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獨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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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在陡峭山壁上的整座懸空墓在密集的木頭斷裂聲下,整體開始向下傾斜。
    寢宮頂上的瓦片也在稀裏嘩啦的向下滑落。
    這距離五六十米的高度,即便下麵有一部分是暗河,我們要是跟著一起掉下去,那也絕對是必死無疑。
    “叔,天車!”
    我趕緊手指著頭頂的天車,大喊了一聲。
    二叔同時也跟著喊道:“趕快,上!”
    天車上綁著一條登山繩,長度剛好就在懸空墓殿門前方的台階上,繩頭上還綁著一個鎖扣。
    這種專業的登山繩很結實,承重我們六個人問題不大。
    隻不過就是天車在這裏被歲月侵蝕了兩千多年,能不能同時撐得住我們六個人,就不太確定了。
    但現在情況緊急,我們也根本顧不了這麽多了。
    剛好我們之前從山壁爬上來的時候,身上穿的五點式全身安全帶一直都沒有脫下來,就是為了以備緊急情況下使用。
    二叔最先衝過去,抓住登山繩,把繩頭的鎖扣扣在了安全帶上。
    我們也非常默契的一個接著一個,用鎖扣掛著對方身上的五點式安全帶,就像是掛鑰匙鏈,六個人掛成了一長串。
    我是最後一個。
    也就是我剛剛把鎖扣掛在孫反帝大腿處的安全帶上,就感覺腳下一空,接著身後傳來‘轟’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懸空墓大規模的倒塌產生的衝擊波還帶著刺鼻的腐臭味,把我們給衝飛出去好幾米遠。
    我們六個人掛在一根繩子上,就像是在幾十米的高空蕩秋千,人在晃,魂兒在追,天車上麵還不斷的傳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因為擔心鏽跡斑斑的天車支撐不住我們六個人的重量,所以懸著的心一丁點的安全感都沒有。
    同時我也目睹了整座懸空墓寢宮,在我眼前坍塌的震撼場景。
    先是牆壁傾斜,大梁倒塌,緊接著就是一係列的連帶反應,輝煌氣派的寢宮大殿僅在一刻之間,就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響而全部變成廢墟狼藉,順著陡峭的山壁稀裏嘩啦的極速墜落下去。
    除了墜落下去的碎瓦爛木之外,我還看到了很多的跟著一起掉下去的陪葬品。
    以及那個巨大的槨室!
    在幾秒鍾的墜落之後,下麵傳來巨大的水聲。
    槨室以及大量的陪葬品應該是都掉落在了下麵的暗河裏。
    頃刻間後,原本懸掛在陡峭山壁上壯觀的懸空墓,就隻殘餘下了幾根插進山壁的光禿禿的木樁,在倔強的證明著這裏曾經的輝煌。
    說句實在話,看著這麽氣派的懸空墓就這麽毀在了我們幾個人的手裏,有那麽一秒鍾,我內心多多少少還是感覺有那麽點可惜的。
    但僅僅隻是感到可惜而已,至於什麽慚愧和罪惡感,這肯定是不存在的。
    但凡是幹盜墓這一行的,都沒有什麽保護文物的思想。
    這裏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沒有接受過太多的文化教育,滿腦子想的都是發大財,過人上人的生活。
    那些什麽所謂的保護文物,傳承文化,研究曆史,宣揚偉大民族精神,都是吃飽了之後才被提出來的……
    “我操了個……勒住襠了……勒住襠了……”
    孫反帝在上麵扯著嗓子直嗷嚎。
    我這才抬頭一看,因為我把鎖扣掛在了孫反帝大腿上的安全帶,五點式的安全帶正好就有一條勒在了他的褲襠上。
    “你丫的是不是故意的,往哪兒掛不好,非掛在最下麵!你這是誠心想讓我絕後是不是?”
    孫反帝衝著我怒吼。
    當時情況緊急,但凡再慢半秒鍾,我現在可能就已經吹燈拔蠟了,所以哪兒還能想這麽多,肯定是隨便找個地方就掛上去了。
    “嬲你娘的,不要亂動!”
