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未來再見
    “唉，摯友他還是離開了。”奧托悵然地望著葉初離去的方向，忍不住幽幽歎了口氣。他心裏清楚，這一別，再次相見或許便是五百年之後了。
    而這，也意味著在接下來漫長的五百年時光裏，他都要獨自背負著卡蓮的意誌，以及葉初對他的期望，一步一步艱難前行，直至那個既定日子的來臨，屆時，他奧托·阿波卡利斯方能迎來真正意義上的解脫。
    “那我便先告辭了，素裳姑娘，仙人。倘若日後有需要，可前往歐洲尋我，我定會竭盡所能提供幫助。”奧托說罷，便準備轉身離去。至於葉初插在地上的黑淵白花，他打算等十年之後再來收回……
    “等等！”就在奧托即將舉步離開之時，李素裳突然提高音量，急切地出聲叫住了他。
    “怎麽了，素裳姑娘？”奧托對這個性格單純善良，甚至帶些呆氣的女孩頗具好感。她的天真與熱忱，常常讓奧托不由自主地想起卡蓮，那份熟悉的感覺，讓奧托對李素裳多了幾分耐心與溫和。
    “小師叔，我究竟何時才能再次見到他？他說可能要過很久很久才能再見，那麽，這個所謂的好久，到底是多久……”李素裳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語氣中滿是執著。緊接著，她又望向那片殘留著激烈戰鬥痕跡的戰場，認真且決然地說道：“我要學會劍神，然後打敗他！”
    “師祖可以教我嗎？師父現在還昏迷未醒，如果僅靠我自己摸索，恐怕很難領悟太虛劍氣剩餘的內容……”李素裳將目光投向符華，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與懇請。
    “素裳……”秦素衣來到眾人身旁，她本身傷勢並不嚴重，此刻伸出手，想要拉住女兒。在她心中，連年僅13歲便領悟太虛境界的程淩霜都無法戰勝葉初，自家女兒李素裳雖也是難得的天才，可今年已然15歲。
    論天賦，李素裳既比不上程淩霜，與葉初相比更是相差甚遠，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戰勝葉初，談何容易？
    “不，娘，你不用勸我，我沒有恨小師叔什麽的，師祖給我講過了當年的事情，小師叔這樣做的對的……隻是，我見過了今天的戰鬥。”
    “我認識到，如果我沒有一個下定決心擊敗小師叔的決心的話……那麽我今後可能再無寸進的可能，畢竟連那麽強的師父都沒能擊敗小師叔。”
    李素裳微微頓了頓，接著說道：“今日，無上自在門的掌門倒下了，但我這個大弟子還站在這裏。隻要我還未倒下，師父便不算真正被打敗！”
    “既然如此，娘也沒有阻攔你的理由了。”聽到女兒這般堅毅的話語，秦素衣心中滿是欣慰。她深知，自己的女兒比當年的自己要勇敢、堅定得多。
    “孺子可教……”符華聽出了李素裳話語中的堅定信念，滿意地點了點頭。盡管曾經教導弟子的經曆，給她的內心蒙上了一層陰影，但她並非那種因噎廢食之人。如今，神音已然破裂，對她而言，何嚐不是一種解脫。
    “素裳姑娘啊……那等十年後，我依照約定來取回黑淵白花之時，你便與我一同返回歐洲。我有辦法讓你活到我摯友所處的時代，到那時，你再去找他一決高下吧！”
    奧托許下十年之約，約定十年後再見，畢竟他是如今的天命大主教，不能長時間留在外麵。
    哪怕現在有薇拉作為他的副手，但也不是長久之計，如今正處於天命的高速發展階段，他還要回去主持大局。
    做了一個簡單的告別後，奧托便離開了天穹峰，背著已經空空如也的棺材離開了這裏。
    而符華也在這裏布置了一番，用羽渡塵設置了一個防止有旁人進入的結界後帶著秦素衣和李素裳離開了這裏。
    春去冬來，時光悠悠流轉，白花結界如同一層溫柔而堅韌的光幕，在這片靜謐之地緩緩展開，治愈著困於其中的罪人。
