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走訪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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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是公安,我立馬就沒了困意,一躍從暖和的被窩裏鑽出來,趴在窗戶縫,眯著眼睛往院子裏看。
還當真就是公安,三個人,穿著筆挺的綠色製服,戴著大簷帽,正在跟二叔和劉漢田問話。
不用想都知道,大風嶺坍塌的漢墓已經暴露了。
我一覺睡了個昏天暗地,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
我冷靜了一下,想著村外沒多遠的後山古墓被盜,公安進村走訪,也都是常規流程。
比如近期有沒有遇到可疑的生人,半夜裏有沒有聽到什麽聲兒之類的。
而我們是外村人,又在劉漢田家住了半個月,公安肯定會區別對待,盤問的仔細點。
此時正在院子裏盤問二叔的公安是個年近五十的老公安,長著一張國字臉,鷹鉤鼻,濃眉大眼,尤其是他那一雙眼睛,銳利中透著幾分精明,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破案無數,罪惡克星的老刑警。
即便是脫了他的那身製服,都藏不住他身上的那股精幹的氣質。
也是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公安姓詹。
在當時的長沙市公安局刑偵隊,有一支極其擅長偵查打擊盜墓犯罪的支隊,這個姓詹的老刑警,就是當時的支隊長,至於大名,就不方便透露了。
在他從警的幾十年職業生涯裏,即便是在當時偵查科技還沒有那麽發達,也破獲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團夥盜墓案,栽在他手裏的盜墓賊,更是不計其數。
都說南派的盜墓賊不用洛陽鏟,一套‘望、聞、問、切’是基本功。
望的是山,聞的是土,問的是消息,切的是上手實操,一套下來大小古墓全部通吃。
而這個詹隊長也有著他的一套‘望、聞、問、切’破盜墓案的絕技。
望的是作案手法,聞的是小道消息,問的是對古玩販子的套話,切的是全國抓捕,一套下來讓不少盜墓賊都吃了皇糧。
以至於他後來從一線崗位退休下來,在南派的盜墓圈兒裏,提起他的大名,還都讓無數同行談之色變。
我也前前後後跟他玩著貓抓老鼠的遊戲,打了好幾次交道,僥幸撐到了他退休,勉強算是雙方打了個平手而已。
但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現在詹隊長正在院子裏對二叔進行正常流程的走訪詢問,身後一個年輕的公安在做著筆記,另外一個公安不停的在院子裏東張西望。
說是正常流程的走訪詢問,可能因為二叔是外來人的緣故。
我注意到詹隊長看二叔的眼神,明顯跟正常對村民的走訪詢問不一樣。
他那銳利的眼神像是帶著一把鉤子,全程都在直勾勾的盯著二叔說話時的表情和眼神。
但凡是心裏有鬼,心理素質再稍微差點的,可能都頂不住他這眼神和氣勢的壓力,露出被察覺的破綻。
好在二叔是個老江湖,心理素質極強,全程在詹隊長的眼神威壓下,都是不卑不亢的淡定自若,麵對各種盤問也都是態度認真的字字斬釘截鐵,不帶絲毫猶豫和思考,也沒留下任何邏輯不通的破綻。
倒是站在旁邊的劉漢田,雖然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不自然的緊張,那是他在不停的大口猛抽著卷煙,看上去煙癮大的恨不得直接生嚼煙葉。
反正在我眼裏看上去,他這就是在大口的抽著煙,用尼古丁刺激大腦,來緩解內心的緊張。
就是不知道經驗豐富的老刑警,能不能看得出來了。
還是真的就單純以為這老瘸子的煙癮比較大。
因為我是剛醒,也不知道前麵詹隊長都問了二叔什麽。
這時詹隊長正問二叔,其餘的人呢。
二叔指了指我這間屋,說都在屋裏睡覺呢,昨天晚上閑著沒事兒,四個人打了一個通宵的麻將,但是沒賭錢,都是自己家親戚。
說罷,二叔又故意扭頭朝著我這間屋的窗戶,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伢子,別睡了……搓個麻將不搞錢還非要搞個通宵……”
我聽懂了二叔這話的意思,趕緊轉身在孫反帝的臉上啪啪拍了兩巴掌,把正在酣睡的孫反帝強行喊開機,也不管孫反帝有沒有清醒,就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昨晚通宵打麻將,沒賭錢!忘了輸贏!”
