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梓禁大仇未報，心中又有壯誌未酬，他本就不想死。現在謝瑤也回來了，他就更沒有去死的道理了。
    “南越自然是要去的，可我們難道要去偷伊合娜公主的赤焰髓嗎？”謝瑤皺起了眉頭。
    “其實有另一個選擇。”李成責說。
    “是什麽？”
    謝瑤雙眼發亮，期待的問。
    李成責被看得有些無奈，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我們自己去越國的岩漿山林取。”張梓禁說。
    謝瑤一愣，恍然大悟。她覺得自己真是太蠢了，一開始她不就是這麽想的嗎？被李成責一說，她竟然忘了。
    深入南越複地，進入岩漿山林固然危險。可相比潛入越國皇宮，找到那位千嬌萬寵的伊合娜公主，或偷或搶的得到那塊赤焰髓。謝瑤寧願去岩漿山林。
    “憫王殿下，大良此次得勝，我們不能和越國談談條件嗎？”
    自己去取還是危險了些，謝瑤還是沒忍住期待的問李成責。
    李成責歎氣，眼中有些愧疚。
    他雖然沒說話，但從他的表情裏，謝瑤已經有了答案。
    “抱歉張少夫人，本王……”
    “和殿下無關。”
    趕在謝瑤開口之前，張梓禁就先到。謝瑤猜，他是怕自己會遷怒李成責，說出什麽不該說的來。但她現在隻想說，張梓禁想多了。她觀察了他們十年，很清楚嘉佑帝是不會讓南越拿赤焰髓來和談的。因為他想讓張梓禁死。
    李成責看著張梓禁，有些猶豫。想要說什麽，幾次張口，卻不知如何開口。
    “殿下想說什麽？”張梓禁問。
    “我……沒什麽。”李成責還是沒說出自己想說什麽。
    “哈。”張梓禁突然就笑了一下。
    謝瑤轉頭看他，直覺他之後要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殿下想說的是什麽我知道。您是想說，我若肯用白家的傳家寶來換，陛下大概會幫我和南越要赤焰髓。可殿下，我根本沒有這樣東西。”
    張梓禁平靜的聲音，讓謝瑤聽得心底發冷。她早就知道嘉佑帝和張安他們一樣，想讓張梓禁去死。就算之前沒有，在張梓禁參與到皇子們的黨爭後，嘉佑帝對他的殺心就到達了頂點。之所以身為一國的皇帝，到現在還沒動手，恐怕又是因為那該死的手鐲。當然，嘉佑帝其實可以把張梓禁控製起來，威逼也好，利誘也罷，總能得到他想知道的秘密。但也不知是他還沒徹底撕下臉上偽善的皮，還是出於什麽其他的原因，至少現在他並沒有這麽做。
    謝瑤不著痕跡的看了張梓禁一眼，他剛剛說自己並沒有那樣東西。但謝瑤卻知道，他撒謊了。那隻看似簡單的和田玉手鐲，就是嘉佑帝等人心心念念的白家傳家寶。
    謝瑤沒見過白家人，對白家的傳家寶沒什麽感情。如果能用它換張梓禁的命，那她是願意的。可張梓禁既然選擇了對李成責撒謊，謝瑤身為他的妻子，自然不會拆穿他。
    李成責聽了張梓禁的話，並沒有露出什麽異樣的神色。他站起身來，朝張梓禁一禮。
    “張兄，我不是那個意思。還有，我替父皇向你道歉。”
    張梓禁和謝瑤趕緊站起來躲開，李成責是王爺，他還說著替嘉佑帝道歉。他倆又不是瘋了，哪裏敢受他這一理。
    “殿下言重了，臣萬萬不敢對陛下心存怨懟之心。”
    聽到張梓禁這話，李成責卻笑了一聲，臉上滿是嘲諷。
    “張兄，我們都認識這麽多年了，你應該了解我的。父皇這兩個字，於我而言隻是一個稱呼罷了。我對他，最多隻有君臣之義，可沒什麽父子之情。他對我大概也是一樣的。所以在我麵前，你不必太過閉忌。”
    謝瑤和張梓禁都低著頭，有些話，李成責能說，但他們不能說。甚至連聽都是不該聽的。
    “算了，不提也罷。”
    李成責笑了笑，轉移了話題。
    “明日我去找父皇一趟，說說去南越的事。”
    赤焰髓比較特殊，張梓禁最好一起跟著去越國，也省得他們冒著風險把赤焰髓帶回來了。他要去，謝瑤自然也是要去的。但聽李成責說的，謝瑤怎麽覺得，他也想去呢？
    “殿下不必為了我費心，內子家中是商戶，我們跟著商隊去南越就是了。”
    張梓禁應該也聽出來了，他直接對李成責說。
    “不隻是為了你。”李成責說。
    “這段時間，南越派人來和談，但他們的態度很不好，父皇最近很不開心。要不是這次大良能贏也有僥幸的成分在，父皇又想動周大將軍，他是不會同意和談的。南越這次戰爭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國師阿蠻曲。聽說這次他傷的不輕，父皇早有派人潛入南越，暗殺阿蠻曲的想法。若真能成，待周光一死，父皇便能騰出手來對付南越了。”
    暗殺？謝瑤覺得，嘉佑帝這想法雖然危險，但也不失為一個好計策。可去異國他鄉暗殺一國的國師，哪有那麽容易。人也不能派很多，萬一被人發現了行跡可就不好了。這好像也不符合他們這一行人的定位吧。
    “殿下，這種事情應當由皇家暗探去做，您何必牽涉其中？”張梓禁勸道。
    “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
    說這話時，李成責的眼中閃爍著冰冷的算計之色。
    謝瑤一看就知道，他心裏有自己的謀算。以前她都是在兩人看不見她的情況下光明正大的偷聽，現在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了，謝瑤突然有點不習慣，這兩人當著她的麵說這些真的好嗎？
    張梓禁顯然明白了李成責的想法，遂不再勸說。
    “隻是此去艱險，不知本王可否厚著臉皮，請張兄拖著病體陪我走一趟？”
    李成責話是這麽說，但他們本就是要去南越的，李成責這是在幫他們呢。張梓禁和謝瑤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趕緊起身行禮。
    “多謝殿下，臣願陪您去南越。”張梓禁感激而又堅定的說。
    “我也去。”謝瑤也說。
    張梓禁看了她一眼，幹脆道：
    “我們去南越，倒是可以借謝家的商隊掩蓋身份，但你不準去。”
    “不可能。”謝瑤立刻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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