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叫蔣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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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三人原路走出了大風嶺。
    劉漢田一瘸一拐的回了家,二叔承諾他,等東西出手後,會把他的那份錢給送過來。
    二叔之所以這麽講道義,也不是怕劉漢田會把我們叔侄倆給賣了,而是因為這座漢墓的活兒還沒幹完,下次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與劉漢田分開後,二叔就騎著二八大杠,冒著風雪,一路狂奔的去了最近的縣人民醫院。
    也就是這一路上半個多小時的功夫,我感覺身上忽冷忽熱,神誌還有點迷糊,這是典型發高燒的症狀。
    也幸好是二叔看出了我的逞強,沒有繼續下墓。
    要是繼續下墓的話,就以我這情況在上麵望風,說不定都能死在盜洞邊上。
    到了醫院趕緊掛了個急診,說是被村子裏的狗給咬了,先打了針狂犬疫苗,量體溫的同時又處理了一下傷口。
    當醫生拿出體溫表一看都驚訝了,燒到了39.8度,身上被咬的三處傷口皮肉都外翻著,雖然血是止住了,但看上去還是非常恐怖,傷口的邊緣還發黑,腫的跟個氣蛤蟆似的。
    醫生緊皺著眉頭,反複確認的問我二叔:“真的是被狗咬了?什麽狗能咬成這樣兒?”
    我二叔肯定不能說下墓時被墳墓裏的狐狸給咬了,一個勁兒的確認,就是被狗咬了,還是個大狼狗,村子裏放炮把狗給驚著了,就撲咬在了我身上。
    醫生看我身上被咬的牙印,也確實像是犬科動物留下的,也就沒再繼續追問細節。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建議我住院觀察。
    當天晚上住院就連續掛了七瓶鹽水。
    由於高燒不退,這一整夜我都是渾渾噩噩的,反複不停的做著各種亂七八糟的噩夢,一會兒被那隻狐狸給咬死了,一會兒又夢到那座唐墓的墓主人來找我,讓我還他的頭,還他的大腿……
    這噩夢也不知道反複做了多少次,直到我的臉上突然感覺一陣冰涼,讓我終於從噩夢中掙脫出來。
    猛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並不是二叔。
    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兒,估摸著有十七八歲,穿著藍色的碎花小襖,紮著兩個又粗又長的麻花辮,紅紅的臉蛋兒凍的有點皴裂,一雙大眼睛明亮水靈,雖然看上去很樸素,但五官長得還挺秀氣漂亮。
    這女孩兒正站在我的病床前,在我腦門上敷著涼毛巾物理降溫。
    起初我還以為這女孩兒是醫院的護士,但她身上穿的可不是護士的衣服。
    而且醫院的護士不是紮針就是換藥,哪兒可能有冷敷毛巾的這種特殊服務?
    “你醒啦,現在感覺有沒有好點?”
    女孩兒貌似看出了我睜開眼後的錯愕,趕忙又笑著解釋道:“我叫曉玲,是你叔叔給你請的護工,負責二十四小時照顧你,你有什麽需要就盡管跟我說……”
    “我看你燒一直不退,還不停的亂說胡話,就給你敷了個涼毛巾……”
    “哦對了,你喝茶嗎?熱點的還是常溫的?”
    “需要上廁所嗎?我扶你去?”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醫生說你暫時不能吃辛辣,最好以清淡為主,醫院樓下有買白米粥的,你要是嫌太清淡,也可以喝八寶粥,加點白糖……”
    這個叫做曉玲的護工一開口,就像是加特林機關槍,上來就是各種體貼的關懷,一時間都讓我不知道該回應她哪一句了,繼續表情錯愕的瞪著眼,直到確定她把話說完了,才反問了一句:“我叔呢?”
    曉玲搖了搖頭,兩條馬尾辮跟著甩了甩:“我不知道呀,早上他把我帶到你這就走了,臨走時還讓我給你捎句話,說他可能要過三五天才能回來,住院費提前交好了,還讓你在他沒回來之前,不要自己出院!”
