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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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到正文?沒關係, 過幾天再來看吧~或者立刻補足訂閱也可看哦  董兵兵閃身進去,關上門, 迫不及待地開始脫衣服。脫下來的髒棉衣被丟在一邊,她仔細地擦了擦身體,又取出前幾日新買的另一套棉衣褲穿上。

    入了秋, 天氣一天就比一天涼, 董兵兵買了很多套這樣的棉製衣服替換。這些衣服雖然樣式醜了些,花色也舊俗,但確實保暖。

    待換好衣服後,她又把辮子拆開,仔細梳了梳, 盡量將土篦幹淨,最後又重新將頭發全部往後梳, 壓成鬆鬆的馬尾垂在腦後, 火車上畢竟條件簡陋, 是沒有熱水給她梳洗的。

    “咚咚咚”洗手間的門被敲響, 外麵有人想要進來。

    “馬上出來。”董兵兵理了理額邊的碎發, 將髒衣服收進空間,瞧了瞧發現沒什麽落下的, 便抓了包袱出去了。

    她來到車廂門口, 卻被裏麵的場景嚇了一跳。原來不知什麽時候,裏麵幾乎已經坐滿了人, 各個都穿著墨綠色的軍官服, 胸前肩上有著各種徽章, 正相互間說著話,而原來那些同她一樣買票上來的乘客都坐到了最後一兩排去了。

    董兵兵不知道自己該坐哪,她買的火車票上沒有印座位號,經驗告訴她應該同那些乘客坐在一起,可他們那已經沒有空的座位了,唯一一個沒有坐人的位置上也擺放了物品,想來是那個上廁所的人所占的。

    她左看右看,發現隻有第一排還空著,但那種位置向來是給領導坐的吧。董兵兵躊躇著,不太敢動。

    突然,那些軍官都停下手頭的事,紛紛抬頭看向她。

    第一次被這麽多士兵行注目禮,董兵兵覺得整個人都懵了,心裏隻想著趕緊躲起來,她再也顧不得別的,兩步並作三步走到第一排靠窗的位置,隨後一屁股坐下。

    呼,安全了。

    也是在這時,她才發現,原來剛剛她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他帶著帽簷很低遮住半張臉的軍帽,穿著不同於其他軍官的墨色製服,衣服用料講究、質感筆挺,徽章也比別人要多上很多。這人無疑是那些人的長官,她聽他們喚他沈少校。沈少校身材修長高大,目測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他就坐在董兵兵身邊,而董兵兵坐著很寬鬆的位置他坐就得曲攏著腿。

    沈少校將帽子取下,端正地放在桌子上。董兵兵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這個時代的長官,對他被遮掩的長相還挺好奇,於是裝作不經意地側臉,實則猛瞧他。同別的軍官也沒什麽兩樣,兩眼睛一鼻子一嘴的,看上去應該有二十六七了,皮膚有些黑,眼睛很亮,唇角微抿,整個人麵無表情,瞧著挺嚴肅內斂的。

    就在董兵兵滿足了好奇心想回過臉去的時候,沈少校好像突然發現了她偷看的舉動,猛地轉頭盯著她,整個人氣場立馬就變了,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劍,犀利冰冷,把董兵兵嚇得一哆嗦。

    其實她原本隻是準備看一眼就撤的,誰曾想被當場抓包,果然當兵的觀察力就是敏銳。

    董兵兵隻能尷尬地賠著笑,慢慢將頭轉向窗戶,直到身上那猶如實質的視線被主人收回,這才鬆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她使勁往窗戶那邊擠,恨不得離那個沈少校越遠越好,心裏頭大吐槽,太嚇人了,要不要這樣,她就隻是看了一眼,就一眼啊。

    而董兵兵之前並沒有看到,坐在她後頭的張副官想要起身阻攔她,卻被沈少校抬手示意退下。這個車廂的座位都是有數的,所有軍官和乘客加起來正好將這些座位坐滿。

    列車員推著餐車來送餐了,晚餐很豐盛,有魚又有肉,飯後還有水果,車廂裏每個人都吃得很滿足。

    火車晃晃蕩蕩開了許久,外頭的天黑黑的,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此時已是深夜。

    “砰”董兵兵的頭又撞到了玻璃窗上,有點疼,她短暫地醒了一會,又換了個方向繼續睡。她白天消耗了太多體力,精神又長時間受到驚嚇,所以哪怕坐著睡覺並不舒服,她不舍得也無法醒來。

    沈少校看著靠在他的肩頭已夢會周公的董兵兵皺了皺眉,又看到董兵兵白淨的額頭右側一片紅痕,那是多次撞擊之後留下的印跡,可憐兮兮的。

    算了,沈少校側過頭,打算視而不見。

    他抬起左手,就著昏暗的壁燈光,看了眼手表,淩晨兩點十分。

    車廂裏一片安靜,隻聽得手表指針滴答滴答地走。

    ……

    閉眼假寐了一會的沈少校又抬手看了眼時間,兩點五十了。

    他將董兵兵的頭用手托住,站起身來,又將她輕緩地放倒在他的位置上。董兵兵睡得很沉,什麽動靜都沒察覺。

    沈少校掃了一眼車廂,嘴角微微勾起,他戴上帽子,轉身離開。

    這個點是人體的深睡眠時間,大家都睡得很香,誰也沒發現沈少校出去了。

    正當大家酣然入夢的時候,車輪與鐵軌開始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火車急停了。

    強大的慣性使得睡夢中的眾人毫無防備地向前方椅背狠狠撞去,大家終於清醒了。

    其中,董兵兵絕對是摔得最慘的一個。

    因為不知什麽時候,她睡覺的姿勢竟變成了側趴在沈少校腿上,於是在危機到來時,她沒有絲毫的緩衝,“撲通”一聲就順勢摔在了地上,腦袋還撞在了桌子下的支柱上,疼得她嘶牙咧嘴的。

    董兵兵揉揉頭,迷迷糊糊地爬起來,神色懵懂呆板,臉上還帶著熟睡後的紅暈,她四處張望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沈少校臉色有些難看,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壓皺的軍褲,那上麵依稀可見一小灘深色的水印。他隨後站起身,沉默地領著身後的一群軍官快速地出了車廂。

    董兵兵什麽也不知道,她的想法也有些天真,還以為是火車壞了,沈少校他們下去搶險。

    和平年代出生的人總是對戰爭危機少了那麽一些預感和認知。

    直到遠處開始傳來槍響,董兵兵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事情好像不對了。

    乘客們龜縮在車廂裏,緊緊抱著自己的行囊,神色忐忑不安。

    漸漸地,槍聲越發近了,乘客們開始躁動起來,突然有一個抱起行李就衝了出去,於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一群人全跑出去了。董兵兵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緊跟其後,抱著她那個大大的,裝滿了手工布鞋的包袱。

    她跑出了車廂門,卻見到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在前幾節車廂裏往外搬運著什麽。有那麽一兩個人停下來看她,她趕緊低下頭,裝作什麽也沒看到,一溜小跑,追著那群乘客而去了。

    好在那些黑衣人並沒有想傷害他們的意思,甚至沒有追趕上來,而是一門心思做著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