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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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如水,白駒過隙,不知不覺謝瑤已經跟了張梓禁兩年了。
    這兩年,謝瑤一開始還會對張梓禁的事感到好奇。可當她發現她做什麽都無法讓任何人看到她的時候,她漸漸的也就放棄了。如果張梓禁不說,她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這些事的答案。
    這兩年,謝瑤看著侯府的各位主子、下人想盡各種辦法欺辱張梓禁。張安經常不分青紅皂白的打張梓禁;餘氏經常麵慈心狠的挑撥張梓禁父子的關係;二公子張梓風明裏暗裏的在學業上打壓張梓禁;三公子張梓繁帶著小廝,隔三差五的就要群毆張梓禁。四小姐張甜提起張梓禁,語氣裏絲毫沒有對兄長的尊敬;就連下人,也不給張梓禁主仆好臉色。
    這一切,謝瑤都看在眼裏。她親耳聽到了那些人的陰謀,卻從來提醒不了張梓禁。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張梓禁被欺辱。
    一開始她還會憤怒,還會斥罵,可後來也漸漸習慣了。
    讓謝瑤佩服的是,相比隻會唉聲歎氣的李嬤嬤,和隻能憤憤不平的林遠,張梓禁總能保持淡然。但他也並非什麽都不做,在不知不覺間,他也在慢慢積攢著自己的力量。
    謝瑤曾親眼看著張梓禁讓林遙在本朝蘇太傅經常去的酒樓門口蹲守了半個月,隻為了和蘇太傅巧遇,然後把自己的文章,自然而然的讓蘇太傅看見。當然,張梓禁是有真才實學的,他那篇文章花了三個晚上才寫好,謝瑤覺得也是真的好。事實證明,蘇太傅也覺得他寫的好。他當時就想把張梓禁收為弟子。
    謝瑤都驚呆了,要知道,蘇太傅年逾耳順,手下弟子門人三千。但他的嫡係弟子其實隻有三位,這些所謂門徒都是他這三位弟子的弟子。據說曾經大皇子李成禹想拜他為師,蘇太傅都以年事已高,朝中又無太子拒絕了。可就這樣一個人,僅僅隻是看了張梓禁的一篇文章,竟然就想要收他為徒。這怎能不讓謝瑤驚訝?
    可更讓她驚訝的事發生了,因為張梓禁竟然拒絕了。
    謝瑤覺得,張梓禁真是有病。他讓林遙蹲守了這麽久,不就是想見蘇太傅嗎。如今目的達到了,他怎麽又拒絕了呢?謝瑤甚至覺得,他這是又想采用上回對待李成責的手段。
    當時,蘇太傅聞言,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對張梓禁更加有了好感。於是謝瑤覺得自己猜對了。
    這兩年,張梓禁明麵上和蘇太傅沒有任何關係,但私底下兩人卻成了忘年交。張梓禁經常拿著自己的文章去請教蘇太傅。而蘇太傅呢。這老頭外表看上去儒雅隨和、風光霽月,像是個世外高人。可謝瑤和張梓禁卻都發現,他其實就是個饞嘴的老頭。這兩年張梓禁沒少偷偷帶著他去外頭吃好吃的。
    ……
    後來的事情證明,張梓禁和謝瑤想的差不多,但又不完全一樣。他確實在用自己的方式積攢著力量,用的手段有的時候也確實不太上得台麵。蘇太傅是他下手的第一個,卻不是最後一個。隻是自從刺殺事件之後,張梓禁就沒再和四皇子有什麽聯係。
    謝瑤暗笑:“張梓禁啊張梓禁,你也有失算的時候。看來人家四皇子,對你也沒那麽大興趣嘛。”。
    張梓禁做的這一切都是背著人的。明麵上,他還是昌平侯府那個不受寵的大公子。謝瑤能感覺到,他心裏正醞釀著一件大事。
    ……
    可隨著距離那天的時間越來越近,謝瑤已經顧不上猜測張梓禁在謀劃什麽了。她開始越來越煩躁,越來越不安。
    謝瑤有個秘密,連她爹和兩個最親近的丫鬟都不知道。為什麽明知昌平侯府的提親不懷好意,謝明理還要答應他呢?前麵說過,因為謝瑤自己願意。她為什麽願意呢?因為在張安替張梓禁向她提親的三年前,謝瑤就喜歡上了張梓禁。
    謝瑤記得很清楚,嘉佑二十四年五月初三,這本來隻是很普通的一天,謝瑤根本記不住。可她遇上了此生的冤家——張梓禁,所以她永遠記住了這一天。
    那天,謝瑤的手帕交孟甘棠,約她去京城有名的雲盛樓喝茶,於是謝瑤就帶著兩個丫鬟去了。哪知喝到一半,孟甘棠她爹就派人讓她去看看家裏的堅果鋪子,說是有人鬧事。謝瑤本想跟著一起去,但孟甘棠說不用她幫忙。
    雲盛樓的茶點不便宜,哪怕是身為大良第一富商的謝家女的謝瑤也心疼錢。於是想了想後,謝瑤留下來,慢悠悠把茶點吃完了才準備走。
    可這時候外麵卻下起了大雨。雲盛樓的位置很好,就在京城的主街上,但這也意味著,馬車不可能直接停在門口。
    小丫鬟碧桃冒著雨,去街後的馬車上拿雨具,並叫馬車夫一起來接謝瑤。謝瑤在包廂裏坐的煩了,於是和紅杏從二樓走下來,站在茶樓的廊簷下,靜靜的注視著麵前的雨幕。
    可兩人沒站一會兒,紅杏突然覺得腹中絞痛,想要如廁。謝瑤覺得大庭廣眾之下,自己一個人也不會有什麽事,於是就放她去了。
    可就是這麽巧,就在這短短時間,一個從樓上下來,穿的花花綠綠的富家公子盯上了謝瑤,。
    他走到謝瑤麵前,目光輕挑地打量她。
    “這位小姐,一個人啊?”
    謝瑤一眼就看出這人不懷好意,於是也不想搭理。
    哪知這人絲毫不把她的冷淡當回事,不斷用言語挑逗著她。
    正當謝瑤快要忍不住了,準備叫人幫忙的時候,張梓禁出現了。
    張梓禁一身皂色長衫,袖口和袍角處有白色滾邊。頭發用一根樣式質樸的木簪子束起,劍眉星目,眉峰低垂,雙眸深邃有神,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透著冷峻與堅毅。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緊抿,線條硬朗,麵部輪廓分明,神情冷漠,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質。
    他似乎也是從樓上剛剛下來的,看到門口的這場鬧劇,他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謝瑤之後看到他皺眉,心裏都會有些怕。可那時候她卻沒有怕的感覺,反倒是有些安心。
    因為張梓禁邁著大步,走到謝瑤和那富家公子身邊,一言不發的直接抓住了富家公子朝謝瑤伸出的手。
    他當時用的力氣估計不小,那富家公子當時就開始叫罵了起來。
    謝瑤聽見他色厲內荏的對張梓禁說:
    “小子,你別多管閑事。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
    沒等他說出他是誰,張梓禁就幹脆利落地擰斷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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