這就像是一句暗號。
一邊說著話,我也重新鑽回了被窩,閉上眼睛,裝作熟睡未醒。
中間還沒隔半分鍾,我就聽到了一連串的腳步聲進了屋。
二叔又衝著我們扯著嗓子喊了一句:“搓……”
剛開口,詹隊長突然一伸手,把二叔後麵的話給打斷。
這時孫反帝也已經醒了,是被我剛才那兩巴掌給拍醒的,這會兒才慢半拍的迷迷瞪瞪睜開眼,扭頭一看幾位身材製服的公安就在床前站著,頓時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這屬於人的正常反應,換做是誰,正熟睡中一睜眼,床前站著幾個公安,都得被嚇一跳,所以並不能實質性的說明什麽。
正在裝睡的我這時也睜開了眼,同樣看著床前站著的公安,假裝被嚇了一跳,眼神中帶著驚訝、疑惑、還有半分的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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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我這如夢初醒時的眼神,沒有絲毫表演的痕跡,成功的騙住了詹隊長這位資深的老刑警,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蒙混了過去。
進屋的詹隊長首先就把目光盯在了我身上,看他那眼神,好像是把我當成了一個‘目標’。
詹隊長讓二叔和孫反帝別說話,人都先出去,要單獨問我幾句話。
很顯然,詹隊長這是看我年輕,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孩兒,肯定比成年人要‘老實’。
二叔也看出了這個,但他又不能提醒的太明顯,隻能說了句旁外話:“同誌,這是我大侄兒,年紀還小,這過了年才剛十六,性格比較膽小,您問話別嚇著了他……”
詹隊長很爽朗的笑著點了點頭:“放心吧,就是尋常的走訪而已……”
尋常的走訪,能特意的把大人給支開,單獨的問一個未成年人?
顯然是詹隊長已經對我們有了幾分懷疑。
換做現在,這可是違規的。
但是在當時的九十年代,可還沒有這麽一說。
等二叔和孫反帝穿著衣服離開後,房間裏就隻剩下了我和這三位公安。
詹隊長在一直衝我保持著看似人畜無害,長輩的那種和藹可親的笑。
但我心裏門兒清,他這笑裏藏的有刀。
可要是詹隊長看我年紀小,就把我當成麵瓜,單獨進行詢問,那他可能就真的挑錯人了。
我雖然年紀不大,但怎麽說也是在牌桌上一把梭哈,借著高利貸,輸掉九千多的社會人!
麵對詹隊長人畜無害的笑,我故作緊張的不知所措。
這是我這個年齡段,在突然麵對公安單獨走訪時,最應該有的正常反應,然後稍微再偏膽小一點。
這是在降低詹隊長對我的戒備心。
我越是表現的緊張,他越會感覺接下來的詢問,我說的話就越真實。
“小同誌,別緊張……”
詹隊長笑著安撫了我一句,然後直接話入正題:“你叫什麽名字?”
“薑……守……”我慢吞吞的回答道。
“外麵那兩個是你什麽人啊?”詹隊長繼續問我。
“我叔……”我的回答惜字如金,盡可能的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一個字。
“這都大中午了,怎麽還在睡覺,昨晚幹什麽了?”詹隊長繼續詢問。
“跟我叔和姑爺爺打麻將了……”我幸好是提前醒了,要不然這句話可能就對不上了。
然而,詹隊長一聽我這話,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嚴肅的表情比川劇變臉來的都快,直勾勾的眼神瞪著我:“打麻將?你叔剛才跟我說的是三個人打撲克,怎麽到你這兒就是打麻將了?”
好家夥,居然這麽套我的話!
看來他還真的把我當成沒斷奶的娃娃了。
我被詹隊長突然的變臉嚇了一大跳,先裝作弱勢,然後立馬毫不猶豫的強硬反駁:“不是打撲克啊,就是在打麻將啊!”
詹隊長被我這受驚中帶著強硬篤定的反駁給迷惑住了,他挑了挑眉,旋即嚴肅的表情又秒切換成之間和藹的笑,給自己圓了一句:“哦,那可能是我剛才沒問清楚。”
“那你們昨晚打麻將的時候,有沒有聽到外麵有什麽動靜?”
我短暫的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最近有沒有留意到,有什麽很特別的陌生人?”
我又短暫的想了想,繼續搖了搖頭。
詹隊長看沒從我身上問出什麽東西。
一切正常的也沒讓他覺察到任何可疑之處,想了想,就直接轉身帶著兩名年輕的公安離開了房間。
看著他們三人離開的背影,我暗暗的出了一口長氣。
但是我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詹隊長對我們的猜疑,不會就因為對我的這次詢問,而完全的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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