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7章 劉小鋒的後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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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寶友家的事兒成了村裏的笑談,至於他們談成什麽樣,孫傳武並不知道,但是劉老二自打進了派出所,這幾天就沒了動靜。
    值得一提的是,附近村鎮一個接劉寶友家活的都沒有。
    這些人都不傻,他們村兒裏就有個有名的先生,人家本村兒的都不接活,他們稍微一打聽就知道咋回事兒。
    這活接了也不好幹,不僅如此,恐怕還得弄一身騷。
    從鎮子裏回來的當天晚上,孫傳武就接了個活,然後就領著趙虎去了南崗。
    這都回來了,劉小鋒的屍體還在院子裏停著呢。
    這都七月份了,正是熱的時候,四天沒下葬,劉小鋒的屍體也開始腐敗了,劉寶友家院子裏滿是臭味兒。
    這可給街坊四鄰惡心的要命。
    劉寶友一合計,這麽停著也不行啊,人家孫傳武他家都得罪透了,別人還不接他們家活,也不能就這麽把人放著。
    於是乎,劉寶友就求到了丁二愣子頭上。
    要不說秦檜兒還有幾個朋友麽,劉寶友和丁二愣子關係不錯,丁二愣子一合計,就找了他表舅。
    他表舅雖然不是幹白事兒的,但是多少懂點兒,當時老丁頭假死的時候,他表舅就過來幫的忙。
    當然,丁二愣子也沒少要,一張嘴,就是一百。
    劉寶友也是逼的沒招了,一百就一百吧,說啥也得認了,總不能讓孩子一直那麽臭著吧?
    第五天一大早,劉寶友花錢雇了人上山打墓,丁二愣子表舅則領著送葬隊伍上了山。
    村裏人都在那看熱鬧,別的地方雖然有啥七天出殯的,但是他們這就是三天。
    這五天才出殯,誰都跟著看笑話。
    孫傳武正領著幾個孩子抓螞蚱回去喂小雞兒呢,老遠就看著送葬隊伍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看了眼手表,十二點半了。
    兩幫人迎麵而過,孫傳武皺著眉頭,心道這幫子人準備往哪送人啊,這個方向也沒啥好地方了,都是爛石頭地。
    這些抬棺材的也都不是村裏的,肯定是丁二愣子表舅在別的村兒找的,孫傳武一個都不認識。
    瞅他們那個架勢,也不像是專門幹八大山這一行的。
    望著他們遠去,孫傳武一臉無語的搖了搖頭。
    能混成這樣啊,劉寶友兩口子真是功不可沒。
    老話說的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劉小鋒這人為人囂張跋扈,隨根兒。
    趙虎嘟囔道:“咋這個點兒出殯呢。”
    孫傳武搖了搖頭:“管他呢,劉小鋒都停了那麽多天了,能有個敢接活的就不錯了,再停兩天,非得招蛆不可。”
    趙虎不著痕跡的拍了個馬屁:“要不還是我師傅有名望,你不接活,這附近幾個鎮子的先生都沒有一個敢來的。”
    孫傳武瞪了眼趙虎,沒好氣的說道:“可別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這些先生也不傻,劉寶友家啥狀況,人家一打聽都知道。本村兒先生不接的活,誰都怕惹一身騷。”
    “至於看不看我的麵子,咱們都是同行,同行是冤家,他們恨不得村裏都不找我,他們過來幹呢。”
    “也就是劉寶友混的太差勁了。”
    胡軍兒拎著一串兒螞蚱,問道:“姐夫,啥時候給我姐接過來啊?”
    “咱倆晚上去你家,明天給你姐接過來。”
    胡軍兒趕忙搖頭:“我可不去,晚上俺們都約好了,他們都來咱家下軍棋。”
    “那行,我自己去,你在家待著。”
    “嗯呢。”
    胡軍兒也是在紅旗村兒玩兒瘋了,本身六隊兒人就少,在東北有村屯兒一說,六隊兒按理講應該算是屯子。
    一共就幾十戶人家,孩子沒有多少,和胡軍兒差不多大的也就那麽幾個。
    紅旗村兒不一樣,好歹是新房鎮第一大村兒,孩子多不說,這些孩子都和孫傳武關係好,對於胡軍兒這個小舅子,也是格外的照顧。
    孩子麽,都喜歡那種眾星捧月的感覺,胡軍兒現在也算是扯著孫傳武的虎皮,當了好幾天孩子王。
    一點半,那幫子送葬的才從遠處的坡子繞道回了村兒。
    一幫人抓螞蚱抓到四點,人手拎著好幾串兒,一進院子,雞就圍了上來。
    把螞蚱往院子裏一扔,一群雞一擁而上,搶到螞蚱的叼著螞蚱滿院子跑,沒搶著的,跟在後麵一頓亂追。
    和老爺子打了個招呼,孫傳武就拎著兩瓶好酒還有兩桶麥乳精開著車去了六隊兒。
    胡老大知道孫傳武今天晚上要來,早就把雞殺好了,還特意去河裏抓的小河魚。
    “拎的啥酒啊?”
    胡老大也和孫傳武混熟了,好歹拜了那麽多次把子,關係擺在那呢。
    孫傳武把酒一放:“五糧液,接曉曉的時候,我哥給了我一箱。”
    五糧液這酒在這個年代絕對是好酒,茅台啥的還真不如這個酒好喝。
    別看東北都愛喝高度的,但是架不住五糧液工藝好,而且吧,名氣大。
    這玩意兒要是拿來招待個賓客啥的,臉上老有麵子了。
    胡老大拿出一瓶五糧液,又把另一瓶放在櫃子裏。
    “咱倆晚上喝一瓶,別喝多了。”
    孫傳武知道胡老大的小心思,他也沒戳破,隻是點了點頭跟著附和。
    “嗯呢,晚上少喝點兒。”
    飯菜上桌,胡曉曉給倆人倒上了酒,胡老大提了杯。
    “來,咱爺倆喝點兒。”
    碰了杯,倆人抿了一口,該說不說,這年頭的五糧液,口感是真特娘的好,喝進嘴裏就舒坦。
    胡老大嘴裏茲拉一下,拿著筷子照著桌子上輕輕戳了兩下,然後夾了筷子雞肉放在嘴裏。
    “傳武啊,那啥,聽說劉寶友家白事兒是丁二愣子表舅給整的?”
    孫傳武點了點頭:“嗯呢,今天還碰著了呢,大中午頭下的葬,就是不知道埋哪了。。”
    胡老大嘴一抿,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
    “埋東溝子南坡上了。”
    孫傳武微微一愣,東溝子南坡?那地方不是爛石窖麽,而且還是個斷山,丁二愣子表舅到底懂不懂啊?
    “咋埋那了呢?”
    胡老大嘿嘿一樂:“丁二愣子那個表舅啊,也就是個棒槌,早些年的時候,他跟著一個幹白事兒的學了半年,然後人家嘎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