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章 我跑了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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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郝勝利的兒子暖了炕,孫傳武跳進墓穴,拿出七星錢壓在金箔紙上。
    郝勝利是死於刀傷,所以必須要鎮破。
    對於這種橫死的,需要準備的不少,也不怪再往後幾十年殯葬的都不這麽幹了,太費功夫。
    孫傳武從包裏掏出四個小包,裏麵裝著太歲骨,五精石,朱砂雄黃還有別的東西,分別埋在了墓穴的四角。
    埋完了以後,孫傳武從墓穴爬了出來,開始念鎮宅咒。
    等忙活完這一切,孫傳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玩意兒還真是個體力活,一般人爬上爬下的根本就受不了。
    郝勝民又掏出一個信封,一臉感激的塞到了孫傳武的手裏。
    “謝謝了孫先生,一點兒心意,別嫌少。”
    給大主顧家幹活就是好,賞錢什麽的還真不少。
    “心意不分輕重,到了就行。”
    孫傳武收起來錢,一大幫子人下了坡。
    看了眼手表,已經十二點多了,上了拖拉機,等眾人回了郝勝利家裏,飯菜都準備好了。
    上桌吃飯,孫傳武滴酒未沾。
    吃完飯,孫傳武約好了晚上過來送盤纏,然後就回了家。
    正巧,老爺子他們也往家走,還沒進家門就碰到了一塊兒。
    “順利不?”
    孫傳武點了點頭:“挺順當,爺,你那頭呢?”
    “挺好。”
    老爺子從兜裏掏出信封,遞給了孫傳武,孫傳武眉頭一皺,把信封推了回去。
    “幹啥啊爺,我這一陣兒沒少收。”
    老爺子白了眼孫傳武,說道:“給你你就拿著,你不得蓋房子娶媳婦兒啊,不得買三轉一響啊,不得買個車也讓我牛逼牛逼啊?”
    孫傳武苦笑著說道:“爺,你說我都不著急,你著啥急。”
    “能不著急麽,我都黃土埋胸口了,哎,行了,以後幹活的錢都給你,你自己看著安排,我就跟著後麵幫襯你就行。”
    “等過個三年兩年的,你啥都學會了,到時候我就在家養老。”
    康凱一臉羨慕,他還沒出徒呢,不知道哪輩子才能自己賺上錢。
    老爺子又從兜裏掏出一個信封,塞到康凱手裏,康凱微微一愣,轉瞬眼睛就紅了。
    “爺,我,我這。。。”
    “這啥這,你這一陣子也沒少跟著忙活,這是你這個月的工錢,上個月算是學徒,一分兒沒有,裏麵就那麽多,別嫌少。”
    康凱別過頭抹了把眼淚,像是他這種家裏比較窮的,想上單位沒門路,就得守著那一畝三分地過日子,一眼就能看得到頭。
    這種生活,很讓人絕望。
    他還想著,怎麽也得兩年三年才能出徒,他怎麽也沒想到,老爺子現在就能給他錢。
    “哭嘰咧歪的幹啥,不想要給我!”
    康凱趕忙把錢揣兜裏,傻笑著說道:“要,肯定要。”
    老爺子瞪了眼康凱,指著孫傳武說道:“以後家裏買賣他幹,到時候啊,他給你開餉。”
    孫傳武故意板著臉說道:“哎呀,那我可得當黃世仁。”
    康凱嘿嘿一樂:“沒事兒,我拿康康抵債!”
    “滾犢子,哪有拿妹妹抵債的,啥也不是。”
    下午睡了一覺,孫傳武和老爺子還有康凱出了門,給兩家送完了盤纏,爺仨就回了家。
    現在才八點半不到,爺仨抽了煙洗了腳,然後燒上炕準備睡覺。
    康凱進了大屋,開始從炕櫃往下扯被子,扯完了以後鋪好,準備進被窩。
    老爺子指了指小屋:“你跟我上小屋睡去。”
    康凱微微一愣,虎了吧唧的問道:“爺,你這麽大歲數了,也晚上尿尿害怕啊?”
    老爺子嘴角一陣抽搐:“讓你去就去,哪那麽多廢話。”
    康凱一臉懵逼,對著孫傳武挑了挑眉,孫傳武嘿嘿直樂,沒多說別的。
    等上了小屋,康凱還是翻來覆去想不明白咋回事兒。
    九點半,座鍾當的響了一聲,剛要睡著的康凱又精神了。
    開門的聲音響了起來,康凱身子一緊,趕忙去摸手電。
    老爺子一把就把康凱按住了,康凱著急的壓著聲音說道:“爺,屋裏進賊了!”
    老爺子沒好氣的往下一拉:“屁事兒真多,快睡覺!”
    腳步聲戛然而止,康凱心裏那個刺撓啊,想破頭了也沒想明白咋回事兒。
    過了好一會兒,康凱聽到外麵響起細微的腳步聲,緊接著,孫傳武那屋的門開了又關上,還有插門的動靜。
    “爺,賊上傳武屋了!”
    老爺子:。。。。。
    胡曉曉進了被窩,孫傳武涼的倒吸了口冷氣。
    “嘶,腳丫子怎麽這麽涼。”
    “晚上冷,我穿的單鞋肯定涼啊。”
    “沒厚一點兒的?”
    “沒有,在家沒拿,估計也小了,等我回家問我爹要錢再買一雙。”
    “那得等十月一了,腳丫子不動壞了?”
    孫傳武心疼的坐了起來,抓起胡曉曉的腳丫子,撩開了襯衣就放在了自己的肚皮上。
    “呀!”
    胡曉曉忍不住喊出了聲,她趕忙往回抽腿:“傳武哥,你幹啥啊,別涼著你。”
    那屋的康凱瞬間來精神了:“臥槽,女賊!”
    胡曉曉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時候康凱也反應過來了,這動靜,不是胡曉曉麽?
    “爺?”
    “睡覺!”
    “哦。”
    孫傳武給胡曉曉暖著腳,胡曉曉紅著小臉,小聲說道:“傳武哥,哪有給女人捂腳的啊,說出去多丟人呐。”
    “我樂意,你個小丫頭還挺封建,捂腳咋了,你腳丫子臭啊?”
    “要不你聞聞?”
    孫傳武的呼吸突然停滯了兩秒鍾,下一瞬,胡曉曉瞪大了眼珠子,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兒。
    慌亂的把腳縮了回來,胡曉曉扯過被子蓋著頭,躲在裏麵嚶嚶嚶。
    孫傳武扯過被子,摟著胡曉曉:“睡覺。”
    “嗯。”
    胡曉曉聲音小的就跟小貓叫一樣,孫傳武嘿嘿一樂,這丫頭臉皮還挺薄。
    過了好一會兒,孫傳武說道:“不用問你媽要錢了,明天我給你買兩雙,衣服也買幾身,哪能就一雙鞋穿一冬的。”
    胡曉曉心頭一暖:“要是埋汰了我就穿兩天單鞋,等刷幹淨了,幹了再換棉鞋。”
    “咋滴,咱家窮的揭不開鍋了,行了,這事兒聽我的。”
    “傳武哥。。。”
    “咋了?”
    “你現在往我身上搭錢,就不怕我上大學跑了?”
    “跑也不能冬天穿單的,要是腳丫子凍壞了,以後遭老罪了。”
    “傳武哥。”
    “又咋了?”
    “我不跑。”
    “我一輩子都守著你,給你做飯洗衣裳,給你。。。”
    “要兩個。”
    “啊?不要臉,呸!”
    兩個人相互依偎,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半夜,急促的敲門聲響徹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