    二叔在最上麵破口大罵了一句。
    現在我們六個人掛在繩子上,像是蕩秋千來回反複搖擺不定,天車上麵還不停的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
    雖然登山繩結實,但是也遭不住這麽反複的來回摩擦。
    在二叔的這一聲大罵下,孫反帝這才閉了嘴。
    我們盡可能的讓身子保持不動,先讓繩子的搖擺幅度變小一點。
    剛才用來綁孫反帝和楊老大的那一捆繩被二叔重新收起來帶在了身上,現在正好再次派上了大用場。
    繩子、鐵杆、照明工具,這是盜墓必備的,也是最重要的三大工具,隨時隨地都要帶在身上,因為關鍵時候這三樣東西都能救命,相當於是士兵手裏的槍!
    這些也都是盜墓老手所積累的經驗。
    二叔把繩子牢牢的綁在鎖扣上,然後扔了下去。
    這捆繩子的長度足夠我們順著下到地麵。
    “守兒,你先下,小心點!”
    二叔衝我叮囑了一句。
    我先是把繩子穿過身上的安全帶,然後再鬆開掛在孫反帝身上的安全帶鎖扣,開始順著繩子一點點的往下降。
    上麵的人也依次效仿。
    楊老二雖然一條胳膊受傷,但是在五點式安全帶和安全帶上的鎖環輔助下,單手下降問題也不是很大,不過就是下的慢一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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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先下到底部,下麵是暗河,不過距離岸邊也就大概十三四米的距離。
    雖然我知道這暗河的水冰涼刺骨,但也沒辦法,隻能鬆開繩子,硬著頭皮跳進暗河裏,快速的朝著岸邊遊過去。
    我的水性也還行,一手半托舉著背包,快速的遊到岸邊。
    等遊上岸,我已經被凍得渾身抖如篩糠,不停的打著冷噤。
    孫反帝他們同樣也是隻能硬著頭皮一個個的跳進暗河,快速的遊到岸邊。
    楊老二本身就有傷,等被楊老大背著遊上岸後,整個人被折騰的喘著粗氣一臉痛苦,看上去情況很糟糕。
    不過我們最起碼是徹底的‘安全著陸’了。
    孫反帝甩了甩臉上的水珠子,凍得臉色發青,一邊打著冷噤,一邊看著蕩著漣漪的暗河水麵,嘴裏破口大罵道:“操他娘的,到頭來還是白忙活一場!”
    “誰說是白忙活一場!”
    二叔立馬白了孫反帝一眼,同樣看著暗河的水麵,嘴角微微一揚,露出難得一見的輕鬆,說道:“這不比我們想象中效果還要好?是重新冒險進去安全,還是現在直接下水打撈安全?”
    孫反帝聽二叔這麽一說,想想也是。
    整座懸空墓的所有陪葬品都掉河裏了,就等同於我們完成了大業,接下來隻需要直接下去打撈勞動成果就行了。
    這貌似確實要比我們重新冒險進去,感覺要安全點。
    就算這暗河的水再怎麽深,終歸是有個底兒的吧?
    但就算是打撈,肯定也不是現在立馬打撈。
    因為下水打撈也是一個不小的工作量,我們折騰了這麽久,體力和精神力也已經嚴重透支,再加上一個個凍得抖如篩糠,衣服全濕,身體也肯定扛不住,吃不消。
    好飯不怕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現在需要先回去一趟,好好地整頓一下。
    另外最重要的是,楊老二急需治療,再拖下去血條就真的要見底了。
    “先回去再說!”
    二叔當機立斷,再多待在這裏,意義也不大。
    並且整座懸空墓都是用梓木建造的,坍塌後全部都沉入到了暗河,就像是完全消失了。
    除了在場的我們六個人,還有天知地知之外,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
    所以隻要記住這個地點,無論等到任何時候,我們都可以隨時過來打撈。
    確定好之後,我們六個人上了木船,開始拉著繩子,原路返回。
    再回去的途中,孫反帝冷不丁的碎碎嘀咕了一句:“他娘的,地方是我們辛辛苦苦找到的,也是我們拿命在拚,那個姓鍾的娘們兒倒是輕鬆,隻是幫我們提供了點物資後勤,坐在家裏喝茶擼貓,就能拿走四成,這跟吸我們的血有啥區別?”
