊列傳,他做過的醜事……那真是……真是微臣真是沒臉說,這樣品行不端的一家人,如何輔佐七皇子?”有人站出來反對。
皇帝冷笑一聲說:“哼,列傳一事,固然卻有可能,但是秦道非選在這時候列傳,不過就是逼著朕立承傑為太子,朕偏不,隻要朕有一口氣在,朕就絕對不會允許承傑登基。”
官員麵麵相覷,誰也不知該說什麽好,因為在他們看來,沒有人比承傑更合適做這個太子。
“然,陛下也一樣不能立七皇子啊,這七皇子原本性格就溫順,如此以往,他舅父無法協助,日後隻怕其他皇子生出反義,那寒食危矣!”官員勸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