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血釉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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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我招手叫過來的黃包車夫估摸著四十來歲,人很瘦,穿著藍色的馬甲,露著一身精瘦的腱子肉。
    “小哥兒,上哪兒?”黃包車夫衝我笑問道。
    我也沒心情細去打量這個黃包車夫,直接就坐上了黃包車:“三閭廟老龍窯!”
    “啊?”
    黃包車夫一聽我說要去三閭廟老龍窯,剛要起步的身子瞬間定在了原地,驚‘啊’了一聲,猛地轉回頭瞪大眼睛看著我:“小哥兒,這麽晚了你去老龍窯幹啥?你還是換車吧,去不了……去不了……”
    我看黃包車夫聽了‘三閭廟老龍窯’這個地方,反應這麽大,像是對這個地方有什麽莫大的避諱似的,這也引起了我的好奇,趕忙問道:“為什麽不去?有錢賺的生意都不做?”
    黃包車夫表情古怪的看著我,頭搖的像是個撥浪鼓,語氣非常堅決:“賺錢的生意多的去了,還有人掘墳盜墓呢,一鏟就能挖個萬元戶,那也得看有多大的膽子……去不了就是去不了,你趕快下去,別耽誤我做生意!”
    黃包車夫越是這麽說,就越像是一把鉤子,勾著我的好奇心。
    我直接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師傅,你帶我過去,這一百塊不用找了!”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黃包車夫看我伸手遞到他臉麵前的百元大鈔,臉上的表情立馬就糾結的擰巴了起來,想要,又不太敢。
    最後經過幾秒鍾的糾結,黃包車夫還是牙一咬,伸手去接我遞過去的錢。
    我又迅速把錢給收了回來:“錢到地兒在給,放心!絕對少不了你的!”
    這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的,我肯定得留一手防備。
    黃包車夫伸手捏了個空,嘴裏碎碎的嘀咕了幾句我沒太聽懂的話,又看著我打量了幾眼,皺褶的眉頭更是猶豫和糾結,那種為了金錢冒險的心理鬥爭,簡直就跟我們決定下墓時的內心活動一模一樣。
    最後黃包車夫還是在一百塊的誘惑下,答應拉我過去。
    畢竟這一百塊錢,他拉兩個月的黃包車都不一定能賺得到。
    也就是黃包車剛走沒多遠,我就聽到孫反帝在後麵一邊追趕,一邊呼喊:“我操了個……薑守!你別犯傻啊!停……趕快停啊!”
    我讓黃包車夫別搭理後麵的人,加快速度把人甩了,同時朝後衝著孫反帝喊道:“老孫,我心裏有底兒,你就在這兒等我!”
    黃包車夫一聽我讓他加快速度,甩掉後麵的人,立馬就炫耀起了專業性,雙手抓著車把,大臂上的青筋暴起,一個‘彈射起步’差點沒把我從座椅上閃下去。
    並且黃包車夫對附近的路很熟悉,隨便繞了幾個小巷,就把孫反帝給輕鬆甩了。
    等甩掉孫反帝後,黃包車夫好奇的問我這大半夜的為什麽非要去三閭廟的老龍窯,我繞了一圈兒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借著話題反問黃包車夫為什麽不想去那個地方。
    起初我還以為三閭廟老龍窯地方偏僻,黃包車夫是怕這大半夜的被‘釣魚’,意思就是故意夜裏選個偏僻的地方,然後配合同夥對其實施搶劫,在那個年代,這種事兒可實在是太多了,一般跑夜車的都不會去太偏僻的地方。
    結果並不是我想的這樣,而是黃包車夫給我講了個故事。
    三閭廟曾經是景德鎮重要的民窯聚集地,主要燒製日用瓷和粗瓷,技術雖落後禦窯,但產量很大。
    唯獨三閭廟有一口‘龍窯’,起建於明代,雖是民窯,但燒製的瓷器媲美禦窯,甚至有些瓷器還要高於禦窯。
    坊間傳聞,這口‘龍窯’得名於形似龍,也有傳聞這口窯的窯主姓龍,是一個‘瓷癡’,瘋狂鑽研釉料配方和燒製火候,燒製的仿官窯瓷器甚至能夠以假亂真,又被當地的藩王暗中支持,燒製無款禦瓷,流入民間。
    在明宣德年間,冬至大祭需要燒製一批特殊祭器,宣德皇帝朱瞻基崇尚道教,要求這批祭器必須“釉紅如血,胎質透骨”象征‘天人感應’,便讓大太監王瑾為監窯官進行監工。
    而大太監王瑾監工景德鎮禦窯,燒製了幾個月,始終無法達到皇帝要求的‘釉紅如血’,不是色淺就是色深,或者透骨的胎質無法完全上釉。
    眼看著冬至大祭將至,大太監王瑾急的上躥下跳,最後不知從何處得知三閭廟的龍窯,偷偷燒製無款禦瓷的事情,逐下令龍窯燒製皇帝所需的特殊祭器,燒不出來全部窯工填窯!
