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謝家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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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瑤辨明方向,然後直接往謝家飄去。
謝家和張家離的不遠,但也隔著好幾條街。畢竟兩家一個是侯府,一個是商賈。
謝瑤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是一抹靈魂,飄起來不累,否則就她這樣的嬌小姐,還不得累死。
飄啊飄,謝瑤終於飄進了謝府。
十年前的謝府,還沒有十年後那麽氣派。但也是財大氣粗的很。
別的不說,就那塊刻有“謝府”二字的牌匾,就金燦燦的。
是的,謝明理是個很俗氣的人。
他小時候吃苦太多,發達之後就很喜歡享受。
他不像那些從小受培養的世家子弟,沒什麽鑒賞寶物的本事,就喜歡那些金燦燦的黃金寶石。
這也是張家看不起他們家的原因之一。
不過謝明理也不在乎,他總說:
“大俗即大雅嘛。”
那時候,謝瑤嘴上不說,但心裏其實是有些嫌棄的。
可現在想想,她爹簡直是真正的明白人啊!
想到這裏,謝瑤的鼻頭又有些酸。想見到他爹的心情更加迫切,她不由加快了腳步。
穿過謝府大門,謝瑤直接去了謝明理的書房。
別誤會,謝明理的書房就是個擺設,裏麵四書五經一樣不少,但謝明理從來沒看過。
書房外沒人守著,謝瑤覺得她爹應該也不在。
穿過書房門,裏麵果然沒有人。
謝瑤不知道她爹是去外麵談生意了,還是在府裏其它地方。她決定先去看看十年前的她自己。
按照記憶,謝瑤來到了自己未出閣前住的淑蘭院。
看門的婆子,是一直在她院子裏做活的黃媽媽。在她出嫁前,她給了二十兩,讓人回家抱孫子了。
院裏灑掃的三等丫鬟,也是在她出嫁那一年被她的父母許了人。
這些從前她不會在意的事,現在謝瑤竟覺得無比感慨。
在往屋子裏去,謝瑤的呼吸不自覺放輕了。渾然忘了自己現在是沒有呼吸的。
多麽美好的畫麵啊!
粉衣少女伏在窗前的桌子上作畫,陽光照的她的臉白裏透紅,臉上還有細細的絨毛。
旁邊身形富泰的中年男人滿臉笑意,目光慈愛的看著少女。
自己的兩個丫鬟之一碧桃正在給阿瑤磨墨。為了好區分,現在的叫謝瑤,十年前的叫阿瑤。)另外一個丫鬟紅杏在給謝明理奉茶。
謝瑤又飄近了一點,阿瑤的筆下正是她爹謝明理。
她已經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畫過她爹了。自從十四歲那年,發生了那件事後,謝瑤的畫裏除了山水花鳥外,最多的就是張梓禁了。
如今想來,真是不值。
又過了一會兒,阿瑤終於長舒一口氣,抬起了頭。
“好了,爹爹來看看像不像。”
謝明理笑嗬嗬的起身,湊過去看了一眼。
“像,太像了,我女兒最厲害了。”
紅杏趕緊搭話:
“小姐和老爺都可厲害了。”
父女倆待下人極好,並不介意丫鬟插話。
但謝瑤的眼神卻冷了幾分。
她這個丫鬟,可不是什麽好人。
紅杏比碧桃好看,又比她會說話。平時也更受謝瑤器重。
直到她出嫁後,謝瑤才發現她不是個好的。
張梓禁看不上她。成親將近半年,來她房裏的次數屈指可數。
當時紅杏就提出了讓她做張梓禁姨娘的建議。以此攏住張梓禁的心。
謝瑤心裏當然不願意,但又真的想攏住張梓禁的心。所以猶豫後,竟真的含糊的和張梓禁提了。
她到現在都記得,當時張梓禁用陰沉的眼神看了她好久後,一言不發的走了。
他雖然沒說話,但謝瑤不傻,自然知道張梓禁這就是不同意的意思。
於是她打消了這心思。
可沒過兩天,紅杏就一絲不掛的出現在了張梓禁床上。
事後,紅杏一口咬定,是謝瑤讓她去的。
謝瑤都傻了,百口莫辯。
雖說主母給自家爺安排人是天經地義,但像他們家這樣雞飛狗跳、鬧的難看的也確實不多。
謝瑤因此被譏笑了許久。
當時張梓禁隻和她說了一句話:
“這既然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
所有的苦楚,謝瑤隻能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咽。
後來那五年,謝瑤過的那麽難,紅杏也功不可沒。
不過現在的謝明理父女可不知道這些。
他們都笑了起來。
之後,紅杏又積極的張羅著晚膳。
謝瑤就坐在父女倆身邊。她覺得,現在她爹怎麽看都看不夠。
她試過了,就連阿瑤也看不見她,更別說想辦法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了。
謝瑤無奈,隻好一直跟著謝明理,生怕什麽時候,自己就魂飛魄散了,再也見不到她爹了。
飯後,謝明理父女倆又說了些話,然後謝明理就回前院了。
謝瑤一直跟著他。
她看見她爹小心翼翼的捧著之前那幅畫,然後一臉驕傲的把它掛在了房間裏。
謝瑤驚呆了,謝明理的房間裏掛滿了阿瑤稚嫩的畫。
每一幅畫都是謝瑤隨手畫下的。
她自己都不記得的東西,謝明理卻珍而重之的收好。
謝瑤心裏越發難受了。
這一夜,她一直守著謝明理到天亮。
……
本來謝瑤想一直留在謝家的。就算做不了什麽,能看著她爹和自己也行啊。
但就在某一時刻,她突然一個恍惚。在反應過來的時候,麵前就是一道朝她揮下來的鞭子。
她一個機靈,瞬間飄的老遠。完全忘了,即使鞭子揮下來,也是打不到她的。
等謝瑤好容易緩過來,朝剛才站著的地方望去時,她又一次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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