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傾顏再出來時，洛星河的眼睛迅速睜大。
    隻見旗袍將她的身形襯得十分出眾，低領處露出精致的鎖骨，珍珠流蘇隨著步伐輕晃。
    她有些局促地轉了個圈，發梢掃過旗袍開衩處的雪色小腿：“好看嗎？”
    洛星河喉結動了動，起身走近兩步，伸手將她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後：“好看。”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帶著幾分沙啞，“不過……”
    他指尖輕輕點了點旗袍開衩處，“太容易引人注意。”
    顧傾顏被他溫熱的指尖觸得一顫，臉頰泛起紅暈：“哪有那麽誇張！”
    她轉身對著鏡子整理領口，鏡中卻映出洛星河微蹙的眉梢。
    看著洛星河好像有點不開心，她又抓起件外套披在外麵，寬鬆的版型瞬間蓋住了旗袍的柔媚：“這樣總行了吧？”
    洛星河無奈地笑了，抬手替她將領口的珍珠扣係好：“行。”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顧傾顏穿梭在各個店鋪。
    她在運動品牌店試穿衝鋒衣，又在設計師品牌店裏裹著白色羽絨服。
    每次從試衣間出來，洛星河都會認真打量，偶爾會伸手調整她歪掉的衣領，或者點評某個顏色襯得她膚色更白。
    路過一家主打少女風的店鋪時，顧傾顏看到了櫥窗裏的粉色毛絨睡衣。
    睡衣上印著卡通小熊，褲腳還綴著白色蕾絲。
    說實話她有點心動，因為長久以來她一直選擇的都是禦姐風和職場女性風，但其實顧傾顏偶爾也是一個傲嬌的女孩。
    隻是父母都去世後，顧傾顏將自己的某些性格隱藏了起來。
    現在有洛星河在她身邊，她覺得自己好像可以不用隱藏的那麽深。
    但是這種風格許久不穿，她還是有點猶豫。
    正在這時，洛星河的聲音忽然響起：“進去看看？”
    顧傾顏下意識的搖頭：“不用啦，太幼稚了。”
    可話音未落，洛星河已經推開了玻璃門，門上的鈴鐺叮咚作響。
    店內暖黃色的燈光裹著薰衣草香氛，貨架上擺滿了毛絨拖鞋和綴著蕾絲邊的睡袍。
    顧傾顏跟在洛星河身後，他的手指劃過掛著的睡衣，指尖掠過兔子耳朵發帶、草莓刺繡的睡褲，最後停在一件淡紫色珊瑚絨睡衣前。
    這件比櫥窗那件更柔軟，小熊圖案印在胸口，袖口還縫著兩隻立體的小熊爪子。
    “傾顏姐姐你要不試試這件？” 他取下睡衣。
    顧傾顏盯著小熊圓滾滾的眼睛，喉嚨發緊：“我真的不合適……”
    話沒說完，洛星河已經把睡衣塞進她懷裏：“沒事，試試又不會怎麽樣的。”
    顧傾顏感受著懷中柔軟的睡衣，看了看洛星河的眼神，試探性的說道：“要不試試？”
    洛星河點了點頭：“我在外麵等你。”
    顧傾顏抱著睡衣進了試衣間。
    暖黃的壁燈在頭頂投下柔和光暈，將狹小的空間染成蜂蜜色。
    她盯著衣擺上憨態可掬的小熊圖案，喉間泛起酸澀 —— 上次穿帶卡通圖案的衣服，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
    深吸一口氣，她伸手解開大衣的紐扣，絲綢襯衫滑落肩頭時，涼意順著脊背蔓延。
    鏡中的自己裹著黑色蕾絲內衣，勾勒出曼妙曲線，這是她慣常的成熟模樣，此刻卻與手中蓬鬆的毛絨睡衣形成刺目對比。
    “試試又不會怎麽樣……” 她對著鏡子輕聲給自己打氣，將睡衣套在頭上。
    袖口的小熊爪子耷拉在指尖，俏皮得讓人心顫。
    彎腰穿睡褲時，蕾絲褲腳掃過腳踝，癢得她縮了縮腳。
    將全套的可愛風睡衣穿在身上，她看向鏡子時才發現鏡中人仿佛換了副模樣，圓領露出精致鎖骨，小熊圖案襯得臉頰愈發粉嫩，兔耳朵發箍歪歪扭扭地別在頭頂。
    顧傾顏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胸前的刺繡，在試衣間的鏡子前轉了好幾圈，顧傾顏的臉色就已經紅潤起來了。
    好可愛……
    也好不符合自己。
    “哢嗒” 一聲，試衣間的門被推開條縫，洛星河怕顧傾顏不好意思傳出來，於是提醒了一聲：“傾顏姐姐，還沒好嗎？”
    顧傾顏慌忙轉身，睡衣下擺揚起又落下。
    “馬…… 馬上！”伸手撫平睡衣上的褶皺，她再次對上鏡中的目光。
    少女般的羞澀在眼底翻湧，臉頰的紅暈蔓延至脖頸，連耳垂都燙得發疼。
    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漫過冰封多年的心房。
    原來卸下偽裝，做回真實的自己，竟會這般令人慌亂又心動。
    隨著試衣間布簾緩緩拉開，洛星河抬眸的瞬間，呼吸都滯了一拍。
    暖光傾瀉在顧傾顏身上，胸前的小熊圖案仿佛在眨著圓溜溜的眼睛，與她泛紅的臉頰相映成趣。
    那雙原本清冷疏離的眼睛，此刻盛滿了不知所措的羞怯。
    “怎…… 怎麽樣？” 顧傾顏揪著袖口的小熊爪子。
    洛星河喉結滾動了兩下，順勢將她垂落的小熊耳朵領口往上提了提：“好看！”
    顧傾顏的耳垂瞬間紅得滴血，別開臉嗔道：“少打趣我了，明明幼稚得很。”
    話雖這麽說，手指卻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的小熊，眼底藏不住的期待還是泄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洛星河突然單膝跪地，嚇得顧傾顏往後退了半步。
    他卻抬手輕輕拉起她的睡褲褲腳，露出纖細的腳踝：“蕾絲勾到了。”
    他的手指靈巧地解開纏繞的蕾絲：“這樣就完美了。”
    洛星河站直身子說道：“傾顏姐姐，你這樣子真的比從前好看。”
    “至少我很喜歡。”
    顧傾顏伸手去摸洛星河的腦袋，輕柔說道：“胡說……”
    “我以前總穿西裝襯衫，你不也說好看？”
    “那不一樣。” 洛星河攥住顧傾顏的手： “現在的你，才是最鮮活的傾顏姐姐，是會對著小熊睡衣臉紅，會因為一點小事就開心的傾顧傾顏。”
    這番話像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麵，在顧傾顏心底激起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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