    這道死命令下在了龍窯身上,龍窯主隻能竭力而為,但反複燒了一個月,也根本達不到要求,甚至有些窯工怕被填窯,提前就逃亡了。
    然而也就是距離限期僅剩最後不到十天的時候,龍窯還真的就把皇帝要求的‘釉紅如血,胎質透骨’的血釉瓷給燒出來了。
    據說,當開窯的那一刻,窯工感覺到窯洞裏熱浪裹挾著一股腥味撲麵。
    燒出來的血釉瓷上麵的釉色猩紅,如剛刨開的血肉,瓷胎薄如蟬翼,迎著窯洞的火光一照,胎骨間還透出絲絲灰白色的細紋,就像是人骨的經絡般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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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監王瑾見了大喜,可當時開窯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準備第二天把這批血釉瓷運送回京,皇帝見了也肯定會十分滿意。
    然而讓誰都沒想到的是,就在開窯的當天夜裏卻發生了詭異離奇的事情。
    先是守夜的窯工像是患了癔症似的,瘋癲的跳進了窯裏,緊接著就聽到窯裏傳來了慘叫和哭喊聲,但卻不是窯工的慘叫聲,而是孩童的慘叫和哭喊聲,有男有女……
    就這麽慘叫聲和哭喊聲在龍窯持續了一整夜。
    等到第二天大太監王瑾帶人來裝箱那批血釉瓷時,就看整個龍窯死氣沉沉,不見一個人影。
    結果朝窯洞裏一看,所有的窯工匠人全部都無故慘死在了窯洞裏,並且死的非常離奇恐怖,所有人都被燒的隻剩下了一副骨架,可骨架並不是森白的,而是像被施了一層釉,釉色跟那批血釉瓷竟一模一樣,就連骨頭都跟血釉瓷的胎質一模一樣!
    這可把大太監王瑾嚇得不輕,想到了這批血釉瓷肯定是龍窯主用了什麽‘邪術’燒製出來的,這是全部遭到報應了,為了防止把事情鬧大,驚動皇上,就趕緊把龍窯封了。
    後來有傳聞,龍窯主是用了童男童女以人血為釉,以人骨為泥,才燒製出來了這批血釉瓷,此舉違逆人道,當天夜裏就以其身遭到報應。
    至於最後那批燒製出來的血釉瓷,有沒有被大太監王瑾送到朱瞻基的手裏,這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史書上有明確記載,宣德皇帝朱瞻基曾下令景德鎮燒製過一批‘霽紅釉’的瓷器……
    本來這個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可到了民國時期,隨著國營瓷廠的倒閉潮,三閭廟的民窯廠也基本上跟著全麵倒閉停產,就隻剩下了殘破的窯磚廢墟和堆滿瓷片的廢料廠,有的地方需要推平改造,就又重新把封存了數百年的那口‘龍窯’給挖了出來。
    結果當老龍窯被重新挖出來後,後麵隔三差五的就能聽到晚上有小孩兒的哭聲和各種瘮人的慘叫聲從龍窯裏傳出來。
    甚至還有附近的一些居民莫名的無故失蹤。
    以至於越傳越邪乎,那老龍窯就變成了會吃人的凶窯,令當地人談之色變,別說是晚上了,就連白天都很少有人敢去靠近那老龍窯!
    當我聽完這些之後,不禁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三閭廟老龍窯居然還有這種靈異傳說。
    我其實是不信這種坊間靈異傳說的。
    但再細的一想,青蚨會為什麽要選擇老龍窯這個鬼地方?
    還有二叔在老龍窯一去不回,這不禁讓我開始深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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