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逐駒劍——馬非馬
    無垠的漠北沙漠中，一人一馬正馳騁於此，馬乃是汗血金蹄馬，生得頭細頸高，赭身朱鬣，龍脊纖長。
    寶駒日行豈止千裏，馬蹄在沙上輕踏，足印留而不陷，如履平地。
    人則是千錘百煉之人，身材魁梧壯碩，長發短鬢，肌肉虯結。
    麵上一道狹長的劍疤，雖毀去了此人的清秀容貌，卻無礙豪傑氣概。
    此人便是太虛七徒之六，逐駒劍馬非馬，受到蘇湄的指派，要將赤鳶仙人複蘇歸來，以及憶劍山莊毀於一旦，秦素衣身死的事情告訴隱居在漠北的程淩霜。
    金沙幫最好的兩匹馬拉著一輛板車，正疾行於沙漠之中。馬車疾馳帶起的氣流，在沙地上掀起陣陣沙塵。李素裳愜意地趴在車上，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曲子，那歡快的模樣，仿佛這熾熱的沙漠、漫長的旅途都無法影響她此刻大好的心情。
    “羅刹人，收起你的神通吧，這樣吹吹風不感覺很好嗎？”李素裳扭頭看向馬車另一邊的奧托，大聲說道。馬車帶起的氣流肆意地吹起她的長辮，那兩條辮子就如同兩條靈動的細長小溪，在風中歡快地舞動。
    另一邊，奧托正端坐在板車的另一角，雙目緊閉。此刻，他身處虛空萬藏所設下的結界之中，外界那熾熱的熱風被完美地屏蔽在外，結界內一片靜謐涼爽。
    “你不熱嗎？”奧托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投向樂嗬嗬的李素裳，眼中帶著一絲疑惑。在他看來，如此酷熱的沙漠環境，常人必定難以忍受。
    “熱呀，但是沙漠不就是這樣的嗎？”李素裳笑嘻嘻地回應道。奧托本來想用虛空萬藏施展結界將李素裳也罩住，聽到這話，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喂，羅刹人，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奧托因被虛空萬藏的結界包裹，外界的聲音被隔絕在外，然而李素裳卻聽得一清二楚。
    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響，循聲望去，目力所及之處，有一人一馬正朝著他們的方向疾速趕來，且與他們的行進方向竟不約而同。隨著距離的逐漸拉近，李素裳不禁心生好奇。這附近荒無人煙，若此人與自己同路，除了找師父，她實在想不出其他合理的理由。
    漸漸地，她已經能夠清晰地看到馬上騎士的麵容。那是一名黃發環鬢的壯漢，渾身散發著一股豪邁的氣息。李素裳心中湧起一種奇妙的感覺，雖說自己已近十年未曾見過外人，但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似曾相識。
    好巧不巧，這個大漢也恰好將目光投向了李素裳和奧托。他的視線在李素裳的身上稍稍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娘的……”大漢低聲咒罵一句，隨即閉上雙眼。僅僅極短的一瞬間，他又猛地睜開眼睛，此時麵上既有愁苦之色，又透著無奈，然而更多的卻是抑製不住的興奮。
    隻見他突然揚起手，掌心看似空無一物，卻在下一刻劍芒四射，仿佛憑空生出了一把利刃。緊接著，他猛地一揮，一道淩厲的劍氣如閃電般射出，精準地切斷了牽引馬車的繩索。那兩匹馬猶如驚弓之鳥，嘶鳴一聲後，便向著遠方狂奔遁去。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李素裳和奧托卻並未如想象中那般狼狽。李素裳身形如電，急速旋轉，瞬間使出一式太虛劍形——「淨蓮」，身姿輕盈地旋身落地，手中的軒轅劍閃爍著寒光，劍氣四溢。
    而奧托更是仿佛在空中如履平地，他不慌不忙地邁出步伐，緩緩走到了沙地上，神色鎮定自若，仿佛剛剛的變故不過是一場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開劍式，岩破，這人會太虛劍氣？”李素裳的心底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好奇。這招她實在是太過熟悉，畢竟自己也修煉太虛劍氣多年。
    然而，更讓李素裳震驚的是，此人出劍之時，手中明明空無一物，卻能以無形之氣化為有神之劍，這等神奇的劍術，不正是傳說中劍神才具備的能力嗎？
    黃發壯漢調轉馬頭，穩穩地落在地上，目光緊緊盯著這對奇怪的組合。一個是金發的羅刹人，渾身散發著一種神秘而危險的氣息；還有一個會太虛劍氣的姑娘，腰間那把劍雖隻露出一點劍身，但他一眼便認出，那毫無疑問正是軒轅劍。
    再看這姑娘的容貌，竟隱隱有些眼熟，稍加思索，他便猜出，這應該是老七秦素衣的女兒吧……
    還有那個金發羅刹鬼，給他一種極其危險的錯覺，仿佛這個人擁有輕易殺死他的能力。但是，這真的可能嗎？然而，他不僅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興奮。
    自從二十年前接下師父那讓他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那一劍後，他便再也沒有體會過那種瀕臨死亡的危險感覺了，而此刻，這種久違的感覺竟再次湧上心頭。
    不錯，那就先打一架再說！馬非馬心中戰意升騰，正要拔劍相向。就在此時，李素裳突然眼睛一亮，指著馬非馬，興奮地朝著奧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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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刹人，我想起來了，他就是我的六師叔，逐駒劍馬非馬呀！原來他就是你要找的摯友！本姑娘還滿心以為我們得一路長途跋涉跑到太虛山，才能尋到他的蹤跡，結果萬萬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茫茫沙漠之中碰到他。”李素裳眉飛色舞，仿佛發現了什麽天大的驚喜。
    “？”
    “？”
    奧托和馬非馬的視線瞬間如兩道利箭，同時落在了李素裳的身上。二人皆是一臉驚愕，顯然被李素裳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弄得措手不及。
    “他也配？”奧托緩緩開口，眼中滿是輕蔑，冷冷地看向馬非馬。在奧托心中，眼前這個莽漢，怎能與自己那位心心念念的摯友相提並論。
    而原本還在腦海中努力思索自己是否認識奧托的馬非馬，聽到這話，頓時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怒氣衝天。他本來還在琢磨，自己對這個羅刹人似乎有些印象，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結果對方這一句輕蔑的話，瞬間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自作多情的小醜。
    不過，既然對方如此口出狂言，那也休怪自己不客氣了。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羅刹鬼，老子還沒來得及說你配不配當我的朋友，你倒是先大放厥詞了。行，那老子今天就先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資格說這話！”馬非馬怒目圓睜，身上的肌肉因憤怒而緊繃，一股淩厲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開來，仿佛一頭被激怒的猛獸。
    就這樣，被李素裳這一攪和，緊張的氣氛瞬間彌漫開來，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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