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 章 多少年前的回馬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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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孫傳武猛地坐了起來,屋子裏一片漆黑,隻有老爺子平穩的呼吸聲。
    他右手在炕上一撐,一股冰涼的觸感從手上傳來。咽了口口水,孫傳武小心的一摸,隻感覺腦子裏轟的一聲,瞬間愣在了那裏。
    魚竿兒!
    那個魚竿兒,竟然跟著自己回來了!
    他趕忙穿上了衣服,拿著手電筒出了屋子,老爺子從枕頭底下掏出煙點上,漆黑的屋子裏,亮起一個小光點。
    “哎,真是個好孩子啊。”
    開著車,孫傳武來到了大橋頭,下了車,孫傳武按照剛才的記憶一路尋找,手電光一晃,地上還有著一塊兒雞蛋大小的肉蛋。
    孫傳武隻感覺頭皮一陣發麻,這特娘的到底是咋回事兒!
    鑫鑫是守村人,而且老爺子知道,那就說明,村裏這條河裏,真有著一條蛟龍,而且是母的!
    他越發的感覺,這個世界和自己認知的世界越來越不一樣了。
    抽了根煙,孫傳武看了眼手表,現在已經半夜一點多了。
    聽著橋下轟嘩啦啦的河水,孫傳武深吸了口氣,轉身上了車。
    管他一樣不一樣呢,他就是個幹白事兒的,天塌了還有大個的頂著呢。
    開車回了家,孫傳武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
    另一旁,張文亮一瘸一拐扛著自己的孫子,來到了二道村。
    村子裏詭異的沒有一點兒聲音,就像是誰按下了靜音鍵。
    放下張德山,張文亮來到金義仁家大門口,手輕輕在大門上一按,大門猛地就朝著兩邊打開,重重的撞在旁邊的柴火垛上。
    依舊寂靜無聲。
    金義仁家的狗夾著尾巴縮在狗窩裏,瑟瑟發抖,張文亮踉蹌著走到了牛棚,老牛乖巧的站起身,跟著張文亮走了出來。
    套上牛車,張文亮拉著牛車出了院子,一臉悲痛的把張德山放在牛車上。
    “我的好孫子哎,你咋就這麽走了啊!”
    “我咋跟你爹媽交代啊!”
    他輕輕撫摸著張德山的臉,老淚縱橫。
    “德山啊,都是爺爺不好,要不是爺爺帶你來這地方,你也就死不了了。”
    “都怪那個傻子!”
    張文亮一臉的狠戾:“爺爺肯定給你報仇,你放心,到時候,爺爺要把他扒了皮,拘了魂,讓他永生永世不能超生!”
    “你放心,我。。。呃。。。”
    張文亮猛地瞪大了雙眼,他慢慢低下了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胸口透出來的刀尖。
    怎麽可能!
    他明明禁了這個村子所有的動靜,所有人都應該在睡夢中才對,怎麽可能有人不受自己的控製。
    他踉踉蹌蹌的轉過身,正好對上了金義仁茫然中帶著驚慌的臉。
    “操。。。”
    “這,這特麽到底是什麽地方。。。”
    “怎麽能,能有這麽,噗呲,這麽大的因果。”
    話說完,張文亮的身子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沒有了聲息。
    犬吠聲瞬間響徹了整個村子,原本毫無聲息的村子裏,一陣雞飛狗跳。
    金義仁看著手上的血,踉蹌的倒退了幾步。
    對於剛才的事情,他幾乎一無所知。
    他的記憶,是從臉上濺上血以後才出現的,剩下的事情,他毫無所知。
    這時候,金義仁的媳婦兒也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孩子爸,怎麽了,有人偷咱家。。。啊!”
    金義仁老婆話喊了一半兒,趕忙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咽了口唾沫,扯了扯還有些發懵的金義仁:“怎麽了這是?”
    金義仁把剛才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金義仁老婆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不行,不能把他放在這,也不能報公安。”
    86年對於正當防衛的界定還很模糊,金義仁這種狀況,九成會判故意殺人。
    “我去把孩子喊起來,把他們都埋了,不能放在這裏。”
    金義仁也回過勁兒了,趕忙點了點頭。
    “老金,出啥事兒了?”
    旁邊的鄰居喊了一聲,金義仁趕忙說道:“沒啥事兒,我老婆不舒服,我用車拉著她去市裏看看。”
    “用幫忙不?”
    “不用不用,你睡吧。”
    喊上兒子,金義仁一家人拉著牛車,披星戴月的上了山。
    上午八點,在一片原始森林深處,金義仁一家子平整了地麵,把翻出來的黑土上蓋上了樹葉子,就好像這個地方沒有被人挖開過一樣。
    金義仁不放心,砍倒了一棵黃菠蘿樹,在埋屍體的地方釘了兩根橛子。
    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金義仁一大家子對好了口供下了山。
    剛到了村口,金義仁就發現幾個公安站在那裏,領頭的就是他的鄰居樸國昌。
    金義仁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硬著頭皮拉著牛車朝著眾人走了過去。
    吳所帶著幾個公安攔住了金義仁的去路:“都下車!”
    金義仁有些驚慌的問道:“吳所長,怎麽回事兒啊,這是出了什麽事兒了?”
    還沒等吳所長說話,樸國昌就說道:“你今天早晨殺人,你們一家子去埋屍體,我看到了,你還想不承認?”
    金義仁的臉瞬間就黑了,他用鮮族話罵道:“樸國昌你為什麽要害一個民族的人,你這個畜生。”
    樸國昌一臉不屑,用漢語說道:“有什麽話不能用漢語說的啊,怕別人聽到啊?”
    “今天我可看著你們一家子把屍體放到車子上了。”
    金義仁紅著眼睛問道:“我特麽哪裏得罪你了,你這麽害我?”
    樸國昌一臉不屑的看著金義仁,和吳所說道:“吳所,這事兒你們辦吧,我就適合報案。”
    金義仁驚慌失措的解釋道:“吳所,你聽我解釋,那個人來我這偷牛,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麽給他殺了。”
    吳所皺著眉頭:“按你這麽說你應該是正當防衛啊,為什麽要把他埋了呢?”
    金義仁一時語塞:“我,我。。。”
    “當時車上還有個人,我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啊,我就殺了一個,我怕解釋不清,所以,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吳所搖了搖頭,苦笑著歎了口氣:“老金啊,你這麽一整,這事兒真說不清楚了,你說你直接報公安不就得了麽。”
    “現在好了,這事兒你舉證都舉證不了了。”
    金義仁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樸國昌這時候抱著胳膊,輕飄飄甩出一句鮮族話。
    “我十二歲那年我媽餓的差點死過去,我偷了半斤大米,你就是這麽舉報我的啊。”
    “這滋味兒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