    “就這些?”我擰巴著眉頭確認的問道。
    曉玲還真就轉悠著她那雙明亮水靈的大眼睛,態度很認真的想了想,才確定的點頭道:“嗯,就這些!”
    二叔走的這麽急,我想應該是給那些冥器找出手的路子了。
    所以就找了這麽個護工來照顧我。
    其實我也不用請護工,雖然腿和胳膊還是火辣辣的疼,可又不是癱在床上了。
    不過二叔肯定是提前給了護工費了,那請就請了吧,總不能再把錢給要回來吧。
    話再說回來,這個叫做曉玲的護工不僅體貼,性格好像還很開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剛才敷在我額頭上冷毛巾,把我從噩夢中拉回到了現實的原因,我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兒的印象和感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特殊感覺……
    剛好我睡了一天一夜肚子也餓了,腿疼的下床不方便,就讓曉玲幫我出去買了份八寶粥先墊墊肚子。
    中間過了大概二十來分鍾,曉玲幫我買回來了一份八寶粥,還有一份糖油粑粑,另外還有新的牙膏牙刷這些洗漱用品。
    不得不說,這女孩兒照顧人就是心細,曉玲看我胳膊上纏著紗布,把洗臉水端到床前,擠好了牙膏,還要幫我洗臉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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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沒媽的孩子從小就皮實慣了,這冷不丁的哪兒能習慣被陌生的異性這麽伺候,趕忙拒絕要自己來,可右手纏著紗布伸都伸不直,稍微一動傷口瞬間就傳遍全身。
    曉玲衝我咯咯一笑:“弟弟,你別害羞,我做護工幹的就是這個,你要是實在不好意思,就把我當成大姐姐吧……”
    “我沒姐……”
    我耿直的說道。
    “那……你把我當成媽媽……”
    曉玲還帶著幾分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跟我開了句玩笑。
    我跟著咧嘴尷尬一笑:“我媽早就死了……”
    呃!
    曉玲突然收起了臉上俏皮的笑,趕忙衝我道歉:“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其實我也沒媽……”
    這兩句話莫名其妙的就讓氣氛變得尷尬。
    最後還是曉玲最先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過來幫我先刷牙,再用熱毛巾擦了一下臉,開始一勺一勺的喂我吃飯。
    這是我從小長這麽大,第一次感受到來自異性的體貼照顧,給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反正比我叔那個粗糙的漢子照顧我,溫柔多了。
    吃完飯後,曉玲可能是怕我無聊,就打開了話茬子,跟我閑聊了起來。
    閑聊中,曉玲告訴我她姓蔣,大名叫蔣曉玲,不是長沙本地人,是河南開封人,今年才十七,比我大兩歲,母親死的早,七八年前就跟著他爸來長沙討生活。
    但是他爸好吃爛賭,連給她上學的錢都供不起,隻能早早就輟學出來自己謀生,幹護工當保姆,隻要能賺錢的活兒都幹,所以從小就養成了一個開朗獨立的性格。
    當蔣曉玲聊起她的身世和家庭,雖然語氣中滿不在乎,但臉上的表情卻微不可察的帶著幾分憂傷。
    雖然我跟她都是沒媽的孩子,但好在我還有個疼我的二叔,比她好點,所以對她多少也有些同情。
    就這麽,在蔣曉玲像是一個大姐姐對我體貼照顧的這幾天裏,我們幾乎每天都是無話不談,晚上她睡在隔壁的空床鋪,甚至有時候一聊就能聊到深更半夜,漸漸地我也就把她當成了朋友。
    直到第五天的下午。
    我二叔終於出現了,左手拎著一籃水果,右手還拿著一個大哥大,穿著黑皮夾克,大頭皮鞋油打的鋥亮,胳膊肘夾著一個皮包,腰裏還別著一個bb機。
    這派頭就像是電影裏演的身纏萬貫的大老板,我呆呆的盯著二叔,驚訝的舌頭直打結,猛地差點都沒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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