    那股力量仿若靈動的絲線，細致入微地織補著剝碎的皮膚，讓原本破損不堪的肌膚重歸完整；精準無誤地接續斷裂的骨骼，使軀體逐漸恢複往日的支撐；耐心地連延破碎的肌肉，賦予肢體以力量；小心翼翼地修複破損的器官，重啟生命的運轉。
    而在意識的黑暗深淵裏，他們一邊承受著傷勢恢複過程中鑽心的痛苦，一邊在這股神奇力量的滋養下，緩緩地走向康複。
    在這其中，有一人顯得尤為特殊。她，逐漸恢複了意識。與其他幾位被葉初毫不留情地釘在地上，承受著右踝斷裂、雙手經脈聚斷、內髒盡毀，甚至心口還有十餘處破口這般重傷的人不同，她身上唯一顯著的外傷，僅有額頭上的那一處傷害。
    如今，得益於黑淵白花的神奇治愈之力，這個傷痕已然消失不見，她的意識也隨之恢複了知覺。
    程淩霜悠悠轉醒，她看到太陽遵循著亙古不變的軌跡，自東方緩緩升起，而後向西方徐徐落下；月亮則自西方悄然現身，朝著東方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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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聞到空氣中，蠅蟲屍體散發的腐臭味，夾雜著枯萎草木那獨有的衰香，如鬼魅般縈繞在鼻間，揮之不去。她能聽到夏去春至時，落葉輕輕觸地那細微的聲響；也能敏銳地察覺到枝丫溫柔擁抱雪花時，那極其輕微的搖擺。
    日複一日，她沉浸在自然的懷抱中，真切地感受著自然的氣息，也深切地體悟著時間那無聲無息卻又不可阻擋的流逝。
    最初，她的腦海一片混沌，仿佛被一層迷霧所籠罩，不知自己究竟是誰。然而，隨著意識的逐漸清晰，記憶的碎片開始如拚圖般在她腦海中拚湊完整。她終於想起來了，自己叫程淩霜，緊接著，往昔的一切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方源……我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突然驚覺，那個和她同行了數日的人，她至今都未曾知曉其真正的名字。而且，她也滿心疑惑，自己最後奮力發出的那一招，有沒有給對方帶去些許麻煩呢？
    帶著這些縈繞心頭的疑問，程淩霜緩緩從地上起身。她下意識地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光潔的額頭，那裏已然沒有了曾經傷痕的痕跡。
    她又轉頭看了一眼仍在接受懲罰、沉浸在傷痛恢複中的幾位同門，隨後，在沒有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悄然離開了此處。
    她的身影，漸漸融入那片寧靜的天地之間，隻留下一陣輕微的風聲，仿佛在訴說著她離去的蹤跡。
    “加入世界蛇吧，我可以讓你再次見到那位大人……”一日，她偶遇了一個自稱灰蛇的男人，他是江湖情報最豐富的情報商。
    程淩霜答應了，她覺得她停留在世間已經沒有了意義，她感覺到，在那意識混沌的幾年中，她的太虛劍神已經趨近圓滿，如果再一次見到他，她一定不會讓他如此輕易得擊敗。
    “加入世界蛇的幹部都需要有一個代號，你有想好叫什麽嗎？”
    “無所謂，我加入你的組織的目的僅僅隻是為了再次見到他而已。”
    灰蛇聞言，上下打量了程淩霜一番。隻見她身著潔淨的白衣，那白色純粹得如同冬日初降的新雪，一塵不染；及腰的長發恰似白雪般瑩潤，在微風中輕輕飄動。灰蛇似乎瞬間有了主意，開口說道。
    “那就叫羽兔吧。”
    第九卷神州折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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