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貨商店比第一百貨商店的規模小，但是人並不少。
    要說來的早不如來得巧，母子五人一進入第二百貨商店的店門就聽說：“趕緊去排隊，副食櫃台去排隊，新到了一車帶魚，三指寬呢，鋥亮的，可新鮮了。”
    “媽，買帶魚嗎。買帶魚吧。我喜歡吃帶魚。”天佑小朋友現在都這樣了嗎？
    買，必須買，“咱們幾個都喜歡吃帶魚，快去排隊吧，我們在收費窗口附近等著。”江竹芽剛說完這句話，大哥倆就不見了。
    江竹芽心裏很慰藉，今天的白天佑，真像個任性的孩子了。她終於把大兒子養得像個恣意的孩子了，真好。
    等到江竹芽帶著小天霖和小冰冰上到二樓副食品櫃台時，才發現，人家第二百貨商店這裏的秩序非常好，沒有擠成一堆一堆的人，不管買什麽，哪怕隻有三五個人，都是排著隊的，這恐怕也是即便這二百的規模比一百小多了，人卻並不少的原因吧。
    三人在排著買帶魚的隊伍裏找白天佑和白天澤，很容易就找到了，因為隊伍雖然長，卻很整齊，就這麽一會兒，他們兩個居然已經不是在隊尾了，後麵又排了二十多人了，隊伍雖然排得長，但移動得也很快，估計不會排太長的時間。
    小天霖也是好奇這一點，往前去看了看回來說：“媽媽，這邊不開票，一個稱重的，一個收錢的，咱們要是離開的話，要給哥哥錢的。”
    “知道了，你也是操著太多的心，會長不高的呦。”江竹芽拉過他的手，把他攏到自己懷裏，怕來往的人撞到他，母子三人陪著哥兩個一起排隊，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話。
    “不知道這帶魚多少錢一斤？”小天澤說。
    “管它呢，反正不會賣給我們比賣給別人貴。”江竹芽笑著說。
    “不知道限不限量，一次能買多少。”小天澤又說。
    “我估計啊，也就一人能買個四五斤，你們兩個都排著，咱們可以買兩份。”江竹芽也是心裏怎麽想就怎麽說，事實上是什麽樣，並不知道。
    “那咱們五個人都排隊，是不是能買五份。”小天澤問。
    “能不能買出五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可能會挨打。哈哈哈哈。”江竹芽笑。
    小天澤也笑：“也對，都被咱們家買了，人家就沒得買了。”
    說說笑笑的不顯時間長，一會兒就排到了他們。
    帶魚果然十分新鮮，對於野生的帶魚來說，這個頭還真是挺大的，運氣不錯。
    江竹芽看到售貨員一共有三個，其中一個是查看供應本的，江竹芽聽到邊上的人議論，一個本隻能買一次，按本上的人數，一人一斤的定量。
    幾個人都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誰猜的都不對，出門買年貨哪能不帶著供應本呢，排到小天佑了，江竹芽把本遞上去，負責在供應本上蓋戳的售貨員翻開供應本後，有點躊躇，旁邊的人問：“快點啊，幹啥呢，磨磨唧唧的，幾個人？”
    查供應本的說：“這不是咱們千家店的供應本，是，是部隊家屬院的。”
    問話的好像是個小組長，他掃了一眼江竹芽他們幾人，見是一個小姑娘領著四個孩子，最大的可能是姐姐，從大到小，長得都跟畫上的人似的，還都笑盈盈的，沒有一點排隊的煩躁，頓時心生好感：“都排半天了，賣給他們吧，家屬院也在千家店。軍屬更應該有帶魚吃。”
    查供應本的默不作聲一個戳子蓋上供應本，說：“五斤。”
    問話的疑似小組長的人，拎起十多根帶魚用繩子一捆，扔秤上。
    收錢的售貨員一看秤說：“快七斤半了，有點多。”
    這倒是江竹芽有些意外，現在的售貨員手上都是有這功夫的，基本都是上手抓一把，過秤差不多，剛才她看的前麵幾秤，這售貨員大小搭配，每秤都多點，但都在一兩之內，她在心裏還嘖嘖稱奇呢。
    疑似小組長的人說：“不往外抽了，這麽多人，耽誤工夫，有多少算多少，多點就多點，收錢吧。”
    “五塊九毛八。”售貨員報了價，居然不要票，真不錯。
    江竹芽趕緊拿出十塊錢，人家給找了四塊零兩個鋼鏰兒。白天佑提著繩，把帶魚從秤上拎起來：“媽，我送車上去吧，這麽多人，提著帶魚逛，別蹭人家一身。”
    “行，你和天澤一起，回來到糖果櫃台找我們。”江竹芽把車鑰匙交給白天佑，對三個賣帶魚的售貨員表達了真誠的感謝：“謝謝你們。”
    三人笑笑都顧不上說話，自顧自的忙著。
    這功夫已經又過了幾秤了，誤差不變。江竹芽心下明白，人家這是對軍屬的特殊照顧。
    江竹芽一手拉著一個往糖果櫃台走，看看這邊有沒有新鮮的東西，是他們沒有買的。轉了一會兒發現好像並沒有，因為這邊的糖果品種，比一百那邊要少一些。
    “媽媽，你看，這居然有糖瓜賣呢。”小天霖指著櫃台一角已經無人問津的盒子，盒子裏還有幾斤糖瓜，碎碎糟糟的，沒有他們自己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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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計這些糖瓜到時候會便宜賣，被內部瓜分，雖然過了二十三糖瓜粘的日子，糖也還是糖，也甜不是，這是很難得的好東西。
    白天佑和白天澤回來看了一圈兒也沒有什麽要買的東西。
    “走，到三樓服裝區逛逛咱們就回去了。”該買的都買了，沒買到的還有白戰煜。
    人都說，聘不完的姑娘，辦不完的年，隻要年還沒過，就覺得還有要買的東西，隻要是年一過，啥沒買的東西也不需要買了。
    母子五人上了三樓，服裝這層人不多，過年都顧嘴了，在毛線櫃台那裏，江竹芽看到了有滬市的羊毛線，白天佑也看到了，他問江竹芽：“媽，你會織圍巾嗎？”
    “會。”高難度的毛衣啥的，她可能要考慮一下再說，可是織個圍巾的話，那不在話下：“怎麽？”
    “媽，姥姥給你織了圍巾，你能給我們也織一個圍巾嗎？”誒呦呦，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怎麽就是從小天佑的眼睛裏流露出來的呢，這娃，今天這麽放飛自我了嗎？
    “織，織，織，都織，媽織圍脖很快的。”正好這幾天沒事，沒翻譯工作，想要做點過年的吃食吧，爸媽那邊都送來了，忽然就閑了。
    “要一斤粉色的，三斤咖色的羊毛線。”江竹芽翻找毛線票，她記得她有，還有十幾斤呢。
    “媽，買四斤咖色的吧。”白天佑說。
    “一條一斤線足夠了。”江竹芽說，小天霖根本用不了一斤的。
    “媽，還有二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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