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終於把孩子們都哄上了車，白戰煜一車絕塵。
    春天適合爬山，恰好是陽光正好，微風不燥的午後，江竹芽和辛夢蕊拾階而上，鳥鳴啾啾，柳枝招搖，萬壽山到處都是一片生機盎然。
    兩人手挽著手，江竹芽想起她和孩子們說的話問辛夢蕊：“相親是怎麽回事？”
    “誒，自從我們家返京之後，那些消失多年的七大姑八大姨不知道全從哪裏全部冒出來了，在我爺爺和爸爸那裏得不到他們想要的，直接盯上了我和哥哥的婚事。”
    “這個說家裏一個姑娘說是國色天香，賽過楊貴妃。”
    “那個說自家的兒子那是高大威武，像達式常。”
    “最後也不怎麽把我媽說走神了，我媽客氣了一句，回頭看看，這下可壞了，每周末我家就跟相親角似的，你想象不到啊，高矮胖瘦啥樣的都有啊。”
    “你家阿姨怎麽不拒絕一下？”江竹芽一想那個場麵也覺得頭皮發麻。
    “一拒絕就說是厚此薄彼，對誰誰家好，對她家不好，她家以前曾經對我家多好，數落出的那些輩分，家譜都裝不下，說自己辱沒了祖宗，不活了，扯下褲腰帶就在我家門口上吊。”
    “賽過楊貴妃的長得怎麽樣？”
    “奇胖無比，別說賽過一個楊貴妃，賽過兩個楊貴妃都綽綽有餘。”辛夢蕊搖搖頭：“我家的門她都是側身進，凳子都不敢坐，怕壓碎了。”
    “那達式常呢？”江竹芽好奇這個能奇葩到什麽程度。
    “這個長得還能看過眼，就是那話不能聽。”辛夢蕊想起那些話都有點生理性不適。
    “我想聽聽。”江竹芽把臉靠在辛夢蕊的手臂上：“反正也是爬山，當個樂唄。”
    辛夢蕊嫌棄的推了一下靠在她身上的小腦袋：“你是懂怎麽拿捏我的。”
    她清了清嗓子，學著那天那個惡心男的口氣：“我看你的工作不錯，還能出國，咱們結婚後，你就不要拋頭露麵了，把工作轉給我，你在家照顧好我媽就行了，我媽這一輩子不容易，也該享享福了，早上請個安，晚上洗個腳，我家現在也沒那麽多規矩了。”
    “孝敬老人，照顧好我弟妹是最基本的要求，一天也沒有太多事，也就是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縫縫補補，我家從前可是有規矩的人家，媳婦是和傭人在廚房吃飯的，現在沒有傭人了，你自己占一個廚房吃飯，非常闊綽。”
    “我們家雖然不是單傳，但是非常注重子嗣傳承，我媽隻想抱孫子，不想要丫頭片子，我想好了，你隻要給我生五個兒子就行，不要丫頭片子，一個都不要.......”
    這一番話聽得江竹芽把手指捏的咯吱咯吱響：“你是怎麽有耐心聽他放這麽多屁的，不怕熏著嗎？”
    辛夢蕊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冷笑著說：“我就想看看他的底線在哪裏，人究竟能無恥到什麽程度。”
    “你探到了嗎？”
    “沒有，忍不了，真的，聽到他說一個女孩都不要的時候，我把鞋脫下來，照著他的臉一頓狂扇。”辛夢蕊都不敢用手，她怕髒了手，洗都洗不幹淨的那種。
    她知道那一個女孩都不要是什麽意思，無非是生下來一看是女孩，就處理掉。
    “我打了他就出來了，這會兒估計我家正雞飛狗跳呢。”誰招來的誰收場吧，她真的受不了了，這一天天的啥時候是頭，人性的貪婪太醜陋了。
    經過這一遭，估計她都要恐婚了。
    “沒事，有辛爺爺呢。”江竹芽不信辛爺爺搞不定這些人。
    “是，我爸和我爺爺都太忙，很少在家，家裏就我媽這一個主事的，她的性格以前還好，這麽多年被磋磨的，樹葉掉在頭上都怕砸到，誰都不敢拒絕。”
    “今天有人被我打得滿地找牙，估計下周不會再有人來了。”她把自己武裝成一尊殺神，看誰還敢打主意。
    “下周咱們帶著孩子們狂歡。”江竹芽安慰她。
    五點整，白戰煜帶著孩子們到了國際飯店的下午茶廳。下午分開的時候，江竹芽對白戰煜說，她和辛夢蕊玩一會就到這裏來喝下午茶，等著他們來。
    辛夢蕊已經離開了，她有點心不在焉，還是怕她留下的殘局，她媽應付不來，陪著江竹芽喝了一杯茶，吃了一塊司康後，就匆忙的回去了。
    “媽媽！”
    “媽媽，我來了！”
    小天霖和小冰冰像兩發小炮彈一樣，衝了過來。
    “寶貝們，想吃什麽？”江竹芽把這裏的點心都點了一遍，此刻都擺好了，就等著這幾個小東西來品嚐呢。
    “媽媽，這是什麽。”四小隻洗好了手，排排坐下，白戰煜也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自給自足吧，這會兒竹竹肯定看不到他，想要坐得離竹竹近更不可能。
    想到昨天他和竹竹兩個人的清淨悠閑，今天卻是如此的熱鬧團圓，同一個地方，氛圍卻是迥然不同，隻能說各有各的好。
    “白博士和沈博士恢複得怎麽樣？”江竹芽問，她忽然發現一直籠在白天佑眉間的那一縷愁色，此刻突然消失不見了，她想，這愁是不是從他爸媽那裏來，如比說來，那他爸媽應該是有好消息了。
    “他們的身體從治療階段，到了康複階段，現在都是在做一些康複訓練，他們長時間沒有走路，肌肉已經萎縮。”白戰煜看到他們的狀態也很開心：“現在他們自己已經能走一段路了。”
    “這可真是好消息。”看來她猜對了，天佑他雖然什麽不說什麽不問，但是心裏都是知道的，也是擔心惦記的，現在好了，孩子可以卸去心裏的擔子，輕裝前行了。
    “好消息不止一個，回去慢慢和你說。”白戰煜又倒了一杯茶，帶四個孩子是真費嗓子。
    江竹芽想可能是有些話不方便在公共場合說吧。
    她便不問了，照顧孩子們吃點心。
    點心的品種多，分量卻不多，給孩子們點的是果汁，稍微墊了墊肚子，江竹芽說：“去吃牛排好不好？”
    最喜歡吃牛排的是天佑，雖然天佑從來不說她喜歡吃什麽，都是遷就弟弟妹妹的口味，江竹芽是和他們生活了這麽長的時間後，才慢慢發現的。
    “好啊，我要吃三明治。”
    “我要吃魚肉漢堡。”
    .......
    三小隻各自報著菜名，白天佑但笑不語。
    達式常：七十年代電影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