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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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瑤一怔,呆呆的看向靜虛大師,完全不明白對方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您說什麽?我改變了什麽嗎?”
    看著麵前梳著婦人發髻的年輕少婦一臉茫然的表情,靜虛大師微歎了口氣。
    “一切皆有緣法。本來老衲不該泄露天機,可梓禁的外祖父曾幫過老衲,今日老衲就把這份情還給梓禁和女施主吧。”
    還不等謝瑤想明白這話裏的意思,就聽靜虛大師緩緩說道:
    “梓禁原本的麵相,是早夭之相,活不過三十。可今日看到女施主跟在他後麵的時候,老衲重又看了他的麵相。可老衲已經看不透了。從女施主重生的那一刻起,某些事情就已經被改變了。”
    “轟隆”,謝瑤已經什麽都聽不見了。宛如平地一聲驚雷,謝瑤的耳邊轟隆作響。她隻聽到了靜虛大師的第一句話:
    “梓禁原本的麵相,是早夭之相,活不過三十。”
    “您說什麽?張梓禁他……”
    靜虛大師麵露悲憫,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他繼續道:
    “因為白施主,老衲曾想救梓禁。可逆天而為終究是不可行的,隻是沒想到梓禁卻做到了。老衲自愧不如啊!”
    “大師,這什麽意思啊?張梓禁做到了什麽啊?”
    謝瑤的聲音已經帶了微微的哭腔,此時的她既有慌張,也有驚懼,更有不知所措。她迫切的想得到一個答案,讓自己慌亂的心安穩下來。
    謝瑤很想衝著靜虛大師大喊一句:“這不可能。”
    可靜虛大師能看到她,僅憑這一點,他就不是街上擺攤算命的普通神棍。而且謝瑤終於想起了這兩年來刻意被她忽略的一個問題。她之所以淪落到重生的境地,不正是因為張梓禁突然吐血,倒在了她身上。以至於她的後腦磕在了地上嗎。那時候的張梓禁,應該就不好了吧。如果她沒有重生,時間正常的往前流淌,她是不是能看到張梓禁死去?
    想到這裏,謝瑤不禁打了個寒戰。
    “所以我的重生,和張梓禁有關嗎?”
    過了許久,謝瑤才稍微冷靜了些。她很聰明,飛快的理出了靜虛大師剛才那話裏的重點。
    靜虛大師笑而不語,但眼中卻露出了些許讚賞之意。
    這個表情,已經告訴了謝瑤答案。其實即便靜虛大師不給她答案,謝瑤也早想到了。從她被張梓禁磕死重生,每天日出都會回到張梓禁身邊的時候,她就想到了。
    “他做了什麽?”謝瑤又問靜虛大師。
    可靜虛大師沒有回答,隻是微微搖頭,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表情。
    謝瑤簡直想薅起靜虛大師的領子拚命搖晃,大聲喊:
    “大師啊,不要說話說一半啊。”
    可惜,她不敢。而且她剛才試過了,靜虛大師雖然能看到她,但她仍然碰不到東西。同理,她也是碰不到靜虛大師的。
    “施主,透露這麽多已經是老衲違背了天意的結果,再說下去,老衲也是要背因果的。”
    或許是看出了謝瑤臉上的表情,靜虛大師解釋了一句。他已年邁,又欠白先生一條命。所以他不怕死,但死在背負因果上,不值得,他的命可以做更多。而且有些事情,如果謝瑤不親身經曆,而是由他說出口,反而會讓謝瑤不夠深刻。
    都說佛子不沾染塵世,不通男女之事。可靜虛大師活了一大把年紀,癡男怨女他見的太多了。張梓禁和謝瑤這對璧人都是情種,隻是天意弄人,讓這兩個年輕人產生了誤會。靜虛大師可不想多摻和,若是反而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謝瑤雖然仍有些不甘心,但靜虛大師都這麽說了,她自然也不好再問。
    猶豫了片刻,她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我何時能不再頂著這副靈魂的身體?”
    她這副模樣,誰也看不見,她也什麽都做不了,謝瑤已經受夠了。如果後半輩子一直都要如此,謝瑤覺得,她還是死了算了。
    這次,靜虛大師沒有繼續沉默,而是微微一笑,說道:
    “正所謂有始有終。施主從哪兒來,自然也回到哪兒去。”
    謝瑤反應了一會兒,才想明白這話的意思。如果她沒理解錯,靜虛大師的意思是,她要過完那十年,才有可能改變一切。可那時候,孩子沒了,她和張梓禁也走到了那一步,一切都來不及了吧。
    靜虛大師看出了謝瑤表情裏的意思,但他沒有多說。,有些事情,無需多言。
    “女施主,梓禁沉默寡言,不善表達。但老衲是看著他長大的,明白他是個好孩子。他若做了什麽,老衲不求你原諒他,隻希望你能多給他一點時間。”
    德高望重的大師低聲下氣的和自己說這些,謝瑤張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兩年的時間,謝瑤承認,自己已經沒有那麽討厭張梓禁了。她也承認,張梓禁在某些事情上的確有苦衷。可別的不說,在做丈夫和父親這兩個身份上,他就是不合格的。
    不過這話,謝瑤現在是不會說的。她隻衝著靜虛大師點了點頭,輕道:
    “好,我知道了。”
    靜虛大師微笑點頭,閉目不再言語。
    謝瑤知道,大師想和自己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自己也該離開了。
    於是她起身,雙手合十,衝靜虛大師行了個佛禮。
    “多謝大師解惑,小女告辭了。”
    靜虛大師並未睜眼,隻是微微點頭。
    謝瑤飄出禪房,張梓禁和林遠已經走了。正好,謝瑤現在也並不想見張梓禁。她的心很亂,隻想一個人安靜的待會兒。
    靜虛大師的禪房外是一片鬆林,挺拔的鬆樹猶如忠誠的衛士靜靜佇立。一陣初夏的微風輕輕拂過,鬆針相互摩挲,發出輕柔的沙沙聲。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枝頭跳躍嬉戲,偶爾發出幾聲清脆的啼鳴。
    謝瑤在鬆林間緩緩飄蕩,卻不知自己要去向何方。她滿心都是靜虛大師透露的秘密,張梓禁早夭的命運讓她震驚不已,而自己重生與之的關聯更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那看不見盡頭的十年時光,像沉重的枷鎖套在她的心上。
    她飄到一棵鬆樹旁,抬起手想要觸摸那粗糙的樹幹,卻隻能徒勞地穿過。一隻蝴蝶翩翩飛來,圍繞著她上下飛舞,似在好奇打量。謝瑤的目光追隨著蝴蝶,思緒卻愈發淩亂。此時此刻,她多想成為那隻蝴蝶。無憂無慮,自由自在。不用像她一樣,困於和張梓禁的恩怨情仇裏,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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