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南派,柳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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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紅蟬繼續玩逗著她懷裏的波斯貓。
等瘊子男轉身離開後,才緩緩抬頭打量了我們一眼。
她的眼神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傲氣,一股說不上來的氣場很強大,至少是給我一種在灰色行業混久了的那種老江湖,老狐狸的感覺,完全不像是她這個年紀能有的。
但說起在灰色行業混的時間久了的老江湖,我二叔自然也算一個。
十四歲就跟著師傅入了行,雖然金盆洗手了十幾年。
但另外十年在古墓裏練成的膽識,就好比是上過戰場,經曆過腥風血雨和生死的老兵,那肯定也不是這一個女人的氣場能壓得住的。
二叔與鍾紅蟬打量的目光對視了一眼,輕鬆從容的笑了笑:“你就是這紅墨齋的老板?幸會……”
當地黑白兩道,誰見了鍾紅蟬那都得客氣的喊聲“紅姐”。
這聲姐稱呼的不是年齡和輩分,而是江湖地位!
但是我二叔並沒有。
也不是不服,我們是來談生意的,為了後麵的生意能談的公平,什麽江湖地位都先放一邊。
要是上來就諂媚討好的叫聲姐,那後麵談的生意可就要被壓榨了。
在道兒上混的,一般看人的眼光都很準,鍾紅蟬貌似也不例外,一眼就看出了二叔不同於普通的生意人和古玩販子,所以也就沒在稱呼上計較,隻是非常簡短的淡淡說道:“聽說你是來談生意的?那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正題吧!”
既然鍾紅蟬這麽直接明了,我二叔也沒往別的地方繞彎子,直接說道:“去年莫鄉有個三兄弟在自己家祖宅刨了個戰國墓,我聽說還有一部分東西,散到您這兒來了?”
鍾紅蟬一聽這話,瞬間帶著警惕的表情一冷:“從哪兒來的公安探子,探到我這兒來了?”
“不!不不……”
二叔趕緊搖頭,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就把淺冊璧的拓紙從身上掏了出來,朝著鍾紅蟬遞過去。
之前金小眼兒提醒過我們,半塊淺冊璧的事兒不能往外說出去。
但是遇到了這事兒,二叔想賭一下!
要是賭對了,這座漢墓就能繼續找下去。
要是沒賭對,那就隻能認栽,白扔三十萬出去。
鍾紅蟬好奇的起身,懷裏摟著波斯貓,伸手接過了二叔遞過去的拓紙。
這張拓紙隻是拓了淺冊璧背麵的陪葬品清單,並沒有另外一半的地圖。
鍾紅蟬拿著拓紙低頭一看。
我在旁邊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
隻見她看低頭看了一眼拓紙上的內容,表情先是一驚,又接著皺起了眉,眼珠子轉了兩圈,再重新用打量的目光看向二叔,帶著驚訝的說了句:“原來你們是土夫子啊!”
鍾紅蟬居然能從這一張拓紙猜出來我們的身份。
這說明她認識這張拓紙,既然認識,那另一半肯定在她手裏。
另外,鍾紅蟬必然也猜出了,我們說的大生意是什麽了。
既然大家都挑明了,二叔也就繼續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聽說另一半在你的手裏,我把這上麵的內容破解出來,你給我找幾個信得過,機靈點的幫手,事成之後七三開,我七你三!”
這就是要跟鍾紅蟬談的大生意。
淺冊璧上的這座戰國墓最少是諸侯以上級別,規模必然很大,就僅憑我們三個肯定吃不下,所以要找幫手。
而鍾紅蟬是當地黑白通吃的大姐大,恰好淺冊璧又在她手裏,那肯定就是最好的幫手了。
二叔也是剛才在外麵聽瘊子男說“當地就沒有他們擺不平的事兒”,所以也才是臨時有了跟他們做這筆生意的想法。
這也是剛才我說的賭!
就賭鍾紅蟬同不同意跟我們做這筆生意。
按理說,鍾紅蟬黑白兩道通吃,做局明搶的事兒都能幹得出來,對於這麽大的生意,她隻需要提供另外半塊淺冊璧,再幫忙找幾個人,做個後勤,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話再說回來,三百萬的生意還是打底的,一座戰國諸侯墓,陪葬品還特意記在了淺冊璧上,這就是一個價值無法估量的寶藏!
同時我也在仔細的觀察著鍾紅蟬臉上的表情。
鍾紅蟬一邊在心裏想著,一邊在擼著她懷裏的貓。
過了好一會兒,鍾紅蟬直視著二叔反問道:“你們什麽來頭,我怎麽能相信你們有這個本事?”
二叔好像提前就看穿了鍾紅蟬心裏的這個想法和顧慮,直接就開口淡淡的說道:“師從南派,穿山破甲,登樓尋龍,柳半瞎!”