    孫反帝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發牢騷。
    但是以我對孫反帝的性格了解,這不僅僅隻是單純的發牢騷那麽簡單。
    雖然我們之前和鍾紅蟬有過六四分的口頭協議。
    但是現在情況可不一樣了。
    懸空墓塌了,被淹到暗河下麵了,並且這個事也隻有我們六個人知道。
    回去就跟鍾紅蟬說,差點搭上了六條命,什麽都沒找到!
    就算到時候鍾紅蟬不信,親自帶人來看,任她再怎麽聰明,也不可能想到這裏會是一座掛在山壁上的懸空墓,並且已經被我們像是捅馬蜂窩一樣,給捅掉了暗河裏。
    事後我們再回來,獨吞了這勞動成果!
    別提什麽君子協定,不講義氣之類的話。
    幹這行的沒有好人,鍾紅蟬也不還是為了敲詐我們三十萬,才陰差陽錯的一起搭上夥兒的。
    話再說回來了,之前在水潭裏撈上來的那些馬蹄金,鍾紅蟬分走四成,對比她給我們提供的後勤,就已經算是賺大了!
    有了這個心思,我也就接過孫反帝的話,不鹹不淡的看著孫反帝問道:“咋?難不成你還想著我們六個人把這都給吃了?回去就跟紅姐說什麽都沒找到,就找到了一個破青銅簋?”
    我這話實際上並不是說給孫反帝聽的,而是說給楊家倆兄弟和老胡聽的。
    因為楊家倆兄弟和老胡是鍾紅蟬找來的人,我們還不知道他們跟鍾紅蟬是什麽關係,當然要先試探一下他們三個的意思了。
    如果他們三個死忠於鍾紅蟬,那就一切白扯。
    然而,楊老大的反應卻出乎了我的預料,他好像聽出了我這話的本意,甚至都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把我的話給接了過去,臉色帶著幾分陰鷙道:“這有什麽不妥的,反正紅姐不可能會知道這事兒!”
    “如果你們三個有想法的話,我們三個人拿三成,你們三個拿七成,比跟紅姐合作要多出一成!怎麽樣?”
    楊老大這話的意思很明確。
    我們跟鍾紅蟬的協議是六四分。
    現在就等同於是楊家兄弟倆和老胡吃掉了鍾紅蟬的那四成,再讓出來一成當做給我們撕毀和鍾紅蟬的協議的補償。
    楊老大之所以會這麽提出,也都完全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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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如果六個人平分,我們肯定寧願跟鍾紅蟬繼續合作,分六成,那樣分的更多。
    楊家兄弟和老胡是鍾紅蟬花錢雇來的,是沒有分成的,最多也就是鍾紅蟬一高興,多給個十幾二十萬的勞務費,肯定是比不了這一個點的分成的。
    冒這麽大的風險,誰不想多撈點。
    另外楊老大他們三個跟鍾紅蟬本來也就沒有太深的交情。
    老胡雖然沒說話,但是卻重重的點了點頭,對楊老大的提議表示同意。
    現在就隻剩下二叔了。
    二叔在一直拉著繩子往回返。
    等我們一人一句說完後,二叔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又看著楊老大和老胡,臉上帶著捉摸不透的笑,搖了搖頭!
    我本以為二叔會毫不猶豫的同意,但沒想到二叔居然會搖頭。
    當時我就在心裏想著:“難道二叔是怕鍾紅蟬在當地的勢力?”
    怕個毛啊,大不了我們等時間長點再回來!
    這完全不符合二叔的性格啊!
    楊老大看二叔搖頭,隻是淡淡一笑,正準備開口說話。
    二叔搖著頭攔在了他前麵,說道:“既然咱們坐在這一條船上,那就是自家兄弟,既然是自家兄弟,那就按自家兄弟來分紅……”
    我聽二叔這話,瞬間從納悶中反應過來。
    二叔不是不同意,這是把格局給打開了!
    是看上了楊老大和老胡的實力,想要拉攏他們真正的入夥,以後一起幹長久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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