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狗屎運還是留著你自己走吧。”白戰煜把兩瓶酒墩在老者麵前的桌子上，老者低頭一看，這小子腳上的鞋幹幹淨淨，呦，長本事了。
    “小白，你這家夥這回可白費力氣了。”被點名的那隻狗，在窩裏淺淺的嗚咽著，連叫都不敢，更不要說出來了。
    之前這條叫小白的狗和白戰煜結了梁子，所以，每次常首長告訴它，白戰煜要來的時候，它就會在他經常跳牆的地方，擺攤兒，開始的時候，白戰煜還真中招了幾次，後來，基本就都是小白白費功夫了。
    至於這狗為啥叫小白，那就要問它的主人常首長了。
    這是常首長的惡趣味，當初白戰煜要從軍，被他老子白墨同扔到了常首長的麾下，常首長覺得這樣的二代打不好打，罵不好罵，又不能退回去，心裏憋屈，養了條狗取名小白。
    結果，白戰煜的表現卻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年輕人氣盛，那時他才多大，有十四五歲？他無意中養的這條狗，就成了磨煉他的試金石。白戰煜在哪兒跳牆來找他論不公平，這小白就在哪擺攤兒，踩一腳狗屎的白戰煜能追著狗咬，兩人互咬了好幾年，如今人練出來了，狗卻老了。
    這次小白擺了三天的攤之所以沒起作用，關鍵問題是，少啊。
    “小子，明人不說暗話，說吧，來幹嘛了。”常明坐在擺在院子裏的太師椅上，目光炯炯的端詳著站在麵前的年輕人，寬肩窄腰，雙臂虯然，雙腿有力，胸腹緊實，不錯，不錯，從他這裏走了之後，他的每一步路他都有關注，小子走得很穩，沒辱沒他的名聲。
    “想回來了。”白戰煜說，當年他老爹被牽連，自願請辭，帶著老媽去牛棚反省，他怕自己連累常首長，申請調去了其他的軍區，他爹沉下去了，常首長必須坐穩，他不能給別人留有詬病他的機會。
    常首長雖然同意他調走，但是給他安排在鄭師長麾下，鄭師長為人正直，他一路走來倒是也沒受什麽阻礙。該得的獎勵得了，該升的級別升了，沒有被區別對待。
    “你以為你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常明在暗處翻了個白眼，臭小子，終於知道回來了。我這個位子還能替你占幾天。
    白戰煜轉身：“那不讓回來，我可走了。”作勢又要上牆。
    “你這狗脾氣，比小白還不如。”常明拍了拍身邊的馬紮子，“來吧，坐一會兒。”
    聽到點名，窩裏的小白低低嗚咽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可是它不想出來。
    兩人也沒進屋，就在這院子裏說到了子夜。
    不怕有人偷聽嗎，要是這兩個人說話被人偷聽了去，那他們，行吧，那他們把小白打一頓。
    不說白戰煜五感超群，就是常明也不是白坐到這個位置的，這兩個人往這院子裏一坐，不說全軍無敵，也差不多少，誰敢沒事來偷聽他們說話，那可真是壽星老上吊，嫌命長。
    江竹芽摟著兩個洗得香香的小寶貝上床了，住在招待所最方便的是能天天洗澡，要是在民旺大隊也能有個出熱水的花灑就好了。
    小天霖也特別喜歡住招待所，住在這裏，他能和媽媽還有妹妹一個床睡，雖然在民旺大隊他們也是在一個炕上，可是中間和媽媽隔著一個布簾子的，媽媽說哥哥們年紀大了，男女有別，可是他還小呢，還沒上學呢。
    他就想和媽媽還有妹妹一起睡，聞著媽媽香香的味道，睡得特別踏實。
    “媽媽，咱們是不是要走了？”小冰冰把毛茸茸的小腦袋蹭到江竹芽的枕頭上問。
    “小寶貝怎麽知道的？”江竹芽還沒有和孩子們說。
    “我看到姥姥偷偷抹眼淚了。”小團子就把今天她怎麽看到的，半明白半糊塗的和她說了一遍，但是江竹芽聽明白了。
    “姥爺說，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回來了。”小天霖也把大腦袋蹭到了媽媽的枕頭上，媽媽的枕頭好軟啊，其實他也聽到了，但是他是男孩子，不能亂傳話的。
    “媽媽，我們不能把姥姥姥爺再帶回去嗎，在家裏姥姥姥爺上班也能和我們玩。”小團子覺得現在白天一整天都見不到姥姥姥爺，隻有晚上才能和姥姥姥爺玩，不開心。
    “因為姥姥姥爺換工作了，”小天霖試著用自己的方式給妹妹解釋：“不做原來那份工作了。”
    “為什麽要換工作呢？原來那份工作不好嗎？還離家近。”小冰冰晃著肉肉的小手：“走二十步就到家了。”
    “妹妹說得對，為什麽要換工作呢？也不能陪孩子玩了。”看來是妹妹把哥哥給說迷惑了，江竹芽也不知道如何給他們解釋，其實，她也有些膽怯，失去了四位老人的陪伴，雖然還有孩子們，她卻覺得有些孤單。
    習慣真的是要人命的東西，做阿飄的那些年獨來獨往也沒覺得孤單，現在和四位老人相守了半年多，猛然之間要分開，還真是心有惶惶然。
    可是，沒辦法，孩子們還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再躲避一段時間，現在是他們的爺爺奶奶很重要的階段，等著他們爺爺白墨同的腿恢複了，回到了京市，一切就好起來了。
    可以說，現在整個樺國都在等白墨同回來，這是爸和她說的，隻要他回來了，一切就都穩定了，自然也有那麽一股勢力不想他回來，那，這幾個孩子必定會成為某些人認為可以拿捏白墨同的軟肋。
    孩子們跟他在一起等於是隱身狀態，所以最好的安排還是要帶孩子們回民旺大隊。
    不知道是因為月事的原因她的情緒有些低落，才會有諸多的想法，還是這是深埋在心底的不舍，在這一刻，在孩子們的童言童語中激發了出來。
    孩子們都是敏感的，雖然她沒有說什麽，卻也都感受到了她心情不好，也不吵著要講故事或者唱歌，蔫蔫的都睡了。
    江竹芽失眠了，睡不著就容易亂想，她忽然想起，白戰煜今天還沒有回來。
    他去哪了？
    和江竹芽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她的大兒子，白天佑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他二叔，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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