我二叔這幾個字脫口而出,鏗鏘有力。
鍾紅蟬聽後,擼貓的手立馬就停了下來,看著二叔的眼神露出微不可察的驚色。
這聽上去好像隻有他們倆能懂的話,直讓我和孫反帝站在旁邊納悶的大眼瞪小眼。
也是事後我問二叔才知道,二叔的師父就叫柳半瞎,一隻眼殘疾,是活躍在四、五六十年代的南派盜墓高手,在南派的名氣非常大,也算是一位行內泰鬥級的人物。
二叔和我爸就是在六十年代拜的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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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柳半瞎的名號,就等於是自報家門,證明實力。
但柳半瞎都死了幾十年了,也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即便南派江湖上偶爾還有人提起,一般外行人還真不知道,知道的也不清楚‘柳半瞎’這三個字的含金量。
二叔也就是想拿出來試一下。
看鍾紅蟬這反應,顯然她知道。
不僅知道,好像還知道這個名號的含金量。
過了好一會兒,鍾紅蟬重新慢慢的擼起了懷裏的貓,看著二叔表情認真的說道:“六四開!我六,你四!什麽人我都能給你找來,後勤我全包!”
“但是如果事情辦不成,除了那三十萬之外,你還要再補我二十萬的損失!”
扯蛋!
純純的在扯蛋!
別說是二叔了,我和孫反帝站在旁邊聽著都差點跳起來罵人。
暫且不說獅子大開口的六四分成,事情辦不成還要賠二十萬的損失,這無本買賣,虧她能想得出來,說得出口。
這女人不僅乃子大,胃口也這麽大!
還真把我們當成‘打工豹’了。
二叔嗬的一笑:“補你的損失不是問題,六四開也不是問題,不過是我六,你四!”
還不等鍾紅蟬再說話,二叔繼續用堅定和強硬的語氣補了一句:“這是我們的底線,沒得商量!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當我之前什麽都沒說!”
“這三十萬,我認栽賠給你!就當是我們來拜個山頭了!”
“如果你還有別的想法,那我也能奉陪,我們南派柳幫還沒落寞到站不出來人的時候!”
沒曾想,二叔這句強硬的話還真就把鍾紅蟬給唬住了,擼貓的手又突然停了下來,微微的凝皺起了眉。
柳幫是二叔的師父柳半瞎在四五十年代創立的一個盜墓幫派,第一代幫派成員是柳半瞎的親傳弟子,比如二叔和我爸。
柳半瞎在盜墓行混了接近四十年,收了很多徒弟,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最活躍的時期是五十年代,幫派最多有好幾百號人,在南派的盜墓圈也是有著響當當的地位。
隻不過就是在柳半瞎死了之後,再加上對盜墓犯罪的打擊越來越嚴厲,柳幫基本上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那會兒就銷聲匿跡了。
就連我二叔在金盆洗手了十五年後,現在也不知道柳幫的情況。
今兒搬到台麵上,純屬就是裝腔作勢的。
畢竟就連我二叔現在都不知道柳幫的情況,鍾紅蟬這個外人就更不清楚了。
萬一現在柳幫隻是低調了,還在南派有勢力,鍾紅蟬也犯不著為了這點事兒,搞出太大的麻煩。
“最少五五開!”
鍾紅蟬思量了一下,又退讓了一步。
“伢子,我在這兒等著,你回去拿錢!”
二叔看了我一眼,衝我喊道。
我秒懂二叔的意思,立馬打著配合點頭道:“好!”
點頭後,我直接轉身要往外走。
鍾紅蟬看我二叔無比的強硬堅決,最後還是皺著眉妥協了:“行!四六就四六!”
妥協後,鍾紅蟬又說了一句:“不過那半塊淺冊璧不在我這兒!”
淺冊璧不在你這兒?
那你剛才說半天幾個意思?
我一聽這話,瞬間有點想要炸毛。
二叔也是眼睛一瞪:“那在哪兒?”
鍾紅蟬看著二叔,臉上突然露出讓我們都捉摸不透的狡黠一笑:“在市博物館裏!”
啊?
市博物館?
看鍾紅蟬不像是開玩笑,我們一聽另外半塊淺冊璧在博物館,瞬間感覺如同晴天霹靂,像是三個傻子一樣,呆愣在了原地。
這也是我們做過最愚蠢的事兒。
現在想想都可笑至極。
當時考古隊對莫鄉戰國墓搶救性發掘後,就把出土的陪葬品一部分放進了市博物館展出。
其實我們當時也去了一趟市博物館,但是因為沒往這方麵想,再加上淺冊璧是殘的,並沒有被重視,隻是放在了一個角落,我們也忽略了。
包無事為了拉我們入坑,特意提了一嘴半塊淺冊璧的事兒,那是因為他知道市博物館有半塊。
不僅是包無事知道,當地的古玩圈兒很多內行人也都知道。
我們還傻乎乎的跑到紅墨齋找那半塊淺冊璧。
又跟三個大傻子似的,據理力爭的跟鍾紅蟬談判合作和分成的事兒。
難怪鍾紅蟬最後同意了四六分成。
我們要是知道那半塊淺冊璧在市博物館裏,就算是避免不了找鍾紅蟬幫忙,那肯定也要堅守三七分,不會退讓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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