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男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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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念帶著裴熙來到落地窗前,找出電子秤給他測量體重。
記錄下數據後,時念看著裴熙,語氣沒什麽起伏地說:“接下來這段時間,你需要控製一下飲食,過會兒我會把你這段時間的食譜整理好給你。”
其實裴熙的體型很標準。
但上鏡胖十斤也不是一句空話。
想當明星,首先就得做好身材管理。
時念圍著裴熙繞了一周,上上下下將人掃視了好幾遍,緩緩開口道:“你這頭發是真的?還是頭套?”
說白了,時念還是不相信裴熙真的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
生活又不是連續劇,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事情?
她寧願相信,裴熙隻是想單純地借她上位。
剛好她也需要利用裴熙東山再起。
兩人目的一致,一拍即合。
事後無論裴熙是去是留,也都隨他,兩人利盡而散,各不相幹。
就跟她從前帶的藝人一樣。
裴熙對她而言,沒什麽特別的。
“當然是真的。”
裴熙知道時念還是不肯相信他的說辭,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念念,究竟讓我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的話啊。”
無視對方幽怨的眼神,時念記錄完自己需要的數據以後,隨手拉開一個櫃門,取出裏麵的醫藥箱遞給裴熙。
“裏麵有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你自己塗,身上不要留疤。”
說到這裏,時念像是想到了什麽,抬手揪住裴熙的領口,猛地將人拉向自己。
裴熙被她扯得彎下了腰。
兩個人臉與臉的距離隻剩下不到十公分。
他甚至可以看清時念臉上細小的絨毛。
“……”
裴熙瞳孔驟縮,心跳速度加快。
時念的目光一寸一寸從裴熙臉上掃過,她微微眯起眼睛,語氣危險:“武館,以後不許再去,聽見沒?”
強勢自信的語氣和記憶裏的她如出一轍。
裴熙喉頭滾動。
澄澈的眼睛裏氤氳起一層薄霧。
瞳孔卻依舊又黑又亮。
回憶起當年新婚之夜,時念手提長劍帶兵闖進秦樓楚館,一劍劈了樂姬懷裏的琵琶。
也是這麽揪著他的衣領。
威脅他,若是日後再敢來這種地方,下一次這劍就直接砍他身下。
那種不可一世的傲慢和驕矜……
至今想來,裴熙仍覺得喉嚨幹渴。
時念的氣息,夾雜著絲絲紅酒的香甜,似有似無地撲在了他的臉上。
裴熙明明沒有喝酒,卻有種醉了的感覺。
暈乎乎的。
裴熙卷翹的睫毛顫了顫。
視線從時念泛著冷意的眸子,慢慢下移到她微微張著的紅唇上,盯著不動了。
鮮紅、濕潤……
像是含著露水的玫瑰花瓣,傾吐著誘人的芬芳。
裴熙湊得更近了些。
剛想淺嚐一下這兩片花瓣的味道,時念伸出了手擋在裴熙麵前,緊接著掌心摁在裴熙腦門上,一把將人推開。
觸及到時念清冷的眼神,裴熙這才猛地回神。
他無不尷尬地揉了揉鼻尖,清了清嗓子,啞聲道:“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去了。”
時念不信任地盯著他看了片刻,終究沒再說什麽,轉身朝臥室走去。
似是被勾了魂,裴熙下意識地跟著她走。
有所察覺的時念轉過頭,眼神戒備地盯著裴熙。
隻要他再敢跟一步,她立馬報警。
“……”
“……”
沉默片刻,還是裴熙率先開的口:“那個……我睡哪啊?”
似乎是怕時念誤會,裴熙立馬補充道:“我的意思是,這沙發太小了,我躺上麵胳膊腿都伸不開,我現在可是傷號……”
時念起初並不打算理會對方的訴求。
畢竟,她這兒又不是難民收容所,沒把他掃地出門就已經很客氣了。
可當裴熙眨巴著那雙濕漉漉的狗狗眼看向她時,就像隻被雨淋濕的小狗,可憐兮兮地乞求主人的憐愛。
時念的心跳仿佛也跟著空了一拍。
“……”
算了,還得指望他東山再起呢……
時念輕歎了口氣,好半晌才妥協道:“今天太晚了,你先將就一宿,明天我再幫你收拾客房,可以嗎?”
不是她不願意讓裴熙住客房。
而是她家裏從來都沒住進過別人。
客房裏堆積的都是雜物,收拾起來確實費勁。
“好!”
得到時念肯定的答複,裴熙眼底瞬間迸發出耀眼的光彩。
“……”
時念被他看得心跳亂了節拍,幾乎落荒而逃。
回到臥室,反鎖上門。
時念背靠著門板,用力搓了搓滾燙的臉頰。
腦子裏浮現的全是裴熙那張笑意融融的臉,越搓臉頰越熱……
都說江悅琪媚骨天成,是天生的狐狸精。
要她說,這裴熙才是真正的男狐狸精!
仗著生了張人畜無害的臉,有事沒事就撩她一下。
又純又欲的。
這誰能頂得住啊?
多虧她意誌足夠堅定……
時念衝進浴室洗了個澡,一頭栽進柔軟的被子裏。
白天和星海那三頭老狐狸周旋了一整天,時念累極了,困意漸漸上頭,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她做了個夢。
夢境真實得令她感到心驚。
她穿著大紅色的嫁衣端坐在古色古香的喜房內,一左一右站著兩位身著古代女官服飾的年輕女子。
屋外傳來打更的聲音。
兩側的龍鳳花燭“劈啪”作響。
站在她左側的女子朝她微微福身,畢恭畢敬道:“公主,已經五更天了,駙馬想必是不會來了,奴婢服侍您歇下吧。”
公主?
是在叫她嗎?
時念有些茫然。
還未等夢境中的“她”開口,就看到站在她右側的女子氣惱地跺了跺腳,憤憤不平道:
“公主,您幹嘛放著相貌堂堂的探花郎不要,偏偏要嫁給這燕京城第一大紈絝!”
“這裴世子可是出了名的荒唐,是個浪子!”
“整個燕京誰不知道,這裴世子成日裏不是招貓逗狗,就是流連青樓,這燕京城裏的名門貴女沒有一個瞧得上他的,您可是南燕國最尊貴的公主,幹嘛這麽委屈自己啊!”
“添香——”左側的女子皺起眉,厲聲嗬斥道。
那名被喚作“添香”的女子,仍舊一臉不服氣,氣鼓鼓道:
“我又沒說錯,那紈絝新婚之夜將公主一個人丟棄在洞房,自己跑去秦樓楚館裏眠花宿柳,簡直欺人太甚!藐視天威!”
“公主,奴婢明日就將此事回稟太後和皇後,求她們為您做主!”
時念滿頭問號。
可夢境中的自己卻仿佛對此並不在意,還有心情同站在左側的女子說笑:
“紅袖,你瞧添香這丫頭,當真是厲害極了,如今都能做我的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偌大的公主府都是她當家作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