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幫我打斷曹文的腿啊！”
    見到張安，張梓繁大喊道，完全沒注意到他爹陰沉的臉色。
    “住嘴。”
    張安大吼一聲，一個耳光直接就甩在了張梓繁臉上。
    “幹什麽？說話就說話，你打人幹什麽？繁哥兒還受著傷呢。”
    餘氏一見就慌了，撲過去拉住張安的手，心疼的護在張梓繁身前。
    “逆子，誰讓你招惹曹文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爹，現在被打斷腿的人是我啊！您罵我幹什麽？”
    張梓繁不服氣，眼睛都紅了。
    “少說兩句吧。”張梓風無奈的說。
    “這是怎麽了？”
    餘氏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趕忙問張安。
    張安冷哼一聲，根本不想回答。
    張梓風替他爹說了：“鎮國公先父親一步，已經把事情捅到陛下那裏去了。”
    餘氏一愣，終於意識到了不好。喃喃自語道：
    “怎麽會這樣呢？”
    偏張梓繁沒眼力勁兒，無理取鬧道：
    “那又如何？現在被人打斷腿的人是我，有理的人也是我。”
    “你……”
    張安被這話氣的不輕，抬手又想打人。還好張梓風拉住了他，勸道：
    “父親，息怒啊。三弟身上還有傷呢。”
    轉而又對張梓繁說：
    “是你帶著人先闖進曹文的房間，也是你先動手的。即便他打斷了你的腿，有理的也是他。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鎮國公。”
    “那我就白挨打了？”張梓繁不甘心的問。
    張梓風不說話。張安冷哼一聲，顯然也不想說話。
    看著父子倆的表情，餘氏察覺這其中可能還有其他事，不由麵色凝重的問：
    “侯爺，是還有其他事嗎？”
    “梓風的任命下來了。”張安麵色沉沉道。
    “真的？在哪兒？”餘氏問。
    他雖然這麽問，但心裏已經有了想法。父親和她說過了，想把風哥兒安排在吏部。
    可就聽張安鬱悶的聲音響起：
    “詹事府右春坊中允。”
    餘氏一愣，不可置信道：
    “怎麽會這樣？”
    六部主事和詹事府右春坊中允雖然都是正六品，看著也不差。但因為前麵分析過的理由，這實在不是個好位置。
    “蘇致和多年不管事，也不知道如今突然發的什麽瘋，非說梓風文采好，把他舉薦到了這個位置上。”張安一臉不高興的說。
    蘇致和正是蘇太傅的名字。
    “什麽？”
    餘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得喃喃自語。
    “爹，那我的事就不管了嗎？”
    張梓繁是個沒眼色的，聽了半天，越發不耐煩。他哥如何他不管，但他的腿被打斷了，這口氣他咽不下。
    “閉嘴。你可知道，因為你的肆意妄為，我被罰了半年的俸祿。你二哥還沒入朝，就受你牽累，你要他那些同僚日後如何看他？”
    張安一句話，屋子裏的幾個人都皺起了眉頭。張梓繁是氣父親隻想著二哥，根本不記得他。其他三人是想著張梓風的事，愁眉不展。
    張梓禁一舉，把大房的幾人都算計了進去。可謂是一箭好幾雕。
    ……
    餘氏被兩個兒子的事攪亂了心神，對阿瑤雖然態度仍然不好，但到底也沒心思再折騰她了。開春之後，阿瑤的身體和心情才好了些。
    “少夫人，孟小姐約您去孟家的莊子上玩呢。”
    碧桃拿了一封信箋，興高采烈的和阿瑤說。
    阿瑤接過信箋，孟甘棠那熟悉的簪花小楷，讓她沉鬱了多天的心情也好了些。她微微一笑道：
    “前幾天過年事忙，倒確實許久沒和小棠聚一聚了。那便去吧？”
    其實說來也奇怪，阿瑤在侯府過得不好，前段時間又病了，自然不可能讓孟甘棠登門拜年。但孟甘棠過年的時候竟然也沒有主動約她，這就有些不符合常理了。這次見麵，阿瑤正好去問問。
    晚上的時候，阿瑤和張梓禁說了過兩天要去孟家莊子玩的事。張梓禁看她高興，不由也微挑了下嘴角。
    “去吧，我讓林遙陪你去。”
    其實他想再派兩個護衛陪阿瑤去的，但他手底下那些人還不是時候外露。好在林遙和林遠跟在他後麵這麽些年，武藝也不錯。不出意外的話，足夠護住阿瑤了。
    阿瑤本想拒絕，她知道林遙是張梓禁的左膀右臂。可看著身邊男子黑沉的雙眼，她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好，謝謝夫君。”
    身邊的小婦人低著頭，看起來無比乖巧。張梓禁無聲的歎了口氣，決定到時候再找幾個混的熟的小乞丐暗中跟著阿瑤。不一定用得上，但萬一有什麽，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
    到了和孟甘棠約定的這一日，阿瑤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她穿著一襲桃紅色齊胸襦裙，裙身繡著大朵盛放的芍藥花。上衣為淺粉色，袖口繡著蝴蝶圖案。頭發梳成靈蛇髻，上麵插著一支紅寶石鑲金的牡丹釵。耳朵上搭配一對珍珠耳墜。一整套裝扮顯得她的皮膚白裏透紅，哪裏還看得出她前幾日大病了一場呢。
    阿瑤剛下馬車，映入眼簾的就是孟家莊子的朱漆大門，晨光為其鍍上一層暖煦金邊，門旁垂柳新綠，隨風輕擺。
    這時，孟甘棠從莊內走出，步伐不如往日輕快。她身著鵝黃色交領襦裙，裙擺繡著淡雅迎春花。上衣是月白色的，領口、袖口用淺綠絲線勾勒出藤蔓。她將頭發鬆鬆挽成雙丫髻，插著兩支翡翠蝴蝶簪，幾縷發絲垂在白皙臉頰旁，卻難掩眼底的淡淡愁緒。
    “阿瑤。”
    孟甘棠聲音輕緩，走到阿瑤麵前，拉住她的手。
    “你可算來了。”
    阿瑤敏銳捕捉到朋友的異樣，看著孟甘棠，沒有選擇現在問。她的嘴角上揚，眼中帶笑：
    “小棠，多日不見，你愈發漂亮了。”
    孟甘棠扯出一抹笑，比平日淡了幾分。
    “就會打趣我，快進去，給你備了點心。”
    說完，拉著阿瑤往莊裏走。
    紅杏、碧桃和林遙默默跟在後麵。
    阿瑤看著莊內繁花似錦、蝶舞翩躚，深吸一口帶著花香的空氣，心情卻因孟甘棠的反常，多了一絲疑惑。
    兩人沿著蜿蜒石子路前行，路旁花朵肆意綻放。孟甘棠介紹著新景致，語氣卻少了往日的活潑。阿瑤含笑回應，目光不時落在孟甘棠身上，試圖探尋好友心思，卻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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