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 章 為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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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傳武的臉瞬間黑了。。。
    男人這東西,勝負欲極強,特別是對於腰子這一塊兒。
    說自己虛,怎麽可能?
    特別在洗浴中心,你放心吧,按腳的時候就算是給你按吐沫子了,你也不帶說你腎反射區疼的。
    男人渾身上下,嘴硬的就是嘴。
    “我虛?開啥玩笑,我。。。”
    “我能調。”
    孫傳武用力的點了點頭,一臉誠懇:“我確實虛。”
    陳安國白了眼孫傳武,說道:“你不是也喝的中藥的麽,你回家加三片參片就行。”
    孫傳武一臉懵逼:“不是,你咋知道我用的什麽方子?”
    “我爹開的我能不知道,你爺不是孫爺麽,和我爹挺熟的,方子還是我爹給開的呢。”
    傅帥目光灼灼:“你也給我瞅瞅唄?”
    傅老爺子黑著臉罵道:“娘的,你咋不問問我這個咋治?滿腦子都是褲襠裏那點兒事兒。”
    中午在陳安國家吃了點兒飯,農村也沒啥吃的,雞蛋就是主色調。
    這年頭能吃個雞蛋也挺好,沒啥格外要求了。
    吃飽喝足,下午一點多,陳大夫回來了。
    一進屋,陳大夫先是一愣,然後看著孫傳武問道:“孫叔家的孫子?”
    孫傳武趕忙點頭:“陳大爺,是我。”
    陳大夫一臉感慨:“哎呀,上回見你的時候,你還那麽大點兒,啥玩意兒也吃不下去,瘦的跟小雞崽子一樣。”
    “這一晃眼,你都把孫大爺那一攤兒接下來了。”
    孫傳武對於陳大夫那叫一個恭敬,畢竟人家可是救了自己的命。
    雖然兩家離得很遠,但是老爺子和陳大夫關係也不錯,以前老爺子過西馬村辦事兒,都是住在他家裏。
    簡單說了兩句,陳大夫就進了旁邊的屋裏。
    給傅老爺子號了個脈,陳大夫收回手,麵容嚴肅的搖了搖頭。
    傅帥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他看著陳大夫,一臉的緊張。
    “陳,陳大夫,我爺的病,還,還能治不?”
    陳大夫點上煙,看著一臉落寞的老爺子,歎了口氣。
    “哎,這一身傷太多了,要是想治好,得費些功夫,必須得把身子調好。”
    “這一來一去,得花不少錢。”
    一聽陳大夫這麽一說,傅帥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他身子微微顫抖,從兜裏抓了一把錢,直接塞到了陳大夫手裏。
    “陳大夫,你看夠不夠,不夠我再回去取。”
    “不管多少錢,砸鍋賣鐵,我也得給我爺治好,我,我就這麽一個長輩了。”
    陳大夫看著手裏的錢,嘴角一陣抽搐。
    好家夥,現在已經有一百的整錢了,不算是少見。
    這一遝子錢裏,就有五張一百的,剩下的十塊的一大把,加起來少說得有一千多。
    陳大夫從裏麵抽出兩百二十三,剩下的都還給了傅帥。
    傅帥微微一愣,看著手裏的錢表情複雜的要命。
    這麽多年,給錢嫌少的人不少,哪有嫌多往回給的?
    別的不說,就衝這個醫德,他也算是來對了地方了。
    “陳大夫,你都拿著吧。”
    陳大夫擺了擺手:“犯不上,那啥,咱先說好了,你家老爺子這病至少得治兩個多月。”
    “我呢,沒時間往你那邊走,他歲數也大了,經不起折騰。”
    “這二百二十三,一百九的藥費,三十三的飯錢還有住宿的錢,你家老爺子啥時候好了,我找人給送你家去,這一陣兒就先在我家住著。”
    一聽陳大夫這麽說,傅帥心裏就更不舒服了。
    他剛要說話,老傅頭就搶先開了口。
    “陳大夫啊,要不你多收點兒得了,要不孩子心裏麵不得勁兒。”
    陳大夫皺著眉頭,癟著嘴又從傅帥手裏一遝子錢裏,抽出來十塊。
    “行了,就這些了,哪有上趕子給人家送錢的,我又不是省城大醫院的大夫,抓著個病人就跟看著財神爺一樣。”
    “這些就夠了。”
    一陣感恩戴德,老爺子算是在陳大夫家裏住下了。
    告別了陳大夫,孫傳武開著車往家走。
    傅帥多給了孫傳武二百塊錢,孫傳武沒拒絕,這錢你要是不收,傅帥心裏麵指定多想。
    到了家,孫傳武把事兒和老爺子一說,老爺子也樂了。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現在想想,一輩子要強的老人,怎麽會甘心死在炕上?
    晚上吃了飯,屋子裏人又多了起來。
    老爺子倒著茶水,家裏又多買了兩個暖瓶,就是為了給這些人整茶水喝的。
    鄰裏鄰居的,誰也不願意占便宜,家裏瓜果梨桃基本都下來了,每天老爺子家裏都堆著不少水果啥的。
    茶葉這塊兒也有自己帶的,蹭電視就蹭了,哪能茶葉也都讓人家出。
    村裏人要臉,和電視劇上演的這些傻逼不太一樣,最起碼都知道啥叫人情世故。
    人啊,得互相走動,要不多好的交情都沒用。
    “孫爺,陳爺聽說不咋行了,老陳這兩天沒找你啊?”
    老爺子點了點頭,掐了煙 。
    老陳是村裏殺豬養豬的,他爹和老爺子是同一批人。
    這年頭,六七十歲走的不少,算是常態。
    “找了,昨天我過去看的,也就這幾天了。”
    “哎,你說他歲數也不大啊,老卜家老頭老太太今年八十了,頭發都沒白呢。”
    老爺子說道:“這能一樣麽,老陳年輕的時候出了多少力,他家孩子七個,一個都沒死。”
    “老陳年輕的時候,那真是春天啃草根,秋天跟摳耗子洞。咱們當時大隊整參地種高麗參,一天打土坯他能打二十三丈半,就沒有一個比他厲害的。”
    “他就跟老黃牛一樣,一年到頭也不停,這一上了歲數,年輕的時候遭得罪就全找上門了。”
    “氣血早就耗幹淨了。”
    西鄰點了點頭:“孫爺說的也是,老卜頭和老卜太太倆人確實沒遭啥罪,倆人年輕的時候就是知識分子,我聽俺爹說他們兩口子當時在大隊教書當會計。”
    “你說咱這些莊戶人,不種莊稼不下力,就得餓死。你說天天拚了命幹活,到老了一身毛病,圖啥?”
    老爺子看著坐在那嗑瓜子的孫傳武,嘴角微微上揚。
    “圖啥啊,不就圖後人能不跟咱們一樣遭罪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