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 章 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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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傳武有條不紊的主持著大局,陸陸續續的,鄭陽家的門口,停的車也多了起來。
    老爺子戎馬一生,身份地位擺在那呢。
    大概十點左右,一輛國產紅旗停在了門口,車頭兩邊,還掛著紅旗。
    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進了院子,鄭陽趕忙迎了上去。
    “付書記,你來了。”
    付青山點了點頭:“我來送老爺子一程,順便給你帶個話。”
    鄭陽站直了身子,臉上滿是敬重。
    “您說。”
    付青山掃了眼四周,說道:“上麵讓我問你,老爺子的意思,是埋在京城,還是留在東北。”
    鄭陽思量了一會兒,問道:“上麵是什麽意思?”
    很多東西,個人的意願不一定就能滿足,這個世界,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法律,塔尖兒上的人,有塔尖兒上的規矩。
    對於很多人來說,京城那塊兒寶地,那是一輩子夢寐以求能夠埋骨的地方,但是對於很多人來說,就想埋在自己的家鄉。
    這,關乎了很多人的麵子。
    付青山笑著說道:“這事兒啊你不用多慮,上麵的意思呢,是看鄭老怎麽想的,一切尊重鄭老的意願。”
    有了付青山的肯定,鄭陽說出了老爺子的遺願。
    “付書記,老爺子臨走的之前跟我說過,他這一輩子都是為了國家安全和人民奮鬥,這到了百年,就想回到家鄉。”
    付青山點了點頭,問道:“我如果記的沒錯,老爺子的老家應該在臨市吧?”
    鄭陽點頭說道:“當年老爺子就是從臨市過的江,四保臨市的時候,老爺子也參與過戰鬥。”
    “老爺子說了,即便是他死了,也要看著江對麵,等著當年他帶過去的那幫子新兵蛋子回來。”
    付青山站直了身子,對著鄭陽敬了一個軍禮,鄭陽也一臉鄭重的對著付青山鞠了一躬。
    他今天沒穿軍裝,這也是老爺子要求的。
    老爺子的原話是,穿著軍裝,是保家衛國的,不是給自己的爹充場麵的。
    這種場合,不合適。
    “我去看下老爺子。”
    付青山往內院兒走,來到靈棚麵前,對著老爺子深深鞠了躬。
    “老首長,一路走好。”
    悼念完,不少人圍了上去,其中就有被寧傑拉著的孫傳武。
    付青山對著寧傑招了招手,然後對著眾人介紹:“列位,這是我侄子,寧傑,以後有啥事兒犯到大家手裏,不用給我麵子,可勁兒收拾。”
    付青山這話說的就有水平了。
    本身寧傑出身就是黑社會,即便是做的再好,現在以企業家著稱,但是難免身上有泥點子。
    付青山這話說的意思是,一旦有一天寧傑出了事兒,大家夥教育教育,別牽扯到別的方麵。
    都是家裏人,不要鬧的沸沸揚揚,關上門啥都好說。
    眾人也不傻,對寧傑,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省城一把手作保,他們能不給幾分薄麵麽。
    寧傑笑著說道:“大爺,我這人出了名的老實,肯定不能犯事兒。”
    付青山瞪了眼寧傑,然後看向孫傳武。
    “這位是。。。。”
    寧傑趕忙拍了拍孫傳武的肩膀:“大爺,這就是給老爺子平反的那個小子,孫九道的孫子,孫傳武。”
    付青山趕忙伸出手,一臉感激。
    “小孫先生你好,我叫付青山,感謝你為我爹做的一切。”
    “這麽多年,我們一直在找我爹,但是一直找不到關於他的信息,要不是你,我現在連我的根都尋不到。”
    孫傳武趕忙說道:“付書記您太客氣了,這件事兒,換作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都不可能坐視不管。”
    “能有今天的生活,都是那幫先烈,一刀一槍拚出來的,不能讓他們蒙塵。”
    今天來的,大多數都是軍營裏走出來的。
    而且,現在在職的軍方人員都占了一半兒,像是付青山這種從戰場上下來的,更是不少。
    一句話,就博得了在場所有人的好感。
    都是行伍出身,看到別人這麽認可他們或者父輩的付出,他們的心裏也感覺特別的舒服。
    付青山笑著說道:“你這小子,該說不說,說的真沒錯。”
    “以後啊,你就跟著寧傑一塊兒喊大爺就行,我呀,欠你一個大人情。”
    付青山這一番話,無疑又把孫傳武的身份拔高了一截。
    一個侄子,一個恩人,哪個分量都不低。
    “好的付大爺。”
    付青山笑著拍了拍孫傳武的肩膀,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主動找孫傳武搭話。
    “小孫先生啊,我家老太太最近身體有些不好,我剛才聽老鄭說了,說你有看生死的本事。”
    “你看你最近有時間不,能不能上門幫忙看看?”
    孫傳武知道,這人一來是為了示好,二來,多半是因為他家老太太多半身體真不行了。
    現在長壽的人還不算那麽多,好些年自然災害,很多人的身子骨都虧空的要命。
    六七十歲走,也算是情理之中。
    “您看這樣行麽,您給我留個地址,等鄭老的大事兒辦完,我就去上您家看看。”
    “好,那咱們就說好了。”
    一直忙活到中午,孫傳武吃了飯,就跟著寧傑回了酒店。
    這一宿沒睡,孫傳武也是困的要命,和胡曉曉說了兩句,一頭就鑽進了被窩裏。
    睡了三個小時,胡曉曉就把孫傳武喊了起來。
    今天晚上得喊明路,這事兒孫傳武必須到場。
    楊小六開著車把孫傳武和寧傑送到了地方,夕陽西下,鄭陽站在凳子上,麵朝西南,扛著扁擔,聲音悲切。
    “爺~!朝西南大路了!”
    三聲過後,鄭陽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對著孫傳武說了聲謝謝。
    人就是這樣,很多人在剛麵對家裏人死亡的時候,其實是處於一個茫然的狀態的。
    隨著逝者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一點兒點兒抹除,那種茫然就會變成悲傷,而且越發的深邃。
    晚上幫著守靈到十點,孫傳武這才打著哈欠回了酒店。
    值得一提的是,何偉雖然重孝未脫,但是還是選擇留在了鄭家,幫著鄭家招呼賓客。
    進了被窩,胡曉曉就伸出胳膊,拍了拍枕頭。
    “傳武哥,我摟著你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